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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樊宇用胳膊肘怼了怼程池也,調侃式的語氣:“還以為是個軟妹,沒想到夠拽的啊。”
“紙老虎。”程池也一把扯開發帶,胡亂揉了幾下頭發,動作肆意輕狂,“這姑娘跟軟可不沾邊。”
江樊宇沒聽清:“什麽?”
程池也沒再重複,單手抱球走到徐樂陶身邊。
離得夠近,徐樂陶聞見他身上的汗味,體溫滾燙,熱意撲面,她不覺心跳加速,腦子短路,沖他“嗨”了一聲。
雖然有過先前幾次接觸,但程池也對徐樂陶壓根沒留下什麽印象,這會兒太陽底下看她,皮膚是真白,眼睛又大又黑。
他轉了圈球越過她,居高臨下地看着倒地的孫澤洋:“還打不打了?”
“打。”孫澤洋有點怵他,忙爬起來,“繼續。”
程池也領口微敞,脖頸和額間覆着薄汗,他沒多話,扔了球給孫澤洋,一聲不吭走回籃球場。
身材勁瘦,卻不單薄,有種蓬勃的野性力量。
像一頭囿于森林蓄勢待發的猛獸。
徐樂陶認認真真打量着他——因為太陽光的折射,少年微眯着眼,擡手抹去額頭汗珠,喉結上下滾動,似滾着欲望的利器。
“完了,這下是徹底淪陷了。”她心道。
姜大胯本來就對程池也有意見,現在越看他越不爽,舌頭頂了下腮幫子,從後面揪住了孫澤洋的衣領,“把球給我。”
他得了球,又是花式拍球又是反手傳球,一頓操作猛如虎,小幅度彈跳之後,發力投籃。
“啪——”球砸上了籃球框,沿着框子撚磨兩秒,尴尬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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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沒進。
全場死寂般安靜,孫澤洋豈能讓大哥的一世英名毀于一旦,帶頭啪啪鼓掌:“好球,就差一點了。”
徐樂陶:“真是好球,都挨到框了。”
姜大胯覺得丢臉,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孫澤洋皺着眉,猛地推開徐樂陶,“有你啥事兒啊煩不煩,你懂籃球嘛,不懂還瞎點評。”
徐樂陶被推得往後一踉跄,穩住腳步後,擡腿給了他一腳,踹完就跑。
孫澤洋摸摸頭,心情有點複雜。
姜大胯走過來,拍拍他肩膀,一副識得大體的寬和模樣:“她那小胳膊小腿踹起人來,就跟撓癢癢似的,別跟小女生一般見識。”
“當然,我才不跟她們一般見識。”孫澤洋說,“還打嗎?”
姜大胯心煩:“不打了,沒心情。”說完看向站在三分線外的程池也,只見那人膝蓋微曲,發力起跳時,撥腕投籃。
籃球不偏不倚落進了球框。
一記漂亮的三分。
四周一陣喝彩,程池也勾起唇角,跟球友來了個“友好擊拳”,然後接過旁人抛來的毛巾,低頭擦汗。
“操!”姜大胯插着兜,走出了籃球場。
圍觀的女生中,有位燙着大波浪的女生,大喇喇走到程池也跟前,輕車熟路遞過去一瓶水。
烈日炎炎,被太陽炙烤的籃球場陡然鮮活了起來,幾個男生暧昧地吹了聲打旋的口哨。
兩人關系看上去不一般,程池也沒有分毫猶豫,丢開毛巾,接過水。
江樊宇叉着腰一身熱氣地走過來,拿手掌扇風:“我的呢?”
卷發女生斜睨着他:“自己買。”
“區別對待啊。”江樊宇勾着程池也肩膀,“池爺,還是你厲害。”
程池也胳膊肘往後一抵,輕松擺脫了江樊宇的勾肩搭背,模樣懶散:“大熱天的,少往我身上擠。”
“我靠,這麽嫌棄啊,給我整傷心了。”江樊宇嬉皮賴臉地又湊到程池也身邊,對着幾步之外的卷發女生笑,“你們小姑娘,是不是就喜歡這種愛耍酷的?”
卷發女生高冷依舊,有點中森明菜年輕時那味道,“你有意見?”
“意見大着呢。”
他們幾個打小一起長大,經常互嗆,要說她跟程池也有什麽,那絕對是胡扯,不過是男帥女靓,江樊宇偶爾開回玩笑。
“下回也給我捎一瓶,不然我就給你哥打小報告。”
“我還怕他不成?”
“得,我以後不提你哥了……”
啰嗦起來沒完沒了,程池也真想把他嘴給堵上,直接拽着他衣領,把人提溜到了休息區。
卷發女生呼出口熱氣,習慣性地撥了下垂肩的長卷發,大概是嫌熱,用套在腕上的皮筋三兩下就把頭發紮了起來,露出發際線完美的高顱頂。
她身上有種自然流露的成熟氣質,不刻意,也不做作。
舉手投足,彰顯知性,就給人一種強烈感覺,她高考專業要是選報播音主持,以後肯定能進省臺當臺花。
“那是我們班的許詩萱,她哥許子諾十四班的,跟程池也他們經常一起玩。”陳西瑞的聲音在耳畔适時響起。
徐樂陶心裏像被塞進顆檸檬,酸死了:“他倆不會早戀了吧……”
“應該沒有吧,沒聽說啊。”
“她近水樓臺先得月。”
“哎呀還真是……關鍵她成績還挺好的呢,長得又不賴,程池也很難不動心啊。”
“……”
“實在不行,咱就換個人暗戀。”陳西瑞勾住徐樂陶手臂,兩人往小賣部走,“陶兒,剛才喊你名兒那小子不會喜歡你吧?”
“你說姜大胯的那個小跟班啊?”
“嗯吶。”
徐樂陶一臉便秘的表情:“我寧願孤獨終老。”
陳西瑞哈哈大樂:“逗你玩的,瞧你這慫樣兒。”
還沒下課,小賣部裏沒幾個人,徐樂陶去貨架上拿了兩瓶汽水,自己一瓶,導演一瓶,問另一邊正在挑選零食的陳西瑞:“西瑞,你喝什麽?”
“給我拿瓶桃子味兒的元氣森林,吃薯片嗎陶兒?”
“不吃。”徐樂陶又從貨架上拿了瓶元氣森林,抱着三瓶飲料走到陳西瑞身邊,“我給你拿了個無糖的,喝了不長肉。”
“都是騙人的,無糖的也很甜,你拿的什麽味兒?”
“青葡萄的,這我還沒……”
“呀,陶陶,好久沒見着你活人了!”一道熟悉的聲音迎面劈來。
狹路相逢,碰上了高一時的同桌周媛媛。
徐樂陶笑容特甜:“呀,媛媛,什麽風把你吹小賣部來了!”
陳西瑞撿起抖落的雞皮疙瘩,酸得牙疼。
周媛媛笑着問:“你現在在幾班啊?”
“三班。”徐樂陶說,“你呢?”
“我在十五班。”周媛媛吊着嗓子,“陶陶,我還真得向你學習。”
“跟我有啥好學的,我成績就一般。”
周媛媛陰陽怪氣:“學習你的自信呗,你說你物化成績都爛成什麽樣兒了,還有勇氣學理科,咋想的你。”
徐樂陶皮笑肉不笑:“那你比我自信,歷史都能考不及格,就這水平還好意思學文科呢,能學明白嗎。”
“哎西瑞,給你介紹一下,這我以前的同桌周媛媛,歷史超爛,就認識個漢武帝,老想着穿越回去當陳阿嬌。”
陳西瑞當下意會,語氣和表情都很誇張:“陳阿嬌那麽慘,這好啥好穿的,要穿也得穿衛子夫吧。”
“那有什麽辦法,我們媛媛光知道個金屋藏嬌。”
周媛媛翻了個白眼,笑裏藏刀:“你現在是不是跟吳瀚一個班?”
吳瀚是周媛媛的傾慕對象,一個長得特別有書生氣的男生,戴着一副細框眼鏡,小臉白白的,四肢瘦瘦的,高一時坐她倆後面。
“是啊,我倆現在一個班。”
“你倆現在還說話嗎?”
“說啊。”
“那他有沒有提到我?”
“人沒事兒提你幹嘛,你又不是提款機。”這倒是實話,不過瞧她眼神落寞,徐樂陶補充解釋道,“他現在全身心都撲在學習上,沒空理會這些情啊愛的。我告訴你哦,他這次月考考進我們班前五了,特別的厲害。”
周媛媛才不信她這麽好心:“你看看你,對他的贊美都快溢于言表了,你是不是也看上他了?”
徐樂陶真想削她:“是,我也看上了,咱倆打一架吧。”
“陶兒。”陳西瑞突然喊了聲她名字。
徐樂陶一愣,慢慢轉過頭來,就看見程池也和江樊宇站在一米開外,排隊等着結賬。
江樊宇沖她挑了挑眉,比劃了個揍人的手勢,仿佛在說:你挺厲害啊,還敢跟人茬架。
程池也排在一個女生後面,低頭劃着手機屏,浏覽網頁新聞,沒在看她。
但從江樊宇的小動作就能看出,他倆肯定都聽見了。
“我又沒說什麽,你居然還想打我。”周媛媛羞憤又委屈,“你是不是老早就看我不爽了,憋着氣呢。”
徐樂陶一面瞄着程池也,一面伸手推開她,想趕緊把這麻煩攆走:“去去去,走你的,別煩我。”
周媛媛氣咻咻地走了。
空氣歸于平靜,徐樂陶羞恥于自己的一舉一動總是無形被他牽動,她緊張地瞧着陳西瑞,用眼神詢問:形象怎麽樣?
對方用眼神回:美。
徐樂陶呼出口濁氣,擠出笑容:“你們也來買東西啊。”
江樊宇:“過來買點喝的。”
徐樂陶視線在程池也身上停留了一秒,接腔道:“我也來買喝的,天太熱了。”
江樊宇笑笑,他和這小姑娘一點不熟,分班之後,不過就上次借還班費的時候說過幾句話,看對方這架勢,顯然也不是沖他來的。
很快輪到他們結賬,程池也将手裏覆着水珠的兩瓶飲料擱到臺子上,微微側了側頭,那角度正好露出鋒利似冰棱的喉結。
那喉結就像被濃重着墨的器官,在徐樂陶的視網膜上定格成像。
這幫男的都是什麽時候發育的……
徐樂陶緊張地吞了口唾沫,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麽,一回生,二回熟,多唠幾句不就熟了嘛。
“程池也。”她喊他名字。
程池也清清淡淡看了她一眼,這邊收銀員正等着,他收回視線,單手點開了付款碼。
也許一鼓作氣反而沒那麽緊張,突然被中斷,勇氣一下就洩光了。
程池也付完錢,擡眸看她:“怎麽?找我有事?”
徐樂陶心率飚到一百多,卻佯裝鎮定:“沒事,就是看見了,跟你打聲招呼。”
什麽玩意兒,陳西瑞咬牙切齒,猛掐她胳膊。
徐樂陶反掐回去,用眼睛求饒:咱們走吧,我真不敢。
陳西瑞暗罵她慫,藝高人膽大,親自上了,語氣自然得仿佛練習過:“你是叫程池也吧,剛才體育課我拍了好多張你們男生打球的照片,要不加個你微信,我把照片發給你?”
徐樂陶:“……”
程池也舌尖抵着槽牙哼笑了聲,大概是覺得這姑娘的腦子被門夾了。
江樊宇肩膀撞了撞程池也,“給點回應啊少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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