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奶狼82

今晚發生的事, 是冷水澡都已經無效的。

然而這只是開始。

他洗完冷水澡後想去看看蘇隽鳴睡得怎麽樣,結果就看到這男人臉色慘白趴在床邊,吐了一地, 很難受的樣子在喘着氣, 整個人幾乎要從上邊摔下來。

空氣中彌漫着并不是很好聞的氣味。

但這時他哪裏還能想得到那麽多,趕緊沖過去, 爬上床的另一邊, 把蘇隽鳴抱起來。

也估計是他這麽一抱,懷裏的男人“唔”了一聲,看到是他,連忙捂住嘴,微微瞪着眼,一副要吐的樣子。

他立刻會意, 直接把蘇隽鳴抱下床跑去廁所。

此時廁所裏。

蘇隽鳴抱着馬桶吐得昏天暗地, 吐得實在是太難受, 胃燒得難受,吐一下停一下又吐, 吐完後還能記得沖廁所, 但在站起身後身體晃一晃, 差點一屁股往後坐下去。

也沒有意料中的摔下,而是被穩穩的抱了起來,然後把他放到了洗手臺旁。

洗手臺是玉質的涼感, 水龍頭流下的水都會比尋常的要涼快。

蘇隽鳴腦袋還在嗡嗡作響,胃也翻騰得難受, 他神情怔然恍惚, 看着在接水的冬灼, 有些茫然自己是誰, 在哪裏,在做什麽。

“漱口。”冬灼接了杯溫水遞給蘇隽鳴,見他沒有伸出手,看了他一眼。

就見這男人茫然不知地望着他,身上的襯衫被扯得褶皺,領口敞開,柔軟的發絲也睡得有點淩亂,加上剛吐完,臉色有點蒼白,整個人就跟被人欺負過了似的。

冬灼心想,他才是被欺負的那個吧,火還沒降下去的。

他嘆了聲氣,幹脆把玻璃杯遞到蘇隽鳴的唇邊,扶着他的腦袋,喂他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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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臺上有盞燈,正好落在蘇隽鳴的頭頂上,照着他扶着杯子,低頭喝水的模樣,低眉順眼的乖得像只貓。

“吐——”

“咕嚕。”

冬灼見他喝了口,正想叫他吐掉,結果就看見他把水給喝了:“……”

蘇隽鳴聽到冬灼說話,小心翼翼地擡頭看了他一眼:“……不能喝嗎?”

冬灼抿了抿唇,喉結滾動,別開臉咳了聲:“沒,喝吧。”

這男人說話怎麽突然那麽軟。

“我還口渴。”蘇隽鳴用指尖敲了敲冬灼手裏的杯子。

“先漱口,等會我去外邊給你倒。”冬灼又給他在水龍頭接了杯水:“雖然你說過這水能喝,但還是飲水機的好一些。”說着把裝好水的杯子遞給他。

蘇隽鳴沒有擡手,就這樣看着他。

冬灼被他看得整個人都不好了,這男人要不要突然間那麽會撒嬌,他真的才洗完澡的,苦惱的壓下甜蜜的煩惱,把水遞到他唇邊:“真的要漱口,別喝這個水了。”

這話說了後蘇隽鳴就乖乖速口了,含了口水在嘴裏咕嚕咕嚕,然後彎下腰吐掉。

冬灼又喂了他幾次,讓他漱口。

就這樣漱口了幾個來回,結果在最後一次漱口他看到蘇隽鳴整個人歪歪坐着,下一秒直接往前邊倒去,他眼疾手快的把人攬腰抱了過來,心有餘悸的看着旁邊的浮雕牆。

這要是撞上去腦袋不流血才怪。

冬灼把蘇隽鳴面對面托抱起,雙臂托着他的腿根,颠了颠,讓他的臀部在自己的臂彎裏坐好,要把他抱出去。

“別颠我,要吐。”蘇隽鳴趴在冬灼的肩上,雙臂抱着他,閉着眼,難受的說了聲。

“你到底喝了什麽喝成這樣?”冬灼穩穩的把他抱出去,想到一會蘇隽鳴的房間還得打掃就頭疼。

“……”

耳邊又傳來呼呼。

冬灼走出廁所的腳步一頓,低頭看了眼趴在自己肩膀上又睡過去的蘇隽鳴,呼吸平穩,睡得還挺香,他竟然有種說不出感覺的憋屈,這男人怎麽這樣。

還說他欺負人。

現在是誰欺負誰。

主卧現在自然是不能回去,畢竟還沒打掃處理,他先把蘇隽鳴抱回自己的卧室,想讓他先躺下,自己過去旁邊收拾再回來幫他換衣服。

結果剛把蘇隽鳴放下,這男人就睜開眼了。

四目相對的瞬間,冬灼單膝跪在床邊,動作僵住,剛抱人的手還保持在半空中:“……怎麽醒了?”

“你不抱我了嗎?”蘇隽鳴撐着身體坐起身,應該還是很累,坐着搖搖晃晃,皺眉的看着冬灼。

這一聲輕聲的委屈,別提多致命。

冬灼腦袋‘嘭’了一下,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心髒上綻開,手鬼使神差的伸了過去。

蘇隽鳴順勢朝着他伸出雙臂要他抱。

冬灼強壓下唇邊的笑意,低下頭,雙手抱上蘇隽鳴的腋下,沒怎麽用力,就把他又像剛才一樣面對面小孩托抱了起來。

他心想,這到底是喝了什麽神仙水。

要命了真的是。

也多虧了蘇隽鳴家裏高科技多,各種功效合一的掃地機稍微幫了下忙,把床邊的污穢給清理幹淨了,清理過後還散發着淡淡的消毒水清香,至少空氣裏的氣味消散不少。

此時卧室裏,冬灼正單臂抱着趴在肩上睡覺的蘇隽鳴,另一只手拿着自己今天剛拿到的手機,給顧醫生打電話。

另一頭的顧醫生正準備睡覺,就看到一個陌生來電,號碼這一連串過于華麗的十個六晃了他的眼。

他接了起來,禮貌的詢問:“您好,請問您是……?”

“我是冬灼。”

顧醫生拿下手機,看了眼這個土豪號碼:“這是你的號碼?”

“嗯,今天我大爸給我安排了個手機,我現在也是有手機的人了。”

顧醫生以為這家夥是大晚上來給他炫耀手機,心想真的是臭屁孩,他無奈的扶了扶後腦勺:“挺好挺好,如果沒什麽事我去睡覺了。”

“等等,我是來問你,就是今晚蘇隽鳴……怪怪的。”

顧醫生立刻從床上坐起身,換上了嚴肅臉:“他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不是,他今天從家裏回來,一回來就抱住我親。”

顧醫生:“……然後呢?”

“說了很多話,還跟我撒嬌,對我又親又抱又咬,我有點不習慣,這跟他平時很不一樣。”冬灼說着,低頭又看了眼熟睡的蘇隽鳴,平穩的呼吸聲在耳畔響着,他把手機放到蘇隽鳴唇邊,想讓顧醫生聽聽呼吸聲。

“顧醫生,你聽聽,他在我肩膀上睡覺呢,好乖好乖。”

顧醫生:“……”一時之間,他竟然找不到任何話來回答。

冬灼只給顧醫生聽了兩秒就把手機拿開:“他的呼吸聲不能給你聽太多,只能我聽的。”

顧醫生:“……”想挂電話。

“我在想,他是不是喜歡上我了。”冬灼抱着懷裏熟睡的人,在沙發上坐下,調整了一個能讓懷裏人睡得更舒服的姿勢,讓他窩在肩頭:“要不然他怎麽會主動親我。”

顧醫生聽着電話那頭抑制不住高興的話語,心裏頭感觸良多,又是歡喜又是憂愁。

歡喜的是,蘇隽鳴确實是需要一個人照顧,畢竟這不是一個令人放心的人,別看年齡大。

憂愁的是,對象是牛高馬大的冬灼,還是只狼王,不論是從體格還是力量……不對,是除了腦子,估計都不是人家的對手,好像怎麽看都很容易被欺負。

這是這話從冬灼嘴裏聽到,他有些意外,畢竟他認識的蘇隽鳴雖然是個比較有倔強倨傲的富家子弟,但說到這些情愛方面的,臉皮一直都很薄,加上常年搞學術搞科研,完全是一竅不通。

怎麽就……

對人又親又抱了呢?

“他是不是喝酒了?”顧醫生試探的問。

冬灼聽着,像是想起什麽,好像蘇隽鳴回來的時候有說過喝酒:“什麽是喝酒?”

顧醫生想着估計是了,今天畢竟蘇家有酒宴,蘇隽鳴肯定會喝幾杯的,這人酒量不勝又貪杯,典型的又菜又愛喝,他皺着眉頭:“酒是一種在0.5度以上的酒精飲料,度數越高,喝了越容易有反應,如果是酒量不好的人,喝了就會醉。”

“醉了會怎麽樣?”

“有的人會發酒瘋,有的就會話很多,有的會吐,有的會乖乖睡覺,有的可能會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等等……很多症狀都有可能,所以現在他怎麽樣了?”

“他除了沒有發酒瘋,都對我做了,親我抱我咬我,一直跟我說話,還吐了,不過現在睡了,就是要我抱着才肯睡。”

“那他估計醉的不輕,一會你用溫水給他沖一杯蜂蜜,他冰箱裏有的。然後拿毛巾給他擦擦身,換個衣服,免得身上有味,晚上的話你辛苦一點多留意一下他的情況。”

“顧醫生,那他明天醒了還會記得今天發生了什麽嗎?”

“不一定,有的人可能記得,有的人可能不記得,但大部分人都會忘了自己喝醉的時候說過什麽做過什麽事。”

冬灼垂下眸,看着懷裏這個睡得那麽香沒良心的男人,心裏更加憋屈了:“好,那我知道了,謝謝顧醫生,晚安。”

“……額,其實——”

嘟——

顧醫生:“……”他看了眼被挂斷的電話,其實他還沒說完的。

萬一是酒後吐真言呢?

冬灼挂斷電話,把手機随意放在一旁,把蘇隽鳴抱了起來,想把他抱回卧室裏換衣服。估計是起身的時候颠到蘇隽鳴,這男人發出不高興的哼哼聲。

這一哼,跟撒嬌似的,狼王心裏更委屈了。

“別哼了,明天就不哼的現在哼多次做什麽,又不是對我哼的。”

冬灼抱着蘇隽鳴走去衣帽間,路過自己的衣櫃時,不知道想到什麽,随後拿下自己的衣服,然後走回蘇隽鳴的卧室。

他先把人放回床上,再走去浴室拿溫水準備給擦身。

果不其然,蘇隽鳴一躺到床上就開始發出不高興的聲響,雖然很輕,就真的是哼哼幾聲,但也把冬灼惹到了。

冬灼把裝着溫水的盆放在床頭櫃上,坐在床邊,手放到蘇隽鳴的襯衫上。

這人身上的襯衫已經皺皺巴巴,湊近聞确實味道已經不是很好,也該換了。

但是這扣子每解開一顆,理智就崩斷一寸。

一寸又一寸。

直到最後,白皙透紅的上身一覽無遺。

撲通撲通撲通——

冬灼手一顫,連忙背過身,他雙手撐在膝蓋上,低着頭,眸色深沉,深呼吸調整着自己的呼吸頻率,全然不知自己握着膝蓋的手有多用力,骨節都用力至泛白。

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

不行,他怎麽可以這樣,顧醫生都說了,明天蘇隽鳴醒來可能忘了,如果他真的做了什麽,明天過後蘇隽鳴不理自己了怎麽辦?

冷靜,再冷靜一下。

“……乖乖。”

冬灼聽到蘇隽鳴輕輕的叫喚,他調整好狀态,轉過身,不轉身還好,這一轉身,他覺得他要死了。

蘇隽鳴坐了起來,半歪着身體,身上松垮的襯衫已經半褪了一個肩膀,只見他雙眸茫然濕漉凝視着面前的冬灼,手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我好熱。”

不扯還好,這一扯,襯衫直接垂落腰間。

上半身毫無遺漏。

冬灼感覺自己已經瘋了,怎麽會這樣,怎麽可以這樣。

然而并沒有完。

“嗯,這樣涼快。”蘇隽鳴見冬灼坐在床邊,離自己有點遠,便雙手撐在腿間,朝着他挪了過去。

這雙臂一撐,在醉酒的情況下,挪跟爬是沒有什麽區別的。

也跟只貓爬過來,沒什麽區別。

襯衫在腰間要掉不掉,挪得跟爬似的,好像所有動作都在冬灼眼裏變成了慢動作,這自動放慢的動作就是折磨,折磨完他的意識,現在開始要來折磨他的自控力。

直到蘇隽鳴雙手撐在他腿上,微擡腦袋,貼近了他。

“你怎麽不抱我了?”

男人微醺狀态下的所有神态都是慵懶的,漫不經心的,就像只貓,有着它的高傲,但又肯撒嬌,更別說這句話,有點惱怒,其實更像是撒嬌。

冬灼剛說完要克制,要冷靜,手就比腦快,把蘇隽鳴抱到了腿上。

男人冷白如玉般的手臂再次摟上脖頸,用臉蹭了蹭他的臉頰,像是很滿足那般:“喜歡。”

冬灼捕捉到這個字眼,他像是找了可以發洩的口,低下頭:“你說什麽?”

“我喜歡。”

“喜歡什麽?”

“我喜歡。”

“喜歡誰?”

“喜歡抱抱。”

冬灼沒聽到自己想聽的答應,頓時有些惱火,憋屈湧上心頭,他把蘇隽鳴的手臂扯了下來:“不抱你了。”

“不行。”蘇隽鳴見他不讓自己抱,眉頭一皺:“要抱的。”

冬灼被他這撒嬌的語氣一說,又不争氣了,只能抱回他:“抱抱抱。”

然後騰出一只手擰毛巾,一邊給他擦身,一遍繼續不死心的問:“除了抱抱你還喜歡什麽?”

“喜歡工作。”

蘇隽鳴趴在冬灼的肩膀上,雙眸迷離,盯着面前晃動的影子,他有些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隐約感覺到有人再碰自己,但他知道是誰,并沒有反感。

冬灼蹙眉:“工作有什麽喜歡的,除了工作呢?”

“喜歡西爾克。”

“除了西爾克呢?”

“喜歡雪狼。”

“除了雪狼呢!”

或許是聽出冬灼被惹怒了,蘇隽鳴輕笑出聲,笑得很是開心。

冬灼給蘇隽鳴擦完胳膊,聽到他在自己耳畔笑,低頭看了眼,發現這家夥盯着自己,笑得那麽好看,沒忍住擡手捏了捏他的下巴:“笑什麽笑,惹我生氣很開心嗎,你是在報複我是嗎?”

“還喜歡你。”

這一剎那,冬灼捏下巴的手戛然而止,以為自己幻聽,表情停頓了兩秒,才開口:“……喜歡誰?”

“喜歡冬灼。”

什麽叫心花怒放,什麽叫心動要發瘋。

冬灼唇邊的笑再也抑制不住了,他抿了抿發幹的唇,忍了兩秒,最後還是低頭笑了出聲,他捏了捏蘇隽鳴的下巴,把人拉近:“再說一遍,你喜歡誰?”

“喜歡你。”

“喜歡誰?”冬灼不斷的問着這個讓自己瘋狂心動的答案。

“喜歡冬灼。”

“再說一次。”

“喜歡冬灼。”

“再說再說。”

啪——

冬灼感覺自己的嘴巴被打了一巴掌,他捂着嘴,愣住。

“煩人。”蘇隽鳴打完便乏力的趴回他肩膀。

冬灼全然不覺得疼,他在笑,笑得快要瘋了。心花怒放之餘,還是記得拿過旁邊自己的衣服就給蘇隽鳴套上,免得他着涼生病。

然後快速給蘇隽鳴換了一身的衣服。

在得到這一聲喜歡的是他的肯定後,他再也憋不住了,在換衣服的時候這裏親親那裏親親,仿佛親完這男人全身上下都會是自己的。

折騰完就累的蘇隽鳴只覺得有個什麽東西在撓他癢癢,手無意識的就要拍過去。

結果手卻被冬灼握住。

連手都沒有放過的,一根一根,撓他癢癢。

“……別撓癢癢。”

冬灼側躺在蘇隽鳴身旁,迷戀的在他指尖落下綿綿的吻,眸底倒映着這男人迷糊要睡的神态:“你說喜歡我的,不能反悔了,明天也不能反悔。”

又擔心這男人明天醒來就忘,于是湊到他耳畔。

“蘇隽鳴,你要說,你是我的,快說。”

“……別吵我。”

“快說你是我的,不然我就一直說,說到你煩。”

“吵死了。”

“快說,你是我的。”

細碎的吻落在眉梢間,蘇隽鳴覺得好癢,被癢得煩,下意識順從的回答:“……我是你的。”

很快,在換上幹爽的衣物後,他睡着了。

也全然不知,這個答案讓某只狼興奮了一晚上,就側躺在他身旁,盯着他看了一晚上,就要等他睜開眼那一刻,再次确認答案。

作者有話說:

冬灼:老婆,我等你醒哦。

蘇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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