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左擁右抱,男女通吃,高,實在是高!

現場一陣安靜。

霍染因沉吟許久:“叫哥。”

紀詢:“嗯?”

霍染因:“叫聲哥,我把你扛起來送到車上。”

紀詢懶懶說:“憑什麽叫,憑你年齡比我小?”

霍染因:“你又知道我年齡比你小?我今年30了。”

紀詢不客氣嗤笑道:“30?26吧。我的大隊長,你的年齡問題已經在隊裏傳了一圈了,猜你為什麽能這麽年輕就當上支隊長的都猜出了好幾個版本。想知道其中流傳最廣的一個版本嗎?”

霍染因:“不想。”

紀詢:“局長是你爹。”

霍染因指出:“我和局長不同姓。”

“私生子嘛,”紀詢說,“八點檔狗血劇老愛演這個情節了,是不是?”

霍染因涼涼道:“我覺得你還死不了。”

說完,他拍拍幹淨的膝蓋,站直了,拖起旁邊失去反抗力量的刀疤中年,走了。

紀詢沒理霍染因,他繼續躺着,閉目休息,還沒休息兩分鐘,又聽見熟悉的腳步聲自遠處走近,沒等他張開眼睛,他被人從地上扛起來了,霍染因的頭發掃在他的臉頰上,有點癢。

他側側頭,朝貼着臉的頭發吐口氣。

那點細碎的發尾與主人截然不同,有很深的順從精神,随着他氣息揚起落下。

霍染因感覺到了,看他一眼:“癢?”

接着抽出手,将頭發別入耳後。

唔——

也許不能說截然不同,對方內心深處也有那麽點點順從的精神。

畢竟被叫了警察弟弟,但還是跑來搭手了。

紀詢想,他被人塞入了副駕駛座,後車廂躺着刀疤中年,霍染因自己轉到駕駛座,發動車子的時候,他說:“你的心理問題有點嚴重,沒去看醫生嗎?”

“一周見三次,吃藥比吃飯還多一頓。”紀詢倦怠道,“夠了嗎?”

霍染因沒再說話,一踩油門,車子平穩駛出。

倚着車窗休息一會後,紀詢開口:“有紙筆嗎?”

霍染因目視前方,拿下巴點點雜物箱。

紀詢打開箱子,裏頭放這些常備用品,一樣樣整整齊齊,霍染因收拾東西都帶着強迫症似的精細。他拿出紙筆,開始畫素描:“後車廂的不是從KTV逃跑的人。逃跑的是個黃頭發,一身名牌,我追着黃頭發到了剛才的位置,這個人突然竄出來,持刀威脅我,我和他搏鬥,黃頭發就趁着這個機會逃跑了。”

“就他一個?”

“嗯。”

“現場的煙灰怎麽解釋?後車廂的人身上沒有帶煙。”

紀詢一頓:“什麽煙灰?”

“距離你們鬥毆之地左側,東南方,三步外,落在地面的煙灰。”霍染因字句清楚,“煙灰量不多,應該燒了三分之二根煙,有人站在那裏抽了将近一支煙。煙的牌子是銀雙獅。”

“福爾摩斯·霍,失敬失敬,久仰久仰。”紀詢就差抱拳為禮了。

“你覺得我在和你開玩笑?”霍染因輕輕笑道,“還是你覺得,世界上只有你一個聰明人,其他的人不是聾子就是瞎子,或者又聾又瞎?”

他不等紀詢說話,繼續說:

“銀雙獅是沿海一帶流行的煙牌,因為口感醇厚,點燃時有堅果的味道,所以這種牌子的煙非常容易辨認。”

“我到達現場的時候,巷道中還有很明顯的堅果味道,在空氣對流順暢的室外保持有這種程度的味道,足以證明,對方剛剛離開現場不足一分鐘。”

霍染因聲音轉冷。

“紀詢,你隐瞞了一個出現在現場又離開的人。”

“哦,霍隊這麽分析也很有道理。”紀詢說,“那霍隊是不是要把我帶回局子裏一起審一審,正好一趟車拉回兩個嫌疑人,省油了。”

“不解釋嗎?”霍染因說。

“這有什麽好解釋的,邏輯嚴絲合縫,來點掌聲。”紀詢漫不經心拍兩下本子,權做鼓勵,“不過糾正一點,我從不覺得自己厲害,霍隊最好也別覺得我厲害,不然早晚會大失所望——喽,好了。”

紀詢停下手中繪制動作。

充斥着車廂的筆尖摩挲紙面的沙沙聲總算停止了,本子被遞回到雜物箱,霍染因在本子合上前看了一眼,是幅嫌疑人全身像。

畫得很仔細,身材面貌衣着特征染發顏色,全部都畫出來了,旁邊還有紀詢對這一嫌疑犯的簡短分析,完全可以按圖索骥。

霍染因将車停在路邊,開了車門往下走。

紀詢癱在副駕駛座上懶得動彈,也無所謂霍染因到底去幹了什麽。

直到幾分鐘後,對方拿着兩杯飲料回來,一杯遞給他:“給。”

紀詢瞧瞧,眉毛揪一下又彈開:“這算什麽,打個棒子給顆棗?”

“算是歉意。”霍染因将這杯熱飲放在車內水杯座中,“現場确實有疑點,我維持我的觀點,你在這件事中說了部分的謊。但同樣的,你也貢獻了極大的線索——你不是嫌疑人。”

“可多謝霍隊長火眼金睛明察秋毫了。”

“不客氣,基本操作。”霍染因重新啓動車子,“不冤枉一個好人,不放過一個壞人。”

“好壞相雜怎麽辦?”

“那要先看看他有多壞。”霍染因望一眼紀詢,“再狡猾的罪犯,哪怕一時能圓謊,也會在時間中原形畢露。”

“時間确實能決定很多東西。”紀詢随口附和。

“決定的不是時間,是在時間中孜孜不倦挖掘真相的人。”霍染因卻語調冷淡。

“上邊這些話意有所指。”紀詢饒有興趣說,“霍隊,從你第一次見到我開始,就對我有先入為主的觀點,我沒說錯吧?”

“沒錯。”霍染因坦然承認。

“那我不妨再開誠布公地問一問:從開始到現在我們接觸不少,你大約始終都沒覺得我是個好人——那為什麽你對我的态度反而越來越好?”

“因為我聰明。”

“……?”

紀詢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當然沒有聽錯,霍染因依然用四平八穩的口氣說:

“第一,你壞也不影響你會查案子;第二,正因為你壞,所以我才要接近你了解你抓住你的把柄,然後……”

霍染因故意停了一下。

紀詢接上話:“然後把我繩之以法?”

“不。”霍染因的回答出人意料。

前方正好紅燈,他停車,拉手剎,控制好車輛後,方才雙手搭在方向盤上,轉頭沖紀詢微微一笑。路旁霓虹的光打在他臉上,他眼下淚痣在光中閃爍,為這一笑平添魅惑:

“先威脅你,利用你,榨幹你的剩餘價值,再将你繩之以法。”

紀詢低笑出聲。

他端起霍染因買來的飲料,喝一口,是熱牛奶,醇厚甘甜的味道在他味蕾上游曳開來,一如今天晚上的對話。

直到此時此刻,他終于對霍染因提起一點興趣。

他靠了會兒窗,在車輛行駛的輕震中捕捉着一絲睡意,那絲睡意總像個調皮的小孩子,每一天都在和他玩捉迷藏:“說說唐景龍的事情。”

“唐景龍在荔竹小區租房時用的身份證與銀行卡均屬于唐中德。據戶籍辦傳來的消息,唐中德今年六十三歲,是唐景龍的同鄉,一輩子都在鄉下沒有出來。唐景龍估計是用一些錢向唐中德買來了他的身份證和銀行卡。”

霍染因慢條斯理開始敘述。

“這張銀行卡裏,除了荔竹小區的房租費用外,還有一道流水你會感興趣。2014年和2015年期間,他朝呂丹櫻賬戶打出兩筆款項,每筆15萬,合計30萬。結合你上回說的情況,唐景龍是呂丹櫻代孕賺錢的直接經手人。”

“唔。”紀詢漫不經心,想着唐景龍和呂丹櫻共同擁有的藍白保溫杯,“我差不多猜到的事情就不用說了。還有其他什麽嗎?唐景龍家裏總不可能一點發現也沒有吧。”

“唐景龍家中有個隐藏保險箱。”霍染因說。

“嗯……我猜保險箱裏頭不會有什麽直接的決定性罪證,否則霍隊也不會大晚上不辭辛苦跑來找我了。”

“名片。”

“什麽?”

“保險箱裏裝着的是名片。”

“一張?”

“好幾盒,一盒盒放置得整整齊齊。”

“哈……”紀詢想了想,“有點出人意料,但也不算太出人意料。唐景龍是銷售代表,對他而言,值錢的是人脈,所以将名片好好收納也不奇怪。還有嗎?”

“還有一個獨特的東西。”霍染因說,“但我們的交換結束了。”

“別急嘛,多說點,說說又不少塊肉。”紀詢勸道。

“不說,除非你改主意。”

“好吧,我改主意了。”紀詢爽快回答。

“……”霍染因訝然看他一眼,“真改,為什麽?”

“理由有很多,比如人民警察最可靠;懶得花精力進行大量排查工作;咱們合則兩利分則兩弊——這些都可以成為合作的理由。但最真實的理由麽。”紀詢抿口牛奶,“和你相處,不緊繃。”

“過去我是警察,确實必須遵紀守法依循道德提高素養,但我現在早不做警察了……”

“總被朋友認為還是個正直正義正确的好人,我也很苦惱。”

談話到了這裏,兩人算是達成了基本的統一,所以霍染因将“獨特的東西”說了:“一個做工精細的木雕工藝船,船上有一串用紅繩串起來的定制銅錢幣,一面刻着‘舟航順濟’,一面刻着‘風定波平’。”

紀詢思索片刻,玩味道:“挂脰錢。”

“什麽意思?”霍染因擰擰眉。

“一看就知道霍隊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平常從不燒香拜佛。”紀詢笑道,“挂脰錢是挂在菩薩脖子上的錢,用以在保佑健康平安,利市大發,南方沿海的風俗。又是舟又是船,還祈求平安發財,指向性還是蠻明顯的。”

“事涉邪教?”

“暫時沒這指向性。”紀詢聳聳肩,“南方沿海挂脰錢挺流行的。只能說唐景龍一個搞醫藥的弄個舟航順濟風定波平有點奇怪,感覺拜得不對路了。”

本該趁熱打鐵把唐景龍的線索再說說,但剩餘路程不足,警察局已遙遙在望。

紀詢歇了聲音,等到車子在警察局門口停下時說:“這裏分手吧,我打個車回家。”

霍染因:“等我幾分鐘,待會我送你。”

紀詢戲谑道:“霍隊,睜大你的眼睛看看,站在你面前的人是個跟你一樣高的二十九歲成年男子,不是九歲,不怕黑不怕鬼,不需要黏着爸爸的胳膊走夜路睡覺覺。”

“你晚上跟的是毒,我不想現在揮手再見,明天封鎖現場。”霍染因說,“誰在我面前我都會送他回去。”

紀詢思索片刻,一聳肩:“随你。”

霍染因帶着人進去了,紀詢沒跟着,直接在警察局的大廳裏找個位置坐下,摸出手機打游戲,沒打兩分鐘,走廊盡頭轉出個熟人,譚鳴九。

紀詢才和這家夥對眼,這家夥就像是向日葵看見了太陽,當時就燦爛起來。

他一臉燦爛地來到紀詢身前,不用招呼,自己坐下,神神秘秘說:“隊長和治安大隊的滕隊在說話。”

紀詢:“哦。”

譚鳴九:“你不好奇他們說什麽嗎?”

紀詢意思意思:“他們說什麽?”

譚鳴九聲音立時低了八度:“和今天晚上一個執法記錄儀錄下來的視頻有關系。”

紀詢心頭咯噔一下,知道譚鳴九想說什麽了。

他斜了眼對方,沒接話。

譚鳴九不用紀詢接話,很歡樂地自己接上去:“今晚去亮晶晶執勤的隊伍裏有我哥們的哥們,大家都是老鐵,那小視頻大家都瞅了一眼。”

他嘿嘿一笑,滿臉佩服,豎起拇指,對紀詢搖一搖:

“高,真高,真的高。”

“有這麽高嗎?”紀詢看着譚鳴九的身後。

“有!左擁右抱,男女通吃,這都不夠高,什麽夠高?”譚鳴九說。

“你從哪裏看見我男女通吃了?”

譚鳴九一拍大腿:“嗨,我們就不說晴晴了,她肚子都揣上了。就晚上,你和隊長并肩疊腿好得跟用漿糊把兩人膠成了一個的模樣,你給我說你沒吃?我一直以為隊長是個冰塊,結果關鍵時刻,他也是可以熱情似火的嘛!”

“……”

紀詢拍拍譚鳴九的肩膀,向後一指。

譚鳴九稀裏糊塗轉頭:“幹嘛?”

霍染因在背後靜靜看着他。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