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番外2
番外2
雷哥初中時沒現在這般風雲, 發育得晚,不足一米七的個兒撐起一張冒着青春痘兒的臉,嘴裏習慣性嗦一根棒棒糖。
那時同學們都還年輕, 比較低調,雖然攀比之風貫穿所有孩子的成長,但別人頂多就穿雙耐克阿迪,大體上還是淳樸又青澀的。
雷哥偏偏不走尋常路,市面上叫得上牌子的那幾類運動鞋已經無法滿足他了,特立獨行穿一雙帶鉚釘的馬丁靴。
招搖過市,渾身上下閃爍着“我是廠長之子”的那種光芒。
他家的确是開廠的,有點小錢,住別墅, 開寶馬, 拿ad鈣奶當水喝。
結局可想而知。
這世上就沒有哪位嘚瑟之人能逃脫得了命運的制裁。
某天放學, 雷哥嘴裏叼了根烤腸,邊吃邊哼五月天的《夜訪吸血鬼》。
雷哥非常中意這首歌, 因為他覺得自己的氣質無限接近于歐洲傳說裏的吸血鬼,錦衣夜行, 充滿邪惡。
邪惡不過三分鐘, 他就被附近職校的幾個黃毛混混給攔下了。
那幾人逼他到牆角,管他要錢。
雷哥說“等會兒”, 囫囵幾口吞下烤腸,順從地從皮夾裏掏出二百塊錢給了他們。
混混們并不滿足,打劫了剩下的錢,連鱷魚皮皮夾也一并打劫走。
臨走時, 混混似乎還盯上了他的鉚釘鞋,“小子, 你這鞋不錯。”
雷哥可憐無助地說:“我腳臭,別熏着哥哥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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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話說“吃一塹長一智”,按照正常人的思維,年紀輕輕就遇到這種事兒,光芒應該會自此收斂,踏踏實實做人。
但雷哥不信邪,內心堅信“人不可能在同一地方摔倒兩次”,依然嘚瑟橫行,路上遇到石頭縫裏長野草,都要擡腳踩幾下。
若幹天後,連上帝都看不下去了,讓他在同一個地方被打劫了兩次。
那是個暑假,期末考試剛結束沒幾天,整個校園鳥悄無聲,周邊仰仗學生光顧才得以維持營生的幾個店面也都進入了恹恹欲睡的漫長假期,打起了盹。
“有緣啊小子,又是你。”
炎炎夏日,垃圾桶一陣又一陣地散出腐爛果皮的臭味,整條巷子寂寂無人,只有一條大黃狗眯着眼睛,蔫蔫兒地趴地上吐舌頭。
雷哥完全處在一個孤立無援的境地,怯懦地點了點頭,“我記得你們。”
小混混打量着他的運動鞋,“喲,換耐克了,又有閑錢了?”
“這是我媽媽給我買的。”
“哥哥們最近手頭有點緊,借你點錢花花。”
“好的,等會兒。”雷哥再一次順從地交出錢。
“框框”幾聲,幾人背後的卷簾門被拉了上去,打屋裏溜出絲絲冷氣,冷熱對沖,雷哥和混混們同時一激靈,一位二八芳華的少女打着哈欠走入他們的視線。
說少女還有點拿不準,因為她這一米七幾的大個兒,跟少女這詞兒明顯不太協調,不過那臉,确實是個十五六歲的花骨朵。
這根花骨朵不是別人,正是好管閑事的雷嫂。
“大中午的幹嘛呢。”雷嫂滿臉的不耐煩,“你們吵着我睡覺了。”
混混們中間站出一個代表,下巴點着雷哥說:“我們在教他做人,這事兒跟你沒關系,你打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我在屋裏聽半天了,你們不就在敲詐這傻子的錢嗎。”雷嫂指着雷哥說道。
雷哥還是頭一次跟少女挨這麽近,臉突然就紅了,“我不是傻子。”
那混混“啧”了聲嘴,拿食指戳了戳她:“我看你是鐵了心要找死。”
雷嫂始終都是一副沒睡醒的表情,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你等會兒,我回去拿個東西。”
幾人不時朝裏張望,雷嫂家是開小超市的,賣些煙酒雜貨,店面很小,貨品擺放無序,還透着股蒙塵的老舊,很難不讓人懷疑,這些東西猴年馬月才能賣得出去。
透明櫃臺後面置了張竹躺椅,上面擱着一條小豬佩奇的藍色毛毯。
幾個混混放肆地走了進來,手臂撐着櫃臺,擡頭看那貨架上的煙。
“來包玉溪?”
“還是中華吧哥,今天掙到錢了。”
“軟中二百,硬中150。”雷嫂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手裏還提了把菜刀,她走到櫃臺後面,眼神無害地盯着面前的幾個混子。
其中一個小混混瞅了瞅那菜刀,腦子一時沒轉過彎來,“別人家都賣幾十,怎麽到你這兒就這麽貴?”
“我家的店,我說了算。”
小混混哈哈大笑,模樣是真欠扁,“那我們不買了。”
雷嫂哐啷一聲巨響,把菜刀拍在櫃面上,“問了就得買,這是規矩。”
幾個混混相視一笑,這不鬧呢,一個女娃娃當自己是黑-道大哥呢。
“我說小姑娘,你是不是黑-道片兒看多了啊?”
雷嫂最煩別人喊她小姑娘,揚臂取了包軟中和硬中,打發叫花子似的扔櫃臺上,“三百五。”再朝櫃面上張貼的二維碼怒一怒嘴,“支付寶微信都行,直接掃。”
那混混“嘿”了一聲,“有點意思啊。”
幾人相互看看,同時發出刺耳的怪笑。
雷哥不想她卷入江湖鬥争,打圓場說:“是有點貴了,我爸買整條的,也就幾百。這家是黑店,咱們換家店買吧。”
雷嫂瞪他:“你出去。”
“別啊,我不能走。They ,three people.We, two people.If I leave ,you just one people.聽明白了沒有,臭三八!”
雷哥當初學英語的時候,指定沒想到還能有這用處。
這一招果然有效,徐樂陶如果當時站那兒,以她平時英語考140+的水平,估計都聽不太懂。
但,同為學渣的雷嫂聽懂了,兩人的默契大概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雷嫂點了點頭,依舊冷血無情:“你出去。”
雷哥還真就聽話地走了出去,找了個陰涼地蹲着,內心焦灼,堪比七月這烈日。
一分鐘後,雷哥腿還沒蹲麻,那幾個小混混就撒腿跑了出來。
雷哥摸着腦門正納悶呢,雷嫂提刀風風火火追出來,老遠掃了眼那幾個倉皇而逃的背影,捂着肚子笑得樂不可支,雷哥緩緩起身,也跟着笑,眼睛裏全是女孩可愛靈動的小表情,心想她得比我大不少歲吧,我家裏能同意姐弟戀嗎。
“哎傻子。”雷嫂止住了笑,收刀,往屋裏走,“跟我進來。”
雷嫂從櫃臺的抽屜裏抽出兩張百元大鈔,遞給他,“那兩包煙也就一百多,多出來的錢你拿着吧,算我幫你要回來的。”
雷哥推說“不用”。
“傻子還知道矯情啊。”雷嫂抓住他一只手,把錢拍他手上,“回家寫作業去。”
雷哥耳根泛紅,從她手中抽回自己的爪子,“那我收着了,謝謝。”
打那之後,雷哥經常光顧這家小超市,買瓶飲料或者買支冰淇淋,但雷嫂再沒露過面,看店的是一位中年婦女,漸漸的眼熟起雷哥,每次他來,都招呼:“又來買飲料啊?”
雷哥應了聲“嗯”,走去貨架挑選飲料,四下逡巡,期盼那女孩重新走進他視野裏。
墨跡了兩分鐘,雷哥拿了瓶冰紅茶去付款,摸摸鼻子,向中年婦女打聽:“阿姨,我記得之前是個女孩在看店,她最近怎麽不在啊?”
“你說璐茜啊,她忙着學習呢,你是她同學?”
“啊,對,我是她同學。”原來她叫露西。
中年婦女沖着後屋喊“你同學來了”,沒幾秒,雷嫂趿着拖鞋走出來,一看所謂的同學就是雷哥,敷衍地揮了下手,轉身就走了。
“小姑娘家家的,沒點禮貌。”中年婦女嘀咕。
雷哥看她身上穿着同款校服,暗道有緣,回到學校一通打聽,發現居然是同年級的,初二八班的魏璐茜。
後來,初二八班的學生經常能看見雷哥在他們班教室門口晃悠,每次的借口都不帶換的,找人借書,借了十幾次書後,他請人把魏璐茜喊出來。
幾個男生趴窗戶邊,肆無忌憚地看着他倆。
他們應該都認識雷哥,哪怕不認識其人,也應該耳熟他腳下的鉚釘馬丁靴。
當時在初二整個年級,大家都聽說過十一班有個愛穿馬丁靴的小子,成天不着調,淨嘚瑟。
兩人一高一矮,身高差還挺萌,雷哥屬于矮的那一方,仰頭沖魏璐茜笑得一臉花癡:“原來咱倆一樣大。”
“我還以為你是小學生呢,你想幹嘛呀?”
雷哥不習慣被一圈人注視,“能不能換個地方說話?”
借了一步,雷哥心裏已經打過多次腹稿,兩手緊攥校服衣擺,磕磕巴巴表達了朝思暮想的愛慕之情。
“上次是誰罵我臭三八的?”雷嫂質問道。
雷哥撓了撓頭,有些尴尬:“我怕他們找你麻煩,故意那麽說的,對不起啊。”
“沒事兒,原諒你了。回你們班去吧,我不喜歡你。”
雷哥一愣,心髒突突直跳,壯着膽子問:“你要怎樣才答應做我的女朋友?”
雷嫂打量他一番,料想他這輩子成不了多偉岸之人,“你要長到一米八,我就當你女朋友。”
“你發誓。”
“我發你個頭。”雷嫂低頭一瞅他鞋,“你這穿的什麽呀,難看死了。”
雷哥自此收斂心性,每天除了學習,就是打籃球和跳繩,當然家族基因占了主要原因,反正是沒費吹灰之力就長到了一米八,找到她,請求她兌現承諾。
“真有一米八?”
“昨晚剛量的,一米八三。”
雷嫂無奈答應,兩人背着同學和老師搞起了早戀,其實也就是結伴同行,或者周末約圖書館一起寫作業。
那年紀還是很純潔的,拉手都屬于偷吃禁果的級別。
雷哥妥妥廠二代,最不缺零花錢,熱衷于給女朋友買零食和發飾。
雷嫂那時候紮馬尾,發飾基本不重樣,一三五蝴蝶結,二四六星星碎鑽,周末披頭散發,帶寬邊發箍。
像一顆水靈靈的大蔥,高瘦白,全占了。
大學畢業後,雷哥子承父業當了雷老板,一人之下百人之上,雷嫂考進了公安系統,成為了一名公職人員。
有次徐樂陶手機被偷還是找的她,雷嫂分析場地、調取監控、抓捕竊賊,忙前忙後好幾天,最後還真把那手機從小偷手裏給找回來了。
“哎呀上頭有人就是好辦事兒啊。”
“這事兒不白辦,請我吃個飯。”
兩人在公安局附近找了家川菜館,點了三菜一湯,徐樂陶每扒拉一片水煮肉,雷嫂就跟她講一件自己經手的案件,詐騙案,偷竊案,命案……皆有涉及。
剛開始她還非常感興趣,講到後面越來越重口,差點就吐了。
“停,打住!”徐樂陶扒拉了一塊辣子雞丁,“講講你和雷同學的愛情故事吧!”
“那有什麽好講的,很俗套。”
“我還真就挺好奇。”
“傻子撞大運遇到了熱心腸。”
徐樂陶聽樂了,嘎嘎笑起來,辣椒嗆進了嗓子眼。
雷哥電話正好打過來,聽見這一段鬼哭狼嚎的咳嗽聲,“誰啊,咳這麽難聽?”
“你管人家叫‘毛桃’的那位,我跟她在外頭吃飯呢。”
“哦,三班的徐毛桃啊。”
雷哥久經生意場,天南海北廣交朋友,不少朋友都問過他,你跟你媳婦是怎麽認識的。
雷哥先是笑笑,繼而拍拍對方的肩,“其實很俗套,不聽也罷。”
對方就起哄:“說說呗。”
“源于一段英雄救美的故事。”
“哇哦!”
直到兩人結婚,雷哥從來沒跟人提過,他其實是那個故事裏被救的“美”,他媳婦才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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