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章節

多年過去咱們醫院終于出現了對我泰普的西皮呀——冰山攻X誘受，內牛滿面。”

最後這句沈昌珉沒懂，但前面那些他聽得分明，他心裏頭的小人已然和那個“好萌好萌”護士一樣內牛滿面。

——樸有天說得沒錯，他是沒發酒瘋。他那是耍流氓。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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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昌珉覺得沒顏面去見科室的大家，樸有天甚是體諒地摸他的腦袋安慰道，誰沒個喝醉的時候，沒事兒。

沈昌珉不得已被拉進科室，剛進門林姓實習生擡頭看見他就大喊了一聲，“親吻狂魔來了！”

沈昌珉當即想轉身逃走，林姓實習生十分興奮地奔上來拉住他問：“小熊你還記不記得昨晚的事啊，就是你喝高了東倒西歪枕着趙醫生的肚子抱着他的胳膊吓跑了趙醫生然後你整個人往邊上倒太子爺想扶你一下結果被你整個抱住不放還上下其手還猛親脖子哈哈哈哈哈！”

樸有天噗哧笑了，見沈昌珉實在窘迫，揮手将林姓實習生趕走，“行了你別添油加醋了，哪有猛親？只是親了一下吧。”

林姓實習生較起真來，“師兄我看得可清楚！不止一下，明明是親完一下又一下，雖然是在同一個位置！”

沈昌珉默默望了一眼天花板，心裏頭的小人垂死掙紮地發出最後一聲氣若游絲的“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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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金在中上手術去了，給了沈昌珉喘息的時間。兩臺手術連着做，這一喘息就是一整天。沈昌珉熬呀熬，希望下班前不要碰見金在中。雖然他自己也知道這種可能性幾乎等于零。

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終于在晚餐時間讓他在餐廳遇見金在中遠遠走來。

沈昌珉趕緊扭過臉，即使這樣金在中還是往他這邊的隊伍走過來，并且就在他身邊站定說，幫我帶一份跟你一樣的。

等他轉過頭，金在中已然雙手插兜遠走。

沈昌珉愣了會兒只能買了兩份飯，抱着到他們倆專用的吃飯場所——那個空病房去找他。

金在中果然在那裏等他，看上去很疲憊的樣子。只匆匆扒了幾口飯就放下筷子，坐在那兒看沈昌珉吃。

沈昌珉被他看得胃口全無，将吃剩下的飯菜收拾好拿去走廊裏的垃圾桶扔掉。想了想還是走回病房裏，站在金在中跟前小聲說：“昨晚我喝多了……對不起。”

金在中擡眼盯了他良久，淡淡道：“昨晚你喊了四十幾聲‘哥’。”

沈昌珉如同挨了一記悶棍，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一聲就被整個打懵。

金在中也不說話了。

沈昌珉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很久，久到頭頸發僵。金在中才終于起身，沈昌珉下意識退後一步想讓他。金在中的步子邁得比他大，貼着他站住。

沈昌珉吃不準他想幹嗎，正想再往後退一些，忽然就被按住肩膀，然後眼睜睜地看着金在中面無表情地偏過頭來在他脖子上重重親了一口，又是一口。

“你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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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在中扔下那句話就走了。沈昌珉無端覺得他像是在生氣，又鬧不明白他氣什麽？該生氣的難道不是自己？

沒錯，雖然是他酒後騷擾在先，但那是酒後，恐怕當時要擱頭豬在他邊上他也照騷擾不誤。沈昌珉心裏頭的小人适時地打了個哈欠，攤了攤手表示：洗幹淨的豬抱起來肯定比金在中舒服。

可金在中呢，他敢說他剛剛不是清醒的麽？

一個清醒一個不清醒，這中間的差距就跟過失傷人和故意殺人似的，能一樣麽？盡管這比方不大妥帖，可是沈昌珉堅持認為自己是過失傷人的這一個，金在中自然只能是故意殺人了的那一方了。

于是我這個被殺的還沒生氣你一個殺人的生什麽氣吶？

想到這兒沈昌珉不高興上了。再說了，他連最隐私的夢話都被聽去了，他該不該生氣？

怎麽看該生氣的人都應該是他而不是金在中啊！

仗着你是我領導你就能比我先生氣了麽？ 沈昌珉撓了撓脖子一側，忽略掉那一點點的異樣情緒，惱怒地想。

然而，站在上帝的角度，沈昌珉小醫生很顯然無視了相當重要的一點：誰告訴你人主治大人生氣了？就不許人家醋上一小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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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在中這一小醋，醋得挺久。

尤其是當他回到家，解袖扣的時候注意到昨晚幫沈昌珉脫外套時掉出來的錢包還擱在床頭櫃上沒有帶走。

那只黑色短款的Montblanc，翻開就是沈昌珉同一個陌生男人的合照。

十六七歲的制服少年，比天光還要明亮的微笑側臉。

金在中合上錢包放到一旁。

什麽都不用說，再明了不過——

能夠被如此溫柔注視的，必定是他愛了十多年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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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允浩女朋友住院一周後恢複情況良好，定在周末出院。

沈昌珉下了手術到醫院對面的花店裏挑了束滿天星包好帶去最後看她。

推開病房門進去，鄭允浩家的兩位家長都在。一個在幫着收拾衣物，另一個拿着本樓盤的廣告宣傳冊翻，邊翻邊同身邊床位的病人家屬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現在的房價實在是太高了”、“再這樣下去一輩子不吃不喝也未必買得起一套房子”blablabla。看見沈昌珉進來，笑逐顏開地招呼他快過來坐。

沈昌珉乖乖走過去喊了聲“姑媽、姑父”，将手裏的花遞給“未來嫂子”，客套了幾句恭喜她出院。

姑父把手裏的樓盤廣告宣傳冊拿到他眼前，“昌珉你看看，這個樓盤怎麽樣？”

沈昌珉歪過腦袋掃了一眼，挺多見的樓盤宣傳語“簡約生活新都市主義”雲雲。擡起頭笑問：“誰要買房子？”

姑媽樂呵呵地搶話，“這孩子，還能有誰，你表哥呗。”

沈昌珉怔了一怔，姑父将樓盤廣告宣傳冊又翻了一頁，指着某處說：“這邊寫的配套設施倒是挺齊全的，幼兒園、小學都有。交通也方便，就是離我們兩個老的住的地方太遠以後要是我想看看孫子還得跑那麽遠……”

姑媽笑着啐了一口，“這老頭子，你又知道是孫子啦？”轉過頭拉着未來媳婦的手同沈昌珉含蓄地解釋：“你表哥要當爸爸啦。”

沈昌珉腦袋裏嗡得一聲。他張了張嘴，用忽然沙啞了的聲音笑了笑說：“這是大喜事，等下我要恭喜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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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一生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時刻——一個人的戰争。這個時候你的內心已經兵荒馬亂了，可在別人看來，你只是比平時沉默了一點，沒人會覺得奇怪。這種戰争注定單槍匹馬。

沈昌珉記不得是在什麽時候看到過的這段話，在這個時刻卻奇異地冒出來，一字一句異常清晰。他始終保持着應有的笑容跟辦完出院手續回來的鄭允浩道了喜，送他們一家到醫院門口打車。而後不聲不響地一個人走回去。

并不是沒有想過會有這一天。

他早就知道，鄭允浩總會結婚，會有孩子，軟軟的豆包臉尖尖的小虎牙，也許還會揪着他的衣服下擺甜甜地喊他表叔……

他知道當那一天轟隆隆來臨的時候，他跟鄭允浩的那一些就會被時光溫柔掩埋。

他知道的。

可是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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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在中寫完術後醫囑也不見沈昌珉回來。看看快到午飯時間，随口問了下林姓實習生知不知道小熊上哪去了，林姓實習生還沒回答，邊上一個來送東西的小護士搶先答道：我剛在電梯裏遇見沈醫生了，好像是送他的親戚出院。

林姓實習生迅速接上話頭，小熊有個什麽表哥還是堂哥的女朋友燙傷了在我們醫院住了快一個禮拜了，今天差不多該出院了吧？

小護士啊了一聲，點點頭說那應該就是了，我有看見沈醫生的表哥。

金在中目光如炬地注意到她臉挺紅。林姓實習生嘴快，笑嘻嘻地追問，小熊的表哥怎麽啦？很帥？有我帥？

小護士臉更紅了，不過也不甘示弱地回道：比林醫生你帥多了！人很高，身材很好，笑起來還有兩顆虎牙……花癡了兩句驚覺場合不對，停下來弱弱地瞟了眼金在中，飛快地表明立場：就是沒金醫師帥。

金在中想起照片上那個男人的虎牙，轉身往外走，回過頭同林姓實習生說我出去會兒，有什麽事找樸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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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昌珉在醫院花園的長椅上坐了很久。直到胸前口袋裏的PHS響了，林姓實習生打來，通知他速度回來，說是太子爺已經在找他了，離崗太久不好。

沈昌珉這才想起他還有個病人等着他去換藥，匆匆挂了電話就往醫院大樓走。剛走到大廳裏，就聽見入口處一陣喧嘩。

不知是誰高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