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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玉菲是裝傻!

定定心神,再次擡頭望去,張玉菲雙目無神,呆滞,如同死魚一般……

“張禦史,該吃藥了!”一名小厮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藥來到張禦史面前,放下托盤,小厮端起藥碗,慢慢送向張禦史嘴邊,不知是藥太燙,還是碗太滑,小厮一時沒端住,滾燙的藥灑了張禦史一腿。

“對不起,對不起,奴才不是故意的!”夏末秋初,穿的衣服還很單薄,小厮慌慌張張的挽起張禦史的褲腿,肌膚被燙起大片白泡:“奴才馬上去拿藥!”收拾了碎片,小厮快速離去。

張禦史呆滞的眸底,隐忍的痛苦之色一閃而逝,雖然非只有一瞬間,還是被陸皓文看到了,張禦史一家,根本就是在裝傻,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遠處,一道詭異的身影快速遠去……

“陸先生已經榮升陸将軍了,我們應該為将軍慶祝才是!”張玉棋搶先開口,笑意盈盈。

“是啊,是啊,反正現在也沒事,不如就為陸将軍慶祝一下……”張玉棋,張玉玲追問陸皓文喜歡什麽樣的慶祝方式,都有哪些喜好,将得病的張禦史和張玉菲抛到了九宵雲外!

洛陽王府,黑衣人立于洛陽王妃面前,目光嚴肅:“慕容雨,王香雅說的沒錯,張禦史已經恢複了大部分記憶,無意識中,還在不少斷的向外吐秘密,還有張玉菲,她也應該記起了許多事情,這兩個人,已經留不得!”

洛陽王妃冷冷一笑:“兩個無名小卒而已,派刺客殺了他們不就行了!”

黑衣人目光凝重:“這裏可是清頌城內,繁華之地,如果有打鬥聲響起,官兵很快就會趕到,并且,那小院內外暗藏着大批精兵強将,更有陸皓文親自坐鎮,想要殺掉張禦史,張玉菲,不是容易的事情!”

“那你說要怎麽辦?”自己的提議被駁回,就讓他想辦法。

“只可智取,不可力敵!”黑衣人眸光閃了閃:“負責小院安全的總指揮是洛陽王,你想個辦法拖住他,無論小院發生多大的事情,讓他都無心理會!”

随着歐陽少弦出孝期的日子越來越近,他也越來越忙碌,再加上洛陽王妃的事情,他和慕容雨見面的時間,也短了許多。

子時,夜色寧靜,慕容雨像往常一樣,練過劍,沐浴後,正欲上床休息,外面傳來輕微的敲門聲。

慕容雨拉開房門,月光下,歐陽少弦一襲華衣,高貴出塵,如同踏月而來的翩翩公子:“怎麽這個時候來了?”難道是有急事。

慕容雨剛剛沐浴過,烏黑的墨絲未挽,随意的散于身後,身上寬松的絲質紅裙随風輕飄,宛若仙子一般,飄逸出塵,歐陽少弦瞬間失神,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側過日,不自然的輕咳幾聲:“快換件衣服,我帶你去個地方!”

七星塔是清頌京城最高的塔,距離天空最近,是開國皇帝所建,用來祈福,占星,問卦,貴族子弟也可進來觀賞,不過,卻進不到那神聖的最高一層。

歐陽少弦帶慕容雨來的地方,就是七星塔,由于是晚上,塔裏黑漆漆的:“來七星塔幹什麽?”如果是觀賞,也應該在白天,晚上黑黑的,什麽都看不到啊。

“你看到的黑只是表面,塔裏是有光的!”歐陽少弦推開塔門走了進去,頓時,金碧輝煌的光照的人睜不開眼睛:“這是什麽光?”

“牆壁上自動散發的光!”

适應了強光,慕容雨慢慢睜開了眼睛,這才發現,那牆壁皆是黃金所制,反射中央那顆夜明珠的光,整個房間非常明亮。

同樣的擺設,同樣的物品,但夜晚的七星塔與白天完全不同,觀賞起來,別有一番滋味:“你什麽時候發現夜晚的七星塔會發光的?”慕容雨也曾來過七星塔觀賞,卻從未聽人說夜晚的塔比白天還要迷人。

“三年前,回到清頌的某天晚上發現的!”當時的歐陽少弦成了真正的無父無母之人,傷心之餘,四處走動,無意間,來到了這裏,發現了塔中的美景。

塔中的景色越來越美,慕容雨看的流連忘返,突然,身後伸出兩只手臂,将她緊緊圈進懷中,下巴輕觸着她的頭頂,感嘆:“雨兒,我馬上就要出孝期了!”

慕容雨小臉微紅,故做不解:“我知道!”

“出孝期後,我就進宮請皇上賜婚!”歐陽少弦身為楚宣王世子,成親必須隆重大辦,日子要經過欽天監預測,下聘也要官媒等許多繁瑣的事情,非常麻煩,但規距是這樣定的,他也不能不遵從。

眼睜睜看着美人近在眼前,卻要強忍着不去親近,的确是件郁悶的事情,不過,想到不久之後,他就可以抱得美人歸,再親密無間,別人也不能說些什麽,郁悶的心,稍稍平衡了一些。

懷抱着慕容雨柔軟,馨香的身體,輕嗅着她身上散發的,淡淡梅花香,歐陽少弦閉了眼睛,久久不願放開,慕容雨眼睛轉了轉,正欲調侃歐陽少弦幾句,樓下,一道熟悉的聲音搶先響起:“喜歡這裏嗎?”

慕容雨心中一驚,宇文明,他居然也來了這裏!

“非常喜歡!”女子的聲音含羞帶怯:“我從未到過這麽美麗的地方……”

“清頌還有許多美麗的地方,比這裏的景色還要漂亮,迷人……”宇文明誇誇其談。

“真的?”女子的聲音天真、直率。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幹什麽?”宇文明輕笑,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樣。

歐陽少弦将下巴放到了慕容雨肩膀上,輕輕吹氣:“看來,宇文明非常喜歡你送她的禮物!”

“那當然,這可是我花費了兩年多時間才精挑細選出來的精美禮物!”只這一件,就可送宇文明下黃泉。

“公子,你幹什麽?”女子的聲音有些羞澀,顫抖。

“你喜歡我嗎?”宇文明的聲音暧昧,低沉,一聽便知是情場高手。

女子羞紅了臉,低低的“嗯”了一聲。

“我也很喜歡你,不必害怕,放輕松,一切事情交給我!”宇文明誘哄着。

樓下瞬間了無聲音,窸窸窣窣的脫衣聲也若有似無,慕容雨意識到了将會發生什麽事情,正欲拉歐陽少弦離開,樓下,男子的粗喘和女子的低吟相互交織着,在塔內響起,越來越激烈,越來越**。

慕容雨額頭冷汗直冒,這可是先皇建的七星塔,神聖之地,他們居然在這裏行男女之事……

扯了扯歐陽少弦的袖子,慕容雨小聲道:“這裏的空氣太污濁了,我們走吧!”

擡頭望向上空,方才發現,他們居然快到頂層了,根本不能再向上了:“沒路走了,怎麽辦?”

“放心,有我在!”歐陽少弦吻了吻慕容雨的嘴唇,抱着她飛出了七星塔,雙足輕點着塔上突出的棱角,三兩下飄到了塔頂。

塔內的激情還在繼續,慕容雨和歐陽少弦坐在塔頂,吹清風,看月亮,星星:“塔裏最高一層用來觀星,為何不坐到塔頂上,這裏豈不是更能看清星象!”

“觀星需要許多特定的條件,并非你所說的這般簡單!”歐陽少弦伸手将慕容雨擁進懷中:“與你賞一世月亮,是我此生最大的願望!”

慕容雨安安靜靜的窩在歐陽少弦懷中:“我們很快就要成親,你的願望要成真了!”與心愛之人共看日出,日落,共賞圓月,也是她的夢想和願望。

歐陽少弦沒有說話,嘴角揚起一絲幸福的笑容,擡頭望向天空:“雨兒快看,有流星!”

慕容雨擡頭望去,天幕中,一顆流星快速劃過長空,消失在遙遠的天際,慕容雨快速閉上眼睛。

“剛才許了什麽願望!”睜開眼睛,面前出現歐陽少弦無限放大的俊臉,利眸中,隐含笑意。

“願望不能說出來,否則就不靈了!”慕容雨故意賣關子。

“那,你的願望裏有沒有我?”歐陽少弦退了一步。

慕容雨眨眨眼睛,戲谑道:“算有吧!”

“什麽叫算有?”歐陽少弦利眸微眯,有危險的氣息湧動。

“裏面小小的提了下你,就叫算有!”慕容雨解釋。

“你許的願望又是什麽?”歐陽少弦又轉回了這個話題。

慕容雨掃他一眼:“說了不……”靈字尚未出口,歐陽少弦灼熱的氣息已經撲天蓋地的襲來,緊緊噙住她香軟的唇瓣,懲罰般狠狠吸吮着,靈舌更是肆無忌憚的探進她檀口中,不斷開疆擴土,慕容雨被他吻的意亂情迷,全身無力。

不知過了多久,慕容雨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歐陽少弦才依依不舍的放開了她紅腫的唇瓣,聲音暗啞,卻不忘自己的問題:“你的願意是什麽?”

“我希望我們可以平平安安,和和美美的共度一生!”慕容雨絲毫不懷疑,如果她再不說出願望,歐陽少弦還能再想出其他特殊的辦法‘逼供’。

歐陽少弦輕輕笑着,将慕容雨更緊的擁進懷中:“放心,我們一定會和和美美共度一生!”

窩在歐陽少弦懷中,輕嗅着他身上散發的淡淡墨竹香,慕容雨感覺從未有過的安心與寧靜,輕輕閉上眼睛,不知不覺間進入夢鄉。

迷迷糊糊中,身旁傳來破風聲,慕容雨心中一驚,猛然睜開了眼睛,欲出招,手腕卻被人緊緊抓住:“別慌,是我的暗衛!”

慕容雨放下心來,卻發現天已大亮,東方天空中,一輪明日已經破曉,正在緩緩升起,她居然在歐陽少弦懷中睡了一夜,歐陽少弦一直守着她,肯定一夜沒睡。

幾步外,暗衛小聲的向歐陽少弦禀報事情,他除了眼神有些憔悴外,沒什麽不妥之處,慕容雨暗暗放下心來。

半盞茶後,歐陽少弦揮手讓暗衛退下,慕容雨快步走了過去:“出什麽事了?”

歐陽少弦面容凝重:“歐陽寒風喝的藥,與你偷拿的洛陽王妃那朵鳶尾花,陳太醫查出了很嚴重的問題,我先送你回侯府,再去陳府細聽!”自己派去查洛陽王妃底細的人到現在還沒傳任何消息回來,洛陽王妃不簡單!

“祖母身體弱,起床晚,還要過一個時辰才到問安時間。”慕容雨挽住了歐陽少弦的胳膊:“我也想知道那些東西到底有什麽問題,咱們先去陳府,弄清事情再送我回侯府不遲!”

慕容雨眸底閃爍的期望目光讓人不忍拒絕,再加上歐陽少弦也舍不得和她分開,微微一笑,攬住她的小腰,飛身下塔!

陳府也位于繁華之地,距離七星塔不算太遠,歐陽少弦和慕容雨一路急走,兩盞茶後,已到了陳府,陳府的下人明顯是認識歐陽少弦的,見他來到,直接引領着去了陳太醫所在的藥房。

藥房中,各種藥香彌漫,陳太醫站在一張長長的桌子前,細細研究着藥品。

不等下人禀報,歐陽少弦已走進房間,直接開門見山:“陳太醫,那些藥究竟有何問題?”

119 真相大白,大婚

“世子請看!”陳太醫端過一碗清水,将慕容雨從洛陽王妃那裏偷來的鳶尾花放了進去,鳶尾花在水中浮浮沉沉,藍色的花瓣,紅色的脈絡配在一起煞是漂亮。

這鳶尾花,沒看出有什麽不同啊!慕容雨納悶間,陳太醫滴了一滴紅色的藥汁入碗,如同墨汁一般,藥汁在清水中快速飄散開來,緩緩落于鳶尾花藍色的花瓣上。

突然,那紅色脈絡如同活了一般,快速吸收着紅色藥汁,并以人眼看得見的速度,迅速膨脹着!

水中的紅色藥汁被它全部吸完時,紅色脈絡突然縮了下去,鳶尾花的花瓣,脈絡已然恢複了原來的藍色,

花蕊中心,躺着一只黑點,很細,很小,在清水的映射下,明顯在動。

“這個黑點是什麽東西?”慕容雨心中明白了怎麽回事,卻不敢相信。

“蠱!”陳太醫揭曉了慕容雨最不想聽到的答案:“以血養鳶尾花,再配些其他的藥材協助,是苗疆的一種養蠱方式!”

“那陳太醫剛才滴進水中的紅色藥汁,就是其中一味藥?”否則,那紅色脈絡也不會吃了紅色藥汁就迅速長大,化成小蠱!

“确切一點兒說,那是蠱所需的全部營養,并非單一的某種藥材!”陳太醫拿過一條絲帕,慕容雨認得,正是她沾了歐陽寒風藥汁那條:“剛才的紅色藥汁,來自這條絲帕上的污跡!”

陳太醫手一松,絲帕掉進清水中,被浸濕,淡淡的紅色在水中漸漸飄散開來,到達黑點,黑點好像遇到了美味的食物,扭動着身體,貪婪的吸食着,小小的身體,也以人眼看得到的速度,迅速增長……

“歐陽寒風吃的藥,怎麽會是養蠱的藥材?”慕容雨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因為他體內有蠱!”歐陽少弦的目光如一汪深潭,越凝越深。

“洛陽王妃對歐陽寒風下蠱?”難怪歐陽寒風會莫名其妙的得病,可是虎毒不食子,洛陽王妃為何要這麽對歐陽寒風,他可是她的親生兒子。

“此蠱名為蝕心蠱,培育很是麻煩,以卵的形式進入人體,慢慢生長,十年後方才成蠱……”

“陳太醫的意思,寒風世子中蠱十年了?”洛陽王妃早就對歐陽寒風下了蠱。

陳太醫捋捋花白的胡子:“最少十年,也可能會更長些,因為卵成蠱後,一直潛伏在人體內,沒有這種藥材提供營養,它就是休眠的蠱,安安靜靜的在人體沉睡,對人體構不成任何傷害,把脈時,也把不出來,一旦喂食了這些藥材,蠱就會蘇醒,随着藥材的不斷喂食,蠱漸漸長大,每到月圓之夜,就會蝕人心,中蠱之人痛苦不堪,死于蠱痛非常正常。”

慕容雨眸光微沉,原來前世歐陽寒風不是病死,而是死于蠱痛,他死的那晚,的确是十五月圓!

陳太醫低頭望向清水中的藍色鳶尾花:“如果我沒有猜錯,大小姐拿來的這朵鳶尾花,是用寒風世子的蠱血做底培育,再每日以鮮血喂養,漸漸成蠱,此蠱若植入人體,雖比不上寒風世子體內的祖蠱厲害,對人也有很大的傷害……”

洛陽王妃居然在十多年前就開始籌劃,把歐陽寒風培育成了祖蠱之體,她到底想幹什麽?她是歐陽寒風的親生母親嗎?慕容雨不由得再次懷疑:世上哪有如此狠心的母親,這樣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

“蠱怎麽不動了?”慕容雨低頭望向清水中,卻見那只大大的蠱落在碗底,毫無動靜。

“死了!”陳太醫說的輕描淡寫:“剛才我用絲帕上的藥汁,只是在向少弦世子和大小姐演示蠱的成長與營養,并非在養蠱,蠱在成形前,是很脆弱的,它吃了不對的東西,身體卻在迅速膨脹,當然會死了!”

“那它要吃什麽才算正确?”慕容雨有些好奇。

“未成形的蠱,隐于鳶尾花上,最好的食物就是寒風世子與一對童男童女的心口血,每天一滴即可!”

怪不得歐陽寒風吃藥後會昏睡,方便洛陽王妃偷他血喂蠱!

歐陽少弦望了一眼水底的死蠱:“洛陽王妃培育的子蠱,已經快要成功了!”

“她花房裏有許多藍色紅脈絡的鳶尾花!”慕容雨細細想想,最少也有近百顆,培育這麽多,她準備給多少人下蠱啊?想想那美麗的花瓣上隐藏着醜陋蝕心的蠱蟲,慕容雨只覺毛骨悚然,後背無端的騰起一股冷氣。

“世子!”一名暗衛走上前來,在歐陽少弦耳邊低語幾句,歐陽少弦目光深邃:“雨兒,侯府出了事情,快些回去吧!”

“什麽事?嚴重嗎?”太陽自東方緩緩升起,慕容雨和歐陽少弦在大街上急步前行,真是多事之秋,在這節骨眼上,忠勇侯府怎麽又出事了。

“放心,事情威脅不到侯府人的安全!”歐陽少弦溫暖的大手緊緊包裹着慕容雨柔若無骨的小手,熱度透過肌膚,暖進心田,慕容雨莫名的感覺安心:“洛陽王妃那邊……”

“我會想辦法應付,絕不讓她詭計得逞!”歐陽少弦目光淩厲,語氣堅定,讓人不知不覺間選擇相信他的話。

忠勇侯府後門,歐陽少弦俯身在慕容雨額頭印下輕輕一吻,依依不舍的和她告別:“侯府發生的這件事情,是我送你的禮物!”兩人還未成親,歐陽少弦又在孝期,自然不能明目張膽的随意進出侯府。

“什麽禮物這麽神神秘秘的?”慕容雨疑惑不解。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歐陽少弦笑的詭異神秘:“時候不早了,快進去吧,以免被人發現端倪!”歐陽少弦非常不想和慕容雨分開,但是,他們兩人都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過多的耽擱時間。

歐陽少弦走後,慕容雨回了煙雨閣,梳洗,梳妝,重新換了身衣服,扶着琴兒的手去往松壽堂向老夫人問安。

慕容琳早早的便到了松壽堂,侍奉老夫人用早膳,見慕容雨進來,親親熱熱的招呼一聲:“姐姐來了!”

慕容雨輕輕笑笑:“琳妹妹服侍祖母用膳啊,真是孝順!”

慕容琳謙虛的笑着,暗中送給慕容雨一個挑釁的眼神:“孫女服侍祖母是應該的嘛!”

老夫人吃到一塊油膩的食物,微微皺了皺眉頭,綠燕适時的遞上一杯清茶:“老夫人,請用茶!”

老夫人接過,輕抿一口,目光露出一絲贊賞:“綠燕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綠燕盈盈行禮,挑釁的目光望向慕容琳:“服侍老夫人,是奴婢的本份!”

慕容琳暗暗氣憤,自己忙碌大半天,也未能及得上綠燕輕輕松松一杯茶,哼,老夫人偏心,氣死了,氣死了!

“剛才站在屋外,就聞到茶香,看來,綠燕的茶技是越來越高了!”慕容雨誇獎着,清冷的眸底隐有冷光閃爍。

“多謝大小姐誇獎,大小姐要喝杯茶嗎?”綠燕笑的異常妖嬈,妩媚,看在慕容雨誇獎了自己的情份上,自己可以請她喝杯茶。

慕容雨微微笑着:“陳太醫說膳後兩刻鐘,不亦用茶,祖母在用膳,可以飲茶,我剛用過早膳,還是等會再喝吧!”

老夫人瞬間變了臉色,手中茶杯啪的一聲拍到了桌子上,雨兒剛來,不知道自己差不多吃飽了,綠燕茶技高,肯定知道喝茶禁忌,她一直站在身邊,肯定也知道自己将飽,卻仍然讓自己喝茶,她絕對沒安好心!

陳太醫是醫術高超的醫者,對養生之道深有研究,他說膳後不能飲濃茶,就是一定不能飲,老夫人絲毫不懷疑他的話不對。

綠燕猛然變了臉色,慌忙解釋着:“老夫人,奴婢不知道膳後不能立刻用茶的!”仇恨的目光轉向慕容雨,眸底燃燒的怒火,恨不得将她焚燒怠盡。

慕容雨勾唇冷笑,出嫁前,自己一定要将侯府的這些刁奴清理幹淨了!

“老夫人,侯爺請您去大廳,說是有要事處理!”門外小丫鬟禀報。

老夫人凝凝眉:“侯爺可說是何事?”若是後院有人犯了錯,慕容修根本不插手,直接将有錯之人帶到老夫人的松壽堂處置,如果是外面的事情,慕容修會在書房處理,不會打擾到老夫人。

可是現在,慕容修請她去大廳,明顯是商量如何解釋事情的,難道事情很特殊,一個人不能解決。

帶着濃濃的疑惑與不解,老夫人扶着柴嬷嬷的手去了大廳,慕容雨,慕容琳等人也納悶的跟了過去:到底出了什麽事,爹爹居然要和祖母商量着處理……

慕容雨眸光閃了閃,看來歐陽少弦送給自己的這份禮物非常特殊!

大廳,慕容修站在最前端,背對着門口,老夫人擡步走了進去:“侯爺,出什麽事了?”

慕容修轉過身,目光是從未有過的沉重:“我找娘來,是共同審問這個人!”

衆人這才發現,屋內角落中,跪着一名衣衫褴褛的乞丐,頭發亂蓬蓬的,又低垂着頭,衆人看不到他的模樣。

“他是誰,做了什麽壞事?”老夫人皺皺眉,最近的侯府很太平,沒出過什麽事,難道是以前做的壞事,被揭穿了?

“剛才我下朝回來,他正被一群人在街上追着打,看到咱們侯府的馬車後,他驚呼……”慕容修聲音沉重的居然說不出下面的話了,眸底閃着痛苦之色。

眨了眨眼睛,慕容修将滿眼的淚水吞了回去:“來人!”

一名侍衛快步走上前來,拿着一面繡有忠勇侯府标記的錦旗,猛然向那乞丐面前一放,那乞丐猛然擡起了頭,眸光驚恐着連連後退:“我是受人指使……才殺了侯夫人和岸少爺的……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老夫人只覺轟的一聲,大腦頓時一片空白,岸兒是被有心人暗害的,不是死于叛軍……

慕容雨也明白過來,歐陽少弦送自己的禮物,就是揭露六年前母親與哥哥的冤死案,嘴角輕揚起一絲淺淺的笑意,他還真是體貼,讓自己将侯府事情全部處理完,安安心心的嫁入楚宣王府。

“是誰指使你暗害我母親和哥哥的?”想不到那些殺手并沒有被趕盡殺絕,還留了個活口下來,這一次,足以讓禦史府徹底坍塌。

“張姨娘……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侍衛拿着錦旗步步緊逼,乞丐驚恐着,連連後退。

“你胡說,張姨娘怎麽可能派人殺……嫡母!”慕容琳怒吼着,搬起旁邊的椅子砸向乞丐!

“住手!”老夫人話出口時,慕容修已來到慕容琳面前,啪的一聲,狠狠甩了她一巴掌,眼眶通紅:“你想殺人滅口嗎?”

慕容琳被打倒在地,耳朵嗡嗡做響,半邊臉瞬間腫了起來,嘴角鮮血溢出,好半天才恢複正常:“爹,你打我!”

“像你這般不知輕重之人,打死也活該!”慕容修氣不打一處來,他做夢也沒想到,他最信任的,覺得最虧欠的張玉蘭,居然是害死他最心愛女子與兒子的兇手。

“一個瘋子說的話你們也信,萬一他是別人故意收買陷害張姨娘的呢?”慕容琳不服輸的大喊着。

“正因為他是瘋子,說的話才更加可信!”慕容修語氣堅定:“我已經命人去調查這件事情了,是非對錯很快就可見分曉。”當時,也是自己太大意了,梓馨和岸兒那般的慘死,自己都沒有懷疑!

“祖母,娘和哥哥是被人買兇殺死的,不是被叛軍害死的!”慕容雨淚如雨下,雖然她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但有人證做證,真相被揭曉這天,她還是忍不住淚流。

老夫人拿着絲帕,輕輕為慕容雨擦拭淚水:“雨兒別哭,你還有祖母和爹爹,不是孤身的一人!”

慕容雨的眼淚卻是怎麽都止不住,兩世的委屈在這一刻全部哭了出來:娘,哥哥,間接害死你們的兇手很快就會得到懲罰,那名挑撥張玉蘭買兇的人,肯定也會被揪出來的……

等等,慕容修是在大街上抓來的這人,挑撥張玉蘭的人,會不會已經知道此事了:“爹,我們帶着他去大牢裏找張姨娘對峙!”慕容修一定要答應,速速帶人前去,否則,張姨娘可能會被殺人滅口的!

“沒錯,叛重罪,一定要讓張玉蘭心服口服!”老夫人非常贊同慕容的作法:張玉蘭這個賤人,居然害死了她最疼愛的孫子,她絕不會讓張玉蘭好過!

慕容修顯然也是這麽想的:“來人,帶他去大牢!”

洛陽王府,小丫鬟在熬藥,按照藥方上所寫的藥品,藥量等配好後,放上水,開火熬制,突然,外面傳來‘咚’的一聲響,好像有什麽東西不小心倒了。

“誰在外面?”小丫鬟走到門口,向外望望,院落裏空無一人:“咚咚咚!”接二連三的響聲不斷響起,小丫鬟頓時怒氣沖天,大白天,誰沒事亂推東西,快步走出藥房,向着響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來到院門外,咚咚聲停止,幾個石墩放在門口,四下望望無人,小丫鬟又走了回去,奇怪,剛才是怎麽回事?

突然,小丫鬟反應了過來,大驚着快速向藥房內跑,王妃特意囑咐,一定要親眼看着藥熬好,不得離開的,自己居然好奇的丢下藥出去了。

氣喘籲籲的進了屋門,藥好好的爐子上熬着呢,小丫鬟暗暗松了口氣,還好,還好,藥沒出事!事情就不向王妃禀報了,否則,她指不定如何懲罰自己呢。

如往常一樣,歐陽寒風喝過藥後,睡了過去,洛陽王妃禀退海棠苑的所有丫鬟,嬷嬷,來到床前,居高臨下的凝望歐陽寒風片刻,快速将他側過身,伸手,解開了歐陽寒風的睡袍。

寒光閃閃的匕首現于手中,輕輕一劃,歐陽寒風心口的肌膚現出一條血痕,洛陽王妃拿來一只小瓶,接下他不斷下流的鮮血,若是細看便會發現,這血的顏色有些暗。

兩盞茶後,洛陽王妃接夠了血,拿出一些藥粉灑到了歐陽寒風的傷口上,頓時,傷口停止流血,并以人眼看得到的速度,迅速愈合,歐陽寒風已是祖蠱之體,體質與常人不同,配以這種特殊的藥粉,可在最短的時間內止住傷口。

取完血,洛陽王妃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快速離開,而是站在床前,繼續凝望歐陽寒風,眸底,閃着複雜的光芒。

這是她最後一次取血,用過這次血後,那些子蠱就培育成功了,子蠱也可自行培育子蠱,不再需要歐陽寒風的血,也就是說,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在她這裏,沒有利用價值的人,下場只有一個,死!

歐陽寒風做了她十幾年的兒子,即将死去,她是不舍的,但是,為了她的事情,必須要有人做出犧牲。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凡中了蝕心蠱的人,沒人能忍得過月圓夜蠱發時的蝕心痛,而今晚,就是十六,歐陽寒風已經‘病’了一段時間,!

轉身,洛陽王妃如輕煙一般,飄出了內室,空氣中,隐隐傳來她小聲的祝福:“寒風,一路走好!”

大牢,張姨娘如往常一般,躺在肮髒的幹草上翻來覆去,不知道琳兒怎麽樣了,她有沒有按照自己教她的做?

慕容雨聰明伶俐,卻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張姨娘讓慕容琳暫時避開慕容雨,讨好老夫人,并給侯府上下的人,留下好印象,然後,在府中慢慢站穩腳跟,順便籠絡人心,等根基穩了,再對付慕容雨不遲。

若琳兒扳倒慕容雨,奪取到老夫人手中的侯府大權,自己就有出去的希望了……

突然,一陣陰風吹來,空氣中彌漫着濃濃的殺氣,張姨娘心中一驚,快速坐了起來,還來不及反應,一道黑色身影出現在她面前,眼前寒風一閃,一柄鋒利的長劍刺進了她的胸膛……

“你……是你……”張姨娘嘴角,鮮血流下,眉頭緊緊皺着,眸底閃着濃濃的震驚,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蠱惑她殺謝梓馨的主謀,與往常一樣,那人身着黑衣,黑褲,戴着黑面巾,張姨娘根本看不到他的樣子,也不知道他是男是女。

“我不知道你是誰……威脅不到你的……為何還要殺我?”鮮血順着閃光的劍柄流下,張姨娘緊抓着劍柄,聲音虛弱而尖銳。

“因為是我蠱惑你殺謝梓馨的,即便你不知道我是誰,也會在大刑之下,将事情講給慕容修,老夫人!”黑衣人目光,聲音皆冰冷:“既然你已經替我背了黑鍋,就繼續背下去吧,清明之時,我會為你多燒些紙錢的!”

“事情不是張姨娘做的,一定不關張姨娘的事……”慕容琳的高聲解釋在不遠處響起,黑衣人一驚,猛然拔出了張姨娘身上的長劍,頓時,鮮血飛濺,黑衣人手腕一翻,一把匕首塞進張姨娘手中,揮手,打昏了張姨娘,黑暗來臨的剎那間,張姨娘暗自慶幸:

慕容雨知道所有的事情,即便自己死了,她也不會放過真正的幕後主謀,若她真的殺了那人,為謝梓馨,慕容岸報仇的同時,也為自己解了恨,自己是不是應該感謝她……

轉過彎,衆人看到了滿地的鮮血,以及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張姨娘,瞬間錯愕,這是怎麽回事?

慕容琳最先反應了過來,高呼着跑上前:“姨娘,姨娘,你怎麽了?”

老夫人冷哼一聲,緊緊皺起了眉頭,畏罪自殺麽?想的美,若真是她殺了岸兒,斷不能讓她如此輕易的就死了:“來人,快請大夫!”害死自己兩名孫子的惡毒女人,罪孽深重,怎能讓她這麽舒服的死去……

慕容雨望望牢門口的鮮血,以及張姨娘身上的傷口和手中的匕首,眼眸沉了沉,那傷口很大,不像是匕首所為,還有這牢前的血,匕首造成的傷,可飛濺不了這麽遠,是那名真正的幕後主謀來過,準備殺人滅口嗎?

夜慕降臨,洛陽太妃獨自一人在房間用膳,山珍海味的美味佳肴吃到她口中,卻失了味道,輕輕嘆了口氣:王爺一天到晚忙的不見人影,寒風得病,王妃負責照顧,一家人何時才能聚到一起,用頓團圓飯……

“太妃,太妃,不好了!”一名小丫鬟急急忙忙的跑進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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