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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乳娘奶水的時候,可是整整苦惱了大半日,就是小臉都哭的紅紫,聲音也啞了,也不讓人清淨片刻,還是被哭鬧到頭疼的倩娘,靈光一閃想到一個可能,把人抱進懷裏喂了幾口奶水,這才讓小家夥乖乖閉嘴,打了幾個小哈欠睡着了。
若這樣還不算能說明小家夥普通,那躺着無聊或是不舒服喊了幾聲,沒馬上見到有人到眼前,陪着她說話或是看她哪裏不舒服,月瑤那中氣十足的哭鬧聲,不用眨眼的時間,就定會在屋內響起來,若是因為這個哭起來,那可就不是好哄的了,就是倩娘出馬也不能讓月瑤停下來,但若是你不管她,卻又更是會沒完沒了,所以受其折磨過的倩娘和屋內伺候的幾人,雖喜歡小娘子的乖巧,可也實在不敢不小心伺候,這鬧起來,實在比普通嬰孩,還要讓她們頭疼。
今天能陪着荷兒玩的那麽好,也就說她不是個怕生的,而且喜歡在醒着的時候,能有個人能一直陪着她說話,別管能不能聽得懂,小孩兒只要能有人陪着,就算說着驢唇不對馬嘴的話,也都能玩上一整天。
看來不管以後為了月瑤還是杜荷好,都該讓兩人多在一起玩耍,倩娘想起不知杜荷回去會如何說,對着岫玉點點頭,“岫玉做的不錯,去張總管那令半吊賞錢,再去兩位小郎君的院子看看,問問荷兒回去院子,有無說什麽話,若鬧的朱婆子知曉,明日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小郎君再進來院子,瑤兒也不需要再抱去別的屋子,可要是未說出去,就還是照着以前來,但不許大郎進來院子。”
☆、13調皮娘親
岫玉拘身施禮,“奴謝夫人賞,只是奴尚有一事不懂,還請夫人解惑。”
倩娘聽岫玉如此說,自然猜到她要問的是什麽,岫玉這丫頭很是忠心,但就是喜歡鑽牛角尖,若有事不明白,定會找機會問個清楚,如此雖有些不知尊卑,但倩娘卻知曉,岫玉會有此一問,多是因她做事太過瞻前顧後,不願将事情鬧大,笑看着岫玉點點頭說:“有話就問吧。”
“謝夫人,奴想問的是為何不讓大郎進來院子,小郎君自小是您照顧長大,就算有朱婆子的挑唆,心中還是向着您多些的。可大郎就不同了,先夫人去世時,大郎早已到了知事的年紀,這些年雖對您頗為恭敬,卻并無幾分親近之意,依奴看來,若是能讓大郎也一起來院子,三兄妹在一起,就咱們家小娘子如此可愛的模樣,大郎定也會喜歡非常,再由小郎君說幾句話好話,大郎不定不能與您生出親近之心。”
岫玉此言不是質疑夫人的吩咐,只是讓大郎前來,真的對夫人并無害處,若顧及先夫人的陪嫁朱婆子,恐她胡鬧起來傷了老爺和夫人的情意,卻也不能讓她一個奴婢在府裏做大,若夫人不好上前與一個婆子說道,她們這些人總有幾個嘴厲害的,哪能真讓夫人吃虧。
看着岫玉眼中的懇求,倩娘真覺得很窩心,雖然她們是伺候自己的人,可也是真心為她着想的人,這麽多年就是有他們,在這個諾大的杜府,就算老爺并未表現對她的寵愛,倩娘也并未真的受過丁點委屈。
之前姐姐留下的人,不止已經收複了大半,剩下近半也被她尋了機會送去莊子上,只是朱婆子帶着伺候兩位小郎君的人,倩娘是真的不好動,才拖到如今。
不過事情她都已經有所安排,真的不需要這個時候,做出打草驚蛇的事情,朱婆子能這麽多年留在府裏,倩娘不相信自家相公,對其所做的事情一無所知,對她手下留情除了還對姐姐留下一份情,更多的是并未觸碰到他的底線,這一次倩娘定是不會再給她留下的機會。
看着岫玉淡淡一笑,倩娘對其搖搖頭說道:“岫玉,你忠心知曉規矩,這是我喜歡你,也把你留在身邊伺候的原因,可你雖然常常一副淡然的樣子,但你性子善惡分明,最是急躁沖動,也是因為這樣,有些需要心細和穩重的事情,我都會命蘭兒去做。”
岫玉聽夫人這樣的評價,心中一驚睜大眼,一臉的不敢相信,岫玉以為每次都留她下來,是因為夫人相信她,不放心其他人,“怎麽會?素娥姐教我時,就是讓我事事按着規矩來做,這樣做不止事情不會出錯,還有就是能表現出自己的穩重和仔細。”
是像素娥教導出來的,倩娘還記得素娥剛到她身邊伺候,之前娘親挑她伺候,也是因為在這亂世當中,只有她那種性子跳脫不吃虧,善惡分明又忠心的,才能真的護住她,可誰能想到姐姐所嫁之人,不止把杜家護的嚴實,連她們蘇家也得其庇護,得以在亂世中有處安居之處。
也是這樣,素娥這個性子就有些太過,不适合放在身邊,可兩人在一起的日子久了,總有了不同主仆之外的情誼,蘇夫人見着倩娘不舍,又想着日後不定會不會有差池,就只讓身邊得用的婆子,加了素娥去□了一番,等到她回來之後,人确實看着是穩重,更懂規矩了許多,可日日相處的倩娘,如何不知素娥的外冷,只是為了掩飾內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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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娘看着眼前這個,可以說和素娥一樣性子的岫玉,實在無法做到苛刻,挑了今天說這話,也是想讓她不要不大的年紀,就将自己完全掩在虛假的面具之下。
“岫玉,素娥這樣教導你,是怕你的本性,會讓你做出許多魯莽的事情,而受到責怪懲戒,如今你也懂事了,該好好想想,你性子到底是什麽樣的,不要硬用別人套在你身上的去說。不過我把你放在身邊,就是喜歡你的,之前那些話,也只是為了要讓你看清楚你自己,只有你清楚自己的性子,才能知道以後該怎麽做事。”
月瑤聽着娘親這拉過來,扯過去的話,若不是她心智也不是普通,再加上也看過許多宮廷內鬥的書和電視劇,不然還真不知道,娘親繞圈子的功力如此深厚,若是今天她是岫玉,想必這個時候,也早就被帶到溝裏去了,本就覺得不能小看了這宅門府院的小孩子,如今看來不止是小孩子,連大人都不能小視。
岫玉被夫人饒了頭都要昏了,雖然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可夫人說的話,讓她真的有點覺得無措,原來她本來是莽撞性子的人,素娥姐教她的那些,本意是為了讓她隐藏本性,不要在府裏被人做錯事,少受責罵懲戒。
不管是不是,只要是夫人的話,都該記在心上,既然是她有地方做的不對,岫玉自然不會不敢承認,拘身對着夫人施了一禮,“謝夫人教導,岫玉定不會再做不和規矩的事,這次經夫人提點,知道自己性子魯莽,以後做事說話,定會思量再三後才去做。”
倩娘看着一臉認真的岫玉,嘴角輕輕抽搐幾下,好不容易壓下想笑的沖動,忙揮手讓人退下,“如此你就回去好好想想,今日就不需前來伺候,等明日一早再來,抱小娘子到一旁的屋子,讓人前去兩位郎君院子的事,就先讓盼晴去,如書香苑未有閑話傳出來,你明日就照常前來抱小娘子去一旁的屋子。”
見着夫人讓她退下,岫玉又施一禮後無聲退出屋子。
等到人退出去,倩娘再也忍不住的笑出聲來,這岫玉真是和素娥像極了,一樣的憨直性子,只要是信任的人,說什麽信什麽。不,是比素娥更呆了幾分,就這麽幾句話,不止把之前要問的事情給糊弄過去,還讓她真覺得自己魯莽,還真要以後做事三思後行,不止以前就事事按着規矩來的她,以後再加上三思後行,事情還能做的了多少。
月瑤看着這麽活潑的娘親,吃驚的張着小嘴,久久不能回過神來,本以為又在其腹中時,聽到她的處事作風,和對人的良善寬厚,還有對夫君的依賴,就以為娘親是個傳統的古代婦人,哪裏知道她也有隐藏起來的本性。
不過看着眉眼都笑開,變得生動起來的娘親,月瑤心中也十分開心,原來以為得到她的喜愛,自己要變成真正的大家閨秀,不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就是連女紅也要能拿的出手,如今看來這些真是表面功夫,雖還是該都會都樣樣精通,可平日卻不需要掩飾自己的本性。
只要在外能讓人說不出差,這府門一關除了有心人,誰又敢把手伸的如此長,何況有了在府裏的跳脫,才不會讓有心人上心,不管是深宮內院,還是和她年紀相仿的貴人,可都不是月瑤的所求。
難得見着娘親開懷一笑,月瑤也略放下些心來,看着又有人進來,娘親忙收起太過的笑,端起身份恢複風輕雲淡的樣子,眉眼裏還留着些許的愁容。
見着娘親這樣,心中深有所悟的月瑤,也閉上眼睛進去空間,這尚藥要學的東西還真不少,當然最需要還是靈巧,不說那丹藥做起來,本就不如以前簡單,原本制藥包裹裏有能制藥的藥材,去到太醫院找禦醫總管點開生産,選好要煉制的丹藥,點一下生産,再等上片刻藥就制成了。
如今煉制的藥材都是真實的,哪裏可能這麽簡單,雖所用的藥材還是原本标寫的那些,但現在的藥材可都是親自動手采集,剛開始采摘草藥,自然不能猜到完整的藥草,不是完整的藥材,肯定煉制不成丹藥,這可不是藥效的差別,是真的煉制不出成品的藥丸。
還不止是這樣,就拿煉制還神丹來說,首先需要完成的牛黃四個,明明是一樣的藥材,放置的時間也有不同,還要控制藥爐的火候。
而還神丹最簡單,前面的三個牛黃需要武火,只是最後一個牛黃一定要用文火,最後熄火之後,趁着爐火中的餘溫,倒進去剛好的蜂蜜,按着比例在能插手進去藥爐中時,趕緊把爐子裏的藥揉制成丹。
☆、14師傅煉丹
從出生後的第二天起,月瑤就跟着師傅孫留白學習煉制還魂丹,到如今煉制的次數不下二十次,可成功的僅有一次,還是被師傅說成,瞎貓撞上死耗子,月瑤心中是有不服,可之後一直沒能再練成過,心中也很失望,對自己越來越沒信心。
今天沒醒來就進去空間,不止是為了賣萌讓哥哥喜歡,更重要的也是想要讓自己放松一點,這幾天緊繃着神經,月瑤真的也有些吃不消了,就是進去空間,用的身體不是自己的,是和師傅他們相同的傀儡替身,可精神的疲倦,就是在空間裏面,操控傀儡身體也讓月瑤有些力不從心。
剛進去太醫院,看着師傅端坐在藥爐前,月瑤剛要和昨日一樣,施禮上前開爐煉藥,卻聽到師傅阻止的話,“丫頭,先等一下,今日就先看師傅煉制一次還神丹,看完就早回去現實休息,什麽時候能靈活操控身體,再來煉制丹藥,雖然這裏面有的藥材,就是讓你日夜不停的采,也不會讓你采摘幹淨,可師傅看不過眼你這麽禍害藥草。”
雖然說不舍得她禍害藥材,可月瑤是誰,最會的就是對號入座,發掘別人話語裏自己喜歡聽的一部分,不然她怎麽能在前世,沒有父母兄弟的情況下,還活得那麽平和,雖然不喜和外人過多接觸,卻也從沒消極自閉過。
月瑤笑着上前,先對着師傅拘身一禮,調皮的吐吐小粉舌,扯着對着師傅衣袖感激的說道:“原來師傅這麽心疼徒兒,真讓月瑤不知說什麽感激的話才好,我一定好好看師傅煉丹,好好學習醫術,絕不會給師傅丢臉的。”
孫留白給臉皮比城牆還厚的小徒弟一個白眼,不和她耍嘴皮子說了聲:“看好了。”
慢慢擡手停了一會兒,那不重卻也不輕的藥爐頂蓋,就好似受什麽控制一樣,離開爐身高高懸在藥爐上房,再一輕彈手指,藥爐下面燒柴的開着的小口,竟然自動燃起火來,看着那急而大的武火,沒有幾息的時間,就将爐身燒有些微紅,此時孫留白才自蒲團上起身,來到被大火包裹住大半的藥爐前。
藥爐僅到人的腰間,不過卻是有兩人寬,看着火候差不多,孫留白手向着在一旁都看傻了的月瑤一伸。
本傻愣住的月瑤,看着師傅伸過來的手,剛開始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直到随着師傅的眼睛看了藥爐一眼,才忙在包裹裏翻找出四個完好無缺的牛黃,恭敬躬身雙手遞上,“師傅,請。”
孫留白見徒弟沒因為他這幾手,真變得呆傻,就不再出言斥責,看着手上的四個牛黃,确實沒有絲毫殘缺的地方,擡眼向隐隐有了通透的紅色藥爐看去,揮手就就扔進去一個牛黃。
月瑤見着第一個牛黃扔進去,忙收起臉上的傻呆表情,眼睛緊盯着藥爐和師傅,心中默數着時間,見其在一炷香後扔進藥爐第二個牛黃,顧不得被火焰耀的有些酸澀的眼睛,這一次剛數到一分的時間,就見到師傅又扔進去一個牛黃,月瑤見着師傅已經放進藥爐三個牛黃,就忙收回視線,合起雙眼養了養神,這最後一個牛黃,需要等爐火溫度降下來一些,才會放下去,所以月瑤才趕忙在心中回憶,剛剛師傅在煉丹時的手法和時間控制。
雖然師傅煉丹的時間有差不多兩柱香的時間,但月瑤閉眼回憶卻只用了一分,怕會錯過最後一個牛黃投進藥爐的時機,忙睜開眼睛又想師傅和藥爐看去。
孫留白見着徒弟睜開眼,唇角勾起輕笑,滿意的在心裏點點頭,這才彎下身子,拿起一旁的頭上有厚實包裹,前臂長短的彎鈎,把藥爐下面開着的小口子合上,不一會兒就見着藥爐溫度降了下來,不再如之前那樣似是紅色琉璃,剔透晶瑩惑人心智,最後擡手将最後一個牛黃扔進爐中,手往下一扣合,懸在藥爐上房的頂蓋就穩穩當當落下,密實的扣合在藥爐上。
這次過了兩刻鐘的時間,月瑤才見師傅起身去到藥櫃前面,熟悉的伸手抽出左數第三排,從下數上來第五個抽屜,拿出專門揉和藥丸的蜂蜜,這蜂蜜可和尚食能采集的蜂蜜不同,不能用于搭配藥材煉藥和做吃食,只能揉搓丹藥。
看着師傅拿出手掌大小的一瓶蜂蜜,又來到藥爐旁,用鐵鈎勾起要頂蓋上面能掀開巴掌大的小口,将一瓶蜂蜜全部都倒了進去。
到這一步月瑤就知曉如何做了,只需要等爐子僅能試到一絲熱度,就可以再次打開藥鼎,淨手後在鼎爐裏揉搓丹藥,之後再經過半個時辰的晾曬,丹藥就可以拿來服用了。
剩下的月瑤自然不陌生,雖然這二十多次的煉丹只有一次是成功的,但師傅并不吝啬,月瑤揉丹練習的并不少,再說也沒什麽技術性,所以今日的煉丹就到此為止。
“丫頭,如何煉制還魂丹,師傅就只再煉這一次給你看,今日你就先行回去現實中,等什麽時候養足精神,再進來空間采藥煉丹。”孫留白話說完,就對着月瑤擺擺手,閉目養神起來。
月瑤還想再等等,幫着師傅揉制丹藥,可擡手想要拘禮說話時,卻感覺到手腳有些僵硬,知道她控制這個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不想永遠被留在這個傀儡身體裏,只能聽話的拱手拜禮後,無聲的退出太醫院。
見着月瑤師妹退出院外,藥童也并未多做言語,上前來到藥爐前,随手就把還有些燙手的爐頂蓋拿開,運氣到手看着有微弱的白光,把雙手籠罩其中,就伸手入藥爐開始揉制丹藥,不見他眼睛向藥爐裏面看一眼,等到再拿出手時,手指間夾着八粒大小均等的丹藥,放進一旁早準備好的兩個藥瓶中,塞緊瓶塞對着還在蒲團上一動不動的師傅,拱手一禮轉身去到一瓶放成藥的藥櫃前,聲音不大的重複着每日清點藥物。
☆、15昏迷不醒
而一旁的月瑤,出去太醫院門外,就見着可可乖乖的等在那兒,這幾日忙着煉丹,已經好些日子沒好好看一眼小家夥,剛想要上前抱抱它,就見其退後一步,看到月瑤吃驚的看着它的動作,可可忙擺擺手解釋說道:“主人不是的,是你的魂魄有些不穩,實在不能在空間內多留,可可在這兒,也是想要告訴你,三日之內最好不要再進入空間。”
月瑤聽完可可這話,本以為只是勞累,才讓自己不能對空間內的傀儡身體操控自如,沒想到是她這些日子現實身體的疲倦,令她的魂魄很是不穩,看來真的要乖乖多休息養神,感覺到身體越來越僵硬,只能對着可可歉意一笑,對它許諾說:“可可,等主人回來,定好好陪你玩耍半日。”
話說完就感覺到一陣眩暈,等再次醒來,人已經身在現實脆弱的嬰孩裏面,看着身邊翻看書冊的娘親,沒有精神再上前耍寶,安靜的閉上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
只是一眼的時間,沉浸在書冊中聖人話語不能自拔的倩娘,自然無從注意到,不過守在床邊的蘭兒卻看到了,只是想着嬰孩多喜嗜睡,也就并未開口說什麽,屋內還是一片安靜,唯有倩娘偶爾翻書時,才有聲音響起。
月瑤這一覺睡得舒服,可等在一邊的倩娘和丫鬟,卻快被她吓壞了,從晌午時分睜了睜眼,一直睡到日落西山還未睜眼,這可是她從未有過的,一個白天就喝了一次奶水,這若不是不舒服,還能有什麽別的解釋。
倩娘看着女兒還未有醒的樣子,心中實在着急擔憂的厲害,夫君不在家中,去太醫署請醫丞太難,可長安城內也有多家醫館,就連忙命家中的仆人,出去請城裏兒科有名的大夫,天還未暗杜府已經被請來三名大夫。
素娥抱着小娘子去到前院,給衆位大夫診脈,可都被告知身子并未有所不妥,只是睡着了而已,可這個說辭她們怎麽能接受。
小娘子剛出生時,可是有段時間氣息微弱,就是醫丞前來為其診脈,也說其體弱,雖是不礙着性命,但這體弱二字,可就不是一般的讓人擔憂。
也是因為這,倩娘才如此着急,自家老爺還未出宮回府,她又還在月中不得出房門,這府裏哪還有人能去太醫署請來禦醫,沒有別的法子可想,只能留下幾位大夫,守着女兒希望能等到她安然醒來。
半個時辰就請他們診脈一次,素娥看着每次都是相同的說辭,可越發表現的心虛起來的大夫,真不願再讓他們給小娘子診脈,這哪裏是在長安城內,可以和太醫署的禦醫比高下的大夫,分明就是些江湖郎中。
哪裏有孩子能睡一整個下午,到了日落西山的時候,也不見餓醒哭鬧的,就算他們家小娘子乖巧,可還是會每過一個半或是兩個時辰,就醒來吃一次奶水,這才能繼續熟睡,如今不說兩個時辰,請來這些大夫都有兩個時辰,小娘子還是不見要醒來的樣子。
素娥想着老爺在宮裏,就已經讓自家夫人眉頭不展,若小娘子再出什麽岔子,這不是真要要了夫人的命,可再擡頭看一眼那三個庸醫,越發驚慌無措的樣子,只能在心裏暗暗嘆氣。
屋內衆人,不是擔憂的看着床上的小娘子,就是垂頭苦思,在聽到府裏人的閑言,知道小妹身子不妥的杜荷,強拉着自家兄長,連忙趕來前院看着的就是,一臉哀色哭哭啼啼的丫鬟婢女,放開兄長的手,跑到小床前,探頭就要去看包裹在錦被裏的妹妹,看着她臉色并無不妥,反而因為睡了許久,臉上有着自然的紅潤很是好看,伸出手摸了幾下,也不見熱燙。
杜荷轉身看着守在床邊的素娥,不解的開口問道:“小妹怎麽了?看着臉色并無不妥,試着也不燙熱。”
素娥見着兩位小郎君,忙拘身行禮,聽小郎君如此一問,心中也湧上一股酸澀,屋內衆人也響起輕聲抽泣聲,把着急聽素娥說小妹如何的杜荷,氣得怒火中燒,對着在一角抹淚的丫鬟,一通訓斥說道:“哭哭哭,妹妹身子無礙,你們早早的就在這哭什麽,再哭看我不讓娘把你們都拉出去賣了。”
平日都看着小郎君頑皮的樣子,這麽有氣勢的樣子,她們還真是第一次見,吓的都收了聲,再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素娥也是看着小郎君一點點長到如今這麽大,見他這幅貴公子的樣子,不止一點也沒被吓着,反而心中很是歡喜,心中也算有了章法。
看着小郎君又轉過來的眼睛,素娥低頭用衣袖擦了下眼角的淚,忙開口回道:“回小郎君,小娘子自晌午睡下,到現在還不見醒過,夫人擔憂小娘子身子有不妥當的地方,就命咱們去請來三名大夫,可半個時辰診脈一次,到如今還是說小娘子是睡着,一點病症也查不出來,就說咱們小娘子是睡着而已。要說嬰孩嗜睡,您知曉素娥也是生養過的,至多一、兩個時辰就要醒一次,喂些吃食才會再睡,越小的嬰孩越受不住餓,小娘子到如今睡了差不多五個時辰,這些大夫前來也有兩個時辰,唉!”
對剛才六歲的小郎君解釋這些,就是曾生養過的素娥,也不知道怎麽說才能讓他聽的懂,還好不知有一個小郎君,跟着前來的杜構,聽完素娥這番解釋,對着眼裏充滿不解迷茫的幼弟安撫的一笑,上前來到床邊,看着床上睡得甚是安詳的小妹,那副小模樣确實可人,就是杜構知曉她是那個曾是她們姨娘的女子所生,心中也生不出一絲的厭惡不喜。
伸手學剛剛杜荷的樣子,在小妹的臉上輕輕摸了幾下,那帶着溫度的細膩觸感,好似讓人的心都能變軟,感覺到身旁站着的弟弟,略重的扯了幾下他的衣袖,杜構知道還有事要做,只能不舍的收回手,摸了摸弟弟頭上的分開術法的兩結,向上分開,形狀如角的總角,見着杜荷眼中的無聲催促,不再逗弄他,走到三名大夫身前。
先未開口說話,對着三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杜構見三人雖有許多代表慌亂的小動作,可每個人的雙眼都不躲閃的看着他,這三人若不是學藝不精,想必就是小妹真沒不妥,天色實在不早,如今爹爹不在家中,實在不好将人留下,杜構低頭細想過後,擡起頭看着三人說道:“再去為我妹妹診一次脈,這次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放你們離開,請吧!”
“哥。”杜荷在一旁聽到哥哥這樣說,着急的想要上前說什麽,卻被杜構擡起的手把話擋了回去,只能悶悶的守在床邊,拿眼狠瞪着三個大夫。
素娥見着大公子這樣對大夫說,心裏長松了口氣,如今夫人在房裏不能出來,小娘子又一直不見醒,這幾個大夫沒什麽用處的大夫,素娥真是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現在有大公子出面,事情總算得以解決。
要說為何稱呼其為公子,卻是因為他和長孫家的長孫沖、房家的房遺直、柴家的柴令武,并稱長安四公子,這可是連陛下都知曉的,所以家裏除了老爺和夫人,多稱呼其為公子。
三位大夫見杜公子這樣說,心也放下不少,仔細為小娘子診脈後,雖不想承認自己醫術不精,可心中也知曉,剛出生的嬰孩哪裏能睡這麽久,不好再繼續嘴硬,何況對着杜公子放下臉面,他們幾個也不覺得太過丢人,三人對視一眼,點點頭轉身對着杜公子拱手行一大禮,由年紀最長的吳大夫開口說道:“吾等慚愧,還是診不出什麽病症,不過小娘子就是入睡,也要想辦法把人喚醒,不然她剛出生幾日的身子,可真是撐不住太久,醫術不精,枉被人稱為名醫。”
吳大夫話說完,另兩名大夫也跟着搖頭羞愧的說道:“慚愧,慚愧。”
杜構聽三人承認自己學藝不精,哪裏還需要浪費力氣多留,拱手對三人勸說道:“三位大夫此言太過,是小妹不幸得此雜症,諸位既然在長安城內創下盛名,自然定是有真才實學,切莫因小妹雜症,令你等心中解郁。”
三人聽這話,明明字字都是寬慰之言,可心中卻不能簡單釋懷,臉上的愧色越見濃郁。
冷眼看着三人臉上的愧色,杜構不願再與他們多言,随手指了個屋裏的丫鬟,就命其将三人送出府去。
☆、16為女回府
這時才得以說話的杜荷,拉着小妹因診脈,被大夫拉出被中的小手,放在自己也不大的手中暖着,轉頭看着兄長着急的問道:“哥,你把大夫都送出府去,那小妹要怎麽辦?”
對這個沒有自己一般聰明的弟弟,杜構向來是哄着向着的,見他如此着急,想必是對這個妹妹上了心,雖不是同母所生,但總歸是自己同父的妹妹,杜構也沒有那麽硬的心腸,對面臨生死的妹妹不做理睬。
“那幾個大夫,本來就是庸醫,留他們下來又有何用,再說父親不在家中,哪裏能留三個外男在家中,這傳出去府裏還有名聲在嗎?”
杜荷聽完兄長的解釋,也知道是他欠考量了,可他也只是擔心妹妹,雖然今天才第一次真正見面,杜荷就是知道,他喜歡這個還不知事的妹妹,明明知道這麽小的妹妹,怎麽也不可能聽得懂他背書,可将近半個時辰的時間裏,不管他背讀的好不好,都會看到她歡喜的小模樣。
這讓在家裏有個兄長,不管是讀書還是懂事,都要強過他太多的杜荷,怎麽會不覺得自卑,哪怕這個哥哥是他同父同母的親兄弟,可杜荷還是對他不能完全交心,更何況他自小被娘親照顧長大,哪怕娘親不是他的生母,可小時候的關心愛護,怎麽可能全部都是虛假的。
還有在父親給他啓蒙,讓他背書習字時,他知道自己沒有哥哥聰明,可為什麽只有娘親告訴他,用心和努力就算背的慢些,總是都能背下來,可是爹爹,還有口口聲聲說是比娘親還親近的哥哥,卻只會在他背錯點小地方時,就用不該和失望的神情看着他。
他雖然年紀小,許多事情都不懂,卻還是能分辨的出,那些人對他是真的關心和愛護,絕不會因為幾句說辭,就把多年的關懷遺忘幹淨。
娘親在他啓蒙後,就聽爹爹的話,讓他搬出馨雅院,搬去兄長的院子同住,送他離開院子的前一晚,還曾特意叮囑過他,不要玩鬧的太過,惹惱兄長使其對自己不喜,日後他除了依靠父親,就是血脈相連的兄長,“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這自古傳下來的話,總有它的原因在,無論如何,他們兩人是怎麽也不會害他的。
就是這些話,讓杜荷雖然不喜讀書,卻還是日日跟着兄長讀書,只是今天第一天見着小妹,才覺得背書并沒有那麽難,他是真的喜歡娘親和妹妹,所以從來不曾求過哥哥的杜荷,在聽到院子的丫鬟,說妹妹身子不妥,大夫們都沒法子醫治時,求着兄長陪他一起前來。
可現在大夫都被兄長趕走,妹妹又該怎麽辦,想到他今早還在一起玩耍的妹妹,可能就這麽一睡不起,杜荷眼裏的淚都快掉下來,小手緊緊抓住妹妹的手,一臉懇求的看着兄長。
杜構怎麽受得了幼弟如此,看來杜荷是真的很喜歡小妹,雖不知道原因,畢竟遺直兄長家,也有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妹妹,杜荷也曾跟着前去看過,可不知遇上什麽事,每次說起房家小妹,都是一臉嫌棄不喜的樣子。
但既然杜荷喜歡,那不管是因為血脈親情,還是單純的因為杜荷,他都不能讓自家小妹有事,眼睛看向侯在一旁的小丫鬟,開口吩咐道:“去對門外候着的小虎說,讓他先行一步趕去皇宮外,在宮門外弄出動靜,遞消息進宮裏給爹爹知曉,剩下就等我前去。”
還不等小丫頭應下,匆匆趕回府裏的杜如晦,聽見長子這般沒腦子的話,一張臉不知是氣是急的通紅一片,擡手指着杜構就開口說:“誰都不用去了,這宮門是你們能随便鬧出事來的?本以為你是個聰明的,沒想到也這般沒有城府,回去抄寫禮法篇十遍,等會兒再去教訓你。”
杜構話剛說完,就聽到門外響起斥責之言,聽着熟悉的聲音,衆人都忙向着聲音發出的門口看去,見着自家老爺,身穿藍色無袖褂衣,衣邊寸寬黑色,繡有金色包邊和白色祥雲的衣衫,甩着寬袖緊皺眉頭,不悅的看着大公子,都銷聲不敢弄出動靜。
見着因在這麽多人面前被爹爹訓斥,臉色不甚好看的兄長,杜荷雖心中也懼怕父親,可想着兄長會前來,也是因他所求,放開小妹的小手,杜荷走上前來到爹爹身前不遠處,拱手躬身行一禮後,為兄長辯解說道:“父親不要生兄長的氣,是之前來的三個大夫,都看不出妹妹為何昏睡不醒,荷兒着急才求兄長幫忙想辦法,去求陛下應允能讓禦醫前來為妹妹診脈,若父親執意要責罰兄長,那就讓荷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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