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暴君回京師了
貢寧匪回了客棧,将魚缸放在桌子上,越想越覺得這事太過蹊跷,即便有再重要的事情,一開門就能告訴一聲的事兒,為什麽非要不辭而別呢?
那個蘇子卿可疑,蘇衡比他還要可疑。
海南雁臉上帶着疲色,和薛瑤姝剛回來,去裏間換了一身衣裳。
聽到外室有聲音,知道是貢寧匪回來了,換好衣服出去,一眼便看到桌子上的龍魚,臉上露出一瞬間的震驚,随後恢複到淡漠的樣子。
指着魚缸道:“這魚怎麽在這兒?”
“公子。”貢寧匪行禮道,“屬下去找蘇衡時,碰上了剛進城就撞人的那個秀才,他說這魚是蘇衡托他送來的,說是蘇衡家中有事,已經匆忙回家了。”
貢寧匪洗了一張毛巾遞給海南雁,海南雁擦了擦臉放下,眉頭緊皺,嘴唇抿成了一條線,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
已到正午,街道上的行人逐漸減少,喧鬧的街道變得冷清。
海南雁站在窗口向外望,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麽。
蘇衡看不懂他,擺着尾巴在水裏喝水。
這魚缸着實有些小,他體積又大,在這裏面待着憋屈的不行。
現在特別懷念在宮裏的大魚池!
蘇衡昏昏沉沉睡醒一覺,迷離的睜開眼睛,忽然被魚缸上的大臉吓了一跳,頓時吓得整條魚站了起來,背靠在了魚缸壁上大口踹氣。
媽呀!這臉也太吓人!
等看清是誰後,才松了一口氣。
海南雁趴在桌子上一眨不眨的盯着蘇衡,将他所有的反應都看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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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敲了敲琉璃:“你是蠢魚?你不是應該該在連山行宮麽,怎麽會出現在河間府?”
我建議你把這個名字改掉,否則別怪我給你來個神龍擺尾!
蘇衡用尾巴扒拉着水,看上去并不是很高興。
很多疑惑得不到解答,海南雁也就不再去想了。
翌日一早,三人一魚上路,行了五六日到了京師城下。
夜間三人便歇在了城外的小鎮上。
燭火微微晃動,蘇衡被放在靠近窗戶的桌子上,窗戶漏風一直吹着他,凍的他哆嗦嗦的尾巴都凍僵了。
好像把腳伸進公子的被窩裏。
蘇衡怕凍掉尾巴,所以整條魚弓起來,用魚鳍抱住魚尾,變成了一只蜷縮起來的皮皮蝦。
薛瑤姝替海南雁號過脈道:“我再給你開一貼藥,喝一個周期後體內殘留的毒便清理的差不多了。不過切記房事不宜太多,該忌口的都要忌,你的身體需要長時間的調理,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好起來的。”
她收起自己的銀針又道,“你這毒在體內留存的時間太長,這若是再服上一月,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你。”
“行了!”薛瑤姝站起來準備走了,“明日分道揚镳,我要去找我爹的恩人去了,我會給你開好方子,你按時吃,過個三年五載保證你身體健碩,活蹦亂跳的。若是日後有什麽事,可以去靖平王府尋我。”
“靖平王府?”海南雁和貢寧匪異口同聲道。
兩人皆有些不敢相信,薛瑤姝竟然是去找海祯的。
現在海祯代理國事,且治理的不錯,很難相信他沒有謀反之心。
而且海祯是太後嫡親長孫,太後一直将前太子之死怪罪到他頭上,真的沒有理由不懷疑其實刺殺他的是海祯。
薛瑤姝沒想到一個靖平王府能讓他倆這麽驚訝,實際上在自己聽到這個時也是很驚訝,在自己得知,自己是去協助世子除掉暴君時,自己很是傲氣。
暴君為了坐上皇位,殺兄弑父,麻木不仁,人人得而誅之!
開始蘇衡也吃驚一瞬,吃驚的不是因為得知她去靖平王府,而是驚訝自己想起了書中曾寫過,海南雁之後忽然病情加重,讓太醫也檢查不出來是什麽病,這藥就是薛瑤姝配置的。
無色無味,堪稱比鶴頂紅還要厲害的藥。根本就沒有解藥可以解。
他開始有些慶幸自己當初不顧海南雁的反對,救下薛瑤姝,最起碼經過這兩個多月的相處,薛瑤姝應當知道了解了海南雁是個什麽樣的人了。
海南雁拜托了薛瑤姝一件事情,翌日正午,薛瑤姝來到盛寶齋,上了二樓,二樓左手靠窗的位置坐着個儒雅男子。
男子不過二十出頭,清逸俊郎,一翩白衣坐在陽光下,單看一眼便一眼萬年。
薛瑤姝從美男的美色中回過神,懊惱的拍拍自己的頭,低聲道:“薛瑤姝,這個時候看什麽美男!送信才是最重要的!別忘了海大哥交代你的事情!”
她拍拍紅彤彤的臉,走到白衣郎的面前抱拳道:“公子可是刑部尚書張廷飛?”
張廷飛正因為海祯執掌朝政而憂愁的喝茶,聽有人喊他,擡頭看去,一位穿着紅衣的女子,小心翼翼的問他話。
一雙杏仁眼圓溜溜的轉着,看起來古靈精怪的。
他點頭:“姑娘有事?”
薛瑤姝低頭,抿着嘴笑,扭捏的點頭,取出懷裏的書信遞給他道:“海大哥讓我來這裏找你,說你看了這封信後,今夜子時在城外南郊河旁見面。”
張廷飛接過信,信封上空蕩蕩的,什麽也沒寫。
他多少心裏有些猜測,這兩月他派了不少人暗中尋找陛下,卻一再沒有消息,像是有人在故意掩蓋陛下的行蹤,好不讓他找到。
這幾天他正愁的找不到陛下而夜夜不眠,在聽到“海大哥”這三字後,他內心猛地激動起來,着急忙慌拆開信,那筆記的确是陛下的字!
陛下還活着!陛下回來了!!
張廷飛激動的雙手顫抖,許久他才從這欣喜中平靜下來。
當即回到家中,換上雜役的衣裳,随着出城采辦的人出了城。
他在城外饒了十幾圈,等到夜深人靜之時,才出發去了南郊河。
海南雁負手而立,夜裏的河水泛着波光,貢寧匪聽到身後有動靜,回頭看了一眼,向海南雁禀告道:“公子,張大人來了。”
他轉過身,步履匆匆的張廷飛在見到海南雁的第一眼便“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哭道:“陛下,臣有罪!沒能保護好陛下,是臣的罪!”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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