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鹵味是越鹵越入味的東西,郝清越提前采買東西清洗下鍋鹵好,翌日大清早的再帶着東西往鋪子裏趕。
也幸好住的宅院就在北街,到鋪子的路程算不得多麽遠,不然還真要費一番功夫。
沒有娛樂項目的時候,百姓都睡的早,幾乎是天剛黑沒多久就上床歇息。因為睡的早,所以第二天天才亮就起來了。尤其那種要出門做工的,街道上比比皆是。
郝清越和任廣溯出門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沿街過來能嗅到各種食物的香氣,瞬間就能勾出肚裏的饞蟲。
他們今早還未吃過朝食,郝清越就轉首問任廣溯,“你餓嗎?”
任廣溯搖頭,“不餓。”
郝清越想了想說:“那等到了鋪子之後我切兩個鹵蛋,再去買兩碗粥,可以嗎?”
任廣溯溫聲道:“可以。”
清晨的太陽溫暖,清風也和煦,就着街道上各種美食的香味,兩人很快就到了鋪子處,只是沒料想竟還有人在門前等。
“掌櫃的,你們可來了!”一個小厮打扮模樣的人立馬站起來。
郝清越疑惑的問:“你是來買鹵味的?”
“是!”那小厮激動的說:“昨日我家少爺吃過郝記的鹵雞,那是贊不絕口,一直想到現在呢!哪料想掌櫃的你們這麽晚才開門,叫我好等。”
郝清越沒想到竟然立刻就有回頭客了,而且還是大清早的就過來等了。
“從家裏過來有段路。”郝清越解釋說。
那小厮就問:“那現在能賣嗎?”
郝清越把鋪子門打開,轉而歉意說道:“還得勞煩你稍等一會兒,得先把鍋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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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直接垮了臉,“那我再等等……”
郝清越雖然心裏覺得挺不好意思的,但這估計才八點多的時間就開鋪子做生意也沒有覺得很晚,說了兩句後就麻利的去廚房裏忙活,争取趕緊把鹵味燒熱開賣。
那小厮就在外頭焦急等待。
他家少爺昨日和好友游玩,然後偶然嘗到一口鹵雞,當時就驚為天人,回來後一直念念不忘,還差他過來買鹵雞,結果郝記當時卻已經關門,找周圍鋪面的人一打聽才知道是東西賣完了。他只能回去同少爺交代,自然是惹的少爺一番遺憾不快,連晚食都比往日少吃了半碗,叮囑他今早一定要早早來,不能再讓人把東西買光了還沒買到。這不,他今早天剛亮就趕緊過來了,哪曾想人家還沒開門。
小厮這會兒就心想,希望回去的時候少爺莫要覺得他是在路上溜玩了。
“诶,是這吧?”
“是這,就是這!”
小厮一轉頭,就見兩個同樣小厮打扮的人站在門前嘀嘀咕咕,而且,人還挺眼熟,都是少爺那些朋友身邊的人,縣裏見過不少回了。
大家一對視,妥了,都是來買鹵味的。
“來買鹵雞的?”
“我家少爺覺得這家鹵雞味道不錯,叫我來買些回去。”
“我也是。”
“你咋不進去?”
“人剛來。”那小厮說:“掌櫃的說是還要燒鍋,叫我等等。”
“進去等呗。”
“就是,不然東西好了我們都不知道。”
“也是,走,進去!”
“……”
廚房裏的鍋已經燒起來了,鍋裏的鹵味也開始加熱,隐隐有香味從後邊蹿出來。
正在往炭盆裏加木炭的郝清越見三人進來,見都是小厮模樣倒也沒覺得奇怪,畢竟他這鹵味價定的不算低,能經常吃得起的人家條件自然不差。他招呼了一聲,“那邊有長凳,你們坐一會兒,鹵味就快好了。”
三位小厮叫他忙自己的,然後不自在的坐下了,湊一塊嘀咕着說話。
郝清越也沒管他們,他将炭盆燒好,又用帕子把稍後要用到的器物都擦了遍後就轉身回了廚房。
任廣溯在幫忙看火。
郝清越撈了兩個鹵蛋起來,叫任廣溯,“先吃點?”
任廣溯點頭起身,“稍後我幫你收銀錢。”
郝清越遲疑着說:“你要不要先去買些別的吃食,這光吃鹵蛋怕是會膩。”
任廣溯搖頭,“不礙事。”
郝清越見他真沒有勉強,也就不再多糾纏,只是聲音小小的叮囑說了句:“那你覺得累了就去歇着,我自己也能行的。”
任廣溯察覺到了郝清越的小心翼翼,他幹脆的應承下來,“好。”
兩人簡單吃朝食的功夫,廚房裏的鹵香更甚,一直飄散到了大堂外,引的鋪子外路過的行人都忍不住深嗅,還招惹了幾個人進來詢問。
對此,郝清越統一回答稍等片刻。
有人聞着味兒不願意走,有人卻是忙碌,聽說要再等等,轉身就遺憾的走了,說是過些時候再來。
鹵香漸漸起,鍋中沸騰開來。
在這千呼萬喚中,鹵肉終于被挪到了大堂裏。剛出鍋熱騰騰的東西,水蒸氣幾乎能迷了人眼,霸道的香氣更甚。
想買的顧客已經圍到了邊上,有的甚至還在咽口水,覺得這味道真是勾人的緊。
那最先來的小厮立刻就說:“我要一只鹵雞!”
接着另一人說:“我也要一只鹵雞!”
有的鹵味還在後院廚房鍋裏,大堂裏總共就放了兩只鹵雞,見這一會兒功夫兩只鹵雞就沒了,其他人頓時就急了,“诶,我可比你先來,我買了才能輪到你!”說着,他又看向郝清越,“掌櫃的,我要半只鹵雞!幫我切上!”
那被截的人不樂意了,“東西我都定下了,你這人怎麽搶呢?”
“我在你前頭,我買了才能輪到你!”
眼看着這場面要吵起來,郝清越趕緊喊停,“都別急,鹵雞後邊的鍋裏還有,別搶,一個個來。”
聽說還有鹵雞兩人頓時放下心來,不過前頭那個進來的依舊不樂意,“掌櫃的,我可是在前頭來的,你得先賣給我。”
郝清越好脾氣的笑笑,示意最先進來的那位小厮,“這位小哥最先來的,勞煩後頭來的人都往他後邊排排隊,這樣也省的之後再進來的插隊。”
大家一聽有道理,這鹵肉的香味飄出去那麽遠,再有被吸引進來的人跟他們搶位置,那才是要氣死人。
郝清越見大家立刻排隊心裏也松了口氣,然後幫最先那位撈鹵雞,“五斤八兩,八百七十文,要切嗎?”
那小厮立刻掏錢,“不切。”
他少爺一直在念叨,這麽好吃的鹵雞,要是一整只吃起來才叫美呢。
任廣溯照例在一旁幫忙收錢。
只是後邊排隊的有人就問了,“今天不打折了啊?”
任廣溯回答說:“開業第一天打折,現在已經是第二日了。”
那人遺憾,“我昨兒沒趕上,可惜了。”
這是郝清越的生意,任廣溯不想對此指手畫腳,聽了這話也只是笑笑,沒應承下什麽。
那人也沒再說什麽,畢竟能舍得幾十幾百文的銀錢來買鹵味,沒點家底還真不敢這麽造,他就是單純的感嘆一聲能占便宜的時候卻沒占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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