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貞操是從豐富的愛情中生出來的情感。]
西索沒有貞操,也沒有節操。因為他根本不會擁有“愛情”這種東西。
===================================================================BY:伊路米
西索只和我說了一句:“和我走。”便再也沒和我說過一句話。
我卻真的只因為他這麽一句話心甘情願地跟在了他的身後。他回的是聖.塔利亞賭場,我毫不猶豫地跟在他身後也随即走了進去。
賭場是個燈火通明,喧鬧争吵的地方。我還未進去之前,就聽見了嘈雜的吵鬧聲。西索一進門,這吵鬧聲就完全熄火了。而首先靠上來的是一個渾身裹着一塊稀少的紅色布料,頭上紮着高髻,踩着紅色高跟鞋的女人,她輕輕巧巧地找到了西索的位置,并且敏銳地撲了上去:“西索大人……你回來了。”
我看見燈光染上她白皙的面孔,她的眸子裏是如同蔓草一般柔軟到發膩的情感,有點像我做的提拉米蘇,總是因為放多了糖,而甜到發膩的那種感覺。因為,我覺得我被她這種情感弄得有點堵心。
西索很自然地擁上她,将身上白色的西裝脫了下來裹住女子纖細的身形,灰藍色的眸子裏溢出的是真實的純粹的笑意,就如同我那麽多次看見他微笑起來的樣子:“黛茜,我回來了。你有沒有乖?”
我從未看見他這麽柔和地問話的樣子。就算是對我的時候,也總帶了幾分情緒不明的感覺。而此刻的他,就真的像堕入了情網的普通男子一般,他擁着那個女孩,親昵地伸手撫過她的鼻梁,并且附在她耳邊輕聲地說話。
我突然覺得心情一下子寂靜下來。
就仿佛心中的嘈雜一瞬間完全消失了。我只能看見西索臉上寵溺的笑容,還有眼睛裏那些柔和到令人溺斃的笑意。
我覺得我像是溺水了,有些呼吸不過來的窒息感。
我是怎麽了?莫非……我對西索的渴慕,已經到了無可抑制的地步嗎?我以為我只是想要呆在他身邊,當他的好朋友,偶爾可以讓他的開心感染我,我們一起擁有關于短信的小秘密。
可是,他親密地摟住了那個女子,完全忘記了我的存在。
明明……是他要回我,卻又這麽忽略我。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我突然想起了西索之前所說的“如果你跟着他走了,我一定會毀掉你喲,小伊~”我想起他的笑容,那種冰冷的,仿佛不帶一絲情感的笑容,以及那雙冷到極致的灰藍色眸子,仿佛是深處的大海,抓不到任何浮木,只能往下沉落——
“他是誰?”先開口提起的是那位叫做黛茜的女子,她滿眼純真地歪頭望着我,打量着我全身,緊接着扯了扯西索的袖子:“他是男是女呀?長的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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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小黛茜莫不是吃醋了?小伊他是男的吆~”西索笑眯眯地回答。
“啊!你居然叫他小伊……”黛茜嘟起嘴來,似乎頗有些不悅的樣子,臉色紅暈紅暈地,滿眼天真地瞅着西索。
“恩哼~我們可是好友吆~從小——就認識的青梅竹馬呢~”西索微笑:“是我最重要的人哦~小黛茜~”
“西索大人的話,自然做什麽我都是信的。”黛茜握起了拳頭,看着西索的眼睛裏滿是信任。
“乖~”西索随意應了一聲,兩人相攜走上了樓梯,我站在樓梯處望着他們上樓的背影,突然停住了腳步,再也邁不開。
心裏……好像堵得慌。我慌張地埋頭,心裏滿是紛飛的混亂——
是發生了什麽嗎?是不是心髒出了問題?難道揍敵客家黑發的詛咒已經開始了?!不會這麽早吧?只是銀發的繼承人生出來了而已,我就已經要死掉了嗎——
“恩哼~小伊~停在那裏是要我抱你上去麽~”聽見西索熟悉的聲音,我擡頭,正巧看見他站在比我高五六階的臺階上,噙着星光流轉的笑容,指尖輕輕旋轉着一張撲克牌,眼睛專注而戲谑地看着我。
只看着我。
那雙灰藍色的眼睛裏,投射出來的是我有些怔愣的臉龐。我看見他松開了旁邊少女的手,我再也聽不見周圍的喧嚣,因為他徑直走下了臺階将我橫腰一截,便将我輕松地禁锢在他的雙臂間,而我……也異常地沒有任何掙紮。
我側頭緊緊盯着他。我看得見他俊美白皙的面孔,看得見他眸底細碎的光芒,還看得見他低頭看我的時候纖長的睫毛。
“西索。”我只是張口喚他。
“嗯?”他輕輕應了一聲,雙臂卻将我更緊地收在了胸前。
我自然而然地靠上他的胸膛,感覺着他呼吸時肌肉的起伏,感受着他厚實的胸膛。
“我很想你。”我以為很難出口的話,在聽見對方富有節奏感而強有力的心跳聲的時候,不由自主就說了出來。
“呼——”我明顯地聽見他的呼氣聲。我聽見他胸腔淺淺地震動起來,似是在笑。我微微向後,想要看清楚他笑的樣子,他的手卻将我又一次按到了胸口。我沒能看見他的表情,卻能聽見他輕輕的聲音:“小伊真是狡猾~”
狡猾?我?
有些不太明白前因後果,正想問他,卻看見他抱着我自然地擰開了眼前的門,走了進去。
“恩哼~這是我的房間吆~小伊就睡這裏吧~”我看見他眼睛裏流光溢彩,似乎是在想着什麽惡作劇的樣子。
我抿唇。
“……我不習慣和別人一同睡。”
“我知道吆~小伊你睡相奇差的吆~”
我扭頭:“你去找你的黛茜吧。”
西索佯作驚訝地瞪大眼睛,撫弄着手裏的撲克牌:“哦呀呀~這話怎麽這麽大酸味呢~小伊你之前難道是喝了醋再過來的麽~”
看着他誇張的表情,我惱羞成怒:“滾。”
“真滾了小伊你不會哭吧~”
“滾。”
“好吧~”
我看見他打開門走了出去。我忙不疊地将手靠上臉龐。意圖用手冰涼的觸覺将臉上突然湧上的熱氣壓下去。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只是那麽一句“一起睡吧”的話,竟然讓我突然面紅耳赤起來。又不是沒有聽過西索無節操的話……也許正是因為聽得多了,不知真假,才會在他用這麽認真的表情說着的時候……
突然,臉紅。
我看着已經掩上的門,不由自主地咬了咬唇。他是當真去找黛茜了嗎?這也是應該的吧,那本來就是他的女人,是他找到的他要“罩着”的“女伴”。不再是小時候的我了。
我應該明白的,即使西索與小時候的那個西索面貌沒有太大的變化,依舊漫不經心地笑,依舊是火紅色的發灰藍色的眼睛,就連五官也只是長開了些,變得更加俊美,但還能看見以前的影子。但是,他也變了。從內心起,一直在變化。
我曾想過,是不是因為在流星街的時候,我曾看見的那個曾經和他一起交談的女人的關系。
因為剛剛那個黛茜,也擁有淡金色的頭發和一雙漆黑的雙眸。這種巧合讓我在擔憂的同時,也有些微妙的……
添堵。
我站起身來。打開門後,使出“絕”,悄悄地回到剛剛的臺階前,将身形小心地掩在角落處的盆栽後。
我聽見西索的聲音,他只是張口喊了一聲:“黛茜。”
我能聽見那女人聲音裏淺淡的憂傷:“西索大人,他和您,是什麽關系呢。”
西索卻不置可否:“恩哼~誰知道呢~”
“西索大人,您到底,喜歡我的什麽?”
“因為黛茜很乖吆~”
“……只是這個嘛?如果黛茜不乖了呢?”
“不乖的話~也會喜歡喔~~因為是黛茜你嘛~”
撒謊。我瞪大眼睛。明明沒有看見西索的表情,但聽見他的話,我很自然地就想到這個詞。他确實是在說謊,并不是我因為不喜那個女人所作出的臆斷。
因為,只有說謊的時候,西索的語氣會比平時節奏歡快一些。
而這種歡快就體現在不同的語氣詞上。用“吆”和用“嘛”的時候,他的語氣節奏是不一樣的。這種不一樣就體現在他的謊言上。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皺起眉頭。
無論是西索的什麽……我居然都這麽深刻地了解着——無論是我刻意還是無心,無論是我是否注意,我總是自然而然地就記得他的習慣,記得他喜歡三分熟的牛排,記得他喜歡口味純正年代久遠的紅酒,而喝之前喜歡左傾45度,看它的顏色有沒有變成他最喜愛的櫻桃紅。還有……他嗜血、殘虐,但是溫柔起來的時候讓人簡直是無法抗拒。
我聽見少女小聲地啜泣聲,我偷偷地将眼睛挪開盆栽,正巧看見西索低頭的模樣,他的眼眸深處蘊含着淺淺的諷意,手卻溫柔地拍着少女的黑發,輕柔的動作卻讓我看得冷汗直流。那種輕柔,在某種意義上,也是把你的命脈全部逮在了手裏。比如說他手指無意間,就劃過了少女的脖頸,又比如,他摟住少女的肩膀,繞過少女的左胸将她抱在懷裏……無論是哪個動作,似是無意又似有意地緊貼着少女的命脈劃過。
少女的表情卻是安詳溫柔的,似乎是完全沒發現對方剛剛只要一念之差就可以殺掉她的事實。
西索,越來越危險了。
黛茜被西索輕輕摟住了肩膀,就這樣半扶半靠地往右拐去了。我心裏有些驚異,西索剛剛說那個是他的房間,但是剛剛他的房間是樓梯向左的,如今這女孩卻是被送往了右邊的房間……難道他們從未住在一起過嗎?
我不禁咬住了嘴唇。不得不說,西索并沒有抱她,這點讓我突然莫名松了口氣。仿佛……并不想要那樣的胸膛被別人發現的感覺。
意識到自己這種莫名生出的貪婪,我輕輕嘆了口氣。
“西索大人,為什麽您想都沒想就抱起了他,而卻只是扶着我呢?”
西索不置可否:“啊呀~原來小黛茜是想要撒嬌麽~”
“西索大人,您不是說……最喜歡的是我嗎?”
“是哦~當然是你啦~”
果然……又在撒謊了。那最喜歡的……是誰呢?我不由得也有些好奇,心裏想要那個少女繼續問下去,她果然問了。
“西索大人,告訴我就不行嗎?既然不行,那我只想問一句,最喜歡的是剛剛那個人嗎?”
“……小黛茜問多了我可就不喜歡了呢~”
“可是……西索大人,我真的很想得到答案。”說着他們兩人的腳步聲停了下來,似乎是已經停在了走廊中央,不怎麽敢随便移動的我,只得焦急地等待着他們兩人的對話。
西索漫不經心地答:“……呼~真拿小黛茜沒辦法呢~ ~不是吆~”
我愣在原處。剛剛他用的語氣詞是“吆”,節奏漫不經心而緩慢,和平時如一,不是撒謊……他是真的,不是最喜歡我……
早就知道的事情了。可是……現在卻突然五雷轟頂一般,即使再欺騙自己,也無法欺騙的事實,擺在了面前……
我原來……是真的這麽僥幸地想過,他會是最喜歡我的嗎?……
因為,這世界上,我就最喜歡他了。
比自己還要喜歡,比穈稽還要喜歡,比家族還要喜歡……淩駕于其上的最喜歡。我一直都相信着他,希望着與他并肩而立。而對于穈稽對于家族,是責任基于此的保護與愛護。與我對西索自發地、由心地産生的感情截然不同……
“我最喜歡的,還是小黛茜呢~”
我不知道我是怎樣回去的,也不知道那天晚上西索是否曾回來過。因為,我在他的房間裏打碎了瓷磚,挖坑鑽了進去,頓時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這樣會不會好一點?心情會不會舒暢一些?明明我知道只是我單方面地渴慕着西索,卻還是忍不住地想要得到回報。難道,我已經變得貪婪,變得有欲望了嗎?
我迷茫又無措。但是,我決定了。
這種欲望是不正确的,必須要遠離。如果再這樣下去,就一根釘子下去,封印掉我的記憶,封住我不應該産生的情感。即使讓釘子插/入腦中的那種疼痛随身相伴,也不要……受到欲望的驅使。
在我從坑裏鑽出來的時候,我沒有看見西索。
迎接我的是冷淡的黛茜。她說西索去尤裏安辦事去了,這幾天她作為女主人會好好招待我的。
于是我遇到了各種各樣的使絆子。讓我在無奈之餘,很是哭笑不得。
比如說在飯菜裏下毒,我的嘴巴一碰觸到飯菜,就感覺到那“料”,可惜我從小就做抗毒訓練,這種不過是我嬰幼兒時期普遍嘗過的,已經訓練到胃部能直接消化了。于是我面不改色地吞了下去。
她見這一計不行,又騙我說西索大人要我去尤裏安隔壁的西沙漠等待他,結果在我站在廣袤無垠的西沙漠的時候,迎上來的是披着黑衣的暗殺者。
我用釘子解決了一部分,再用操縱着一部分的家夥解決了剩下的人。
最後毫發無傷地回到了聖.塔利亞。她看我的目光頓時從最初僞裝的陽光開朗變成了陰沉嫉恨。
之後她又想了一部分的陷阱陷害,以及房屋倒塌事件之類的,可惜都被我一一化解,因為我基本上都不睡床,我挖洞。
再來就是,西索從尤裏安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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