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丫環如兒

在屋子裏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趁手的工具,她走到院子裏,終于找到一塊兒拳頭大的小石頭,在手裏掂了掂,分量不是很重,也不知道能不能砸開,但如今沒別的辦法,也就只好一試了。

拿着石頭進屋,來到木箱前對着鎖用力的砸下去,砸了有十幾下,那鎖竟真的被她砸開了,她欣喜地打開箱子,入眼的是紅的粉的藍的绫羅衣裙,看樣子只是個衣箱罷了。

她翻弄着裏面的衣裙,有些洩氣,低頭瞄到自己身上DIY出來的衣服,馬上笑了。

挑出一件水紅的衣裙,又在箱底找到類似抹胸之類的內衣,七手八腳的往自己的身上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衣裙穿着好,走到梳妝臺前的銅鏡前看,吓了一跳,鏡子的臉根本就不是她原本的那張臉。

她雖說原本長得也挺漂亮,可卻根本沒有這般出塵,如柳葉一般的兩道彎眉,不畫而黛,水靈靈一雙杏眸,鼻梁挺翹,櫻唇不點而紅,這還不算,她原本雖是長發,可不夠黑不夠多,可鏡中的她發如墨緞,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撫摸。

她怔怔地望着鏡中的人,有些不太置信的伸手摸自己的臉,她确信她是柳燕悠,可這臉卻根本不是她的,而這付軀殼的主人不用說就是那混帳王爺口中的玉含煙了。

可她的魂占了人家的身子,那玉含煙的魂魄哪兒去了?

她是檢察官,不是神婆巫漢,怎麽也想不通這事情是怎麽一回事兒。

難道這世上真有靈魂互換之事?她想着卻馬上又搖頭,她所受的教育讓她一時無法相信這種結論,可現在,除了這個,她根本沒辦法解釋自己遇到的事情。

正在發愣,忽聽得有腳步聲傳來,她扭頭望向門口,就見之前那個自稱“王爺”的家夥冷着一張臉走了進來。

她還沒想好怎麽面對他,他卻在看到她身上的衣着之後變了臉色,一個箭步跨到她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衣領,厲聲喝道:“誰讓你穿這衣服的?!”

柳燕悠猛的被勒緊脖子,感覺到呼吸困難,她想出聲說話,卻發現脖子越勒越緊,她根本就說不出話來,腦子極度缺氧,漸漸視線模糊,暈過去之前,她唯一想到的問題就是,她早晚會死在這個變态王爺的手上。

見柳燕悠身子軟了下來,皇甫雲睿才猛然驚醒,大手一松,任她軟軟的倒在地上。

他盯着她的目光複雜,仇恨之中夾雜着幾分不舍,一張臉一會兒陰一會兒晴,他看了她很久,終于一揮手,撕碎了她身上的衣裙,之後看都不再看地上的她一眼,轉身離去。

柳燕悠再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地上,身邊兒滿是衣服碎片,她有些驚慌地坐起身來,發現身上再次寸縷皆無!

來不及想別的,她匆忙找到之前自己動手做的那件裙暫時裹好身子,然後才又回頭來看地上的那堆碎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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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這是那變态男人的傑作,但是她實在是有些不明白,不過幾件衣服而已,怎麽也招惹到他了?

彎身撿起幾片碎布,這布碎裂的很慘裂,看得出毀它的人心中的憤怒和仇恨,她起身走到箱子前,手摸着箱子搖了搖頭。

人是不會平白惱恨一件物什的,那麽就只有一個可能,那男人恨的其實是原本在這兒居住的女人,而這箱子裏的衣裙應該是屬于那個女人的,至于自己,自然就是誤打誤撞穿了這衣服,才因此差點兒沒了命。

不知道那女人到底是誰,是什麽樣子,因何與他結了仇恨?她忍不住生出這許多疑問,随即又扯唇苦笑,她現在連自己的處境都未明朗,哪裏還有力氣去管別人?

皺着眉斜靠在床頭兒,閉上眼假寐,在腦子中将自己的經歷梳理一遍兒,她試圖用比較理性的分析來解釋她遇到的事件,但結果發現都是徒勞,她排除了自己精神異常的可能,也排除了這一切是夢境,排除來排除去,最後分析的結果似乎都指向了唯一的可能,她真的穿了。

苦笑着嘆口氣,睜開眼看着房頂,她唯一想到的話就是“即來之,則安之”。

正想着,聽到門外有腳步聲傳來,她扭頭看向門口兒,很快就看到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端着些東西走進來。

她有些意外地看着那丫頭進來,那丫頭看到她,态度恭敬的走到床邊兒說:“玉夫人,奴婢如兒,是柳妃娘娘派來服侍您的丫環,這些衣裙是柳妃娘娘叫奴婢給夫人拿來的,請問夫人是要換上還是先收着?”

柳燕悠盯着如兒看,腦子急轉,開口問:“柳妃娘娘是誰?為什麽要送衣裙給我?”

如兒有些詫異的望她一眼,仍恭謹地道:“柳妃娘娘是睿王爺的側妃,王爺如今還沒有正妃,因此現在是柳妃娘娘掌府,夫人新進入府,柳妃娘娘事忙,暫時沒時間過來,但又怕夫人在府中不習慣,所以就派了奴婢過來侍候,若夫人有什麽需要,就請告訴奴婢,奴婢好回報柳妃娘娘,讓夫人少些煩憂。”

柳燕悠再次确認自己穿越的現實,不再糾結,伸手拿起盤中的衣裙看了看,狀似漫不經心地問:“如兒,除了柳妃娘娘,王爺府中還有多少姬妾?”

如兒恭身,面色平常地答:“除了柳妃娘娘,王爺總共還有十位夫人,只是其中三位意外去逝,夫人乃是第十一位。”

柳燕悠面皮抽了下,心下暗罵,這變态男人老婆還挺多的,這也算了,為毛還搶她過來做他的小老婆之一?

心下不爽,但面兒上卻未顯,拿過如兒拿來的那兩件衣裙,選了件水藍的微笑着下床道:“我先換上這件兒吧。”

如兒聞言,将托盤放到一邊兒,取過衣服就要替她更衣。

柳燕悠有些不太适應,忙笑道:“不用麻煩了,你先出去吧,我自己就可以了。”

如兒眼神奇怪的看她一眼,沒說什麽,低頭退了出去。

柳燕悠換好衣裙,走出門外。

如兒正在門外候着,見她出來,飛快的掃她一眼。

柳燕悠披散着長發,望着滿院的蒿草,狀似無意般問:“如兒,這兒原來是誰住的?這院子荒了很久麽?怎麽這草都長這麽深了?”

如兒聽問,飛快的看她一眼,面色有些猶豫,柳燕悠笑道:“不好說就算了,我不過随便問問。”

如兒沒接口,似乎這院子裏的人和事兒在這王府中是禁忌。

柳燕悠有些洩氣,但想想算了,不管這裏發生過什麽,都跟她沒什麽關系,她現在要想的是怎麽在這兒立足。

微蹙起眉,望着院中迎風搖擺的蒿草,她決定先解決眼前,轉頭對如兒說:“如兒,能幫我找把鐮刀來嗎?”

如兒驚奇的睜大眼睛反問:“鐮刀是什麽?”

柳燕悠嘆口氣,她歷史知識不夠豐富,根本記不起古代時候那種用來割草的東西叫什麽了,于是只好告訴如兒,她打算将院子裏的蒿草都除去,需要她幫忙找工具來。

如兒聽完,面帶疑惑地看了看她,還是乖巧的去找工具去了。

看着如兒走遠,柳燕悠深深嘆了口氣,她是真的穿了,可天老爺,為什麽讓她穿到這個根本一點兒都不公平的封建社會來?她是信奉男女平等一夫一妻的好不?

真是走了狗屎運,背到家了,那王爺變态也就罷了,還整出一個側妃十個小妾來,她可沒有宮鬥宅鬥的本事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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