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請撿起神的節操

被自己看見自己在青樓裏勾引別人，大約也不是什麽丢人的事。所以楊戬很快就想開了，把這裏的發生的一切向李澤源一一道來，末了還評價道：“看來凡間再怎麽變化，妓院這種東西的本質是永遠沒差的。”

李澤源點了點頭，似是贊同：“所以你要在這裏冒充一整晚王思思。”

好像的确是這樣。等天一亮，他們就能出門去找王思思，然後帶她回家，将王家保護起來。

“這附近似乎是有野獸的，”楊戬忽然想起這麽一件嚴重的事，“她一個人在外面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那意思分明是讓李澤源去保護她。

李澤源卻只是看了他一眼，并不回應。但為了杜絕楊戬說出讓他在這裏假扮王思思接客這樣的話來，李澤源還是決定告訴他實話：“王思思已經被我接到客棧了，明天一早就帶她回去。”

聽他這口氣，似乎确實心裏不太舒服。楊戬只當是剛才自己和凡人開了個不太好玩的玩笑，結果李澤源卻認為他敗壞了自己的形象，所以才有些不開心，便走到他身後幫他敲肩膀讨好他：“今晚應該不會再有人來了，我只要在這裏充個數就好。”

不充數，還想怎樣？李澤源問：“你知道小蝶麽？”

楊戬卻是根本想不起來有這麽一個人。直到李澤源告訴他，小蝶和凡人成親，後來凡人又另尋了妻妾，楊戬也還是沒能從三千年的回憶裏把她翻找出來。要是非要想想，什麽時候有過一只蝴蝶精的話……大概那時候确實有個女妖來求過他幫忙把她變成人形，說要跟凡人成親。楊戬當時別說問名字了，連面都沒見就讓哮天犬把她趕跑，還對楊蓮說：“凡人和妖精都沒一個好東西！”從此哮天犬就養成了喜歡撲蝶的壞習慣。

當時楊蓮連連稱是，他們小時候被凡人妖精欺負得太多了，哥哥如今這麽說，她是絕對沒有意見的。誰知道後來她自己也嫁了個凡人，別說楊戬，起初楊蓮也是有些想不通的。不過嫁了就嫁了，愛了就愛了，還能怎麽樣呢？總不能就此和離吧。

所以後來小蝶到底怎麽樣了，楊戬根本就無從知道。至于李澤源……他到青樓竟然是為了捉奸。楊戬雖然意外，卻不知道說什麽好，只是安慰道：“進青樓的都不是什麽好人，捉奸這個動機還算過得去。”卻絕口不提自己當初為什麽會到青樓來，還對青樓這麽熟悉。

他不提，李澤源也不問。兩人在桌邊默然相對，坐了小半夜，楊戬有些困了，便上床去睡，問李澤源要不要一起。奔忙了一天，李澤源也不想計較這張床原本是女子的，打開櫃子從裏面取出一張新的床單來鋪上，便與楊戬并排而卧，很快便入了睡。淩晨時分隐約聽見楊戬咳得厲害，便翻身在他背上輕輕拍了拍，順手拉過旁邊的被子給他蓋好，又睡到了天亮。

雞鳴三聲，李澤源便醒了。青樓根本沒有所謂的作息時間，只要客人高興，鬧騰一夜也不是問題；只要客人付得起錢，在房裏睡三天三夜也沒人會來說一個字的閑話。而現在這個時間，剛巧是最為安靜的：新的客人還沒來，舊的客人還未從一夜的歡愉中解脫，選現在出去，可謂天時地利人和。二人便跳窗出去，回到客棧，接了王思思便開始找回去的路。幸好這間客棧剛好是楊戬和李澤源曾經住過的，附近倒也還算熟悉，摸摸索索的終究還是回到了村子裏。

王家父母見女兒回來，都是又驚又喜。驚的是女兒已經賣了，現在再回來，無疑會給家裏添大麻煩；喜的是這畢竟是自家女兒，父母誰也不想讓她身處風月場所，現在能回來，他們無疑是高興的。但這矛盾的情緒卻讓他們不知道該對楊戬李澤源二人是怨是謝。幸而楊戬很懂得他們的想法，讓王思思給他們磕了兩個頭，便通知他們：“你們女兒和隔壁村的錢虎兩情相悅，今天我把她帶回來就是為了告訴你們，錢虎是你們的未來女婿，今後逢年過節別忘了來往來往。”說罷竟然就要帶王思思離開。二老大驚，趕緊攔住他，戰戰兢兢：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何要為我家女兒做媒？”

楊戬編起瞎話來，可說是連眼睛也不需要眨一下：“我輩分比較高，是錢虎的爺爺。再說王思思不嫁過去，難道還能留在家裏不成？過不了多久，怡紅院的人可就來了。”

這簡直是逼婚！老頭氣憤至極：“要娶我女兒，可以，好歹也得名正言順，擡轎來迎！我們也不需要什麽聘禮，只要，只要錢虎有誠意，我女兒能過得開心，我們一家人能活下去……”老妪也哭道：“是啊，大爺，我們賣女兒是逼不得已，可是這嫁女兒，也不能糊裏糊塗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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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擡大轎可夠？”李澤源忽然向遠處指了指，“聘禮是兩百兩銀子，還在新郎官手上，你們問他拿就是了。”

卻說那錢虎正在地裏勞作，忽然不知道從哪裏吹來一陣香風，眼前一花便沒了知覺，清醒時人已經坐到了馬上，衣裳也換了大紅的，耳邊都是敲敲打打的聲音。再往後看，是一擡大轎子；往前看，卻是二丫頭的家。他登時大喜，向來是二郎神顯聖幫忙，便歡天喜地将王思思娶回了家。

當天下午就有怡紅院的人到村子裏來找人，卻發現整個村子都銷聲匿跡，不知去了哪裏。卻不知道正當他們在結界外頭搜尋時，王家人和錢虎正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拜謝二郎神。楊戬聽說錢虎要報答他，心想孺子可教，便問他：“怡紅院遲早要找上你的，你知道麽？”

錢虎道：“我知道！但我一定要想辦法賺進兩千兩銀子！”

簡直是個傻子。像他那樣賣藝賺錢，每天在田地裏沒命地勞作，怕是早晚要讓妻子守寡。楊戬道：“你不是說要報答我嗎？接下來的一個月，你天天到我廟裏來陪我解悶。但你不能和任何人說起此事，可明白？”

錢虎當然不敢，連連稱是。楊戬便撤了結界，抹消王家三人的記憶，自顧自和李澤源一同回家了。到了第二天傍晚，錢虎果然到了二郎廟中，被吸進神像內，擡頭便看見一座大宅，上書“楊府”二字。小心翼翼地走進去，便看到二郎神正在前院涼亭裏等他，面前擺着一盤棋，上面只落了一顆黑子。

“坐，”楊戬道，“你便陪我下一個月的棋吧。”

第一天，他們一共下了十盤棋，錢虎輸了十盤。這本來沒什麽，他是個粗人，從來沒有碰過圍棋。最讓他難以忍受的是，每次他輸掉之後，那位高高在上的二郎神就會給他看他偷了多少棋子——有時是三四顆，有時是五六顆。但對方是二郎神，是他的恩人，錢虎總不能恩将仇報，便強忍着又陪他下了三天，終于忍不住了，吞了口唾沫：“真君老爺，我，我從來沒學過下棋，你看你偷我的棋，贏了也沒什麽意思啊……”

楊戬笑道：“不，贏了就有意思。對我來說，只要能贏就行了，手段不重要。”然後接着偷他的棋。

錢虎這才發現，和二郎神講道理，那是半點講不通的。他們下棋解悶的第五天，院子裏不知道為什麽堆了許多禮箱，還帶着一股濃濃的海腥味，旁邊還有一只巨大的螃蟹在那兒不停磕頭，說自己路上耽擱了真是對不起真君啊。楊戬似是有些煩躁，揮揮袖子便從裏屋飛出來一樣東西——不對，那是個人——說道：“快走，別再在這裏礙手礙腳了！”一龍一蟹便忙不疊地走了。

“把棋拿出來，”送走了東海那兩位，楊戬心情才稍微好了點，起碼有閑心向錢虎計較今天被他偷走的第二枚黑子了，“不然，這盤就算你輸了。”

“……”錢虎叫道，“真君老爺，這不公平！你每局都偷棋，可是每局都算你贏！”

楊戬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看了看旁邊光顧着發呆的李澤源：“你發現我偷了嗎？沒發現就還是我贏。”

就這麽下了小半個月，這位真君老爺的耍賴招數，錢虎可算是領教了個遍。但上有政丿策下有對策，錢虎練着練着，竟然時不時也能從楊戬眼皮子底下偷幾個棋了。随後楊戬仿佛覺得這樣玩不過瘾，提出要和他賭錢。錢虎一聽就懵了，他的錢都是用來活命的，哪能用來玩樂？再者和楊戬下棋，他根本就一點勝算都沒。只可惜和楊戬講道理是完全不起作用的，他早就明白了這一點，所以楊戬說什麽他就只好照做，第二天便開始賭棋了。

結果就是，錢虎幾乎是輸了個傾家蕩産，就差砸鍋賣鐵陪楊戬玩了。這天送走垂頭喪氣的錢虎，李澤源一邊收拾棋盤一邊對翹着一條腿坐在那裏，颠來倒去專注研究東海送來的白玉瓶的楊戬說道：“你再這麽玩下去，我怕他以後都不敢和人下棋了。”

楊戬對此卻很無所謂：“走投無路的時候，自然會想碰碰運氣的。從我手下過，到了外面就吃喝不愁了。”錢虎這人老實，就算真的有了這麽一手絕活，也絕對不會用得太過分，這就是楊戬對他放得下心的原因。

接下來的半個月，錢虎還是天天到二郎神廟來輸錢。沒錢了，便一天天記賬打欠條，楊戬把欠條全都貼在涼亭的柱子上，每天錢虎走進這個涼亭，都好像上刑場似的，兩條腿都忍不住要打戰。

一個月時間過得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最後一天，楊戬讓錢虎到鎮上去找人賭棋，還不清賬目就把王思思送回妓丿院去。錢虎現在徹底知道，這二郎神不是什麽善類，根本就說得出做得出，絕對不能把他的話當耳邊風聽。于是便急吼吼地上街去賭棋，結果才半天時間，竟然就把欠楊戬的錢都賺回來了。

他萬分激動，抱着銀子揣着欠條到廟裏去找二郎神還錢。可是任由他在外面怎麽喊怎麽叫，再也沒能進到神像裏面去。到了第二天清晨，他起床來，習慣性地往枕頭底下一掏，便發現了一堆欠條，而上面債主的名字已經模糊不清了。他仔細想了很久很久，始終都沒有頭緒。問妻子和母親，她們也都說沒有印象。

果然不久以後，怡紅院便找上門來，聽說王思思已經嫁了人了，便問錢虎要債。錢虎根本拿不出兩千兩銀子，一天如幽魂般游蕩上街，本想靠賣藝賺錢，卻突然對路邊賭棋的攤位産生了興趣，大着膽子押上了身上為數不多的幾兩銀子。

後來再回想此段經歷，簡直恍若一夢，細節方面是一點印象也沒有了，只知道自己娶了王思思回來，又用奇怪的手段慢慢賺到了巨額的贖金。雖然因為他賭棋的緣故，惹上了一些小麻煩，但有向來是得必有失，他們終究還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得了一個好結果。

作者有話要說：

45番外人囧勾引三部曲

囧二是個美人，最大的問題是他自己很知道他是個美人。所以就會發生一些……那啥，文中有一些留白，也有一些……适可而止和欲蓋彌彰【大霧】。于是本篇豆腐将隆重推出“人囧勾引三部曲”，看一看那些鮮為人知的腦補和……節操……【作者你滾！

【第一部：親近】

如果那天打完倒黴龍回來的路上是這樣的……

人二拖着倒黴龍的尾巴，将他甩到三首蛟背上，便與囧二一同回到陸地上去。到了地上，囧二便把三首蛟變回墨扇收進袖中，仔細看了看那條疼得龇牙咧嘴的小龍，對人二道：“你太不人道了。你看，他傷在尾巴上，你怎麽還拖着他的尾巴？”說着便抓起他的胡須交到人二手上，“這樣是不是好多了？”他真是個善良的人！

好你妹啊！倒黴龍心裏在吶喊，可是他說不出來，只能發出陣陣哀嚎。我TM比剛才還痛有木有！我美麗動人有彈性的胡子斷了的話，你們誰賠給我啊！

然而這裏沒人懂得龍語，唯一能聽懂的那只正在囧二袖子裏面睡大覺，無奈只好委屈一下倒黴龍了。

兩人走了一段，起初囧二還能跟上人二，和人二說說這裏聊聊那裏，後來就越來越落後，幹脆就累得連話也說不出來了。人二回頭看看他，将倒黴龍往地上一丢，走到囧二身邊關切地問：“你怎麽樣？還能走嗎？”

囧二向來是那種能麻煩別人就絕不勉強自己的人，但人二并不是“別人”。他搖了搖頭，在河岸邊找了塊幹淨石頭坐了下來，低聲道：“還好。你先帶他回去，找個房間鎖起來。”

盡管把囧二一個人丢在這裏，倒黴的只會是別人，人二卻還是不太放心，畢竟他傷都沒好又是大病初愈，委實沒法安心。囧二擡眼看了看他，忽然就笑了：“你這麽嚴肅做什麽？若是擔心我留在這裏欺負人，就背我回去算了。”

他本是随口一說，卻不想，人二真的轉過身去半蹲下來，示意他趴到背上去。囧二有些怔愣，沒想到連他自己都沒當真的話，人二竟然真的會照做：“你這個人就是太較真了。一起回去吧。”說完就要起身。人二卻制止道：“我把我自己背回家，可有什麽問題？”

這麽說來，确實是沒什麽問題。囧二也确實已經走不動了，一站起來就頭暈得厲害，又坐回去歇了一陣才恢複過來，沒辦法，只有乖乖趴到人二背上去，閉着眼忍受一陣陣難以忽略的眩暈，兩人一時無話。過了不久，囧二感覺好些了，睜眼看看，離神廟還有一段距離，便問：“你累不累？”

人二道：“還好。只是你……能不能別貼得這麽近？”

他指的是囧二的呼吸離他耳根和脖子太近，每一次總弄得他有些癢。囧二“哦”了一聲，現在他有點精神了，便往人二耳朵後面吹氣。人二忍着笑：“你再不知好歹，就和敖瀾換一換，如何？”

想象了一下自己被人二抓着頭發在地上拖行……總而言之，這個威脅很有效。反正知道人二怕癢，将來有的是機會欺負他。囧二乖乖地住了口，用手指繞着人二的卷發，問：“你妹妹的頭發是卷的嗎？”

人二道：“家裏只有我是天然卷。”

囧二道：“哦。”便不繼續問了，也不知道在玩什麽，人二只感覺他又扯了幾下自己的頭發，說：“到了叫我。”便靠在他肩頭睡了。

人二剛把他背回家裏，這天就徹底黑了下來。他把敖瀾留在院子裏，背着囧二回房，想要将他放回床上去。卻不想，剛剛放下一點點，頭發就仿佛被什麽東西扯住了，疼得厲害；那邊囧二也疼醒了，揉着腦袋連聲道：“你慢點慢點，我來解開。”

……敢情他是趴在人二背後太無聊，竟然把兩個人的頭發打了個結綁在了一起。也難怪他要人二“到了叫他”，因為企圖不叫醒他直接丢床上，得到的就是這麽個結果！

于是人二在床沿上正襟危坐，而囧二就跪在床鋪上一心一意解頭發，一邊解一邊說：“卷的頭發和直的頭發綁在一起怎麽這麽難解開？”

所以說難道不該問你自己為什麽要幹這事麽？！

【第二部：調戲】

人二有一大特點，就是百年一張冰山臉，大約可算是個面癱；囧二有個愛好，就是喜歡看人二變臉：人二一不高興，他就高興，當然這只限于他自己欺負人二的條件之下。在囧二的不懈努力下，他看到了人二各種松動的表情，但他最大的遺憾，莫過于……從沒見過人二臉紅。

這天他便和人二一起上街去玩，豈料街上人太多，他們一不小心便走散了。人二到處找都沒找到人，正着急時，忽然看見前方有個女子在向他揮手帕。他嘆了口氣，心裏倒沒有厭煩的情緒，甚至覺得挺有趣，就是不知道他想幹什麽，便追上去跟着拐進了一條小巷子裏。剛跟進去，便被人從背後摟住了腰。

人二不說話，女子也不說話。女子摟着他不動，人二也就任由她摟着。兩人僵持了一陣，女子突然繞到人二面前，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也不知道在生什麽氣。人二想了想，沒想明白，便勸她：“你……”

女子還是不說話，一開口就會露餡這一點她很清楚。當她還是覺得不爽，便幹脆捧住人二的臉，踮起腳就要親上去。結果人二還是不動，任由她擺弄，根本不作任何反抗。女子親到半路就停住了，看起來好像更生氣了……

“……回去吧？”人二終于找到了開口的機會，“天快黑了。”

女子哼了一聲，果然就變回了囧二的模樣，将墨扇往袖子裏一塞，道：“你什麽時候看出來的？”楊戬肉身成聖，一旦變成別的東西，就連孫悟空的火眼金睛都拿他沒辦法。

“你變成什麽我都能看出來，”人二嘆了一聲，沒能達到目的，囧二當然會不高興。唯有拉住他的手将他往巷子外面領，盤算着怎麽讓他達成計劃，“哪有我變成什麽，自己卻不知道的道理。”

這麽說起來，好像也有些道理。囧二便馬上把這件事給忘了，回到家就拿出那個壺來玩。兩人相對而坐，喝了幾杯，囧二大概又冒出了什麽稀奇古怪的想法，突然問：“你是不是最喜歡我？”

人二表示：“……”這是什麽問題？

囧二擺手道：“你不必回答。我知道你最喜歡我了。”說罷便用酒杯接了一杯酒遞給人二，“喝。”又拿了自己的酒杯，問：“我是不是很重要？”

人二：“……”哈？

“是的。”又倒了滿滿一杯，囧二自己喝幹淨了，又拿過人二的空杯，“你是不是覺得我哪裏都好？是的。”咕嚕嚕，又是一杯……

這三個問題一問，人二實在窘迫已極；可他自己又根本沒有說一個字，從頭到尾都是囧二在自問自答，所以他其實沒有窘迫的必要。囧二咬着杯沿盯着人二暗暗發笑，笑了一陣，突然愣住了：“你……臉怎麽紅成這樣……不用擔心，我也是這麽想的。”

人二：“………………”

于是應該臉紅的難道不是囧二嗎……為什麽是人二啊作者！沒辦法囧二臉皮厚啊啊啊！【被囧二瞪】

【第三部：引誘】

如果說那天在青樓，進來的不是富家子弟，而是人二……

人二一進門，便嗅見一陣悠悠的紫檀香氣。這味道他很熟悉，這便知道自己沒走錯房間，四下看看，卻沒見半個人。走到窗邊，開窗往下看，只看見一片雜草和遠處一大片樹林，在夜風裏發出嗚嗚的聲響……

人二将窗戶重又關上，轉過身來時，發現原本緊閉的內室簾帳不知何時被撩開了一點，隐約可窺見內裏春光。人二往裏面掃了一眼，看見有個緋色衣衫的人坐在梳妝鏡前梳頭，那身形好看得不像話，恐怕是正常人都忍不住要多看幾眼——可惜人二不是。他不由扶額，看來王思思是沒問題了，唯有在這裏陪囧二，別讓他被人占了便宜就是。便幹脆在外面坐了下來，自顧自開始發呆。

然而他發呆發了沒多久，就莫名看見裏面丢出來一個枕頭。人二看了看枕頭，又往那簾帳掃了一眼，撿起來放在旁邊繼續發呆。又過了一陣，又砸出來一個硯臺。但聽砰一陣響，人二又把硯臺撿起來，放在桌上。一個兩個，事不過三。果然，沒過多久，囧二就把自己扔出來了：“你發什麽呆？也不進來陪我說話。”

所以他扔東西出來就是為了引起人二的注意，讓人二進去陪他聊天。可惜人二這個不開竅的，根本沒有想到那一層去：“你下次可以直說。”

直說多沒意思。囧二問：“紅衣服怎麽樣？”

“好看，”人二點頭，“但你還是穿男裝好。”

“無聊，無趣，不解風情，”一連給人二扣了三頂帽子，囧二仿佛心情很好，用筷子蘸水在桌子上劃來劃去，又拿起一個蘋果，“我給你削蘋果，你給我削梨子。”

至于為什麽一定要互相削水果吃，而不是自己削自己的，人二根本懶得問，也早已習慣了。兩人吃了水果，将窗戶大開，坐在窗上聽着外面樹林裏的獸吼，大約是想起以前天天在灌江口打獵的日子了，竟然……十分惬意。

所以其實這才是青樓一夜的真相（無節操腦補）嗎？作者已shi，有事燒紙……但是燒了紙……也是白燒……【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