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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這一番話,擡手揉了揉小家夥的頭,它怎麽會這麽貼心,讓她這麽喜歡,“這次的事情錯在我,之前太過想要學好煉丹,希望能早一日把爹爹治好,卻沒想到自己如今連話都不會說,才一個剛出生未滿月的嬰兒,就算能拿出丹藥來,也沒法子讓爹爹吃。”

可可看着主人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心裏也不舒服,但煉丹的事情它真幫不上忙,如果是問任務和獎勵,它到還可以事先透露一些些,對了!就是任務獎勵,可可水潤潤的眼睛睜的大大的,笑的嘴兩邊的小胡子都一翹一翹地,高興的說道:“主人,丹藥不能給主人爹爹,可是這是游戲空間,在這裏面可以做任務得獎勵的,而且很多東西都有附帶效果,既然主人爹爹服用恢複精力的丹藥可以抑制病症,那是不是說佩戴增加精力的物件,也能有些許用處的?”

月瑤聽了可可的話,一時也有些激動,可之後一細想,又有些不太肯定,雖說都是增加精力點,可丹藥是醫治體內的病症,這配件物什增加的精力點,又如何能行?

“這物什的精力點和丹藥的能一樣嗎?”月瑤不确定的自語。

可可不知現實人如何,但它相信穿越大神無所不能,既然讓把空間內的東西都變成真實,還讓許多技能和東西,都更加适應于現實中,那麽衣服配件飾品附帶的效果,自然能讓人有所不同。

不過看着還略有些不敢确定的主人,可可想到空間內比它更無所不知的孫留白,對着主人提議說道:“主人爹爹的病症,孫總管既然說是要補精和神,那我們就再去問問他就好了,如果他說确實可行,那主人能做的可不就多了,雖然商城裏面的東西,主人如今沒有金元寶買,可去副本裏面打,總是能打出制造之法,它們制造的成功率,可是比丹藥要高出不少。”

月瑤想想男子佩戴的挂飾,還有那手持物和指環,東西不大她現實身體的小手也拿的過來,更有小哥哥平日都拿些丫鬟編的絡子,和一些不甚貴重的玉飾來給她玩耍,到時候偷藏一兩個,掉包換塞給爹爹用,如今爹爹每日都要抱她玩耍片刻,到時候看着東西不見,就用哭鬧的招數,總能讓他日日随身帶着。

不過這些都要,空間的配飾物件,能對現實中的人有用,尤其是能抑制爹爹的病症,才能行。

“那就去問問師傅,不管有沒有用,現在的我都做不了太多。”月瑤不無無奈的說道。

可可從未去過世俗世界,就算它對空間裏面的東西,知道的很多很詳細,可換成現實它卻無法肯定的說什麽,看着主人期待又帶着一絲不安,它也只能笑看着她,用眼睛告訴主人不要怕。

短短近月的時間沒進空間,腳步剛踏進太醫院,就聞到一股子濃郁的桂花香氣,因着剛才在想事情,才沒注意到空間內的溫度升高了不少,想着前幾日被爹爹抱去窗邊,看外邊盛開的菊花,月瑤若有所悟的想到,空間和外界的時間該是同步的。

只是不知這京城外,那山林、雪山、農場等地,是不是也會有季節變化,不過想來就算有四季變化,那些可以采摘和收集所用的材料,也不會因為季節變化消失才是。

走過建在池塘上面的回廊,走進太醫院的藥房,看着和她走時一樣,端坐在幾案後,閉目修習什麽的師傅,月瑤腳步自然的放輕,似是感覺到她的靠近,也端坐一旁的藥童師兄,睜開眼睛平淡無波的看了她一眼,無聲的點點頭,起身對着師傅無聲拱手施禮,就轉身走出了藥房。

看着并沒見阻擋,輕巧的走出藥房的藥童師兄,月瑤略有些吃驚的看着門口處。

“只要不出這太醫院,在這院子裏我們都可以随意行走。”似是看出月瑤心中的疑惑,不知何時睜開眼睛的孫留白,對着小徒弟解釋道。

聽到師傅的突然出聲解釋,月瑤一驚忙轉過身來,把可可輕放到地上,兩人一同恭敬的拱手行禮,道:“徒兒(貍貓)見過師傅(孫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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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留白毫無瑕疵的白皙面容,平日見不到絲毫表情,此時見着難得完好歸來的小徒弟,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對着月瑤和貍貓一擡手,讓與旁邊幾案跽做。

“為師見你浮躁之氣稍減,該是想通了些什麽吧,如此就好。”孫留白難得好心情,笑說道。

“是徒兒勞煩師傅擔憂,以前是徒兒不懂師傅苦心,還要師傅直言點醒。”在外的些許日子,月瑤如何還不懂,師傅不阻攔她日夜不停煉制丹藥,在藥房糟蹋草藥和屋子。

為的只是讓她發洩,不要把事情都存在心底,卻還要似木偶傀儡一樣,按着游戲的進程往下走。

“想通就好,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該是你,就算你有這逆天空間,也得不到完整;可若是你的,那麽就是你沒有這空間,外面那麽多能人隐士,總不會真讓你遺憾終生。”這空間內的人,都知曉月瑤的前世,自然也就知道她對一個完整的家,有着什麽樣的執念,可有些事情,你越是抓的緊,就越是容易失去,孫留白不願自己徒兒日日憂心,出言提點說道。

“能人隐士?難道?”月瑤聽到這四個字,猛然間想到一個人,擡頭一臉歡喜的看着師傅。

☆、21滋味不錯

“能人隐士?難道?”月瑤聽到這四個字,猛然間想到一個人,擡頭一臉歡喜的看着師傅。

孫留白看着徒兒若有所悟,心中滿意的點點頭,還好不是榆木疙瘩,這樣提點也聽不出絲毫。

月瑤見着師傅不願再多言語,也知道這次的提點難得,不好再問太多,想着進來進來的時間不算短,看着晌午的熱時候過去,就起身對着師傅施禮,帶着可可不再煩擾師傅,早早退出藥房。

這次得到師傅的提點,月瑤總算想起,初唐時的“藥王”孫思邈,雖并未聽說過他可醫治腦中暗疾,但總可以抑制病症,不需要太久的時間,只要能等到她長成稚童,總能找到機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杜爹爹醫治好。

而且有藥王在前,就算杜如晦的病症醫治好,也有人吸引衆人的目光,不會擾亂她的清淨日子。

可可看着主人一臉的歡喜,雖知曉肯定和那“能人隐士”有關,可外界俗世的事情,它知道的并不多,所以兩人的話,它多是有聽沒有懂,不過總還想着,這次前來本來要問的事,看着兩人快要走出太醫院,可可知曉主人定是把事情忘了個幹淨,出聲提點問道:“主人,咱們這次前來,不是要問孫總管,這空間內的挂件衣衫,附帶的效果能不能對外面的人有用嗎?”

“對啊,看我這腦子,怎麽把這事給忘了。”月瑤想轉身再回去,但想起出來前,師傅那不願再多言語的樣子,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無需着急,今日難得不着急着做事,主人就先把瑣事抛開,明日再請教也不遲。”可可看出主人的躊躇,勸說其寬心道。

“也是如此,師傅日日在太醫院,等明日再問也不遲,以前日日學習詩書禮節不得閑,這次難得閑來無事,主人也未帶你玩耍過,今日我們就來個空間一日游,也出宮去看看。”月瑤最為擔憂的事情,經過師傅的提點,也總算總了口氣,難得有閑心,對着可可提議說道。

聽着主人說要陪它玩耍,可可歡喜的輕呼一聲,摟抱着月瑤的脖子,猛親了一口,催促其趕緊出宮,這空間內的一草一木,可可雖都熟悉無比,但就是太過熟悉,每日的生活就更是無趣,好不容易盼來主人,見她日日學習不怠,也不敢上前多做打擾,這次難得聽見主人說陪它,可可一時歡喜,就露出調皮愛玩的本性。

看着在前面帶路,也一蹦一跳的可可,月瑤心中暗暗想着,日後定要多陪它玩耍,想着過幾日定要去副本打東西,定也要幫可可打些用的吃的,雖說這些東西也可以用金元寶買,可她如今連指甲蓋的金子都沒有,只能多勞累些,去副本打東西,還好商城內許多東西,在副本內大多能打到,不然月瑤看着商城內的好東西,也只有幹眼饞的份了。

“主人,快點走,我們先去酒館,王老板那裏新出爐的金玉滿堂,滋味好的緊。”可可轉身見主人沒跟上,開口說道。

月瑤想好今日要好好陪陪可可,兩人有一整日的時間玩耍,自然不着急這片刻,不過看着小家夥那副小饞貓的樣子,月瑤還是快走了幾步,跟在可可的身後,笑着說些閑話,“金玉滿堂,那不是尚食可以學着做的菜色嗎?游戲裏面說是補充體力的,不知道能不能帶出去空間。”

“對空間內,可被制作的東西,都必須要主人親手制作的,才能被帶出空間,商店裏面的除外,就算是可以去副本打設計圖制作,花費黃金買來的還是能帶出去。”可可說完這話,沒見着主人臉上有變色,想必也猜到幾分。

“不管是後世的游戲,還是這随身游戲空間,想要投機取巧,就得要先付出。”月瑤想着後世某些游戲,宮廷計有着能打出許多商城設計圖的副本,總算還給人留了條路走。

兩人步子不滿的想着酒館走去,可可聽着主人這似是感慨的話,不懂裏面彎彎道道的它,聲音帶着些許不解的開口道:“這不是應該的嗎?游戲空間本就逆天,有它主人在人間可說無人能敵,權勢富貴也可說随手可得,若如此還想走捷徑,自然是要有所付出。”

人就是喜歡得寸進尺,若沒有這些限制,和她本性就不喜争鬥,不然月瑤早就迷失自我,整日做着稱霸的美夢,最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沒再與可可多言,兩人沒用多久的時間,就到了酒館門口,擡腳剛走進去,身穿綠葉色唐裝,臉上帶着略有些輕浮笑顏的老板娘,就迎上前來道:“哎呦,這可是難得的貴客前來,真是讓我這小酒館蓬荜生輝,快坐着,等我給您上壺好茶,這可是私人贈送的,坊間可是沒有賣的。”

月瑤見她一通招呼,将兩人讓着坐下,就轉身進了後院,這才得空好好看一眼這酒館。

古代典型的兩層酒館,門大敞着,還有屋子一旁一扇扇可開的窗子,讓屋子裏很是敞亮,木料也不是重眼色的,看起來更顯大方,這一樓的桌椅也就六套,零星的擺放在屋內,月瑤兩人坐着的桌子,正巧在櫃臺前,到處看了幾眼,并未發現還有旁人,想着以前玩游戲時,場景敵人裏面該是有店小二的,難道這場景敵人的傀儡,和店裏的老板掌櫃有所不同?

“可可,這麽大的店,難道只有老板娘自己忙?之前做任務去雜役房,要打敗裏面叫小石頭的太監,去時可見着那些傀儡都站在一旁。”

“主人有所不知,你做任務要打敗的場景傀儡人,都是受店家主人控制的,酒館老板娘不喜那些低等傀儡粗手粗腳,更何況還有那相貌醜陋的刁民,老板娘除了每日吩咐它們收拾屋子,多是将它們丢在後院角落,不喜它們多出現在館子內。”

“小貍貓說的是,這城裏幾家鋪子,就我與藥店老板那,分的傀儡不止醜陋不堪,那習性也讓人看不上眼,真不知是得罪了哪路神仙,這般糟踐我這弱女子。”

老板娘不知何時來到桌旁,端着香茶邊給兩人斟茶,邊嬌嗔抱怨的說道。

月瑤聽老板娘抱怨,心裏覺得好笑的想着,這可真不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實在是游戲制作者的問題,神仙最多也就是懶得去更改,照着搬上了而已。

“老板娘真覺得它們入不得眼,就尋塊布裁剪了讓它們遮擋着臉,如此不就看不到它們的面容,這館子裏總還是有個招呼的才是,不然事事都勞煩老板年親自動手,也實在太過大材小用了。”

月瑤這可不是讨好的話,實在是這酒館太過空曠,雖說她等級不夠,空間內有意識的高等傀儡們,如今還不能離開各自所在的地方,可這酒館、店鋪裏還是人多些,才有人氣兒。

老板娘知曉她的心思,不過還是無言的笑着搖了搖頭,沒再接話猛的想起什麽,笑着轉開話頭說道:“看你們來就忙着添茶水了,不知要吃些什麽,店裏人手雖是不多,可這吃食卻還是有些的,看你們也不似是要去做什麽的,玉玲珑、它似蜜和金玉滿堂,可都是新出爐的,不想着用處,只吃滋味也是不錯。”

今日兩人純粹閑逛,既然有好吃食,自然也不可放過,月瑤的身體雖也是傀儡替身,并無什麽饑餓飽腹感,卻也能吃出滋味來,再說看着一旁坐着的可可,一臉的期待想必也能吃,那還有什麽好說的。

“老板娘的手藝月瑤自然信得過,您就看着給咱們上些夠吃的就好。”在外面整日喝奶水,月瑤嘴裏真是沒什麽滋味,雖是在空間內不管吃多少,出去該餓照樣餓,可能解解饞也是好的。

老板娘看着兩個的小饞樣,也顧不上多說,忙又去了後院,給兩人端吃食去了。

一通茶足飯飽,看着擺滿了一桌的空碗碟,主寵兩人砸吧着嘴又去了旁處,看着古樸整潔的路面,聞着不知哪家飄出來淡淡的菊花香,雖是淡的幾不可聞,但如今的月瑤,體質早不似以前,不說就一牆之隔的花香,就是再遠些也能聞的出。

本是閑逛着玩耍的,可一路上還是接了些跑腿的小任務,無傷大雅不礙着什麽,主寵兩個也就頗有興致的在城裏穿行起來。

中間月瑤估摸着時辰,想着該是出去露個面兒,嘬上幾口奶水,也讓娘親安心,曾出去過兩次,主寵兩個一直沒停下步子。

等到月瑤最後出去空間時,外面天色早已經大亮,聽着門外候着的丫鬟傳話,說着老爺已經在前院等着,催促夫人早些收拾妥當,月瑤的滿月宴,也是時候開始了。

☆、22互相挂心

天還蒙蒙亮,鑫雅苑一處偏院內,伺候的丫鬟婆子,就在院子裏忙而不亂的走動,今個兒是夫人出月子,自家小娘子也滿月的大喜日子,這一個月來,府裏先是小娘子出生就帶着弱症,老爺請來醫丞診脈,還好并不太過嚴重的病症,可還不能府裏衆人松口氣,夫人一時興起,想着請來太醫,就勞煩其為自家老爺也看上一看,卻知曉老爺腦中竟生有暗疾。

看着在産房內不得出的夫人,和被帶去宮裏日日不見歸的杜家奴仆,真是惶恐不安,還好總算熬到夫人出月子,讓府內的奴仆就算知曉自家老爺的病症還未治愈,心中卻也有了些許底氣。

因着如此,能在鑫雅苑伺候的奴仆,想着天亮就能見到夫人,一個個臉上都露出歡喜的笑顏,杜如晦進來院子,看見丫鬟婆子臉上的笑,想着總算能見着夫人,日後相見自家小女兒,也不用非得按着時辰來,因為暗疾和府內腌臢事,煩擾的甚是頭疼的他,心中總算也暢快了一回。

擡頭看着天色漸亮,卻還未見夫人出來,杜如晦心中略有些着急,似是問話又似自語的說道:“這天都大亮,怎麽還不見夫人出來,今個兒是月瑤的滿月禮,再過片刻就該有各府大人和夫人前來,這當主人的總不好讓客人等着。”

杜如晦聲音不小,不說跟在他身後的阮管家,就是出入屋子的丫鬟婆子,也都聽得清楚,看着阮管家使的眼色,一個年級稍小的小丫鬟,忙快步進去屋內,不一會兒就見着素娥出來屋子,上前恭敬的拘身施禮,道:“老爺怎麽再次等,這大清早天涼着呢,夫人本早早起身,想着能陪老爺用膳,可偏巧小娘子醒了,這時候正耍賴黏糊夫人,這會兒正哄着給小娘子換新衣裳。”

對自家小女兒黏糊夫人的勁,杜如晦回府這大半月,早就知曉甚深,何況前些時候,小女兒那傷神昏睡的病症,也是讓他們日日擔憂,這幾日才剛聽劉醫丞說大好,自然更是嬌慣着她,唯恐再惹出什麽事。

見素娥如此說,杜如晦無奈的輕笑,只能先行離開,想着再過一個時辰,就該有人前來,有些事情還要他再去看過,“既然如此,那就告訴夫人無需着急,府內的事有我先去看顧,可只能容她個把時辰,這各府的夫人千金,也該會陸續前來,她也該有所準備才是。”

素娥聽老爺這番話,心想夫人總算是熬出頭了,忙替夫人施禮恭敬回道:“這些夫人早就吩咐素娥準備,正廳讓老爺招呼同朝好友,一旁比着正廳略小,擺設卻精致華美的偏廳,就由夫人招呼前來的诰命夫人。”

對這宅門裏的雜事,倩娘從未讓他憂心過,這次也是巧事都碰一塊,才讓她慌了神,杜如晦點點頭,輕聲應下知曉,不再多言帶着阮祥離開。

見着老爺面上并無不愉的離開,素娥心裏松了口氣,忙轉身回去屋子,給夫人禀說。

關了整整一月的房門,一大清早倩娘醒來就命人打開,日前并未覺得如何,這門窗都大開着,倩娘就是知曉老爺回府,也隔着門窗與其閑話過,可還是覺得心裏有些憋悶,不知是不是因着今日能出去房外,聞着微風帶進來的花香,心情暢快了不少。

低頭看着吃飽喝足,身上換了喜慶紅衣的女兒,倩娘臉上帶着溫柔的笑,聽拿着個荷兒給的玉佩,依依呀呀似模似樣說話的珍寶,不時覺得頗為有趣的回應幾句,雖是知道多事雞同鴨講,可到了如今的年紀,才難得有了唯一孩子的倩娘,還是覺得有意思的緊。

“夫人,老爺那裏素娥按着您吩咐的,都一一照着回了。”素娥進來屋子,就走到床尾回話道。

“嗯,老爺有什麽話交代?”倩娘自是相信素娥的,聽她這麽說也就沒多說,只問道。

倩娘和老爺有日子沒見,雖日日都隔着窗子能說上幾句,可總歸怕剛生産的污穢之氣,沖撞了本就身患暗疾的老爺,也不敢讓丫鬟婆子開窗,看看老爺是否真的安好無恙,不過轉頭看着打開的門窗,想着再過片刻總是能見得上,也就壓下心中的急迫,只讓素娥出去和老爺說話。

“并無什麽要緊的,只說再過個把時辰,前來參加小娘子滿月宴的人,也該進來府裏,老爺體恤夫人辛勞,就先行去了前院看顧着,說您別誤了時候即可。”知曉老爺把夫人放在心上,素娥臉上帶着喜色的說道。

倩娘見着素娥如此,也知道其是為自個兒高興,如今得了個女兒,夫君也将心放在她身上,雖說夫君的暗疾并未醫治好,可有着宮裏的禦醫在,這病症又早早被衆人知曉,小心着些總不會出大差池,她也該知曉感恩。

“老爺雖是如此說,可總歸身子略有不适,而且這府裏的事情,該忙活的也是我,小娘子黏我的緊,如今醒着更別想離着人,今個兒是小娘子的滿月宴,老爺該是沒讓兩個小郎君進學,找人先去将小郎君請來,讓兩人在正房玩耍着,想來有荷兒在,月瑤該是不會哭鬧,這樣我也好去前院幫襯着老爺些。”

倩娘說完這話,想着這個女兒,一丁點大就知道親疏遠近,醒着的時候只要見着她、老爺和兩個哥哥,就定是不會哭鬧,若只見着丫鬟婆子,就算只見着日日照顧她的蘭兒,也定是要鬧騰的要翻天。

知道小娘子哭鬧起來是何模樣,素娥哪敢多耽擱,忙對着夫人拘禮退下,就趕忙吩咐人去請小郎君,也着人再去正房院子,看看小娘子要住上幾年的屋子。

等着倩娘這裏全部收拾妥當,聽素娥吩咐前去正房院子查看的人回來,門房也傳話來說,府裏小郎君已進了院子。

月瑤自空間內出來,吃飽喝足後,就毫無反抗能力的被人剝幹淨,換上一套很是喜慶的衣裳,就邊裝傻玩玉佩,邊偷聽為何今日這般忙碌。

如今已知曉是她的滿月禮,也就乖乖被人擺布,被蘭兒舒服的抱着前去尋小哥哥,早被抱出來在府裏走過幾趟的月瑤,知曉如今的府宅,雖也有些相似明清四合院的地方,可更多還是不同,府宅裏的各處院子錯落有序的建在各處,也有主要房屋間有回廊連接,并不是整齊一排歸一進。

隋唐文人地位頗高,府宅多事按着園林設計,月瑤并不完全清楚杜府占地幾何,可看着每處院子都定有水池或池塘,園中島、樹、橋、道相間,假山花圃更是不用說,讓每次被人抱着在院中走動,呼吸着清新空氣的月瑤,想快快長大,能跑遍整個庭院的沖動。

之前倩娘生産的院子,離着正房不近不遠,所以并沒用多久的時間,順着回廊不一會兒就來到正房,這次生産倩娘雖算不上兇險,可之後女兒和夫君身子不妥當的事情,讓她日日憂心,還是傷着了根本,這些生産過的婆子自然都知曉,就更是小心伺候倩娘。

八月的天,已經熱的讓人有些受不住,也還好院子裏多水,而且高數遮陰,青草茵茵,那院子也是之前挑好的,雖略有些濕氣,可盛夏的時候住剛剛好。

不然就算倩娘受不住,伺候的丫鬟婆子,為着夫人想,也實在不敢放冰盆在屋內祛暑熱。

可夫人月中時心思太重,就是尋來大夫開方,加上好東西吃補,卻還是沒能調理好,衆人也曾勸說夫人,等調理安好再出來,但這些日子老爺和小娘子的事,都讓夫人太過挂心,哪裏還能待的住。

勸說不了,衆人只能多看顧些,明明大熱的暑天,倩娘身上還是披了件輕薄的鬥篷,只走了盞茶的時間,額頭上就冒出薄汗。

素娥見着夫人額上的薄汗,忙遞了帕子過去,對身後的小丫鬟使了個眼色,落後夫人幾步輕聲對其說兩個字“熱水,”就不再去看那小丫鬟,跟上前去勸着夫人慢行,個把時辰還早呢。

倩娘想着在屋裏并未覺得如何,怎知這一出來如此熱,還因着素娥所言,穿了件朱紅描金繡牡丹襦裙,恰到好處的襯出其身上的貴氣。

而一身久未出門,剛清洗過後更是嬌嫩白皙的皮膚,所穿衣衫外再配上一件鵝黃薄紗鬥篷,稍遠了看還給倩娘平添了幾分仙氣,但實在熱人的緊,雖很想脫了外面的薄紗鬥篷,可想着之前伺候她的婆子,和一衆丫鬟的苦求,也為着自個兒身子着想,只能咬牙硬是忍下。

想着她都熱的有些受不住,不知穿了幾層新衣,又包在錦被內的女兒如何,忙要跟在身後的蘭兒上前。

“蘭兒,這天熱的如此厲害,小娘子有無不妥?”倩娘邊問着,邊伸手掀開半遮着其小臉的錦被。

“夫人莫擔心,小娘子身上不見汗,剛蘭兒摸着她的小臉,溫溫熱熱的和出來前一樣。”蘭兒見夫人不知如何看小娘子是否熱着,提點的回道。

倩娘伸手碰了碰月瑤的小臉,清清爽爽帶着些許溫熱,滿意的點點頭,擡眼向正房門外一看,見着門外站着的一個,是她給杜荷伺候的丫鬟,知曉人就在屋內,忙帶着衆人快步過去。

☆、23肉麻兮兮

許久沒有喜事的杜府,這一日大清早就有仆從張燈結彩,大門上也挂上了紅綢,一看就甚是喜氣。

“往右,再往右,好,好好,就這樣,趕緊挂好。”跟着老爺自鑫雅苑出來,阮祥就在四處看準備的如何,見着門口挂着的燈籠偏了些,就命人上去重新修正道。

“總管,這夫人生下小娘子,可真算是翻身了,一個滿月宴,就讓咱們将帖子送遍了長安城。”見着阮管家連小小的燈籠,都這般小心查看,管着前院雜事的管事劉二,不無感嘆的說道。

阮祥聽劉二這話,轉頭瞥了他一眼,夫人自嫁給老爺那日起,就是府裏名正言順的當家夫人,哪裏須得小娘子擡高身份,只是這府裏能看清的,還真是沒有幾個,雖不願多做理會,可劉二無論如何,也是夫人的陪嫁,些許臉面還是要給的。

“夫人就是夫人,就算沒有小娘子,也是老爺明媒正娶回來的,老爺自然對其甚是看重。”阮祥用着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對着劉二明說實事的說道。

被阮總管的一雙厲眸盯着,劉二動彈不得的聽完這話,心中似是悟出了些什麽,不過還沒等他想明白,阮總管就移開視線,轉身前去查看門前路上有無贓物,松了口氣的劉二,見着路上并未清理,還有不少落葉散落門前,忙腦中一時的所悟抛到一邊,忙叫來人前去清掃。

前院有阮祥看着,杜如晦很是放心,想着時辰還早,又沒能見着夫人,略有些激動的心情,漸漸平複下來,由着身旁伺候的小厮幫着他換上衣衫,沙紅色的祥雲長袍,看着上面熟悉的繡工,叫來一旁的仆從問道:“前幾日針線婆子前來,不是說好要做的衣衫,是青林黑色包邊的長袍,這件衣衫是哪裏來的?”

老爺的書房的院子,不許除夫人外的女子進來,自然平日伺候的都是男子,這些人雖不若女子心細,可老爺得陛下信任,身居高位,這書房內自然有不少辛秘不可外流的東西,他們守在書房外的院子各處,就算有宵小或是有心人前來,都可抵擋一二。

既然如此,這院子裏自然都是得杜如晦信任的人,聽見老爺問話,屋內伺候老爺梳洗換衣的仆從,面上都不見絲毫慌亂,只之前捧着長袍的仆從上前,恭敬的拱手施禮道:“回老爺話,這衣衫是夫人院子裏的素娥送來的,說是夫人之前就做好的,只還有袖口的一處祥雲未曾繡好,這才拖了許久才送來。”

杜如晦低頭看着衣袖上的暗紋祥雲,這制衣最費功夫的就是繡圖,倩娘深知他不喜張揚的性子,衣服也很是素淨,只每每在這繡圖上下功夫,這麽一件滿是暗紋祥雲的衣服,想必沒有三個月不能成行,也虧了她有這份心。

手輕撫上衣袖,想着倩娘的這份心意,一早未能見着她略有些憋悶之氣,終是吐了出來。

不過心裏不再憋悶,就想起之前在倩娘房外說,讓其多歇上片刻,前院的事情他來看顧的話,瞥了眼幾案一角的書信,難得想到今個兒是什麽日子,裝作未見的擡腳走出書房,不過并未轉身所說的話,還是讓仆從們知曉,老爺放不下社稷之事。

“小心把幾案上的書信收好,萬萬不可有遺漏。”杜如晦頭也不回的說完話,就帶着兩個仆從出去院子,去到前院坐等客來。

而倩娘這裏,進了正房見着端正跽做着的小兒,畢竟是她自幼照料長大,雖是在其六歲時就搬出了鑫雅苑,之後也難得說上幾句貼心的話,可如今見了還是格外親近。

母子兩人依偎着說了會子話,還是素娥出言提點,倩娘才想起把人叫來,還有別的事情囑托,對着小蘭招手要其上前,擡起素手指着用錦被包裹着的月瑤,一臉信任的看着杜荷,淡笑着說道:“荷兒,今日是月瑤的滿月宴,雜事繁多,你也知道她醒着必須有咱們陪着,你爹爹身子有恙不可勞累着,我無論如何也要去前院幫襯着,如此就要煩勞你,先幫娘親照顧妹妹會子。”

杜荷聽娘親說要讓他照顧小妹,心裏一陣高興,但看了眼包裹在錦被裏,小小一團軟乎乎的妹妹,心裏又升起一絲膽怯,猶豫着擡頭想說推脫的話,卻在見着娘親臉上淡淡鼓勵的笑後,心底的猶豫和膽怯都不見蹤影,想起小妹日日聽她背書,那副乖巧的小樣子,杜荷想着也沒那麽可怕,攥緊肉肉的小拳頭,睜大眼睛看着倩娘,用力點頭承諾道:“娘親放心,孩兒定會好生照顧妹妹,不會讓她出絲毫差池。”

倩娘見着小兒,眼底明明有着不安,卻在看到她後,還是勇敢的接下擔子,心裏甚是欣慰,杜荷在這兒,也就是防着那還未收拾的有心人,難能把女兒交給不足七歲的小兒一人看顧,不說倩娘衆人都放不下心。

想着再沒多久,就該有人前來府裏,有那品級高的诰命夫人,這女兒定是要抱去前院給人看的,如此也就能放在眼前看着,總共也不會讓小兒照看多久,起身好好看了一眼女兒,俯身将小兒扶起,就開口讓人上前,帶着杜荷和抱着月瑤的蘭兒,一同去一旁早已收拾妥當的屋子。

倩娘看着按着規矩,對她拱手施禮後,轉身退下的小兒,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真是不枉費她真心相待一番。擡頭看着屋內伺候的人,想着時辰也不早了,就未再多言的擡腳出去正房。

初唐時候雖已有胡凳,可世家府宅裏,多還是板足案蒲團軟墊,分立兩旁放着,上首主人的位子,比之旁的更顯大氣做工精致,杜如晦跽做在首位幾案後,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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