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我才不是來找他的。”戚霄高聲反駁,“我找他幹什麽!”

吳小磊吓了一跳:“不是就不是呗,你喊那麽大聲幹啥?”

戚霄讪讪閉上了嘴。

吳小磊也沒再糾結聲大聲小的事情。他盯着戚霄臉蛋左看看,右看看:“啧啧,果然空洞洞裏不吹風,你那個狗屁堂弟下手太tm狠了,瞧瞧着紅印子,啧啧。”

邊說,吳小磊邊搖頭:“就看你這臉,再打斷那小子兩根肋骨也算少的。”

其實,戚琦那巴掌并不算太重,要不是戚霄配合着湊過去,也不能不偏不倚打臉上。

而且周一晚上打的,這都休養了三天,正常來說早就應該消下去了。只不過戚霄皮膚太白了,那片紅印在雪白的皮膚上更加顯眼,雖然過了這麽幾天,依舊能看出被打的痕跡。

但要說疼,倒是一點也不疼了。而且一個巴掌印先換回來唐凝心的吃癟不爽、住雜物間、還戒指送耳環,後又疑似換了戚琦幾根肋骨加一條腿,這事怎麽想怎麽算不上虧。

只是這戚琦的肋骨和腿,到底是不是自己猜測的那人打斷的?

戚霄摸摸臉頰,試探着問:“戚琦被打的事,你也聽說了?”

“何止聽說。”吳小磊得意洋洋,“那還是我帶的路、指的人呢,我還圍觀了全程,你別說,我天哥那就是威武,咔咔咔兩三下,姓戚那小子就站不起來了。”

戚霄沉默了。

“啊,你也姓戚來着。沒事沒事,不是說你啊,我是說戚琦,你那個狗屁堂弟。”吳小磊光說不盡興,又揮拳頭又踹腿地開始比劃,“天哥先這樣,再那樣,再那那樣,啪啪啪、咔咔咔,要不是明哥、輝哥攔着,就你堂弟那軟趴趴的三條腿都得折,最後走之前天哥還補了一腳,咔嚓...”

“戚琦真是洛天打的?”戚霄出聲打斷了吳小磊的表演。

“不是天哥還能是誰?”吳小磊再次得意洋洋,“但這事歸根結底,我也起了關鍵作用。是我上午好奇,偷溜去實驗班看了戚琦長相,也是我中午把你挨打的事告訴天哥的,要不然他才從B市回來,哪能知道這些?”

“按這麽算,我還得謝謝你?”戚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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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謝我幹嘛?”吳小磊莫名其妙,“天哥想打人找我認人帶路,跟你有啥關系?”

戚霄:...

除了跟不上“幹哈不造肉丸子”和“空洞洞裏不吹風”這種過于接地氣的表述外,戚霄覺得,自己更跟不上小胖子感人的邏輯思維。

好在小胖子邏輯思維雖然感人,但本質上不是個糾結的人。質疑完戚霄,他又迅速開啓下一話題:“對了,你還沒說你到底過來幹啥?”

“我...”戚霄我了兩三秒,沒我出個所以然來。

“啊,我知道了。”吳小磊七拐八扭的腦回路轉了兩圈,自動get到答案,“你是迷路了,不小心走過來的吧?”

戚霄:“啊?”

“行了,你也別裝了。”吳小磊指着背後大馬路,語重心長,“天哥跟我說過你路癡。看見了嗎?那條馬路,過了那條馬路往南走就是實驗高中。南你知道吧?東南西北的南?”

戚霄不太想說話。

“南也不知道?”吳小磊詫異,“天哥只說過你路癡,沒說你不分方向啊。不是,你真不知道南啊?”

“...知道。”戚霄有心問問洛天為什麽要提起自己,話到嘴邊,又慢吞吞咽回肚子。

“知道南就好辦了,你就沿着路往南走就得了。”小胖子開心擺擺手,又朝另一個方向指,“這邊是東,我去東面還有事,回見。”

目送小胖子蹦跶着離開,戚霄回頭又看了眼馬路。沿着這條路往南就是實驗高中,他當然知道,畢竟他剛剛就是從實驗高中出發、一路往北、最終停在這個破地方的。

至于為什麽要來這個地方,認真想了想,戚霄覺得自己是想來确認:來确認戚琦到底是不是洛天打的。

現在确認完了,然後呢?

難道要屁颠屁颠找到洛天,再隆重又正事的說句謝謝?然後再收獲個冷屁股,或者直接被無視?想到上次自己喊洛天沒能喊住,戚霄氣哼哼地撇了兩下嘴。

但撇嘴歸撇嘴,人都走到水泵廠了,戚霄還是決定去洛天家看看。

要是洛天不在家就算了,要是他在家,自己就...就怎麽樣?直到走到5號樓樓底下,戚霄也沒想到要怎麽樣。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戚霄在原地蹦了兩下,走進黑漆漆的門洞。

這會兒該下班的下了班,該放學的也放了學,樓棟裏比之前熱鬧不少。剛走進入戶,戚霄就聽見吵吵鬧鬧的聲音,上到二樓,他發現201和202的黃色鐵門都半敞着。

顧大爺站在201門口,正跟202門口的小胖墩兒聊天:“貝貝,你能行嗎?”

“那有什麽不行的。”小胖墩兒看樣子六七歲,手裏捧了個不知道什麽玩意兒,“不就去樓底下買根高的電線。”

“高清電視線。”顧大爺嘆口氣,“你還是回家看動畫片吧,我自己去。”

“顧大爺?”戚霄笑着打招呼。

“是你啊,洛天的同學。”顧大爺也看見了戚霄,“你來找洛天?他...”

“我呸。”還沒等顧大爺把話說完,202裏傳來個女聲。緊接着有個幹瘦的女人沖出來,拽着小男孩兒罵罵咧咧往回走:“老娘給你請假是讓你在家養病,不是讓你沾晦氣!別跟姓洛的接觸、別跟姓洛的接觸,說多少次了,你怎麽就不知道聽?!”

“我...”小男孩兒掙紮着想說什麽。

女人拍了他一巴掌,又看見他手裏的東西:“這tm哪來的?又是那小雜種給的?你真是誰的玩意兒都敢要!也不怕得病?扔了,給我扔了!”

邊說,女人邊搶過東西,迅速扔到走廊。

沉悶的關門聲裏,戚霄低頭看向地面。

那是個花花綠綠的小東西,有彩色的羽毛、紅色的嘴和紅色的爪子。在那個小小綠色腦袋後面,還有兩簇翹起來的綠色,按理說應該曾經被捏成了羽毛形狀。只不過女人那一下扔得太狠,那兩簇東西被摔得緊緊貼在腦袋上,已經看不太出之前模樣。

顧大爺嘆口氣:“可惜了,貝貝下午纏着小天給捏好的。”

“這個是洛天捏的?”戚霄俯身撿起那個東西,雖說工藝算不上精湛,但鹦鹉的形狀和神态惟妙惟肖,要說是去泥塑攤位買回來的,戚霄也不會懷疑。

“小天手巧,捏彩泥雕印章都會,可惜...那孩子命不好,攤上了那種媽。”顧大爺又嘆了口,并沒展開細說,“對了,你來找小天是吧?他剛出去。”

戚霄點點頭,目光還落在小鹦鹉身上。按照顧大爺的說法,這是洛天下午捏出來的,而戚琦是中午被洛天打的。剛幹脆利落把人打成豬頭熊貓眼,轉身就幫小孩兒捏了只可可愛愛的橡皮泥鹦鹉?

這事怎麽想,怎麽有點...戚霄思考了一會兒,沒找到合适的形容詞。

顧大爺看他沒其他事,顫顫巍巍往樓下走。

戚霄這才發現顧大爺右腳穿的是拖鞋,腳踝腫的厲害。

“您這怎麽了?”戚霄問。

“前天不小心扭了腳。”顧大爺扶着牆,慢慢往下挪,“人老啦,不中用啦。”

“扭傷就應該卧床休息,可別下樓上樓了。”戚霄說完,記起之前聽見的對話,“啊,您要買根高的電線...不是,買根高清電視線。”

高清電視線應該在哪兒買?主動攬下這活兒後,戚霄一邊下樓一邊想。等走出樓門洞,他也想到了:這附近剛好有電器店。

畢竟也算是來過洛天家兩次的人,其中一次還來回走過兩遍。根據記憶,戚霄稍微繞了繞,就找到了那排鋪面。

電器店的老板還記得戚霄,聽說他要高清電視線,直接給報了個最低價。

戚霄掏錢的時候,店鋪門口又鬧哄哄進來了幾個人。看着他們一水兒的黑色工字背心,戚霄稍稍讓開些距離。那幾個人也沒搭理戚霄,他們塞給老板臺手機、嘀嘀咕咕說了幾句,又勾肩搭背往外走。

順着他們離開的方向,戚霄看見了路燈下的洛天。

依舊是連帽T恤,帽子扣在頭上。那幾個人到洛天面前,其中有一個搭上洛天肩膀:“回極地,給你們接風。”

洛天嗯了一聲,目光還落在電器店方向。

“別看了,老板手藝好得很。”那人摟着洛天肩膀,也跟着看了一眼,“哎?店門口那是你們學校的吧?穿實驗高中校服呢。”

戚霄低頭看了眼自己衣服,又擡頭看洛天。

好幾天沒見,他挺想喊聲洛天。也不為了感謝或者怎麽樣,就是好幾天沒見,想喊那麽一聲。但洛天的目光明顯帶着疏離,這讓戚霄迅速記起幾天前的争吵。

“不認識。”洛天收回目光,順帶攬住了對方肩膀。

看着一群人熙熙攘攘走遠,戚霄攥了會兒手裏的電線,扭頭也走了。

把電線拿給顧大爺後,戚霄又自告奮勇幫忙換好。等到電視又有了圖像,顧大爺的老伴高興地直拍手:“吃飯、吃飯,小姑娘留下吃飯。”

“她這兒有點不太好,看見長得好的都當小姑娘。”顧大爺略帶歉意地指了指自己腦袋,又笑着提議,“這麽晚了,你還沒吃飯吧?剛好在這吃了。”

“不了不了,陳麗姐飯估計做好了。”戚霄擺擺手,背上書包往外走。走出大門的時候,他隐約聽見樓下有動靜,等他走到一樓二樓間的緩步臺,下面那人也剛好走了上來。

黑漆漆的樓棟裏,只有從201半敞着大門射出來的一丁點光亮。

借着那點光亮,戚霄看見了對方灰色的瞳仁。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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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君後失寵了》by太紫重玄

1.

姜宣是世外桃源般的師門裏備受寵愛的小師弟,不問世俗活潑乖巧,十八歲上首次入京,便是與殺伐果斷的奪嫡勝者,新天子季恪成婚,做大寧王朝唯一的君後。

姜宣開開心心,接受度良好——

因為他的親大将軍哥哥說,季恪喜歡他,特別喜歡,将他視作天上明月,今後除了他絕不納任何人入後宮;而他親眼所見,季恪雖然總板着臉,但身形高挑英俊無匹,令人一看就眼花缭亂!

入了宮行了禮,姜宣認認真真地做君後,幫季恪分擔事務,時常哄他逗他關懷他,把他當作這個世上最最親近的人。

然而無比幸福的姜宣後來才知道,其實他只是個替身,其實季恪獨一無二的寵愛包容全屬于另一個人。

他傻眼了。

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慘痛的欺騙,姜宣崩潰過、吵鬧過,直到最後看透一切,決定徹底遠離。

他以為季恪會很高興:沒有他讨人嫌,終于可以和真正的白月光在一起了。

然而季恪并沒有。

2.

姜宣鬧脾氣的時候,季恪氣定神閑:該君後鬧一鬧,随他。

姜宣鬧出走的時候,季恪十分淡定:無妨,小孩子心性,明天就會回來。

姜宣不回來的時候,季恪坐不住了:去找!想方設法!不擇手段!

卻還強裝嘴硬:堂堂君後竟敢出走!放肆!是可忍孰不可忍!

直到叛軍湧入宮禁,季恪毫不猶豫地抛下了那個所謂真正的白月光,站在姜宣面前擋了致命一劍;

直到這時候他才明白,曾經在他看來叽叽喳喳沒心沒肺的家夥究竟意味着什麽。

身家性命、王權富貴皆可抛。

唯有他不能再錯過。

3.

數月後,死裏逃生的季恪追着離宮的姜宣到處跑。

“君後!你看看朕!”

“沒空。”

“君後!你是否還對朕有情?”

“沒有。”

“君後!朕聽說咱們有個皇兒!”

“假的。”

……

季恪:沒事,再來。

從前他只會冷傲孤僻,現在他可以百折不撓,還可以不在乎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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