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奶狼21
許瀾卿徑直撞入蘇隽鳴金絲邊眼鏡底下清冷的眸色, 仿佛是能看透他內心的涼意,讓他掌心有些出汗,不過很快便穩住了狀态。
“老師, 我不是已經跟章警官劉警官交代過那天我做了什麽事情嗎, 當時我沒有在場,我就是結束工作後就回到自己房間裏沒有再出來過。”
“你那麽着急解釋做什麽。”蘇隽鳴安撫着懷中的冬灼, 感覺到冬灼緊盯着許瀾卿的方向, 很是戒備的狀态:“那天事情發生是在半夜,确實保護區的工作人員不可能半夜還在巡雪狼的活動軌跡,你也應該是在休息,雪狼們的定位儀檢查了也沒有什麽異常的數據。”
“但是,出了張叔之外,我只把定位儀的數據授權給你了, 還有誰能夠在雪狼發生意外的時候定位儀沒有發出異常警報, 以及悄無聲息的在半夜進入保護區?”
許瀾卿喉結滾動, 眸底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老師,你懷疑我?”
興許是聲線有些拔高, 冬灼不悅的沖他發出低沉的怒吼, 視作警告, 仿佛是在告誡他說話注意點。
“那你覺得有誰最熟悉保護區的地形,能夠完美避開所有的監控?能拿到雪狼定位儀數據的人只有你跟張叔,如果要所有人不知道定位儀的數據可以怎麽做?”
“或者是删了那個時間段的數據, 直到它們綁着定位儀的後腳被砍斷才發出的報警,是不是只有這個可能。”
蘇隽鳴的詢問讓在場的氣氛陷入僵持的局面, 讓大家都感覺到倍感緊張, 甚至逼近感比面對警察時還要有壓迫感, 而且是再一次把範圍拉窄了。
其實這個問題早在案件發生時所有人都被一一詢問過, 只是大家都有着充分的不在場證據,就是因為時間點時在深夜,走廊上所有監控都記錄了沒有工作人員出入自己的房間。
這也是最難最不可以的一個疑點,保護區是封閉式管理,就算雪狼們在之前是野外生存,但外圍的區域也早就被保護起來,獵人又是如何進入保護區的,可疑狼人又是如何進入保護區的。
但被再次拿出來單獨詢問許瀾卿,這個意味有些不一樣,盡管在案件最早發生的時候許瀾卿并無嫌疑,可現在因為線索的怪異,讓人不得不往更荒唐的思路去想。
狼人都能存在,還有什麽不可能的嗎?
只是大家都很意外蘇教授會懷疑自己的學生,這可是自己親手帶出來的研究生。
“我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據,那天晚上我沒有出來過。”沉默許久,許瀾卿直視對上蘇隽鳴,回答:“老師,我還是這句話,我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據。”
這句話讓現場陷入徹底的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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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隽鳴只手扶着椅子扶手,面容淡漠,毫無波瀾的眸底叫人看不透情緒。他對上學生坦然的目光,強壓下胸口傳遞出的鈍疼,須臾後,回答:
“很好。”
随着這聲不重的‘很好’,所有人收回視線,壓下心頭怪異微妙的思緒。
新的線索有了,但新的問題又來了,所以呢?
在保護區裏所有人都有充分不在場證據的情況下,究竟是誰能悄無聲息的潛入保護區,或者是堂而皇之的進入保護區,并帶着沒有記載入系統的雪狼進行獵殺行為,甚至分屍虐殺。
沒有人注意到,蘇隽鳴懷中的冬灼一直盯着許瀾卿的方向,抖了抖耳朵,像是在确認着什麽。
——
翌日。
由于他身體的原因,在衆人千叮咛萬囑咐下,直播暫停兩天,他們打包發貨,讓蘇隽鳴好好休息不用擔心。
昨天是暈倒了那麽一遭,燒也還沒有退持續低燒,蘇隽鳴感覺自己渾身乏力使不上勁,但精神卻格外的好,本來還想着播一會攢一攢人氣,結果又被批評了一通。
他只能作罷。
于是他現在就窩在房間裏翻閱着文獻,另一只手抱着冬灼撸着毛。然而他并沒有看進去一個字,指尖落在平板文獻的某一行,腦海裏卻一直循環着顧醫生對他說的話。
——要警惕對‘永生’這個概念十分好奇且敏感的人。
他身邊确實存在着一個對永生這個概念十分好奇的人,那就是許瀾卿。
他的學生最近實在是太反常。
不僅昨天在所有人面前是這樣的态度,對他的詢問同樣是斬釘截鐵的态度,還有一個很可疑的點,就是抽血這件事為什麽要向顧醫生提出來,那是因為顧醫生是最有可能為他抽血的人,而這個人是不大可能拿到他的血樣,或者是冬灼的血樣。
只有抽血才能夠知道他有沒有因為喝過冬灼的血被感染。
而且還用這個類海拉細胞的概念吸引了顧醫生,顯然這樣的新概念就像是提出一個新的項目研究,若是能進行研究,指不定能夠創造出什麽,這是一個誘餌。
一個不經意抛出的誘餌。
在吸引一個醫生進行這項偉大的研究并獲得成就。
還有所謂的不在場證據。
蘇隽鳴目光落在正前方的書櫃上,若有所思:“……許瀾卿。”
“嗷!”原本趴在蘇隽鳴腿上打着瞌睡的冬灼猛的擡起頭,生氣的盯着他。
“……”蘇隽鳴被冬灼吓了一跳,見它又氣包包的盯着自己:“做什麽那麽兇,我又沒有批評你。”
然後就看見冬灼一動不動的看着他,毛發悚立,晶藍色的眼睛裏透出濃烈的情緒,好像是幽怨,又好像是嫉妒。
蘇隽鳴一下子好像明白了什麽,眸光微閃:“你不喜歡我提到他?”
“嗷!”冬灼秒回。
“為什麽,就因為他對你用過麻醉針所以你讨厭他?”蘇隽鳴低下頭捧住冬灼的小腦袋,凝視着它:“還是他做了其他什麽事情讓你不高興?”
幾乎是難以捕捉的蛛絲馬跡像是裂紋那般在腦海裏綻開,讓他回想起冬灼一次又一次對許瀾卿的敏感警惕。其他人都不會,唯獨許瀾卿冬灼的反應非常之大。
他原以為只是冬灼年齡還小,氣性也小,難免被打過一次麻醉針後吓到了就讨厭許瀾卿。
可現在他又想了想,會不會還有其他什麽線索,或許是冬灼見過——
他看着冬灼,試圖想從這小家夥的眼睛裏看出什麽,或者是告訴他什麽,可是這小家夥又突然歪了歪腦袋,一臉無辜又茫然的樣子:“哈?”
蘇隽鳴突然被它這麽一下逗笑了,然後将長句拆開,說得簡單一點:“許瀾卿,打過你嗎?”
冬灼的耳朵抖了抖,歪着腦袋想了很久,像是在想着要什麽說,随後伸出右爪:“他好像咬過寶寶的手,但又好像不是他,寶寶忘了。”
蘇隽鳴頓時怔住:“好像?你怎麽不跟我說?”
好像?這是什麽意思?
“寶寶之前說不清楚嘛。”冬灼說着低下頭,黑色小耳朵垂下:“我有點記不住了,只記得那天晚上好黑好黑……我沒有看到是誰咬我,但是味道好像。”
須臾後,蘇隽鳴像是想起什麽,金絲邊眼鏡底下的雙眸蕩開漣漪,他抿扯唇,神色漸冷。
狼的嗅覺十分的靈敏,基本不太可能會有聞錯的情況,也就是說許瀾卿很有參與過這次獵殺。
那不在場證明又是怎麽做到的?監控沒有拍到許瀾卿回房後出來過。
還是說監控——
“你有看到自己的爸爸媽媽嗎?”蘇隽鳴壓低聲:“遇到我那天有看到你的爸爸媽媽嗎?”
還沒等到冬灼說話,房間門外被敲了敲。
“老師,我能進來嗎?”
是許瀾卿。
冬灼的毛發瞬間豎起,晶藍色的雙眸瞪着門口,仿佛只要門一開就會沖上去咬人,很是反感警惕。
蘇隽鳴見況連忙抱住冬灼,把它抱在懷裏低頭哄了哄:“沒事,我在這裏不是嗎,我說過的只要我在沒有人可以傷害你,冷靜一點好嗎乖乖?”
冬灼這才乖乖的窩在懷裏。
蘇隽鳴這才看向門口:“進來吧。”
房間門推開,就看見許瀾卿夾着風雪走了進來,頭發跟黑色沖鋒衣上都沾了些許雪花,他帶着笑迎上蘇隽鳴的目光,關上門:“老師,我給你帶了一個好消息。”
但他卻看到老師臉色并不是很好看,以為是不舒服連忙走到床邊:“怎麽了老師,哪裏不舒服嗎?”
說着擡手想要探一下蘇隽鳴的額溫。
“嗷!!!”
忽然的,冬灼從被子裏鑽出來擡起腦袋沖着許瀾卿發出警告的嘶吼。
許瀾卿瞳孔緊縮,浮現害怕的神色,條件反射的将手快速收回,或許是察覺到自己的害怕情緒,他看了眼蘇隽鳴,覺得在老師面前被吓到有點丢臉,皺了皺眉:
“冬灼你——”
“乖,別吓到人家了。”蘇隽鳴将手蓋上冬灼的腦袋,給它揉了揉耳朵哄着,面容淡然的對上許瀾卿:“什麽好消息?”
許瀾卿不動聲色的将視線落在老師摸冬灼腦袋的那只手上,看了兩秒強迫自己轉移視線,他将床邊的椅子拉近床坐下,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卡遞給蘇隽鳴。
“老師,這裏有兩百萬。”
蘇隽鳴看着學生遞過來的卡蹙了蹙眉:“做什麽?”
“這幾年我一直都有在炒股,這是我存下來的錢,本來是想着結婚的時候給對方做聘禮的。”
許瀾卿握過蘇隽鳴的手,将卡塞進他手裏,擡眸目光如炬凝視着:“我不舍得再看見老師你那麽辛苦,也不想你為了保護區不顧自己的身體去做直播賺那點錢,所以我想把這些錢都給老師你,老師你拿去用作保護區的運作吧。”
說完期待的看着老師,眼裏甚至帶着期待表揚的神采奕奕。
“嗷!”冬灼看見許瀾卿的手摸蘇隽鳴氣得沖他發出嘶吼。
蘇隽鳴将手從許瀾卿手裏抽出,連忙抱住這小家夥,伸手遮住它的眼睛免得它發脾氣,與此同時回答學生:“這錢我不能收,你收回去吧。”
他心想,這個許瀾卿被他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批評過後才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走到他面前,這膽大還是心大呢?
許瀾卿聽到蘇隽鳴這麽說眸光微閃,立刻坐直身體,神情慌亂:“老師,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不想你再那麽辛苦,我太擔心你的身體,不想再看到你倒在我面前。你就當作這錢是我捐給保護區的好不好?”
蘇隽鳴沒有說話,如果真的是想要捐給保護區,完全不需要走到他面前。這樣做又是為了什麽,他現在的身份是為人師表,是在職教師,就算這是自己一手帶的學生,這樣的行為……
跟賄賂有什麽區別。
“你的心意我領了,收回去吧。”
許瀾卿見蘇隽鳴拒絕了他,眸底蕩開黯然之色,像是很受挫那般,眉眼低垂:“老師,你是不是覺得兩百萬太少了,那我再存一存,賺多一點再給你好不好?”
蘇隽鳴被他這話說得頭有些疼,這是錢多少的問題嗎,這人怎麽那麽固執,就當他想着再次拒絕時,就看見許瀾卿坐到自己床邊,握住自己的雙手,他頓時怔住。
“嗷——”
或許是距離太近冬灼的反應尤其劇烈,它扭過頭就沖着許瀾卿的手要咬過去。
“冬灼!!”蘇隽鳴臉色倏然一沉,伸出手護在許瀾卿要被咬的那只手前。
“老師小心!”
小奶狼鋒利的牙齒直接咬上蘇隽鳴的手,不過幾乎是在碰上的瞬間就放開了。
冬灼發覺自己咬的是蘇隽鳴時瞬間反映了過來,然後立刻松開自己的嘴,幸好沒有咬下去。
它慌亂的低頭舔舐着蘇隽鳴的手背,發出後悔的嗚嗚聲,然後擡起頭,晶藍色的雙眸已經被濕潤浸染:“主人對不起,冬灼不是故意的……”
“冬灼你知道你咬的是誰嗎?!”許瀾卿見況立刻拉過蘇隽鳴的手,見他手背沒有被咬傷,這才松了口氣。
“沒事,沒有咬到我。”蘇隽鳴将手抽出來,對上冬灼委屈巴巴的要哭出來的眼睛:“冬灼,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能不高興就咬人,你作出防衛時你要确定對方對你有攻擊行為。”
冬灼對聽到蘇隽鳴那麽嚴肅在批評它,頓時淚眼汪汪,耳朵跟尾巴瞬間耷拉了下來,擡起爪子小心翼翼拍了拍他。
“寶寶只是不想他碰你嘛……我不喜歡他。”
“我是不是跟你說過如果不喜歡可以表達出來,但能不能咬人傷害其他人?”
冬灼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耳朵抖了抖:“……嗚嗚不可以。”它委屈哽咽着,又用爪子拍了拍蘇隽鳴的手:“可是我就不喜歡他就要咬他,咬死他!”
說着又沖着許瀾卿發出嘶吼。
許瀾卿垂放在身側的手猝然收緊,客服着自己恐懼的心理,小聲對蘇隽鳴說:“老師我也沒什麽事你就別批評冬灼了,它畢竟還小,沒關系的。”
冬灼聽到這話氣得毛發束起,沖着許瀾卿要撲過去。
蘇隽鳴眼疾手快的把這小家夥摁住,這個暴脾氣真的是一點就炸,要是他之後離開保護區該怎麽辦,這樣的脾氣其他工作人員又怎麽管得了,還不得挨針。
“冬灼。”他警告的提醒。
“我就生氣!”冬灼仰頭沖着蘇隽鳴吼出聲。
蘇隽鳴額角突突,很好,都敢跟他發脾氣了。
“好,要生氣是吧。”他掀開被子,抱起冬灼下地,把它放在床另一邊的地毯上,讓它面對着牆:“你現在就給我看着牆,對着這面前發脾氣,發夠了,想清楚了想明白了下次會不會這樣再過來找我,不然不要靠近我。”
“嗚……”冬灼扭過腦袋,抖着黑色耳朵看向蘇隽鳴,一臉抗拒,奶聲嗚嗚着:“你好兇。”
蘇隽鳴見它還看自己,彎下腰把它的腦袋轉回面向牆,然後伸手拍了拍牆壁,指着牆壁:“聽好了,看着牆,我沒有叫你不許轉過來,不是要發脾氣嗎,我給你時間,什麽時候發完脾氣了再看我。”
冬灼倔強的後仰腦袋想要看蘇隽鳴,結果被手撥回腦袋,就讓它看着牆。
“把頭轉回去。”蘇隽鳴嚴肅道。
冬灼默默耷拉下腦袋,慫着耳朵,黑色小尾巴也落在地面,整只狼看起來就很喪,但它不敢反抗。
最後可能是越想越傷心,直接把白絨絨的小腦袋埋入前爪裏,嗚嗚的嗷哭着:“你兇我,你不愛寶寶了嗚嗚嗚……”
蘇隽鳴頭疼無奈,見它趴下,還是狠了狠心:“站好。”
幾秒後,冬灼不甘不願的擡起毛茸茸的小腦袋,估計還帶着幾分脾氣,仰頭直接看向了天花板,後腦勺都快貼着肉乎乎的後背,耳朵豎起,牛氣沖天似的。
然後小小的短尾巴一拍地面。
“哼!我就氣!氣死寶寶了!”
蘇隽鳴:“……”
這個熊孩子真的被他寵壞了。
“老師。”
就在這時,身後的許瀾卿喊了他一聲,他轉過頭,而後撞入許瀾卿難以置信的雙眸:“怎麽了?”
“你能跟……冬灼對話嗎?”許瀾卿眸光微閃。
蘇隽鳴神色不動,他垂下眸,擡手扶了扶眼鏡,而後看向許瀾卿:“做我們一行的,要學的是與它們對話,有什麽出奇的嗎?”
許瀾卿掩下眸底的異樣,一副認真的模樣:“對,确實是,還是學生經歷淺薄,我會多學習的。”
“呸!”
牆角邊,某只被罰面壁思過的狼崽發出不爽的聲音。
當然,在許瀾卿耳裏就是不爽的狼嗷,顯然是對他這句話做出嘲笑的反應,一時間臉色有些難看。
蘇隽鳴額角突突,他嚴厲道:“冬灼。”
誰知這小家夥又後揚起那短短的脖子,黑色小耳朵束起,傲嬌又倔強,前爪一拍地面:“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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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