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阿盈,做我的皇後好不好……
氣息環繞。
她下意識地往後,落入一個溫暖的胸膛之中。
柳盈月擡頭,是絢爛的煙火,一時之間,不知具體該看什麽。
他也很有耐心得等第一陣煙火放完,才松開她。
柳盈月下意識地回身。
高大的身軀阻攔了夜裏的涼風,也阻攔了視線。
裴寧和蕭啓正從船舫中走出,只見侍衛層層圍繞在船舫之側,其中隐約可以看見玄色披風。
很明顯,那是太子殿下。
兩人進不得,退不得,騎虎難下。
蕭啓湊近裴寧,小聲道,“你這船還要不要。”
裴寧嗫嚅,“這就得看皇兄……”
兩人的聲音又遠又小,柳盈月未曾察覺。
但見面前的人忽然笑了一下,柳盈月推他,“殿下怎麽會來這兒。”
“你倒學會先問孤了。”
忽然間,似乎有人看過來。他伸手帶着披風将她整個人遮住,連帶遮住了船舫間的光。
欲蓋彌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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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闕睨她,“孤不過是想同你一起看一場煙火,怎麽了?”
柳盈月感覺出他的打趣,臉皮薄,“知道了,殿下,臣妾把這件衣服遞給度蘭公主就回。”
裴闕從她手中拿過衣服,遞給侍衛。他手指刮了一下她泛紅的鼻尖,“怎麽只記得別人。”
“臣妾不冷。”
裴闕探她的手,冰冰涼涼。
顯然是因為在寒夜裏太久而沒有知覺。
裴闕将身上的披風取下,将她攏住,熟練地系好帶子。
披風上已帶着他的溫度,于她而言,應當是暖和的。
不遠處,殷其姝将自己的披風攏好,不解地問道,“你們大周人這麽膩的嗎?”
一旁的柳凡垂着頭,目光都不敢往那處瞟,只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言。”
“……”
殷其姝忽然覺得,這男人呆起來,還有幾分可愛。
“像你這樣的人,一定還沒成親吧。”
“……”柳凡猝不及防心口被紮了一刀,不禁語無倫次,“微臣是要成親的,遲早都是要成的,大丈夫成家立業乃是第一要事……”
“你兩個妹妹都成親了,家裏也不催你?”
柳凡無言,這個怎麽就過不去呢。
煙火放過三巡,殷其姝還在和柳凡說話。
柳盈月不時看過去。從她的角度來看,更像是殷其姝在盤問,柳凡不知在比劃着什麽,看上去很是慌亂。
她偏頭問:“殿下,臣妾這時候再過去是不是不太合适。”
“不放心?”裴闕見她蹙眉,幹脆地道,“孤這就下令,将度蘭公主關起來,從今往後,不得與柳凡相見。”
“殿下!”
柳盈月忽然不想理他。不過,她想起,他既然能為柳凡平反,必然看過那封信的,“殿下知道,之前公主給兄長寫的那封信是什麽麽?”
裴闕:“沒什麽。”
他毫不在意地補充道:“什麽紅豆,青鳥之類的酸話。”
柳盈月:!!!
裴闕解釋,“就是度蘭公主回國之後思念你兄長,大概那個意思。”
柳盈月直接呆住。
如果真是這樣,她之前甚至想過不讓兄長和度蘭公主相見,實在太罪惡了。
裴闕見她的神情,連忙道,“這一世,若度蘭公主與你兄長情投意合,孤便說服使臣,如何?”
柳盈月才愣愣地看他。
發覺他像是早就準備好的一樣。
柳盈月反應過來,什麽不允許相見那話不過是在逗她,恨不得往旁邊走兩步,離他遠一點。
裴闕看見她懊惱的表情,心情愉快,手指撫上她的眉,“不要擔心。”
柳盈月瞬時紅了臉頰。
柳盈月完全沒心思再看煙火,一心想彌補,“要不今日讓臣妾的兄長送公主回客棧。”
“好,孤這就下令。”
決定好之後,柳盈月覺得時間也不早,更不想在這打擾到兄長,連連拉他的衣袖,“先走。”
轉身,嘩啦啦身後一群人跪下去,“參見太子殿下,太子妃。”
也不知他們具體站了多久。
裴寧和蕭啓走也走不了,只能等在身後。終于等兩位聊完,才重新請安。
裴闕慢悠悠地轉過身來,颔首,語氣淡淡:“起來吧。”
柳盈月察覺這語氣不對勁。
像極了那天在永安堂門外,韓淩在時,他說的那句免禮。
他是故意出現在這裏。
還不能柳盈月有什麽反應,裴闕已到身邊握緊她的手,聲音冷淡,“孤來接太子妃回宮,你們自便。”
簡直和那天一模一樣。
馬車上,裴闕看着某個人不斷壓下去的嘴角,裝模作樣地撩了袍子,再去捏她,“有什麽話想說。”
柳盈月抿了抿唇,“回殿下,沒有。”
忽然身下一輕,再定神時,已被人抱坐在腿上,他湊得很近,注視着她,“現在呢?”
柳盈月輕咳了一下,“殿下,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你說說,有什麽不好。”
他的唇瓣輕輕蹭着柳盈月的臉頰,等待她的下一句話。
柳盈月感覺自己的臉頰被軟軟地觸碰,又想将後話說完,不得已将臉側過。
而腰下,某個人的手臂緊锢,甚至不懷好意地撓了幾下。
癢得她不得已往他懷裏躲。
“殿下和臣妾靠得太近,會被人誤以為……”
以為他沉迷酒色,荒淫無度。
他的唇瓣靠近,滿是戲谑:“以為什麽?”
“殿……”
話還沒說出口,溫熱地氣息侵入,她來不及發聲,音節被人吞沒。
他攔着她的貝齒,勾着她的寸寸感官。
溫柔但強勢,柳盈月不得不投降。
好容易得空,她急切地喘息着,執意告訴他:“會認為殿下……”
吻再度落下,開始只是觸碰,後來腰間的手一緊,另一只手扶着她的下巴,堵着她的退路。
柳盈月感覺他有些生氣。
後來那只手輕輕擦過脖頸,掌心的溫度停留。
柳盈月暈暈乎乎地酥了半邊的身子,像是落水的人要抓住救命的稻草,下意識攀上他的脖頸。
誰知他便趁虛而入,不留情面。
柳盈月反應過來,無處安放的手擦着他胸口的衣料,想先安撫他。
裴闕以為她是在讨饒,緩下攻勢。
他拉開兩人的距離,擡手擦去她唇角的水漬,神色淡淡,“沒有人敢說。”
裴闕并不把那些話放在眼中,但還是輕輕拍她的後背,“相信孤。”
柳盈月看着他,心中安下心來。
到了東宮,柳盈月才發覺,原來這一路都把他當了坐墊。
她起身急切,又被他拉住。
裴闕溫溫地叮囑道:“小心。”
柳盈月腹诽,明明就是因為他在,柳盈月才感覺自己毛毛躁躁的。
她理好衣襟,下馬車。
眼見身前他将手遞來,柳盈月一愣。
她原本是想好好走路的,各走各的。
卻不想駁他的顏面,猶猶豫豫還是将手伸出。
裴闕面上不顯,心底暗自發笑。
“黎府送來了個箱子,你不許孤看,孤倒還真挺想知道裏面有什麽的。”
柳盈月并不避他,“其實就是些普通的話本,大約是些志怪故事集,沒什麽要緊的。”
裴闕“噢”了一聲。
到了偏殿,柳盈月正要開那個箱子,卻見裴闕坐在桌前,不禁道:“殿下不回書房去麽?”
“陪陪你。”
柳盈月頗無奈,“臣妾又不是三歲小孩。”
話雖如此,也不趕他。
她從流雲那裏取來鑰匙。誰能想到,柳夢姚居然還給話本上鎖。
打開小箱子,裏面整整齊齊地擺了幾摞,上面書頁有些翹邊。柳盈月看不過,試圖整平。将其中一本比較新的本子取了出來。
書封上并無一字,柳盈月覺得奇怪。
剛一攤開,柳盈月便懵了,連着迅速翻了幾頁。
裴闕看着她的臉色一變,挑眉,“怎麽了。”
她的耳廓瞬時紅起,将書一合,“沒什麽。”
柳盈月努力平靜下來,把書放進箱子,卻不想手一抖,那本子掉落開,呈現上面的線條。
線條交彙出纖細的手臂和大腿,兩兩相疊,靠的極近。
柳盈月感覺腦袋裏有什麽炸了。
她眨了眨眼,将箱子迅速蓋上,“殿下,真、真的沒什麽。”
裴闕原本對裏邊是什麽不感興趣,但見她反應,不禁懶洋洋地追問,“沒什麽,你反應怎麽這麽大。”
柳盈月幹脆攔住他的人,轉移他注意,重複強調,“殿下,真的沒。”
裴闕将她抱了個滿懷,懷中的人急切地靠近,蹭着他的胸膛。
像是撒嬌,也像是乞求。
他忽然沉默,轉而看她,“你可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
柳盈月一頓,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勾着他的脖頸。
正下意識地松手,身上一輕。
裴闕将人橫抱,三兩步走到榻邊,聲音低沉,帶着幾分引誘,“現在說點什麽讨孤開心,還來得及。”
柳盈月知道說什麽也沒用,争辯的聲音小下去,“真的……”
素雲默默阖上了門,走到門外吩咐燒水事宜,見着流雲,連忙道:“娘娘不是許你幾日假麽,馬上就是婚期了,你當好好休息。”
“不礙事。”流雲一臉憂心地望着合上的殿門,“娘娘身子弱,這可能吃得消麽?”
素雲嗫嚅着不知怎麽回複,只道:“不會吧,殿下在意娘娘,應當有分寸。”
她答不上這問題,反嗔一句流雲:“你馬上出嫁,都預備齊全了嗎?”
流雲撇撇嘴,“娘娘的衣裳也該再做幾套了,你可得記着點。”
素雲抱臂,不服氣,“我幾時不記啦。”
流雲認真回答:“上次娘娘的翡翠蓮紋耳墜找不到,最後還是我找到的。”
“耳墜又不一樣。”
流雲看往日被稱做姑姑的素雲吃癟,不禁高興地轉了個圈,如數家珍般道來,“你可記好了,娘娘的小衣放在山水插屏後的那個櫃子的第二層。”
“娘娘最喜愛偏藍偏綠的衣裳,但常常需穿禮服,記得給娘娘拿帶花色的裏衣,娘娘心裏痛快點。”
素雲啧啧兩聲。
算了,她确實在這方面記性不如流雲。
她擡了擡眼皮,只道:“擔心娘娘就多回來看幾眼,我敢保證,娘娘好好的。”
天色将明,屋內,旖旎散去。
裴闕該上早朝了。
但懷中人好容易沉沉睡去,看着她的睡顏,裴闕不忍打擾。
柳盈月迷迷糊糊感覺有人看着,朦胧睜眼,“殿下。”
見她醒了,裴闕伸手撥開她面頰上散落地青絲,“還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做好準備。”
柳盈月瞌睡醒了大半:“殿下盡管吩咐。”
裴闕心底一陣暖流淌過,蹭上她的脖頸,語氣溫柔。
“阿盈,做我的皇後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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