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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順美麗、千萬青絲梳成世子妃的倭堕髻。
一雙纖纖玉手大方的露在外頭,左手上的玉镯晶瑩剔透,襯得肌膚勝雪,嬌豔如花的臉上未施粉黛,卻用胭脂染了紅唇,顯得紅豔欲滴,就如那寒冬時,枝上盛開的紅梅,雅意悠然、大氣婉約!
對初次相見之事,歐陽少陵不提,慕容雨也不想再講,知道他是歐陽少弦的敵人之後,她根本懶得理他。
歐陽少陵目光環視一周:“堂兄的喜好變了,這書房的擺設與原來完全不同!”
“是嗎?原來是什麽樣子的?”歐陽少陵十年前就離開了楚宣王府,當時還是楚宣王當家,這書房的擺設應該是按楚宣王的喜好來的,與現在不同,也很正常,慕容雨并未多想。
“這間書房早在我離開前,就是堂兄的,靠牆的位置,只有一張書架,左邊懸挂着各種兵器,右邊挂的則是許多美麗的畫卷,靠窗的位置是一張美人塌!”歐陽少陵目光掃視着書房,将原來的擺設一一道來。
慕容雨淡淡一笑:“堂弟的記憶力真好,十年前的擺設,到現在都記得一清二楚!”他對少弦的喜好如此上心,看來沒少在這方面下功夫,知已知彼,百戰百勝,早在十年前,還是個孩子時,他就有做楚宣王的野心了,和北郡王的教導絕對脫不了幹系。
不過,少弦原來的喜好和現在的擺設真的相差很多,只有一半與他的性格相符,另一半的風格倒是很适合自己……
慕容雨猛然擡起眼睑,難道少弦按照自己的喜好,将書房改了一半……
慕容雨的神色瞬間變幻,歐陽少陵嘴角微微揚了揚,正欲說話,門外,傳來小丫鬟恭敬的問候聲:“世子!”
慕容雨瞬間回神,微笑着放下賬冊站起身,快步迎了上去:“少弦!”
“這是你最喜歡的香脆餅!”大步走進書房,望着慕容雨明媚的笑容,歐陽少弦利眸中盈滿笑意,輕輕揚了揚手中的小籃,知道慕容雨喜歡吃香脆餅,他特意監督着大廚做好帶回來的。
“謝謝!”慕容雨笑着接過:“香氣還在溢,剛出爐不久啊!”
“當然,剛出爐的糕點味道最佳……”
“咳咳!”歐陽少陵輕咳幾聲,緩步走上前來,英俊的臉上依舊帶着禮貌的微笑:“堂兄和大嫂真是賢伉俪一對,鹣鲽情深……”你侬我侬的都沒看到他的存在。
“是堂弟,找我有事?”歐陽少弦的笑容淡了下來,進門時,就看到歐陽少陵了,不過他不出聲,歐陽少弦也就裝沒看到他,忙着送慕容雨點心,他來找自己,絕對沒有好事。
“是有一點兒小事情!”歐陽少陵的目光望到慕容雨,欲言又止。
“你們聊吧,我回房間看賬冊!”将糕點交給琴兒,慕容雨吩咐丫鬟們将賬冊全部拿回了軒墨居。
出了小院門,慕容雨轉過彎,消失不見,歐陽少陵收回目光,笑道:“堂兄真是好福氣,娶了位賢內助!”
歐陽少弦利眸微沉,卻并未順着歐陽少陵的話往下接:“說說你的事情!”他不想和別的男子讨論慕容雨的優點,尤其是,這個男子還和他同樣優秀,同樣驕傲,他更不願提及慕容雨,否則,被他發現了慕容雨的好,搶人怎麽辦?
慕容雨回到軒墨居,用了些點心,正準備看賬冊時,歐陽少弦推門走了進來:“這麽快就談完事情了!”
“小事情而已,不費神。”歐陽少陵與他話不投機,自然是早談完,早肅靜,并且,他明顯感覺到,歐陽少陵來找他,不是為那點無關緊要的事情。
歐陽少弦在慕容雨身邊坐下,随手拿起一本賬冊翻了翻:“賬冊看了多少了?”
“有三分之二了,上面的賬,記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沒有絲毫不對的地方,在這方面,抓不到太妃和二叔的任何把柄!”楚宣王府的人精,果然聰明,不好對付。
歐陽少弦将慕容雨手中的賬冊拿開:“太妃和二叔一直将楚宣王府視為囊中物,自然不會在府內的賬冊上做手腳,否則,豈不是挖自家牆角,這裏絕對找不到破綻,你也別再費神看這些沒用的東西了,看看,眼睛都熬紅了。”
歐陽少弦早提醒過慕容雨賬冊上一般不會出問題,不過,慕容雨堅持要看,他也不再阻止:“我看賬冊并非只是為了找他們麻煩,以後楚宣王府是我掌權,我總要将大大小小的事情了解清楚了才行,不然,太妃和二叔随便給我使個絆子,我可能都應付不了。”
“賬冊不急,你也別熬夜看了,好好休息休息!”歐陽少弦笑着将慕容雨抱在懷中輕吻,慕容雨的确累了,閉了眼睛休息,歐陽少弦的吻很輕,對她造不成多大的影響。
緊繃的神經放松了下來,慕容雨有些疲憊,再加上歐陽少弦力道适中的‘按摩’,慕容雨昏昏欲睡。
突然,脖頸傳來一陣疼痛,略顯粗糙的手指觸到了她嬌嫩的肌膚,慕容雨一驚,猛然睜開了眼睛,低頭一望,衣衫被歐陽少弦解開大半,吻到她脖頸上的力道也慢慢加重,隔着衣服,慕容雨都能感覺到歐陽少弦的身體滾燙。
無奈的嘆口氣,慕容雨伸手去推歐陽少弦:“別鬧了,現在是白天!”
“最多兩盞茶,天就黑了!”歐陽少弦聲音暗啞,似在極力壓制着什麽,成親後,兩人一直在忙,除了新婚夜,都沒怎麽溫存過,難得今天有了空隙,自然不能輕易放過這良辰美景。
“丫鬟們還在外面呢!”歐陽少弦的力氣比慕容雨大,她掙不過他,又氣又無奈,衣衫已經被褪下大半了,萬一突然進來個人,看到他們這副模樣,豈不是羞死人了。
歐陽少弦輕笑道:“我早就吩咐過她們了,沒人會進來的!”
“馬上到晚膳時間了,你不用晚膳了?”歐陽少弦用膳的時間一向很準,雖然他一直沒什麽味口,但到了時間,他多少會吃一些。
“我還不餓,你剛才吃了香脆餅,現在也不餓吧,咱們先辦正事,醒來後吃宵夜!”歐陽少弦利眸中詭異光芒閃閃,抱着慕容雨大步走向床邊……
輕柔的吻落在額頭,慕容雨狠狠瞪了歐陽少弦一眼,他送自己香脆餅,居然還有這層目的,并非單純的只是為自己拿喜歡的食物,哼,等吃宵夜時再和他算賬。
歐陽少弦血氣方剛,慕容雨已過了初夜,他不必再擔心她會承受不住他的熱情,融為一體時那種**蝕骨的感覺讓歐陽少弦久久深陷其中,一次又一次與慕容雨一起徜徉在美妙的海洋中不想自拔,折騰到下半夜,方才消停下來。
慕容雨累極,已經熟睡,沐浴後,懷抱着慕容雨馨香柔軟的身體,歐陽少弦嘴角輕揚着淺淺的笑,漸漸進入夢鄉,想到這樣的生活會有一世,他便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悅,奪回屬于自己的東西,再有雨兒陪在身邊,一世,已經足夠。
翌日,慕容雨醒來時,身側早已涼透,昭示着歐陽少弦離開多時,陽光透過格子窗灑進房間,慕容雨慢慢坐起身,輕揉着發酸的小腰,幸好太妃那邊用不着她去立規距,否則,睡到現在,定會惹人非議了。
聽到屋內有動靜,琴兒推門走了進來,笑的眉眼彎彎:“小姐,你醒了!”,歐陽少弦寵愛慕容雨,她們這些做丫鬟的,也替她高興。
“世子呢?”将自己折騰的筋疲力盡,他卻神清氣爽的不見人影了,昨天的賬還沒和他算呢,又新多了一筆。
“世子有事出府了,不過,他臨走前囑咐,會回來陪小姐用午膳!”琴兒笑盈盈的回答着,世子對小姐真是關心,體貼。
慕容雨側目望望外面的天,再有一個半時辰,就到午膳時間了。
起床,梳洗,簡單用了些膳食,慕容雨正準備看剩下的賬冊,門外丫鬟來報:“世子妃,蘇側妃求見!”
慕容雨眼眸微沉:“請她進來吧!”蘇側妃找自己,會是什麽事情?
蘇側妃嫁給楚宣王後,一直無所出,楚宣王過世後,她還能安然無恙的在府裏過這麽長時間,絕對是投靠了太妃和北郡王,無事不登三寶殿,慕容雨可不認為,她是吃飽了閑着沒事幹,特意前來拜訪自己。
簾子打開,蘇側妃走了進來,美麗的臉上溢滿笑容:“雨兒!”蘇側妃是側妃,也是長輩,她直呼慕容雨的名字,并無不妥。
慕容雨淡淡笑着,禮貌招呼,端莊,大方:“娘娘,快請坐!”
蘇側妃在圓桌旁坐下,丫鬟們上了香茶,蘇側妃拉着慕容雨的小手,輕輕笑着:“雨兒,在府中過的可還習慣?”
“多謝娘娘關心,太妃,娘娘,北郡王妃都對我照顧有加,一切雖與侯府有些不同,我會都還習慣!”慕容雨一舉一動皆優雅,挑不出絲毫錯處,演戲,她不比任何人差。
蘇側妃笑的更加親切:“夫家到底不比娘家,我剛嫁進楚宣王府時,也不是很習慣,不過,時間長了,适應了環境,也就無礙了……”
“多謝娘娘開解!”慕容雨微微笑着,清冷的眸底,隐有光芒閃爍。
蘇側妃雖然在關心她,但她能察覺到,蘇側妃有些心不在焉,隐隐,還透着敷衍,也就是說,來這裏拜訪她,絕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過,蘇側妃不說她的目的,慕容雨也就裝不知道,看她們兩人誰堅持的久!
琴兒端着一盤點心走進房間,陣陣香氣飄入鼻中,再沒食欲的人,也感覺餓了:“好香,這是哪種點心?”蘇側妃笑容燦爛。
琴兒禮貌的回話:“回娘娘,是世子特意買回來的香脆餅,世子妃最喜歡的口味!”
“看來少弦是真心疼愛雨兒,連雨兒的口味都記得一清二楚!”蘇側妃笑的和藹可親:“聞香氣就知道,這香脆餅的味道肯定很好……”
“是啊,比娘娘吃的點心味道好了一倍不止……”蘇側妃身後的一名嬷嬷驀然開口,語氣惆悵,雖然她的聲音很輕,但足以讓房間中的每個人聽清楚她說了什麽。
蘇側妃的臉色瞬間拉了下來,訓斥道:“童嬷嬷,不要亂說話!”
被稱為童嬷嬷的人咬了咬牙,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世子妃,您一定要為蘇側妃做主啊!”
蘇側妃猛然站起身,厲聲道:“童嬷嬷累了,送她回去!”
“是!”兩名丫鬟走上前來攙扶童嬷嬷,卻被一左一右的甩了出去,俯在地上,如小雞捉米般,對慕容雨不停磕頭:“世子妃,求您了,您一定要為蘇側妃做主啊……”
蘇側妃掃了丫鬟們一眼,憤怒道:“愣着幹什麽,童嬷嬷滿嘴胡話,還不快扶她回去!”
“是,娘娘!”幾名丫鬟們再次走上前來,拖了童嬷嬷向外走去:“世子妃,求您了,發發慈悲吧……”
童嬷嬷的呼聲驚天動地,整個軒墨居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若她就這樣被拖回蘇側妃的薔薇園,定會将事情嚷的人盡皆知。
雖然童嬷嬷是蘇側妃的人,命人将她拖走的也是蘇側妃,但楚宣王府中,慕容雨掌權,苛刻下人的罪名自然由她來做實,不出半日,就會傳遍大街小巷。
慕容雨嘴角揚起一絲嘲諷笑意,真是出主仆配合,天衣無縫的好戲,自己才掌管了王府幾天,他們就迫不及待的給自己制造事端了,也罷,兵來将擋,水來土掩,這些局面,早晚要面對,有些事情,也必須得解決,自己可不怕他們。
“慢着!”慕容雨制止了小丫鬟的動作,冷聲詢問道:“童嬷嬷,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童嬷嬷擺脫了丫鬟們,如同找到了主心骨般,感激涕零:“回世子妃,是蘇側妃的例菜,每天都不足不說,菜質還很差……”
“童嬷嬷!”蘇側妃的聲音雖尖銳,責備,但語氣很是溫柔,一聽便知是好脾氣之人。
“娘娘,您待奴婢恩重如山,如今您受委屈,奴婢實在是看不下去,就算舍了這條老命,奴婢也要将事情告知世子妃知道!”童嬷嬷語氣堅定,視死如歸。
又是一出無聊的主仆情深戲碼!慕容雨揚揚眉毛,楚宣王府現在是自己掌權,例菜被扣,質量差,都是自己的責任,蘇側妃将事情鬧到了自己這裏,自己就必須處理好,否則,傳揚出去,別人定會以為自己沒能力管家,太妃就可名正言順的收回大權。
“帶我去看看!”凡事,一定要眼見為實。
薔薇園,外室的桌子上,還擺着幾盤沒動過幾筷子的飯菜,基本全是青菜,還是最廉價的那種,裏面飄着幾點油星。
蘇側妃不好意思的笑笑:“可能只是丫鬟們一時大意,疏忽了……”
童嬷嬷嘆了口氣,傷心道:“娘娘,一次兩次的疏忽确有可能,這幾天都疏忽,就不太好說了……”
這幾天都疏忽!慕空雨敏感的捕捉到了童嬷嬷話中的特殊字眼,不出所料,蘇側妃的例菜差,是從自己掌權後才開始的。
她們此番,映射出兩個對自己不利的因素,其一,自己心胸狹窄,仗勢欺人,苛刻蘇側妃,其二,自己能力不夠,管不住下人,近而,使得她們膽大包天,暗中欺主,無論是哪個原因,只要自己處理的不好,都足夠太妃大作文章,奪回大權。
權力已經到了自己手中,太妃就休想再拿回去:“把做飯菜,端飯菜的下人都叫來!”這件事情,自己一定會給蘇側妃一個滿意的結果。
片刻之後,一名廚娘和一名小丫鬟被帶到薔薇園:“見過世子妃!”
“桌子上的飯菜不必我說了,你們兩個一個做的,一個端的,側妃是這種待遇嗎?”慕容雨清冷的目光掃視廚娘和小丫鬟:“王府雖然改由我掌權,不過,我早就交待過,凡事按照以前的做法,原封不動,你們将我的話當成了耳邊風嗎?”
太妃掌權時,将楚宣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條,慕容雨看過王府衆人最近一個月的菜譜,安排的很合理,便囑咐下人們繼續照做,可這兩名下人,居然敢在蘇側妃的飯菜中偷工減料,當真是膽大包天。
下跪着的兩人戰戰兢兢:“回……回世子妃……奴婢們是三天前新來的……世子妃恕罪……”
什麽?新來的廚娘和丫鬟:“你們進王府,我怎麽不知道?”居然有人越過自己的掌權人,買了新的丫鬟進府,太妃是準備将矛盾搬到明面上來了麽?
“回世子妃,奴婢半月前簽好的賣身契……太妃恩準,回家辦完喪事,守完孝,方才入府!”小丫鬟結結巴巴的回答着。
“奴婢也是十天前簽的賣身契……”廚娘也戰戰兢兢的回話,她怎麽都想不明白,明明是按照菜譜做的飯菜,怎麽會出了錯誤。
慕容雨勾唇一笑,太妃的确聰明,她早就猜到歐陽少弦娶回世子妃後會搶她的大權,便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在自己奪她大權的前一天,小丫鬟、廚娘進府,被她安排給蘇側妃做菜,端飯,這兩人初入王府,自然不知道以前的份例,別人給她們什麽菜單,她們就做什麽飯菜。
即便最後出了錯,錯不在她們,而在自己,是自己這個掌權人,沒有能力管好下人,才會致使她們出錯!
慕容雨擡頭望向廚娘:“你的菜單是誰給的?”廚娘新到王府,不懂規定,做菜肯定是照着菜譜做的。
“是廚房的大廚娘給的!”新來的廚娘聲音有些顫抖。
慕容雨擺擺手,有丫鬟快速跑去廚房叫人了,童嬷嬷和蘇側妃相互對望一眼,眸底閃過一絲慌亂,慕容雨不是應該狠狠懲罰這兩個不懂規距的新下人,再一怒之下,将她們發賣了,然後好好安慰蘇側妃,彰顯她對側妃的關懷,為何她卻将目光轉向大廚娘了?
半盞茶後,大廚娘來到薔薇園,不卑不亢:“世子妃安!”
“蘇側妃每日例菜的菜譜是你給這位新廚娘的?”大廚娘面容沉穩,面對慕容雨仍然面不改色,一看便知是王府中的老人,見過大世面的。
“回世子妃,王府所有主子的例菜都寫在冊子上,不必我另外給她菜譜,這是最近三天的菜譜,請世子妃過目!”大廚娘雙手呈上一本小冊子。
慕容雨淡淡笑着:“大廚娘辦事,真是周到!”自己只是差人去請她,她便拿了這菜譜過來,當真是未蔔先知。
大廚娘笑了笑:“奴婢一直在廚房做事,菜譜不離身的!”很好的解釋了,她拿着菜譜出現的原因,很自然,不突兀。
新來的廚娘驚呼:“奴婢從沒見過這冊子,奴婢每日做的飯菜,都是大廚娘另外給奴婢的菜譜啊。”
大廚娘居高臨下的瞪了新廚娘一眼:“你胡說什麽,這冊子裏什麽都記下了,我還另外給你菜譜幹嘛?”
“世子妃,大廚娘真有另外給奴婢菜譜!”和大廚娘說不通事情,新廚娘便将求救的目光轉到了慕容雨身上。
望望菜譜上的例菜,再看看桌上擺的剩菜,偷工減料不少,事到如今,慕容雨也明白了事情始末,大廚娘騙了新廚娘,讓她做了劣質的飯菜,事發後,又将所有責任推到了新廚娘身上。
大廚娘在王府多年,衆人對她的為人處事十分清楚,新廚娘卻是沒什麽人脈,此事一出,衆人多是幫着大廚娘的,新廚娘成了衆矢之的。
事情真到了這一步,自己無能力管家之名,也就坐實了,這王府大權,自然而然的會轉回到太妃手中。
“飯可以亂吃,但話不可亂說,你說我給了你菜單,拿證據出來!”大廚娘聲音微冷,隐隐,透出絲絲嘲諷。
慕容雨輕輕笑笑:“是啊,大廚娘在王府二十多年,大家也都了解她的為人,你說她給了你菜單可有證據?”事情倒是有些麻煩,自己需好好思索一下。
“這……這……”新廚娘面露難色:“每次做完飯菜後,大廚娘總會将那些菜譜收回,所以,奴婢……”
“也就是說你手中沒有證據了!”大廚娘暗暗冷笑,她拿不出證據,早在自己的預料之中,這世子妃除的年輕漂亮些,也不過如此……
“世子妃,事情就算了吧,下人們只是弄錯了菜單而已,并非有意做這些劣質菜……”蘇側妃開口求情,事情處理到現在這步,慕容雨管教下人不嚴的罪名已經坐實了……
“王府不需要刁奴,也絕不冤枉好下人,事情一定要查清楚!”事情就這麽算了,也太沒意思了,敵人挑事,自己豈能處理一半就落荒而逃!
“奴婢有這個!”新廚娘眼睛一亮,快速從衣袖中拿出一張紙,打開來看,上面寫了些字。
大廚娘猛然一驚,這張菜單,自己明明已經燒毀了,為何她還會有?
“世子妃請過目!”新廚娘快步将紙張呈給了慕容雨:“奴婢的兒子今年六歲,還不到上堂的年齡,奴婢識字不多,無事時,也可教他認識一兩個,多年做菜,菜譜上的字,奴婢大多認得,前天,奴婢的兒子買了筆墨,在王府後門玩,奴婢就教他臨摩這張菜譜上的字,大廚娘後來拿走的那張菜譜,是我印着寫下的……”
慕容雨望了望上面的菜式,幾乎全是青菜,還特別注明,不放蔥、姜,少許鹽,幾滴油,啧啧,這樣的菜,哪裏還有味道,虧得蘇側妃還吃了幾天。
“大廚娘,原來是你欺上瞞下,還嫁禍于人,人證物證俱在,你有何話說?”慕容雨清冷的眸底猛然閃過一絲濃烈的魔魅之氣,大廚娘只覺轟的一聲,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回過神後,慕容雨已宣布了她的處置結果:“押着她,随我去安延堂!”大廚娘在王府二十多年,絕對是太妃的人,自己要處置她,不當着太妃的面怎麽行。
安延堂內,北郡王妃正在服侍太妃飲茶,丫鬟禀報:“太妃,世子妃求見!”
太妃和北郡王妃對望一眼,冷笑道,果然來了:“請她進來!”蘇側妃例菜一事,不知她處理的如何了?
“祖母,郡王妃安好!”慕容雨走進內室,優雅的向兩人行了禮,美麗的小臉上洋溢的溫暖笑容讓太妃和北郡王妃皆是疑惑,難道事情她圓滿解決了。
“雨兒快過來坐,嘗嘗你二嬸泡的香茶如何!”楚宣王太妃笑的和藹可親。
“祖母,實不相瞞,我前來安延堂,是有事要禀!”慕容雨眸底閃過一絲為難之色。
太妃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疑惑道:“出了何事?”
北郡王妃也微微笑着:“太妃,雨兒初次管家,難免有不懂的地方,看她這為難的神色,肯定是來詢問您不懂之處的!”
太妃恍然大悟:“你看看我這記性,都忘了這些事情了,雨兒有何為難之處,不妨直說,祖母一定幫忙解決!”
“多謝祖母!”慕容雨輕輕笑着,擺了擺手,幾名丫鬟押着廚房的大廚娘走了進來,太妃和北郡王妃皆是目光微沉,卻故做不解道:“雨兒,你這是……”
仿佛沒有看到太妃和北郡王妃那瞬間的不對勁,慕容雨微微笑着,解釋:“廚房的大廚娘,欺上瞞下,故意做劣質飯菜給蘇側妃不說,還嫁禍于人,人證物證俱在,按規定,應該重打五十大板,趕出王府,永世不得錄用,不過,她是祖母陪嫁的管事之女,也算是祖母的人,我想問問祖母的意思!”
慕容雨掌管整個楚宣王府後院,只要下人犯了錯,她不必問過任何人的意思,便可直接做出處置,如今,她要處置這名廚娘,前來詢問太妃的意思,在外人眼中,她非常孝順太妃,可她的真正目的卻是殺雞儆猴!
122 杖斃刁奴,殺雞儆猴
太妃愠怒的目光轉向大廚娘:“這是怎麽回事?”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真是愚蠢。
大廚娘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哭的聲嘶力竭:“太妃,奴婢冤枉啊,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奴婢正在廚房做菜,世子妃讓人将奴婢叫去了薔薇園,不知怎的,這新來的廚娘拿出一份菜單,說是奴婢給她的,讓她做了許多的劣質菜給蘇側妃……”
慕容雨勾唇冷笑,真是伶牙俐齒,将所有責任推的一幹二淨,不明情況的人聽到此番話,定會誤以為自己和新廚娘聯合起來陷害她……
新廚娘驚呼:“大廚娘,蘇側妃例菜的菜單,明明是你親手交給我的,我哪有冤枉你?”
大廚娘淚眼朦胧的反問道:“那你可有人證證明,這菜單是我給你,而非其他人給的?”話誰都會說,所以,空口無憑,拿證據來!
“這……這……”新廚娘一時語塞,大廚娘是在配菜間裏給的她菜單,當時其他人都在廚房中忙碌,自然是無人看到。
北郡王妃望望慕容雨,嘴角輕揚的笑意漸濃:“太妃,此事可能有誤會,雨兒是世子妃,初管王府,斷不會與一名廚娘過不去的……”
太妃輕輕點頭,目光凝重:“我也相信事情與雨兒無關,都是這些刁奴,私下惹事,居然還扯到了主子的身上,來人,将她們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祖母且慢!”慕容雨走上前來,若是這兩人真的被拉下去重打板子,自己這苛刻,誣陷下人的罪名就完完全全的坐實了:“我看過大廚娘手中的菜譜,也見了新廚娘手中的假菜譜,上面的素菜式是一模一樣的,也就是說,這份假菜譜,是在廚房裏抄寫的。”
“想證明那份菜單是誰寫的并不難,讓廚房所有下人謄抄這份菜單,然後對筆跡,廚房的下人不是太多,再除去幾名不識字的,相信很快就可以找到答案!”賊喊捉賊的想将罪名嫁禍給自己,做夢!
北郡王妃‘擔憂’道:“萬一有人在寫字時故意寫的歪歪斜斜,或方方正正,與這菜譜上的字跡不同怎麽辦?”
慕容雨輕輕笑笑:“萬變不離其宗,一個人的字跡再變,也會有他獨特的風格,更何況,做這等壞事的,是廚房下人,他們又不是天天舞文弄墨的文人,字跡能變得到哪裏去。”
做這種壞事之人,是受太妃或北郡王妃的指使,肯定是做了萬全準備的,不過,她們有張良計,慕容雨也有過牆梯:“來人,去順天府請專門負責筆跡鑒定之人前來!”
北郡王妃目光冷了冷,笑道:“雨兒,家醜不可外揚,這點兒小事,咱們私下裏處理就好,還是不要驚動順天府了吧!”
“二嬸,事關楚宣王府名譽,怎麽能算是小事呢!”慕容雨微微笑着,清亮的眸底認真仔細:“祖母将楚宣王府交到我手中,我定要竭盡全力管好了,若是讓這些奴才一個個的翻了天,将王府攪的雞飛狗跳,豈不是辜負了祖母對我的信任。”
北郡王妃笑容燦爛,眸底卻有冷光萦繞:“雨兒言之有禮,是我疏忽了!”
楚宣王府相請,順天府哪敢怠慢,府尹親自帶了筆跡鑒定的師爺過來,廚房所有下人都被叫到了安延堂,每天一張紙,一支筆,臨摹那張假菜單。
慕容雨坐在紅木方桌旁,輕抿着杯中茶水,目光輕擡,望到了在衆人堆裏臨摹菜譜的大廚娘,她如此鎮定自若,難道是諸定筆跡鑒定的師爺查不出菜譜是她所寫……
順天府的人是慕容雨一時計策叫來的,北郡王妃反對時,目光有些不自然,她們應該沒有将人買通……
眼前走過一道陰影,慕容雨凝神一望,卻是歐陽少陵坐到了與她相臨的紅木桌上,目光望向熱火朝天,臨摹菜譜的廚房下人,微微一笑:“嫂子做事,真是認真!”
“職責所在,不得不認真對待!”慕容雨放下手中茶杯,清冷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楚宣王府在太妃手中井井有條,我可不能讓它到了我手中就亂成一團亂麻!”
歐陽少陵笑容漸深:“堂兄有嫂子這個賢內助,當真是修來的福份!”
“堂弟過獎,我與少弦,是緣分!”歐陽少陵此言,有沒有岐意慕容雨不知道,不過,她聽着這句話很是別扭,就好像歐陽少弦是靠着某些庇佑,才能娶到慕容雨一般。
“嫂子與堂兄認識很久了嗎?”歐陽少陵側目,風度翩翩,笑容璀璨,相信世間甚少有女子能抵擋得住他這微微一笑。
“三年多吧!”慕容雨擡眸與歐陽少陵對視,清冷的眸底除了禮貌,就是客氣,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情緒,她已有了歐陽少弦,歐陽少陵再優秀,也無法入她的眼。
“三年的時間,的确足夠相互了解,你們經常見面嗎?”歐陽少陵笑容依舊,神情輕松,仿佛在與人閑話家常。
“皇宮或高門貴族設宴時,偶然見一見!”少弦已經出了孝期,歐陽少陵這般明試暗探,不會是打算舊事重提,彈劾歐陽少弦孝期不孝吧。
北郡王,太妃,歐陽少陵都在緊盯着歐陽少弦的一舉一動,關鍵時刻,犯不得半點錯誤,否則,被他們抓住把柄,歐陽少弦和慕容雨就會陷入非常被動的局面。
“如此說來,你們見面的次數并不多,對對方的性格,脾氣了解的也不完全吧?”
慕容雨輕輕笑着:“堂弟好像對我和少弦的事情很感興趣!”
歐陽少陵笑容依舊:“我和堂兄多年未見,想多了解一些他的喜好與興趣,聊天也有共同話題。”
“少弦是個外冷內熱之人,對親人,他從不言關切,卻是一直都放在心上的,你可以直接問他喜好與興趣,這已經是很好的話題了!”
歐陽少陵是個很聰明的人,慕容雨明顯察覺到,他在旁敲側擊的向她打聽少弦的事情,所以,她快速轉移了話題,歐陽少弦的秘密,她絕不會透給任何人知道。
王府丫鬟走上前來:“世子妃,廚房所有下人的菜譜都寫完了!”
慕容雨拿出了新廚娘給她的那份菜譜:“拿去讓師爺鑒定,務必找出謄抄這份菜單之人!”
“是!”小丫鬟答應一聲,手捧着菜單快速走向順天府師爺。
琴兒添上了新茶,慕容雨和歐陽少陵說了半天話,渴了,端起茶杯,輕抿茶水,不經意間側目,望見小丫鬟手中的菜譜被風吹飛了,她快走幾步追上,手伸到地上撿紙張時,寬大的袖子落到地上,将紙張全部蓋住,瞬間後,袖子遠離了地面,手中捧着一張菜譜走向師爺。
慕容雨勾唇一笑,放下手中茶杯,扶着琴兒的手走向廚房的廚娘,丫鬟等人,敢在自己面前耍花招,自尋死路。
歐陽少陵淡淡掃了一眼排列整齊的廚房下人,順天府尹,以及優雅走向他們的慕容雨,微微笑着端起桌上的茶杯,沉下眼睑,輕抿杯中茶水,鎮定自若,運籌帷幄,仿佛早已洞察一切。
“師爺,菜譜!”丫鬟禮貌的笑着,将菜譜遞向鑒定字跡的師爺。
“你确定這是我給你那份菜譜?”慕容雨走上前來,掃了一眼菜譜,清冷的眸底,隐有寒光閃爍。
小丫鬟撲閃着兩只大眼睛,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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