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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焦急,累的上氣不接下氣。
太妃身邊的嬷嬷,狠狠瞪了小丫鬟一眼:“出什麽事了,這麽慌慌張張的,也不怕沖撞了太妃!”
小丫鬟累的小臉通紅,急聲道:“奴婢不是有意沖撞太妃……是世子……世子出事了……”
“什麽?”洛陽太妃猛然站了起來,面色焦急的快步向外走去:“去海棠苑看看,寒風究竟出什麽事了。”
海棠苑,一陣陣痛苦的哀嚎聲穿透雲層,響徹雲霄,歐陽太妃來到內室時,歐陽寒風正捂着胸口,疼的在地上來回打滾,清亮的眼底,閃關濃濃的痛苦之色,嘴唇被他咬的鮮血淋漓,額頭滿布的,分不清是冷汗還是虛汗。
丫鬟、嬷嬷們站在一米外,不敢上前,歐陽太妃擠開人群,高呼着:“寒風……你怎麽了……寒風……”
“疼……我的心……好疼……”歐陽寒風費盡力氣,終于說完了這句話,額頭,青筋暴出。
洛陽太妃轉過身,對着丫鬟,嬷嬷們高聲命令着:“快去請王爺和陳太醫!”
洛陽王忙碌一天,将所有事情處理完,出了書房,無事一身輕,洛陽王的心情很是愉悅,正欲命人擺膳,小厮來報:“王爺不好了,世子得了怪病,疼的在地上打滾……”
“什麽?”洛陽王驚呼一聲,快速向海棠苑飛奔,海棠苑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一大群人,見洛陽王來了,主動讓出一條道路,歐陽寒風疼的厲害,幾名侍衛上前也制不住他,洛陽太妃無能為力,急的在一旁哭泣,洛陽王怒吼:“世子白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突然間變成這個樣子了?太醫,請陳太醫了沒有?”
“已經差人去請了!”洛陽王妃走出人群,快步向門外走去:“我去看看人來了沒有……”
出了海棠苑,歐陽寒風的哀嚎聲小了許多,洛陽王妃冷冷一笑,自己命人在路上給陳太醫使了絆子,他是絕對來不到這裏的,并且,歐陽寒風的蠱毒已經在蝕心,就算陳太醫避過那些絆子,來到洛陽王府也沒用,太妃,王爺,買一具上好的棺材,準備給歐陽寒風收屍吧!
王府大門近在咫尺,洛陽王妃換回以前的單純模樣,焦急的詢問着:“陳太醫來了沒有?”
兩名守衛相互對望一眼:“回王妃,陳太醫尚未來到!”洛陽王府世子得了怪病,非同小可,片刻已傳遍整個洛陽王府,侍衛們自然也是知道的。
“怎麽還沒來啊,寒風的病情,等不了太久的!”洛陽王妃在門口來回走動着,眸底的悲痛與焦急看的人心酸:“難道陳太醫有事耽擱了,備車,我親自去請陳太醫!”
張禦史的飲食,起居非常有規律,晚膳後,在外坐上一個時辰,就回房休息。
張玉菲每天除了吃,就是發呆和睡,膳後,被張玉玲,張玉棋早早的扶回房間休息了,張玉玲和張玉棋本打算圍着陸皓文聊聊天,卻被他找理由,打發着回了房間。
在外坐夠了時間,小厮也扶着張禦史走向屋內,陸皓文望望天空,時候不早了,前來接替他守夜的将軍還未來到。
天色剛黑不久,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就算有人來行刺,也絕不會在這個時間動手,陸皓文正準備和侍衛們說一聲,提前離開一會兒,眼前突然閃過一道黑影,手持寒光閃閃的長劍,直奔小厮扶着的張禦史而去。
陸皓文心中一驚,眼明手快,揮劍斬向黑衣人的長劍:“當!”兩柄利劍在半空中相撞,閃出耀眼的火花,陸皓文和那名黑衣人各自後退了四五步方才停下腳步,心中暗道對方不是簡單角色。
“有刺客,抓刺客!”侍衛們反應過來,驚聲高呼,數十名侍衛從四面八方湧出,将整個小院重重包圍,手中長劍直指地面上的那名黑衣人。
大批侍衛圍攻一名黑衣人,場面堪是壯觀,黑衣人被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節節敗退,陸皓文手持長劍,卻沒再進戰圈,勝負已分,他沒必要再進去多插一腳。
側目,望到了不遠處的小厮,以及面色僵硬,苦澀的張禦史,陸皓文淡淡吩咐着:“扶禦史回房,好好保護,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要随意出來。”
“黑衣人還有同夥!”一名侍衛驚呼出聲,衆人順着他的目光望去,不遠處的大樹上,四、五名黑衣人競相飛離。
“抓活的,不要讓他們跑了!”前來接替陸皓文守夜的将軍高呼一聲,大批侍衛飛離小院,緊追黑衣人而去,整個小院亂成一團!
陳太醫遲遲未到,歐陽寒風痛苦的哀嚎卻是越來越震人耳膜,無奈之下,洛陽王讓府醫先來查看病情,幾名侍衛緊壓着歐陽寒風的手腳,避免他亂動,府醫則站在床邊,細細為歐陽寒風把脈,卻遲遲不敢确定病因。
“世子得的到底是什麽病?”洛陽王已經不知是多少次怒吼了。
府醫戰戰兢兢:“卑職才疏學淺,尚未診斷出來……”
“廢物,真是一群廢物……”洛陽王雙目赤紅,額頭青筋暴出。
“王爺,張禦史居住的地方出事了……”一名侍衛急急忙忙跑進海棠苑,面容焦急。
“出事就出事,讓陸皓文他們前去增援。”洛陽王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世子病成這樣,本王哪還有心思去理會那人罪臣張禦史!”
一道修長的身影越過侍衛,從門外走了進來:“王爺,您不是大夫,世子的病,您再着急也幫不上什麽忙,張禦史之事,是皇上親自交待下來的,若是出了事,不僅王爺,守衛的将軍與侍衛們都會受罰……”
“那依你的意思,本王應該怎麽做?”在這人面前,張禦史強忍了暴燥與怒氣。
“病者,交給大夫和太醫,張禦史被行刺,非同小可,将士們需要您的指揮!”
養病的小院
小厮們遵從陸皓文的吩咐,扶着張禦史回了房間,遠離院中的混亂與打鬥,将張禦史安置到床上,關上房門,将一切的紛擾與危險關在門外,小厮們長長的松了口氣,走到桌邊倒了杯茶,壓驚:“這外面打的真是激烈,幸好咱們回了房間,否則刀劍無眼,說不定一不小心就刺在你我身上了……”
“就是,還是這房間安……”全安尚未說出,那小厮突然頓了動作,面容痛苦的扭曲起來,嘴角鮮血溢出,在另一名小厮驚訝的目光中緩緩倒地,他身後,現出一道窈窕的身影。
“你……你想怎樣?”望着那人手中帶血的長劍,活着的小厮震驚着,連連後退。
那人邪惡的笑了笑:“躲在房間,也未必完全!”猛然揮手,長劍送進轉身欲逃離的小厮體內,那小厮連驚呼聲都沒出口,就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連殺兩人,意猶未盡,濃烈的血腥味更加刺激着那人嗜殺的神經,轉身望向床邊的張禦史,那人冷冷笑着,步步逼近:“不必再裝了,我知道,你已經恢複記憶!”
“你是來殺我的!”張禦史驀然開口,神智清醒,口齒伶俐:“讓人引走侍衛,只是你的調虎離山計,以便有更多的時間與精力來殺我,可我不記得什麽時候得罪過你。”
“你很聰明,也很愚蠢,既然你能想到我用了調虎離山計,為何想不到當今世上,有的人殺人,有的人被殺,這是很平常的事情,不需要理由!”那人詭異一笑:“就如當初,你女兒張玉蘭買兇殺謝梓馨時,不也一樣沒有理由,你幫她除去那些殺手時,問理由了嗎?”
張禦史嘴巴動了動,沒有說話,無論他承不承認,黑衣人說的其實沒錯,他殺人時,的确也沒有問過理由。
外面的打鬥聲越來越弱,黑衣人知道,時間不容耽擱,眸光一寒,手中長劍快速刺向張禦史:“受死吧!”
“當!”張禦史畢竟年老了,出手快不過黑衣人,手中用來自保的短匕首被打落在地,長劍直直刺向心脈。
本以為這次張禦史死定了,哪曾想,寒光閃閃的長劍即将刺到他身上時,對面憑空出現一柄軟劍,瞬間将那人的長劍打了回去,軟劍尖借勢挑下了那人的黑色面巾,頓時,一張熟悉的容顏出現在眼前。
“阿音,怎麽會是你?”洛陽王帶着大批人出現在門口,望向她的眸底充滿震驚與難以置信,洛陽王是真的做夢也沒想到,他多年的枕邊人,單純的毫無心機的王妃,竟然會是他的敵人,還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洛陽王妃擡頭,對着挑下她面巾之人怒目而視:“歐陽少弦,居然是你壞了我的好事!”
手腕輕翻,歐陽少弦收劍回鞘,速度快的讓人根本看不清他從哪裏拿了劍,又放回哪裏去了:“若王妃只是名普通女子,也不會與我成為仇敵!”自然不會形成現在這種對峙場面。
“阿音,你究竟為什麽要這麽做?本王哪裏待你不好?”洛陽王怒吼着,就差上前掐着洛陽王妃的脖子質問了。
洛陽王妃轉過身,對着洛陽王大吼:“你這個笨蛋,蠢貨,你的真心,蜜意只對另外一個人,哪裏是對我!”吼到最後,洛陽王妃身體猛然一抖,一只小木桶掉落在地。
“快閉氣!”陸皓文話未落,木桶中騰起陣陣濃煙,迷了視線的同時,嗆的侍衛們連連咳嗽。
煙塵散盡後,衆侍衛的包圍圈已是空蕩蕩一片,哪裏還有洛陽王妃的影子。
“人呢,哪裏去了?”洛陽王走進房間,氣急敗壞的四下尋找着,他要找到她問清楚,她那些莫名其妙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歐陽少弦眸光幽深:“若無意外,王妃回了洛陽王府!”無人能從歐陽少弦手中逃脫,除非,他是故意放她離開。
“出了這種事情,她不急着逃命,還敢會洛陽王府?”洛陽王有些不太相信。
歐陽少弦眼睑微沉:“洛陽王府裏有一些她放不下的東西,她一定會回去拿的!”
洛陽王妃逃出小院後,一路急奔,可惡,自己的調虎離山計被識穿了不說,他們還将計就計,請君入甕,歐陽少弦,厲害的出乎了她的意料。
洛陽王妃可不認為,着急歐陽寒風生死的洛陽王能有那麽大的閑情逸致,布了圈套讓她鑽……
洛陽王還未回來,王府的人自然不知道王妃是敵人,任由她匆匆忙忙的進了王府,直奔花房而去,放眼整個王府,她唯一在意的,也就是那些成了蠱的鳶尾花了!
“砰”的一聲踢開房門,洛陽王妃窈窕的身形随即閃了進去,拿了小壇準備裝那些蝕心蠱,哪曾想,現于她面前的鳶尾花不是火紅一片,而是黑紅色,全部敗落,一棵一棵掉落水中央,焉焉的,了無生氣。
“是誰毀了我的蝕心蠱?”洛陽王妃咬牙切齒,怒氣沖天,眸底燃燒的火焰,仿佛要将人焚燒怠盡,這可是她花了十多年精力培養祖蠱,然後小心翼翼,費盡心力,方才培養出的子蠱,還未派上用場,就這麽被人毀了,可惡,可惡!
“王妃,喜歡我們送你的這份大禮嗎?”伴随着清冷的女聲,慕容雨和王香雅從門外走了進來。
“是你們毀了我的鳶尾花?”洛陽王妃漂亮的眸底,隐有魔氣凝聚。
“我們沒有毀你的鳶尾花,只是弄死了一些讨人厭的蝕心子蠱而已,哪曾想你這些鳶尾花也跟着敗了,還變成了黑紅色,真是難看。”王香雅漫不經心嘲諷着,聽到洛陽王妃耳中,就是一種變相的挑釁:“我母親喜歡大紅色,這黑紅色的東西,她可是很讨厭!”
“王妃,下次再找丫鬟熬藥時,一定要找個盡心盡責的!”慕容雨微微笑着,目光挑釁:“那個小丫鬟,好奇心太強了,熬藥時,跑出去看熱鬧,才被我們尋到空子,換了藥,所以,您用了寒風世子的血後,鳶尾花全死了!”
“你們兩個,找死!”洛陽王妃眸光一變,揮掌打向慕容雨和王香雅,害死了自己的蝕心蠱,就讓她們用命來還!
洛陽王妃的掌風中帶着淩厲的殺氣,與濃濃的血腥味,王香雅和慕容雨不躲不避,直接揮掌迎上:“啪啪啪!”六掌相接,招式淩厲,快速,電光火石間已過了十幾招。
“砰!”三人對掌,各自後退三、四步,站成了一個小三角形,擺着殺招,随時準備對敵,衣衫随風飄動,發上的珠翠,搖曳生輝。
“慕容雨,你居然會武功?”洛陽王妃眸底,閃着濃濃的震驚,難怪在花房裏她能躲開自己的偷襲,武功還很是不錯呢。
“我還以為王妃早就猜到了呢!”慕容雨眨眨眼睛:“事到如今,我也不瞞王妃了,那天,在窗外偷聽到王妃和李向東談話的不是張玉菲,而是我,一直以來,您都殺錯了人!”
“張禦史與叛軍是有一定聯系的,若無意外,王妃您也是叛軍一夥吧,你殺他,可是自己人殺自己人,窩裏反了啊!”無視洛陽王妃那憤怒的嗜血,吃人的眼神,慕容雨接着刺激:
“其實,那天我還真沒聽到什麽,從你們的言談中,我只能猜到六年前的叛亂,以及三年前的平叛,都不簡單,并非世人表面上看到的那般,對嗎?”
“慕容雨,你真該死!”話落,洛陽王妃手腕一翻,手中小青蛇竄出,直直射向慕容雨,慕容雨雙足輕點,窈窕的身影瞬間到了門外,避過洛陽王妃的殺招。
洛陽王妃緊追不舍,随之跟到院中,小蛇吐着長長的紅信子再次襲向慕容雨。
找死!小青蛇越來越近,慕容雨眸光一寒,正欲以匕首殺掉這讨人厭蛇,一柄長劍憑空伸出,三兩下就将那蛇斬成幾截:“大小姐,沒事吧?”挺拔的身形,英俊的容顏,關切的目光,正是陸皓文。
“沒事……小心!”陸皓文站在慕容雨面前,洛陽王妃想殺慕容雨,必須要先除去陸皓文。
身後,寒風襲來,陸皓文不慌不忙:“雕蟲小技!”猛然轉身,手中長劍正對上洛陽王妃刺來的利器:“當當當!”激烈的兵器交接聲在小院中響起。
陸皓文和洛陽王妃皆招式淩厲,招招狠辣,快速,看的人眼花缭亂,慕容雨站在一邊,暗暗贊嘆:陸皓文棄筆從戎,能有今天這番作為,肯定付出了常人難以忍受的艱辛與努力!
洛陽王妃與陸皓文旗鼓相當,短時間內難分勝負,陸皓文離開邊關一段時間了,很久沒與人過招,此戰正好洛絡筋骨,一招一式,穩穩當當,氣定神閑。
反觀洛陽王妃,在小院刺殺張禦史一事被人知曉,她的暗藏的身份已經暴露,必須盡早離開這裏,否則,洛陽王等人回來了,她就插翅難逃。
可陸皓文緊纏着她不放,洛陽王妃心中焦急,卻又無可奈何,擡頭望望天空,時間越來越晚,不能再耽擱下去了,洛陽王妃眸光一寒,另只手中的暗器,對着陸皓文射了過去。
“小心!”慕容雨驚呼的同時,正欲上前救人,王香雅已先她一步出手,揮劍打落了洛陽王妃射出的暗器:“本來我們念你是女子,公平起見,與你單打獨鬥,可你居然給臉不要臉,暗箭傷人,是你不守規則在先,休怪我們不講信義在後!”
話落,王香雅手持長劍沖了上去,與陸皓文一起,聯手對付洛陽王妃。
王香雅體态雖胖,但出招淩厲,快速,絲毫不顯笨拙,一柄長劍在她手中揮舞的密不透風,更與陸皓文配合默契,一招一式,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慕容雨本打算上前幫忙的,可望着對敵時配合的天衣無縫的兩人,她又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觀戰,心中暗暗稱贊:以武功招式來論,他們兩人真是般配!
“嗖!”洛陽王妃被陸皓文和王香雅聯手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天色漸晚,她必須要走了,于是,故計重施,竹桶丢下,趁着濃煙散起時,快速逃離。
“咳咳,就這麽跑了,真是便宜她了!”王香雅憤憤不平。
慕容雨微微一笑:“放心,她逃不掉的!”這洛陽王府早就安排好了,作惡多端的洛陽王妃已經入了甕,哪會輕易讓她逃走!
天色雖黑,卻尚早,許多人都還未休息,小院中,激烈的打鬥聲吸引來無數人的目光,洛陽王帶着大批侍衛,浩浩蕩蕩回府時,衆人就站在自家門口,探着頭,好奇的向外張望:洛陽王親自出動了,究竟出了什麽事啊?
李向東是一個很會把握機會的人,看架式他就知道洛陽王府出了事,如果他借此立功,說不定會有美好前途,目光閃了閃,李向東混在侍衛中,進了洛陽王府!
洛陽王府已經織成了一張密網,洛陽王妃在府中如同沒頭的蒼蠅,到處亂撞,她每到一處地方,迎接她的必是手持長劍的侍衛,太妃,丫鬟,嬷嬷,小厮等人都不知去了哪裏:
洛陽王妃氣的咬牙切齒,這一切,絕對是歐陽少弦搞的鬼,早知如此,自己當初就應該殺了慕容雨,讓他痛不欲聲,生不如死!
轉了幾圈,與侍衛們幾番較量下來,洛陽王妃多少挂了點彩,門外傳來一陣熙攘,卻是洛陽王帶人回來了,洛陽王妃更是心急如焚,若是再找不到太妃,自己小命不保,她們究竟去哪裏了,難道是出府了,這麽多人出府,不可能沒有一點兒動靜啊……
突然,洛陽王妃腦中靈光一閃,快速向着一個方向走去,她們一定在這個地方,在外人完全察覺不到的情況下,多人出府,是不可能的,可她們又不在府中,唯一的解釋就是,她們藏起來了,放眼整個洛陽王府,能藏住這麽多人的地方,只有一個!
寒冰床上,歐陽寒風正躺着熟睡,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下來,陳太醫施完了最後一針,站起身,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太妃急步上前:“陳太醫,寒風的病情如何了?”
“太妃請放心,世子體內的蝕心蠱已經取出,最近幾天,就睡在這寒冰床上,祛除蝕心蠱殘留的熱力,再配以藥物,不出半月,就可恢複如初。”
“有勞陳太醫了!”太妃高懸的心放了下來,輕輕嘆了口氣:“真不知阿音究竟怎麽回事,居然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下如此毒手……”蝕心蠱,她擺明了想讓寒風被蟲蝕心,痛死!
“砰”緊閉的房門被大力踢開,洛陽王妃全身染血,噙着森冷的笑容走進房間:“既然太妃有此疑惑,我可以解答!”
“你……你怎麽找到這裏的?”太妃暗暗吃驚,現在的洛陽王妃,滿眼的嗜血與算計,哪裏還有半點平時的單純與無知。
洛陽王妃冷笑着,步步逼近,嬷嬷護着太妃,連連後退:“聰明人都想得到來這藏寶庫避難,這裏夠大,東西也夠多,萬一被敵人找到,也可以拿元寶砸人不是……”
“王爺,王妃進了寶庫……太妃、世子都在裏面……”門外,傳來侍衛的禀報,洛陽王妃眸光一寒,揮掌将丫鬟、嬷嬷打開,伸手掐住了太妃的脖子,恰在此時,洛陽王也帶人踏進了房間:“阿音,你幹什麽,快把娘放開!”
“全部後退,否則我就掐死這個老太婆!”歐陽寒風是洛陽王的兒子,如果洛陽王妃拿歐陽寒風做人質,而洛陽王一氣之下,就算犧牲掉歐陽寒風的性命,別人也不敢議論什麽,畢竟,虎毒不食子,因為洛陽王妃對清頌威害太大,洛陽王痛心的犧牲兒子,也要鏟除她,傳揚出去,說不定還能贏得對君忠心的美名。
而太妃卻是洛陽王的母親,如果洛陽王敢犧牲她,傳揚出去,可是大不孝,雖然也同樣對清頌表了忠心,但他不孝之舉在那擺着,必定會官員彈劾!
“阿音,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洛陽王痛心疾首:“你堂堂貴族千金,洛陽王妃,為何要學那些邪門歪道,還害自己的親生兒子……”
“王爺,她不是王妃!”幾名侍衛擡着一只木箱子走了過來,打開來看,女子熟悉的容顏現于眼前,不過,她雙眸緊閉,面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身體僵硬,冰冷的沒有任何溫度,顯然是死去多時。
“阿音!”洛陽王驚呼一聲,望望挾持着太妃的另一個阿音:“這是怎麽回事?”
洛陽王妃不屑的冷哼一聲:“洛陽王,你還沒看明白麽,我根本不是你那高貴的王妃阿音,我是小甜,你這多忘事的貴人,還記得這個名字嗎?”最後一句,洛陽王妃幾乎是吼出來的。
小甜,這個名字對洛陽王來說,已經恍如隔世:“你沒死!”
“你很希望我死是嗎?可惜我命大,死不了!”小甜咬牙切齒:“死的是你那高貴、愚蠢的王妃,不過,你要感謝我,用特殊的藥物,将你這笨王妃的屍體保存了十多年!”
時間,追溯到二十年前,小甜也是名門閨秀,與洛陽王定有婚約,可不知為何,一夕之間,小甜一家全部死于非命,只有小甜活了下來,可是,她的額頭卻出現了一個非常怪異的胎記,星相大師曾言,那是亡國印記!
皇室根基,不容動搖,于是,小甜被追殺,下落不明,暗衛們帶回的消息是她已死,洛陽王傷心之餘,娶了阿音為洛陽王妃!
“既然那星相大師說我亡國,我就亡給你們看!”小甜眸底嗜血的目光仿佛要将衆人全部殺盡,自己在苗疆受的苦和痛,定要千倍萬倍的還給這些人!
“阿音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殺她?”洛陽王妃一直都是個單純,善良的女子,從未傷害過任何人。
“她占了我洛陽王妃的位子,搶了屬于我的東西,我恨她,當然要殺她!”小甜怒吼着:“還有歐陽寒風那個孽種,根本不該存活于世,若非為了養蠱,我早就把他一起殺了,哈哈,你們全家都是蠢貨,我假扮了十多年的洛陽王妃,居然都沒人發現!”
自己養蠱時受了傷,終身不能生育,否則,自己也可以有孩子,做母親!
歐陽少弦走上前來,目光淩厲:“你師父肯定沒告訴你,當年,你全家的慘死案,以及你額頭的标記,都是他一手造成,那星相師,也是他買通的……”
“這不可能?”小甜想也沒想,立刻否認:“是我求着師傅收我為徒,教我武功和蠱術的……”
“你在全家慘死前,曾見過你師傅吧!”歐陽少弦也不急着和洛陽王妃争論,慢慢轉移了話題:“你是難得的養蠱奇才,他要收你為徒,可你父母不同意你這名門千金學那些邪惡之事,所以,你師傅對你全家下了毒手……”
“歐陽少弦,你少在這裏挑撥離間,我是不會上當的!”在見識過歐陽少弦的厲害之後,對他的話,小甜再也不會相信。
“你不信也無妨,那你知不知道你體內有蠱?你師傅親自下的子母蠱,你師傅是母,你是子,如果他出事,你也會一起死亡!”歐陽少弦聲音平靜:“你是養蠱高手,不需要我再過多解釋這子母蠱的作用吧!”
對歐陽少弦的話,小甜将信将疑,正思索着要如何答話:“刷”門外傳來一聲淩厲的鞭打聲,小甜胸口卻是猛然一痛,尖銳的痛感瞬間襲遍全身:“啊!”鞭子打在別人身上,她居然痛了。
“刷刷刷!”門外的鞭子聲越來越密集,小甜痛的死去活來,大叫着,:“別打了,別打了……”歐陽少弦說的都是真的,害自己變成這個樣子的,不是別人,是自己最尊重的師傅,他怕自己知道真相後會報複他,殺他,才給自己下了子母蠱!
門外,鞭打聲停止,小甜疼的險些直不起腰來,一手緊掐着太妃的脖子,另只手輕輕垂了垂,緩解疼痛,袖中的小蛇掉落在地,快速游開……
嘴角,輕揚起一絲苦澀、瘋狂的笑意,哈哈,人生給自己開了個大玩笑,當年,自己單純無知,救下重傷的師傅,哪曾想,自己救了個禍害,全家被他害死,自己也被他逼着學蠱,天天過人生不如死的生活,那種痛,那種黑暗與害怕,無人能了解,無人能體會……
心已經麻木了,但恨卻更加強烈:“我要讓你們所有人為我陪葬!”自己的人生毀了,自己的敵人也休想好過!
小甜手腕一翻,小手掌中升起一只閃亮的物體,映着小甜陰冷的笑,格外碜人:“人都湊齊了,大家就一起下地獄吧……”
光芒越來越亮,照的人睜不開眼睛,衆人只覺腳步沉重的提不起步了,胸口更是沉悶的難受,仿佛下一刻就要窒息。
“雨兒!”慕容雨一個踉跄,險些栽倒,幸好歐陽少弦及時扶住了她:“你怎麽樣?”
“我……喘不過氣……”慕容雨的聲音非常微弱,歐陽少弦擡頭望向其他人,王香雅,陸皓文,洛陽王等人也是如此,洛陽太妃已經閉上了眼睛,眉頭緊皺着,仿佛再也不會醒來!
歐陽少弦武功高強,小甜手中的東西對他沒用,眸光一寒,正欲出手殺人,“嘶!”一只小青蛇,吐着長長的紅信子,張口咬到了小甜後頸上。
“啊!”小甜凄厲的慘叫聲在屋內容響起,手中的光芒瞬間消失無蹤,衆人松了口氣,大口喘息。
小甜疼的倒在地上,她的身後現出一道身影,正是扮成侍衛的李向東,慕容雨冷冷一笑,李向東真的很會把握機會,不過,只要有自己在的一天,他就休想升官,發財!
小甜尖叫着,在地上不停打滾,身上的衣服,肌膚,居然一點兒一點兒被腐蝕,露出身體裏的骨架:“救我……救我……”
衆人全部後退着,冷眼旁觀小甜被蛇毒侵蝕,無一人上前幫忙,剛才她可是要殺自己,自己為何還要幫她,既然她想下地獄,就成全她!
慕容雨震驚的望着眼前一幕,被那條小青蛇咬了,就會這麽凄慘的死去……
一條強有力的胳膊自身側伸出,将慕容雨擁進懷中,安心的感覺萦繞周身,耳邊響起歐陽少弦的輕聲安慰:“別怕,一切有我在!”
“救命,救命……”尖叫聲中,小甜的身體漸漸冒出白煙,血肉和骨架以人眼看得到的速度,快速消失,稍頃,尖叫聲湮沒在陣陣白煙中,小甜化為一灘血水……
三天後,大牢,張姨娘緩緩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讓她十分讨厭的臉:“慕容雨!”聲音虛弱,幾不可聞。
“醒了!”慕容雨聲音淡淡的:“我還以為你會去陰間,全家團圓呢!”
“你什麽意思?”每說一句話,張姨娘的嗓子都如火燒一般,疼痛難忍。
“你出事的當晚,張禦史也被黑衣人刺殺,去了四五名武功高強的殺手……”
“你說的可是真的?”張姨娘的心猛然沉了下來。
“這種事情,我騙你幹什麽,如果不信,你叫牢頭或獄卒來問!”慕容雨擺擺手,琴兒快步走到大牢門口:“犯人醒了,可以進來對峙了!”
官兵押着那名乞丐來到張姨娘面前:“張玉蘭,你可認得他!”
乞丐的頭發被官兵拉緊揪着,不得不昂頭,雖然現在的他非常肮髒,張姨娘也隐隐能看出,是她買兇之人,因為她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非常緊張,也非常小心,故而将與她接頭之人,記的清清楚楚,想不到他居然沒死。
“哈哈,我認得你!”仔細望了張姨娘半晌,乞丐笑起來:“再給我銀子,我幫你殺人!”
“沒錯,謝梓馨和慕容岸是我買兇殺的!”張姨娘沒再推脫,毫不猶豫的承認了,自己全家人都死了,那人還在追殺自己,即便自己可以逃過一劫,也活不了多久的,每日擔驚受怕的活着,還不如痛快的死了,同時,再将那人咬出來,讓侯爺,慕容雨為自己報仇。
兩虎相争,必有一傷,慕容雨和那人都是玩心機手段的厲害角色,不知誰會笑到最後,又或者,兩敗俱傷!
“張禦史有沒有參與此事?”順天府尹走了過來,他負責此事,案件當然要他親自審理。
“他動用權力,殺了這些刺客滅口!”爹爹已死,即便是有罪,也懲罰不到他了!
“還有其他要交待的嗎?”順天府語氣微冷,主動承認了很好,以免自己再動刑了。
張姨娘輕輕搖了搖頭,終其一生,她做的最驚天動地的事情,就是這一件了,其他的都是小打小鬧,在這件事情面情,不值一提!
順天府尹轉身面向官兵:“來人,前去捉拿張禦史,押入大牢後審!”
張姨娘頓時一個激靈:“爹爹不是遇刺了麽?”怎麽還要捉拿。
慕容雨輕輕笑着:“張禦史的确是遇刺了,不過,幸得洛陽王爺,楚宣王世子,陸将軍等人相助,他化險為夷,還記起了以往的所有事情呢……”
“慕容雨!”張姨娘氣的咬牙切齒,她居然騙自己招供,可惡,可惡!
“是你自己沒領悟透,怪誰。”慕容雨冷冷笑笑,不理會張姨娘快要殺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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