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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琳心急容貌,又刁蠻任性,蠻不講理,容貌不恢複,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彌天大謊自己撒下了,要怎樣才能自圓其說呢?

花燈旁,水塘邊,一盞盞孔明燈冉冉升空,一對對男男女女微閉着眼睛,雙手合十,許着心中的願望。

“剛才許了什麽願望?”慕容雨剛剛睜開眼睛,歐陽少弦隐帶戲谑的詢問已在耳邊響起。

慕容雨一本正經:“許的願望不能說,否則就不靈了……”

“你們看,那裏什麽東西着火了?”一男子驚呼,慕容雨與衆人都順着男子的目光望去,頓時一驚:“是走馬燈燃燒了……”

來不及細想其他,慕容雨快步跑了回去,歐陽少弦目光微沉,跟在她身後來到假山旁。

走馬燈的骨架是用幹竹所制,外罩也是易燃的材質,再加上晚上有風,走馬燈燃燒起來,一發不可收拾,慕容雨來到近前時,大半個燈已被火焰吞噬。

慕容雨準備上前将火焰踩滅,卻被歐陽少弦緊緊拉住胳膊,走馬燈雖小,燃燒的火焰卻不小,上前撲救,肯定會被燒到:“燈已經燒掉大半,即便火滅了,也是廢品一個,不能用了,既然你喜歡,改天,我再送你一只便是!”

慕容雨沒有說話,微微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澀。

火勢很猛,再加上又有夜風相助,半柱香不到,走馬燈徹底燃燒怠盡,寒風猛然的吹過,地上的燈灰随風飄遠……

“我明明将走馬燈放在了假山上,它怎麽會掉地上着火了呢?”慕容雨喃喃自語,是有人嫉恨自己有走馬燈,故意損壞吧。

歐陽少弦笑笑:“夜晚風大,将走馬燈吹到地上也不稀奇。”眸底閃過一絲厲色,他(她)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燒毀自己送給雨兒的禮物。

慕容雨輕輕笑着,淩厲的目光在人群中來回掃視,走馬燈放在了背風的地方,根本不可能被風吹落在地,剛才名門公子,千金都在放孔明燈,是誰趁自己不注意,燒毀了走馬燈……

名門公子,千金都站在較遠的地方,附近也沒有宮女,太監,走馬燈被燒,一時半會兒的,找不到嫌疑人……

燃放孔明燈是宴會壓軸,皇上,皇後等人已經回宮休息,三三兩兩的名門公子,小姐們也結伴離開,歐陽少弦望望沉思的慕容雨,輕聲道:“雨兒,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宴會結束,太子歐陽夜辰前往養心殿向皇帝問安,皇帝一身輕袍緩帶,坐于軟塌之上,望着歐陽夜辰年輕俊美的面孔,微微笑笑:“夜辰是否對雪晴公主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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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夜辰輕輕一笑:“父皇何出此言?”

“南宮雪晴來到宴會後,你們兩人一直在一起,那孔明燈,也是一起燃放的吧,這麽明顯的舉動,誰都看得出,你們兩人關系不錯!”

“父皇,公主是離月國的人,離月國,很複雜,若兒臣娶公主,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歐陽夜辰意有所指,皇帝自然也聽出來了:“清頌的國情正在漸漸穩定,将來的太子妃,最好是清頌女子!”堂堂離月國公主,豈會甘居人下。

“夜辰,你年齡也不小了,是時候娶正側妃了,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選?”皇帝問的十分巧妙,是合适的人選,不是中意的人選。

生于皇室,享受榮華富貴,卻也要犧牲一些東西,不可能事事盡如人意,太子所娶的正側妃,無論喜不喜歡,都必須是位高權重的重臣之女,借以拉攏他們,對清頌忠心。

“側妃人選倒是有幾個,不過,正妃,尚未找到合适之人!”

皇帝點點頭:“太子正妃,非同小可,的确是要慎重考慮,不可兒戲,時候不早了,跪安吧,改天有空,将側妃人選寫下來給朕!”甄選後,找個合适的日子,開納側妃。

大街上,慕容琳和宇文明坐着馬車,一家接一家的找大夫,子時将近,藥鋪裏的大夫全都回家了,迎接他們的,是一扇又一扇緊緊關閉的木板門,無論怎麽拍,裏面都無人回應。

“嗚嗚嗚……大夫都不在,我要毀容了,怎麽辦呢?”慕容琳哭的傷心至極。

宇文明強忍着陣陣困意:“別哭,總會找到大夫的,你的容貌一定會恢複的,別着急!”等到明天早晨,藥鋪開門了,自然就能找到大夫了,宮中太醫都治不好的傷,外面的大夫也不可能治得好的,又不是人人都是陳太醫!

不遠處,一家藥鋪散發着盈盈光芒,慕容琳眼睛一亮:“你說的很對,真的有大夫在!”

“是嗎,那趕快過去。”宇文明無聊的打了個哈欠,半閉着眼睛走了過去。

藥鋪的門關了大半,只留下兩扇過人,一名老者坐在櫃臺後,不知在寫些什麽:“大夫,快看看我的臉。”慕容琳如風一般,快速沖了進去。

經過剛才的大鬧,慕容琳發髻,衣衫皆淩亂不堪,大半臉又被包住,只露出一只光芒閃閃的眼睛,猛然看上去,有些怪異,老者吓了一跳,戰戰兢兢道:“你是人,還是鬼?”子時,很晚了,鬼怪出現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元宵節他們也出來,不是說鬼怕節日的嗎?

“我當然是人了。”慕容琳怒斥:“羅嗦什麽,快來給我看傷!”

宇文明坐在稍遠的椅子上,昏昏欲睡,慕容琳則和老者坐在房間中央的圓桌上,老者小心翼翼的拆開慕容琳臉上綁的白布,望着那塊黑褐色的疤痕,心中驚了驚:“這傷,我醫治不了……”

“什麽,治不了?”慕容琳猛然站起身,眸底怒火燃燒,手指宇文明:“他說你能醫治的好……”

“他不是大夫,說的話怎能做數,小姐還是另請高明吧!”站起身,老者就要送客。

慕容琳怒火燃燒:“你這什麽破藥鋪,連我的傷都治不好!”騰的一聲站起身,伸手将桌子掀翻了。

“砰!”桌子落地聲,将快要進入夢鄉的宇文明驚醒:“出什麽事了?”

“我讓你治不好傷,治不好傷……”慕容琳跑到櫃臺後,将櫃子中的藥材全都扔了出來:“庸醫,要這麽多藥材何用……”

“小姐,冷靜,冷靜!”老者在一旁着急上火的勸解着,慕容琳不為所動,繼續扔砸。

宇文明重重嘆了口氣,這潑婦,還真不是一般的潑,上前将慕容琳拉了出去:“走吧走吧,再找別的大夫……”

老者快步追了出去,急聲道:“小姐,公子,我的藥材、藥材……”

“連我的傷都治不好,還藥你個頭的材!”慕容琳手中一顆人參,對着老者狠狠砸了過來,頭上瞬間腫起一個大包……

“這是怎麽回事?”慕容修将好幾張單子狠狠拍在慕容琳面前,怒氣沖天:“在宮裏打碎那麽多值錢的東西,深更半夜跑到外面,大鬧藥鋪,将人家半個鋪子砸了不說,還把人大夫砸傷了,誰給你的膽子,這麽無法無天!”

“嗚嗚嗚……人家只是着急自己的傷勢嘛……”慕容琳哭的傷心欲絕,元宵看傷時,坐的是忠勇侯府的馬車,才讓那大夫鑽了孔子,早知道,就坐鎮國侯府的馬車去了:“我的臉是被皇宮的酒潑傷的,他們要負責任……”

“那你也沒必要把滿屋子的貴重物品全砸了,物品又不是藥,它們沒了,你的傷勢也好不了啊……”慕容修怒吼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元宵節才過去兩天,各種單子飛來,居然都是慕容琳打破的東西,忠勇侯府的臉,都讓她丢盡了。

“爹,傷我的人是鎮國侯府宇文倩,你一定要為我讨回公道啊……”讓她也毀容,嘗嘗做醜八怪的滋味。

“我可沒那個臉,跟你去丢人現眼!”慕容修緊捏着單子,在慕容琳面前晃了晃:“你打碎的東西,我先替你賠了,不過,所出的銀子,要從你的份例中扣!”

慕容琳打碎的東西雖然貴重,但忠勇侯府絕對賠的起,慕容修這麽做,只是想讓慕容琳長長記性,免得一天到晚的在外惹是生非,這次只是砸碎了東西,萬一下次重傷了人怎麽辦?

張姨娘沒什麽額外的收入留給慕容琳,慕容琳每月的例俸是五十兩銀子,若是用來償還這些貴重物品,估計一輩子也還不清……

“爹,沒有了例俸,我吃什麽,穿什麽?”大廚房裏統一做飯,但每個小院都有小廚房,方便餓的時候,或大廚房飯菜不合口時,另外做飯菜來吃,所以,小廚房其實就是自己拿錢的私人廚房,慕容琳沒了月俸,不能再另外開竈,心情自然郁悶。

“放心,侯府大廚房裏統一做飯,餓不死你的!”慕容修狠狠瞪了慕容琳一眼,快步走了出去,單子上的物品,他必須讓管家清算一下,拿銀子賠給人家……

“二小姐,該換藥了!”桃兒端着藥和白布走了進來,卻被慕容琳一枕頭砸到了臉上:“我的臉都毀了,還換什麽藥,滾……”

月琳閣發生的事情,綠豆一字不差的禀報給了慕容雨,臨了,幸災樂禍:“二小姐的臉是徹底不能恢複了!”要成為真正的醜八怪了。

慕容雨輕輕笑笑,不知毀了容的慕容琳,會不會還像以前那麽自信,她和宇文倩之間的仇怨,算是徹底結下了,宇文明是否能哄平她……

“大小姐,大小姐……”琴兒慌慌張張的從外面跑了過來,累的上氣不接下氣,語氣急切。

“出什麽事了?”琴兒很少有這麽慌張的時候。

“剛才奴婢去庫房拿水果,聽到兩個小厮說,那個離月國的公主出事了……”

慕容雨眸光微沉:“出什麽事了?”南宮雪晴在清頌出事,非同小可。

“據說她去野外騎馬,一不小心,從馬上掉了下來,摔斷了腿……”

慕容雨猛然擡起眼睑:南宮雪晴七歲騎馬,馬術精湛到許多男子都自愧不如,墜馬一事更是從未有過,不小心從馬上掉下來,摔斷腿,鬼才信,只怕是有人故意為之吧……

可害她之人的目的是什麽呢?

“大小姐,還有一個好消息。”琴兒神神秘秘:“下月初六,魏國公府嫡出小姐沐雪蓮要嫁李向東!”李向東雖是新科狀元,卻犯了錯,連一官半職都沒有,怎麽養活那生活驕奢的千金小姐呢?

慕容雨輕抿着杯中茶水:“日子這麽快就定下來了?”魏國公還真心急。

“大小姐最近沒出門,您是不知道,外面關于李向東和沐雪蓮之事傳的沸沸揚揚,幾十種版本呢!”談到這件事情,煙雨閣的丫鬟們,眼睛閃閃發光:

“有的說沐雪蓮和李向東早就私定了終身,魏國公嫌棄李向東出身貧寒,沒有官位,不肯将女兒嫁給他,才會出現兩人在皇宮偷情被抓……”

“還有的說,李向東觊觎沐雪蓮美貌,一時鬼迷心竅,非禮了她,害她不得不嫁……”

“更有的說,沐雪蓮天生好色,淫(和諧)亂,不甘饑渴,在皇宮赴宴時,沒忍住,勾引李向東……”

慕容雨無奈的翻翻眼睑:這群小丫鬟,個個都是八卦高手……

過了年,距離馬姨娘的産期越來越近,除卻侯府之人外,身為母親和娘家嫂子的楊氏和雷氏也忙了起來。

“想吃什麽,盡管說,我讓廚房去做!”楊氏對馬姨娘腹中的孩子,比老夫人看的都重,這可是她女兒扶正的籌碼,不可有絲毫馬虎。

馬姨娘搖搖頭,笑道:“最近沒什麽胃口,吃不下東西……街上有做糖炒栗子的嗎?”

“應該有了。”楊氏點點頭,往年都是過了年就有糖炒栗子,今年也不會例外:“你想吃糖炒栗子?”

馬姨娘點點頭:“我讓紅菱去買……”

“丫鬟們哪知道好壞,還是讓你大嫂去買吧,她選糖炒栗子最在行!”

雷氏心中不悅,面上還是一副親親熱熱的模樣:“是啊,喜歡吃什麽,盡管說,我親自去買。”暗中狠狠瞪了楊氏一眼,雷氏輕哼道,女兒不過是個侯府姨娘,居然讓自己這原配正室的兒媳婦伺候,這老太婆的心,偏的沒邊了!

馬姨娘笑笑:“有勞大嫂了,只買糖炒栗子就好!”其他的東西,她也沒什麽胃口。

雷氏提了小籃,拿着銀子,笑容滿面的出了梨園,前往大街上買糖炒栗子,路過月琳閣,聽着裏面傳來的陣陣摔打聲,心中的不悅頓時一掃而空,哈哈,慕容琳,再讓你和重舟搶請貼,受到報應了吧,那請貼是我家重舟的,你搶了進宮,不出事才怪……

帶着幸災樂禍的好心情,雷氏出了忠勇侯府。

清頌京城繁華,大街上人來人往,十分熱鬧,雷氏邊走邊尋找糖炒栗子,終于看到一家賣的,快步走了過去。

馬姨娘喜歡吃這種口味,為防自己再多跑一趟,雷氏買了滿滿一大包,身上的銅錢不夠用,就将一錠十兩的銀子遞了過去。

攤主散碎的銀兩少,找不開,去隔壁攤位上換碎銀兩,雷氏站在攤前等候,一陣清風吹過,攤桌上蓋着的油紙被風吹起,露出一件疊放整齊的女式美麗成衣,和一支金燦燦的發簪。

發簪的樣子很普通,只打造了點形狀出來,上面也未鑲嵌任何其他裝飾,但雷氏的眼睛卻在瞬間亮了起來,她生活于官員之家,自然看得出,那發簪是十足的金,應該是自己存金子,然後讓人加工成發簪的,否則,不可能不鑲嵌其他東西。

雷氏的首飾雖精美,卻是夾雜了許多不太純淨的東西,只能算三等貨,這只金簪,金量足,就這個樣子拿出去,也可算是二等貨了,若是再配些珍珠之類的來裝飾,那就是上等貨。

擡頭望向攤主,還在與人換銀兩,雷氏的眸光閃了閃,伸手将金簪拿了過來,塞進袖中……

攤主換完銀子,回到攤前,将碎銀子找給雷氏,雷氏接過銀兩,逃離般,快步離開了攤位……

走至無人的角落,雷氏将金簪拿了出來,仔細打量着,心中欣喜,發簪的樣式太普通了,不喜歡,改天拿到鋪子裏讓人融化掉,重新加工一下,就可以戴着它出門了,雖然比慕容雨的首飾成色差些,可也算很不錯了……

“偷了別人的發簪,還在這裏沾沾自喜,你有沒有點羞恥之心!”拐角處,走出一名美少婦,赫然便是張姨娘。

雷氏心中一驚,快速将簪藏了起來,目光閃爍着,警惕道:“你是誰?”糟糕,偷拿金簪,居然被人發現了,怎麽辦呢?

“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偷了別人的金簪,要被送去官府治罪……”張姨娘悠然自得。

“你胡說,這金簪明明是我買的……”雷氏争辯着,卻明顯底氣不足,眼睛急轉,思索着解決方法。

“那攤主已經發現丢了東西,正火急火撩的四處尋找呢,你敢不敢回去與我對峙?人家攢了好幾年的錢,方才為娘子做了只金簪,打算做為生辰禮物送出,哪曾想被你給偷走了……”張姨娘目光淩厲,冷冷笑着,步步緊逼:

“若是被人知道,堂堂從五品官員的兒媳婦,居然偷拿人家小販苦心攢錢才加工成的金簪,啧啧,欺負平民弱小啊,馬府的臉,都被你丢盡了,你猜,你公公、婆婆會不會逼你相公休了你?”

偷盜可是罪,沒有哪個官員會容忍家中有手腳不幹淨的人,即便只是為了平息民憤,馬大人也會毫不猶豫的讓兒子休了雷氏!

“你到底是誰,怎麽會知道這些的?”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雷氏眸底充滿了驚恐:萬一她告發自己,自己的一生,可就完了。

張姨娘眸光一正:“還是那句話,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想拿走金簪,并繼續呆在馬府做你的少夫人,還是被小販扭去見官,被休,坐牢?”

“當然……當然是前者了!”有誰會放着好日子不過,選擇進大牢,名聲盡毀。

張姨娘嘴角輕揚起一絲詭異的笑:“幫我做件事情,你不但可以拿走這只金簪,繼續過你的幸福生活,我還可以幫你兒子娶到慕容雨,得到她那不計其數的嫁妝!”

“真的?”雷氏将信将疑,眸底卻隐有亮光閃爍。

“我從不說假話,也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張姨娘一字一頓,眸底寒風閃爍。

雷氏低頭思索,慕容雨身為侯府嫡出小姐,嫁妝不計其數,重舟取到她,自己也就跟着榮華富貴,享受不盡了,自己一時半會想不出設計慕容雨的方法,既然這人能想出,自己不妨與她合作一下……

雷氏擡起頭,眸底閃着堅定:“你說吧,是什麽事情?”她讓自己做的事情,肯定不簡單,也不容易做到,否則,她大可親自去做,沒必要找自己。

張姨娘詭異一笑,在雷氏耳邊低語幾句,雷氏的臉色微微變了變:“這樣,好嗎?”對現在的她來說,事情倒不難辦,就是有點……

張姨娘目光一冷:“還想繼續過你的幸福生活嗎?還想要慕容雨的嫁妝嗎?”

雷氏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好吧,你等我消息!”

雷氏提着小籃,帶着金簪走後,那名賣糖炒栗子的小販從拐角處走了出來,對着張姨娘大誇特誇:“夫人真聰明,居然知道她會來買糖炒栗子,更神機妙算到她會見財起貪心,偷拿桌布下的金簪……”

“這是你的賞銀,拿去吧!”張姨娘遞上一錠二十兩的銀子,冷冷一笑,自己可沒那麽大本事,神機妙算,未蔔先知,是自己留在忠勇侯府的人起了作用。

元宵遇到雷氏和馬重舟時,張姨娘就通知臧嬷嬷等人暗中觀察他們,發現,雷氏不甘貧困,喜歡貪小便宜,兩柱香前,侯府又傳來消息,雷氏出府買糖炒栗子,自己方才故意設計了這一出戲,讓雷氏鑽進圈套,為自己所用……

老夫人,慕容雨千防萬防,卻絕對想不到,自己會将主意打到雷氏身上,張姨娘眸底閃過一絲狠厲的光芒:這一次,自己的計劃,一定會成功的!

103 世子送大小姐重禮,氣壞渣女

夜色漸濃,慕容雨向老夫夫問過安回煙雨閣,路過書房時,淡淡光芒透過窗子傾散一地,屋內卻寂靜無聲,一時好奇,慕容雨輕輕敲了敲門,緩步走了進去,書桌旁,慕容修眉頭緊皺,不停嘆氣。

“爹還沒睡啊。”雪青色的曳地長裙輕掃過光潔的地面,緩緩走到慕容修面前:“爹可是有心事。”

慕容修長嘆一聲:“為一些事情煩心而已,睡不着,夜深了,你怎麽還沒休息?”

“我剛從祖母那裏問安回來。”慕容雨輕輕笑着:“馬姨娘也在,小弟弟的預産期在三月,很快就要到了呢……”

“是啊,馬上就三月了!”慕容修拉長了尾音,意有所指,眸光黯淡,沒有絲毫喜悅之意,慕容雨輕輕笑笑:“爹可是在為張元華一事煩心?”

慕容修驚訝的望着慕容雨:“你怎麽知道?”

“昨晚您徹夜未歸,祖母無意間問小厮,得知您和馬大人在禦史府喝醉了……”年前,慕容修曾因假名單一事,連續幾天都徹夜不歸過,再加上,早晨慕容修出府時,打着進宮的旗號,所以,他沒回府,老夫人還以為他有正事要處理,并未在意,哪曾想,慕容修居然和馬大人去了禦史府,更離譜的是,兩人都在那裏醉的人世不醒……

慕容修微微笑着,眸光有些躲閃:“一時貪杯,喝多了……”

“張元華之事太過複雜,也太過危險,爹爹進退兩難,不知應如何抉擇……”年前,慕容修當着張禦史的面,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此事,為何現在他不拒絕掉,難道張禦史對他做了什麽手腳……

慕容修重重的嘆了口氣:“假名單一事,張元華被抓,朝中無人敢幫忙,禦史府已經沒落了,想想昔日的繁華,再看看眼前的凄涼,真的有些于心不忍,尤其是,玉蘭現在回了娘家,日子過的,很是凄苦……”

“所以爹爹想幫禦史府的忙?”張禦史倒是聰明,激發暮容修的同情心,确實比強逼他救人效果好許多。

慕容修點點頭:“玉蘭服侍了我十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更何況,她還生了你琳妹妹,能幫的,咱們盡量幫忙吧……”只是,張元華一案,與叛軍有關,事情不好辦哪。

慕容雨眸光閃了閃:“爹,張元華已經被抓一個多月了,皇上即沒下令抄家禦史府,也沒讓三司會審,說明對張禦史,還是念着些當初的救命之恩的……”

“救命之恩,大不過叛亂之罪啊!”慕容修再次嘆氣,如果事情真有這麽簡單,自己早就去求情了。

“爹,整個禦史府,只有張元華一人在城門叛軍出現時被抓,事後,皇上也沒有降罪于禦史府,是不是表示,他不準備治禦史府的罪……”一計不成,慕容雨再出一計。

慕容修凝凝眉:“雨兒的意思,讓禦史府和張元華斷絕關系,從而将所有錯誤推到張元華身上,棄車保帥……”可張禦史求自己救下張元華,絕不能這麽做,

慕容雨點點頭,又搖搖頭:“也是,也不是!”

“雨兒何意?”慕容修更加不解。

“朝中對張元華不利的傳言太多,叛軍之事他不可能完全擺脫掉,要想從大理寺監牢裏走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慕容雨眸光凝重:

“侍衛們抓到張元華時,他并沒有參與争鬥,只是穿了和叛軍們一模一樣的衣服!”所以事情才更難判決,若是叛的輕了,定會惹人非議,若是判的重了,皇帝會被人議論,于是,事情騎虎難下。

張元華被關在牢中不是好事,萬一哪天,張禦史犯了點錯,皇上聯想到張元華的叛亂之罪,一怒之下,将禦史府的人全殺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事情很難下定論,我們才一直沒想出合适的理由為他開脫……”否則,事情早就解決,斷不會像現在這般為難。

“解決這件事情的唯一辦法是,找個理由将張元華送走!”慕容修滿眼疑惑,慕容雨耐心講解:

“無論是在禦史府,還是大牢,只要張元華還在京城,人們提起他,就會想起叛亂之事,禦史府當然會跟着受連累,若是讓張元華犯點事,受叛離開京城,不知情的人,定會以為是皇上宣判了罪名,自然不會再說些什麽,過上幾年,等事情徹底平息了,再讓他回來便是……”

慕容修眼睛一亮:“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我去找張禦史商量商量!”

望着慕容修急急遠去的身影,慕容雨勾唇一笑:張元華的事情,可大可小,其實,皇上缺的只是一個下臺的臺階,只要有人為張元華求情,他根本不必去邊疆,就會被安然無恙的放出來,自己出的主意,轉了彎,只為狠狠整治禦史府的人……

慕容雨不知道慕容修與張禦史商量的結果如何,五天後,收到王香雅送來的暗報:張元華在大理寺大牢裏打傷了牢頭,判發配邊疆三年!

慕容雨悄悄來到郊外,躲在暗處,看禦史府的人與張元華深情話別,無聲冷笑:張姨娘害死了她的母親,種種跡象又表明,禦史府與叛軍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再加上,三年來,禦史府的吃,穿,用都來自謝梓馨的嫁妝鋪子,慕容雨早就想好好整治整治他們了,故意設計張元華去邊疆,只是個開始而已,他去了邊疆,就休想再回來了,至于禦史府的其他人,慕容雨找到機會,會毫不留情的将他們一個一個整治幹淨!

李向東,沐雪蓮的婚期原訂二月初六,可李向東的雙親遠在揚州,再加上準備聘禮,布置新房也需要花費一定的時間,經欽天監觀測後,婚期推後十天。

二月十六,李向東,沐雪蓮大婚,魏國公廣發請帖,京城名門望族皆到場祝賀。

用過早膳,慕容雨去了松壽堂,向老夫人問安的同時,與老夫人一起去參加婚宴。

慕容琳的臉終究是未能恢複如初,一大塊黑褐色的疤痕現于左臉上,猛然看上去,十分吓人,為了遮醜,天天戴面紗。

在松壽堂和老夫人聊了會兒天,時間也差不多了,馬姨娘即将生産,不能颠簸,慕容琳又毀了容,老夫人不想讓她出去丢人現眼,所以,前去參加婚宴的,只有老夫人和慕容雨兩人。

慕容琳,馬姨娘站在內院門口,目送老夫人和慕容雨離開,慕容雨走出好大一段距離後,還能感覺到慕容琳望向她的狠毒,憤怒,不甘的目光,勾唇冷笑:

慕容琳非常的神通廣大,好幾次她明明沒資格參加的宴會,最後都陰差陽錯的出現在了宴會上,這次,應該也不例外,她頂着半邊鬼臉與人交談的場面,肯定十分精彩……

忠勇修府與婚宴之地相隔有些遠,馬車在路上急馳了一柱香時間方才到達,下了馬車,望着一座又一座古老高大的建築,慕容雨方才知曉,李向東和沐雪蓮的新居竟然就在魏國公府隔壁,只要跨過一道門檻,沐雪蓮就能從夫家回娘家。

李向東是平民,不可能以這麽豪華的地方為新居,住所應該是魏國公選的吧,給沐雪蓮長面子的同時,也方便監視李向東。

送上禮物,慕容雨随老夫人進了院子,身後,楊氏,雷氏,馬重舟三人也将禮物遞給了負責接待客人的管家。

馬大人是從五品官員,在京城又沒什麽勢力,魏國公本不會下貼請他,但他剛立了功,又居于忠勇修府,下貼子時,順便将他們一起請來了。

望望被小厮拿向庫房的禮物,雷氏暗暗嘆息,近百兩銀子,就這麽沒有了,重舟什麽時候才能娶到慕容雨,得到諸多嫁妝的同時,賺些彩禮錢……

還有那個神秘女子讓自己做的事,若是自己答應了,自己受益沒錯,可也有親人受害,若是自己不答應,重舟就娶不到慕容雨,自己就過不上榮華富貴的日子……

“砰!”提禮物的線斷了,小厮手中的禮物全部掉落在地,禮物盒摔破,露出裏面的禮物:“那是誰送的禮物啊,這麽寒酸?”一名高門貴族之人,望着一套茶具,不屑嘲諷。

“就是,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場合,對方是什麽人,就随便送禮,那茶具也拿得出手……”又一客人掩面嘲笑。

望望那些價值上萬兩銀子的禮物,再看看自己那只有百兩銀子的茶具,雷氏瞬間低下頭,紅了臉……

小厮望了望盒子上寫的字,目光在人群中漫不經心的掃了兩眼,最後落在楊氏,雷氏等人身上,眸光是毫不掩飾的鄙視與不屑:

在魏國公府做事這麽多年,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寒酸的禮物,真是的,沒銀子就不要來這裏送禮,這麽寒酸的禮物,也拿得出手,估計主子看也不會看,直接扔出房間……

可惡,自己堂堂從五品官員家眷,居然被一名奴才嫌棄,雷氏怒氣沖天,不就是銀子嗎?只要重舟娶了慕容雨,自己也會有許多的,到時,拿來砸死這些嘲笑自己的人……

這一刻,原本有些猶豫的雷氏,下定了決心:答應那神秘女人的要求,幫她完成那件事情,讓她幫重舟娶到慕容雨!

“娘,我看到那邊有幾張熟悉的面孔,好似未出閣前的手帕交,我過去打個招呼!”馬大人一家原本也在京城的,後來才被貶去雲南,雷氏說看到熟人,楊氏也沒在意。

“去吧,今日是別人的喜宴,你們多聊聊!”剛才那幾名高門貴族之人的嘲諷,楊氏也很擡不起頭來,兒媳遇到已成為高官夫人的閨蜜,她自然是高興的,多和她們攀攀交情,方便馬大人升官!

雷氏笑着答應下來,向着人多的地方走去,趁着楊氏不注意時,她卻突然改變了方向,快步走向無人的角落,再三确定附近沒人,雷氏咬了咬牙,向門口走去:為了自己一家人的美好将來,必須有人做出犧牲……

院落很大,裝飾的也很好,亭臺樓閣,小橋流水應有盡有,望着比忠勇侯府遜了兩籌,卻依舊奢華的院子,慕容雨冷冷一笑:

京城寸土寸金,李向東只是個師爺,家境又很一般,絕對買不起這房子,魏國公府也不會倒貼着替他買下來,畢竟,夫君養妻子天經地義,哪有嬌弱的妻子養頭腦靈活,四肢發達的夫君的,又不是入贅。

這座宅院,十有**是李向東租來的,這麽大的院落,再加上如此奢華的裝飾,每月的租金可不少,只憑李向東那點師爺的月俸,是絕對付不起的……

走進二門,一對中年夫妻,衣着華麗,滿面喜悅的迎接着各位客人,這兩人慕容雨認識,正是李向東的父母雙親,可能是因為初次來京,見到這麽多名門貴族,中年夫婦的面窮人微微有些緊張不安。

對這兩人,沒人比慕容雨更了解,他們脾氣古怪,刁鑽難伺候不說,還屬于典型的兩面人,人前一張臉,人後一張臉。

前世,慕容雨嫁給李向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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