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皇宮行（6）

一記激烈而纏綿的深吻過後，皇甫雲睿凝視着柳燕悠，眼光深情火熱。

“走。”他牽起她的手說，話語裏有着不容置疑的确定。

“走去哪兒？”柳燕悠沒動作，出聲反問。

“當然跟本王回府。”

皇甫雲睿轉頭回答，接着又問：“你不願意？”

柳燕悠嘆息一聲說：“我怎麽會不願意？只是你這麽帶我出去，會沒事兒嗎？”

皇甫雲睿眼一瞪：“那你不用管，你只管跟着本王就好。”

柳燕悠掙開了手，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問：“這就是你想出來的辦法？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強帶我出去，只會讓你和你父皇翻臉，他終究是皇上，你一點兒面子都不給他留，他怎麽下臺？”

“這是本王的事兒，你不用管。”

皇甫雲睿蠻橫地打斷柳燕悠，繼而反問：“還是你剛才說的話根本就是騙本王的？”

“唉，你能不能講點兒理？”柳燕悠伸手抓住他的一只手說：“我只是不希望你這麽魯莽，事情并非沒有轉寰的餘地，你又何必因為這個而與皇上徹底鬧翻哪？這對你、對皇後都沒有好處，不是嗎？”

“你是不是怕父皇生氣削掉本王的王位？怕你以後跟着本王沒好日子過？”

皇甫雲睿不答反問，聲音不善。

柳燕悠聽了他的問題，真是欲哭無淚，她松開皇甫雲睿的手，一臉失望地說：“原來你一直是這麽看我的，也許是我錯了，我跟你确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們看問題的想法太不相同了，以致于你總是誤解我的想法，我想你還是回去吧，我們都需要冷靜一段時間，來好好想一想，我們之間到底應該保有什麽樣的關系。”

“你這是什麽意思？”

皇甫雲睿厲聲喝問，他有些搞不明白，剛剛她對自己分明是動情的，怎麽這會兒又一付要與自己劃清界限的樣子？

柳燕悠坐直身體，認真的看着皇甫雲睿的眼睛說：“我的意思是說，也許我跟你真的不合适。我是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而你哪，府裏妻妾成群；我是崇尚凡事和平解決，要多動腦子想辦法，你哪，做事全憑自己喜好，沖動魯莽；我的身份就好像是地下的一粒塵土，你哪，是高高在上的王爺。你看吧，至少目前我已經可以說出這麽多我們之間天上地下一樣的不同，你确定這樣的我們應該在一起？”

“一生一世一雙人？你是在要求本王只能有你一個女人嗎？”

皇甫雲睿冷聲怒問，臉上氣怒隐現。

“你看吧，我說了那麽多，你卻總是只抓住其中一句，這樣我們怎麽溝通？”

“那你究竟是什麽意思？”

“我不諱言我确實很糾結，因為我要的和你能給的完全無法一致，這些天，我一直猶豫着，可後來我想，因為我喜歡上你了，所以我說服自己可以跟你試試看，看我們能不能走到一起，你知道嗎？這對我來說是很難的一件事，可愛情從來不講道理，所以我讓步了，但你今天的表現讓我覺得我太幼稚了，愛情固然重要，可生活還得繼續不是？光有愛是沒用的，你看到了，就這一會兒我跟你已經有這麽多分歧，我很難不去想我們以後還會遇到更多的紛争，那時怎麽辦？感情再好也抵不過一次又一次的争吵消磨。與其到時消磨光，倒不如現在就放棄，這就是我的意思。”

“你說這麽多，都是為了和本王劃清界限，為了能留在宮裏吧？”

皇甫雲睿恨聲問，臉上帶着明顯的冷嘲。

柳燕悠無奈地搖搖頭：“你知道我們之間最大的問題在哪兒嗎？我們最大的問題是我可以也願意相信你是值得我喜歡的，而你卻總是懷疑我值不值得你喜歡。随你怎麽想吧，你不相信我的為人，我說什麽都會被你當成是借口，既然在你眼裏我是這樣的人，你又何必非要帶我走？出身風塵的我，根本配不上高高在上的王爺您呀。”

“你？！”

皇甫雲睿氣惱地喊出聲來，可馬上被柳燕悠打斷：“你不用說了，你走吧，今天我們就把話說清楚好了，以後我的事兒請你不用管了，我會自己想到辦法離開這裏，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咱們兩井水不犯河水，就當咱們從來沒遇到過吧。”

“你想擺脫本王，你休想！”

“那你想怎樣？将我強帶出宮，和皇上父子反目，讓我被所有人當成是會迷惑人的妖女罪魁？讓所在朝臣民衆都要求把我這樣禍害皇家的妖女除去你才以為是好結果嗎？”

柳燕悠大聲質問，一臉的氣憤。

“本王沒想過以後。”

皇甫雲睿有點點氣虛，他确實只沖動地想着帶走柳燕悠，也想過父皇會生氣，卻從未想過真的帶走她之後還可能發生的對她不利的事情。

“哼，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爺，你當然不會在乎我這樣的風塵女子的處境，可我也在乎。我既然在這裏活過來，就不會想着死，我想好好活着。”

“也許事情不會那麽糟糕。”

皇甫雲睿還想争辯，柳燕悠擺擺手說：“那如果那麽糟了哪？我就得倒黴地去承受嗎？我為什麽要去做這個嘗試？為什麽不能走穩妥的路，想出能讓我平安完好走出皇宮的辦法之後再出去？”

皇甫雲睿還想再說，柳燕悠制止他說：“好了，別再說了，除非你有別的好辦法，不然我暫時是不會離開的。還有，剛剛我說的話也是認真的，你不用再操心我的事兒了，王府裏對你真心的女人還是有的，好好對她們吧，至于我，不管最後能不能離開，你都當我死了吧，這樣對我們都好。”

“你還是想逃離本王，本王不許你這麽想！”

皇甫雲睿氣惱着低吼。

柳燕悠掃他一眼說：“想法在我自己腦子裏，你不許也阻止不了，我是真的想過了，我跟你是不會有好結果的，我原以為我可以湊和，可人生來的觀念早已紮根于心，不是想改就能改的，要不然，我也不會從王府逃出來，那些女人只是導火索罷了，是我自己無法适應與她們共處，不然，我也可以變成她們一樣，想盡辦法争寵，可真要那樣，那也已經不是我了吧？你還會喜歡嗎？”

“以後的事兒本王不敢保證，但本王現在絕不允許你逃開。”

皇甫雲睿宣誓完，像是怕再聽到她的反駁一樣，急匆匆轉身，從來時的窗子躍出，很快消失在暗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