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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靖朝沒有辣椒,所以午食的雞胗郝清越是用茱萸來替代的。雞胗洗淨切絲,再用酒稍微的腌制,這樣能去腥增香;而後放油燒熱,下蒜末、姜絲和茱萸爆香,再把腌制過的雞胗倒下去翻炒,加鹽和醬調味,待熟了就能出鍋。
茱萸的辛辣不如辣椒來的猛烈,但茱萸既然能在人類的食譜中占據千年的辛味,那味道自然是不錯的。
爆炒雞胗的香味飄滿廚房,再炒一個韭菜茄子,配上三個對半切的鹵雞蛋,外加白米飯,午飯就齊活了。
過去的日子雖然酸甜苦辣皆有,吃不飽飯也有過,但任廣溯還真沒吃過雞胗這種東西。任家沒被抄之前是這東西不配上桌,任家被抄之後也基本見不到活雞,就算見到了,那也是留雞肉,至于裏面的內髒則全部丢棄。今天頭回見到爆炒雞胗,那色香味俱全的食物瞬間就吸引住了任廣溯的目光,叫他直接下了筷子。
入口,先是明顯的茱萸辛辣和姜蒜的爆香,接着就是特殊的肉味。雞胗切的絲,不同于純肉的綿軟,它咬起來的時候還有點輕微的脆,滋味非常的特殊。
任廣溯心中驚訝,沒想到這平時被人掏去喂雞喂鴨喂狗總之就是不食用的東西竟然這麽好吃,放在米飯裏一拌,那最是下飯。
一直留意着任廣溯表情的郝清越沒忍住的就問:“你覺得……怎麽樣?”
任廣溯沒掩飾自己的驚訝,“挺好。”
被誇的郝清越就高興起來,眼睛裏還有點小小的自得,但不敢張揚的太明顯,“你喜歡就好。”
任廣溯說:“挺喜歡的。”
任廣溯真心覺得郝清越的廚藝好,明明是平時人們最看不上眼的東西,可被郝清越一收拾就成了無法言說的美味,讓人忍不住懷疑起來郝清越以前究竟過的是什麽日子,怎麽淨做這些……嗯,不太好的東西呢。雖然味道挺好,但不太上得了臺面,尋常人家都是不吃的。
這麽一想,任廣溯看向郝清越的眼神就帶上了兩分同情,郝清越簡直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滿臉懵逼,“怎麽了?”
任廣溯還不能說,不然就暴露了,所以他只能道出一句:“沒事。”
郝清越:“……?”
什麽啊?
任廣溯不肯說,郝清越就自己留意着。只是之後任廣溯的臉上都裝的挺像那麽回事,一點其它的情緒都沒洩露出來,所以郝清越愣是沒再看出什麽來,這都讓他懷疑是不是自己剛剛眼花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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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午飯,郝清越憂心任廣溯的身子骨,也不肯讓他去洗碗刷鍋,自己去快速的收拾了。
任廣溯就去把藥罐收拾一番,然後把熱好的藥倒出來準備喝。
郝清越路過的時候看着那黑乎乎的藥汁就覺得嘴巴裏發苦,任廣溯也有些苦大仇深,見他那表情,郝清越突然笑了出來,覺得任廣溯這樣好可愛。
原還沒發現郝清越的任廣溯聽見聲音立刻轉頭,就見郝清越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笑,整個人頓時就窘迫住了。
不想喝藥被發現嘲笑什麽的……
太尴尬了。
兩人面面相觑,一時間都覺得有點尴尬。
郝清越面對任廣溯的時候一直都臉皮挺薄的,雖然他忍不住笑出來是因為覺得任廣溯不想喝藥像個小孩子脾性有點可愛,但被人家當場聽到并抓住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怕任廣溯以為是在嘲笑他,郝清越忙收斂了臉上的表情,立刻解釋說:“我就是、我就是剛剛想到個好笑的笑話,沒忍住笑出了聲。”
這明顯欲蓋彌彰的模樣,讓原本尴尬的任廣溯立刻不尴尬了,他甚至還問了句:“什麽笑話?”
那淡然的語氣,差點把郝清越給整不會了。
怎麽跟預料的劇本不一樣呢……
郝清越腦子短暫的空白,而後才結結巴巴的說:“就是個笑話……”
“是什麽?”任廣溯輕掃一眼那黑乎乎的藥汁,心裏越發的不想喝,更愛追根究底了,就想看郝清越能臨時編造出個什麽笑話來,“你都忍不住的笑出了聲,想必非常好笑,我也聽聽。”
郝清越小心翼翼的觀察任廣溯的神情。他的表情跟平時其實沒什麽區別,笑容淡然,氣質溫和,妥妥的翩翩佳公子,叫郝清越一時間還真分辨不出他究竟是生氣了還是沒生氣。
郝清越心下無措,腦子飛快的旋轉,最後絞盡腦汁的想出一個笑話,“有位母親買了一籃子水果回來,并叮囑她的兒子說‘你把水果放到誰的手都夠不到的地方’,他兒子聽後眼睛一亮,立刻出主意說‘那就放在我的肚子裏吧,這樣誰的手都拿不到啦。’”
任廣溯:“……”
郝清越自己倒是先笑了,但下一瞬間又覺得不對,就立刻收斂笑意看向任廣溯。
沒想到郝清越真想出個故事來的任廣溯瞧見他這個小心的眼神,不免有些心軟,就不再為難他,跟着笑了聲,并評價,“挺好笑的。”
原本緊張的郝清越聞言開心了,還說了句:“我也覺得。”
第一次看到這個笑話的時候郝清越的确覺得挺好笑的,後來知道後就覺得還好,也沒有覺得很驚豔。
不過臨時拿來當做借口還是可以的,至少現在任廣溯都笑了。郝清越心想。
輕微的抓包調侃過後藥還是要喝的,郝清越去把蜜餞拿出來,然後眼巴巴的看着任廣溯,“該喝藥了。”
任廣溯忍着苦把那碗藥一口悶了,郝清越見他皺着的眉,飛快的撚了快蜜餞遞過去,任廣溯接了。
蜜餞入口,那陣反胃的沖動才被壓回去。
郝清越拿着蜜餞關切的問:“還苦嗎?要不要再吃一塊?”
“不苦了。”任廣溯對上郝清越那雙眼睛,又補了句:“是甜的。”
郝清越被他看的有點不好意思,微紅着臉說:“不苦就好,我、我先出門去買東西了,今天得把鹵味做出來。”
任廣溯眸光落在他緋紅的臉頰上,問:“需要我幫忙嗎?”
郝清越搖頭,“不需要,我自己去就行。”
任廣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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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每次寫到任廣溯喝藥都能想起自己曾經喝的半年中藥,簡直痛苦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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