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考科舉衆人偏心賈珠暈倒 寶釵進宮姐妹哀嘆
花香鳥語的過了幾日。這幾日黛玉每日去給賈母請安,賈母因着紫鵑的事心裏有氣,對着黛玉也是淡淡的。黛玉見了也不氣,規矩禮數俱全,不過每日跟着趙姨娘聊聊天或者跟三春玩鬧寫詩,日子也算清靜。因着打發了紫鵑到賈母,賈寶玉那日見了林黛玉的行事作風,心裏也不知怎麽想的,倒是幾日也沒有過來,淡的很,林黛玉瞧了,反倒心裏自在。
因着蕭虞在揚州的時候已經取得了秀才公的身份,這次上京一方面是陪黛玉,另一方面是進京趕考的。擱着林如海的話就是這次先試試水,有了經驗,反正他年紀還小沒礙事的。
蕭虞身有秀才功名賈府衆人是不知,按着大家貴子的做法,一般都是不用考初事,都是捐了錢了事,有了可以考舉人的身份,直接晉級考舉人。又因為黛玉一進府鬧了‘進門’的事,賈母頭疼鬧氣,連帶着對賈環也是淡淡的,沒有精力過問,而賈政每日與他的門下清客談詩作對連帶着管教賈寶玉的學問都來不及,這般忙怎地會細心過問一個庶子的事務?按他作想,賈環小小年紀都能頑劣摔了腦袋,現在跑到揚州無人看慣的地方還不知道野成什麽樣子?
蕭虞回京趕考,自是忙完收拾好後,便每天縮在書房讀書,對于去學堂蕭虞未問,賈政也忙的懶得管。趙姨娘剛開始疑惑,為何這段時間環兒這般用功刻苦呢?一日跟着黛玉閑聊,才知自己的環兒已經是秀才公了,還拜在林如海名下。對此趙姨娘一驚,趕緊回去,找到正在讀書的蕭虞,抱着蕭虞的腦袋在哪哭,嗚嗚的邊哭邊道,“我兒出息了,我兒出息了......”聽的蕭虞心酸。
有了趙姨娘宣傳,賈政晚間就過來看望蕭虞了。對于這個老是被忽略的兒子,賈政心裏也不清楚是什麽感情,自打聽了趙姨娘說環兒得了秀才的名頭,賈政心裏也是欣喜的。雖然秀才這名頭擱在他眼裏來看實是小了點,不過兒子努力着,還是高興的。
蕭虞對賈政這個便宜爹的感情實在是不怎麽樣,平日裏罵來罵去,也許這個時代的父親通是這個樣子,追求嚴父。可現代靈魂的蕭虞可不這麽想,有了外公慈祥溫暖的教育法子,對于這個動辄打罵的賈政蕭虞真的提不起什麽父子之情。
恭恭敬敬的朝着賈政一拜,嘴裏道,“孩兒給父親請安”
賈政點點頭,對着賈環的規矩很是受用。兩人相處時間短,賈政并不了解他這個庶子,口頭告誡一番要努力,不要貪玩之類的話,便起身走了。
倒是旁邊小心伺候的趙姨娘待賈政走了後,紅了雙眼,哭罵道,“珠哥兒考科舉,全家圍着轉,輪到了我們環兒憑什麽這麽幾句打發了?”這是趙姨娘第一次心裏升起對賈政的不滿。
同是兒子,雖然嫡庶有別,可她趙姨娘從未想過擠掉嫡子,擁着環兒上去。她雖是小小侍妾,可從未有過害寶玉珠哥兒的心思,雖然兩人犯了錯挨了賈政的打,他比誰都高興。不過環兒去了揚州這兩年,探春時不時的來看自己,說與些從小的事,心裏也看開了不少。她想要的也不過是,府裏衆人上到賈母下到丫鬟仆人能将環兒看重,能将環兒看成主子,不是那個小丫頭片子,浪蹄子都能欺辱到他兒子的頭上!
第二天府裏衆人都曉得了環三爺也要考科舉,又一聯想大公子賈珠的聰明才學,對比着二人的身份學識還有關系,又是一幹下人背地裏偷偷嘲笑賈環的妄想天開!
探春得了消息,看了蕭虞一趟,看着弟弟雙目清明,身上自有種不能言的氣度,更是對弟弟有信心。好好的囑咐一聲,看書也不要太貪,小心熬壞身子雲雲。
蕭虞自是點頭應是。
真到開考時日,趙姨娘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錢偷摸的交給蕭虞,看的蕭虞哭笑不得,連說用不上,硬是塞回趙姨娘懷裏。門外停了兩輛馬車,第一輛錦繡無比,光彩鮮豔,想着因該是要有個好兆頭,用的都是精細的東西。第二輛馬車卻是一輛藍布包着的,車轅上坐着錢槐,一早早都守在外邊,又是細細将馬車馬料檢查妥當才放心,今天他是要親自送主子去考試。
蕭虞是第一次見着他這個名義上的大哥---賈珠。
一襲水藍色的長袍,袖口領邊具是金線繡成的花樣,腰間別着一枚玉佩,垂着紅流蘇。皮膚很白,不同于蕭虞的白皙,賈珠的白是蒼白,像是整日不見天色一般,身材消瘦,墨似的長發高高束起,不過發梢卻有些幹枯。雙眼死氣沉沉,沒得一點亮光,像是經常夜間看書的緣故,眼底有些烏黑,五官倒是随了王氏,清秀大方。
蕭虞對着賈珠行了禮。賈珠一愣,看了一會,像是才想起一般,溫聲道了句,“我聽母親說過的,今日你同我一起科考,可準備好了?”
蕭虞挺不怎麽喜歡賈珠這個問話的,弄得他像是個長輩!又聽他提到王氏,蕭虞更是不喜,随便對付了幾句,就上了馬車。
賈珠在衆位小厮丫鬟的攙扶下上了代表這錦繡前程的馬車,兩輛馬車一路驅使趕往同一個地方。
馬車裏,蕭虞閉着眼,他從昨晚一晚都待在空間裏。空間靈氣充足,很是滋養身體。他知道這次考試要足足考上三天,平日他一貫泡着泉水,身子很好,可他習慣了凡事多重保障!又想到賈珠剛才拖着那孱弱的身子,本想提點兩句,他現在最重要的是回去休養而不是熬心熬肺的考上三天的事,費腦!不過一想,只要自己真的這麽說,不僅對方不領情就單是王夫人都可以想着辦法把自己弄死的!
馬車晃晃悠悠的到了考場外,錢槐一臉欣喜的對着蕭虞道,“主子你且去,錢槐在這邊守着,等主子高中榜首!”
蕭虞笑了笑,打趣道,“你怎的知道我必是榜首?而不是落榜?還有我在這考三天,你守着門外也不頂用,趕緊回去。”
頂着錢槐的‘我就是知道’,蕭虞進了考場。
蕭虞不知道的是,古代科舉猶如萬人學子搶着過一條獨木橋,其中考了多少年而落榜的不在少數,也有經不住壓力在考場暈了過去,或是瘋了的也多不勝數。家人在考場外等候,凡是有暈倒或者病倒的,侍衛會擡着出去,交給其家人,今年這場算是白費了時間。
第一天考的是四書五經,第二天八股,第三天是命題文章,今年的卻是針對南方的防洪問題提出措施。倒也務實。蕭虞較勁了腦汁,想着現代的政策措施,凡是能往上寫的都寫了,等到喜潔的蕭虞受不了全身的酸味時,終于能回家了。
門外,戴榮駕着馬車,錢槐守在考場門外。碧紗和露也過來了,不過是在馬車裏守着。裏面小幾上擱着參茶點心還有幹淨的帕子。
蕭虞狀态還好,身子除了酸臭不想開口說話外,精神倒是還可以。錢槐見了,扶着蕭虞,嘴裏笑着道,“主子的精神頭可真是好啊!”
上了馬車,碧紗遞過帕子,細細擦了手臉。和露在一邊替這蕭虞捏着肩,遞過茶水先是漱口,漱過口,蕭虞才開口道,“大哥呢?出來了?”他也是不想讓賈府中人捏着話柄,才出口問上那麽一兩句。若是自己先回去了,而賈珠還沒有回去,這就是事了。
馬車外的戴榮低聲道,“大公子早早出來了,不過面色看着不大好,身子也軟塌塌的,讓着邊上的小林扶着先回府了,現也不知府裏鬧成那個樣子了。”後又抱怨兩句,“主子回了府也不得個清靜,又不是只他一人考了!”
車裏的蕭虞聞言倒也沒說話,戴榮是小心謹慎慣了,又跟自己這麽多年,什麽場合說什麽樣的話早早都不用自己教了。此刻這麽抱怨兩句到也難得,也是為了自己,于是道,“行了,先回府吧!”
馬車溜溜達達的到了賈府,原本規矩是蕭虞回了府先要去拜見賈政,只是進了府,衆人都是急匆匆的往後院子跑,蕭虞見了奇怪,不用多吩咐,戴榮便拉着一個小厮問道,“這是怎地了?怎都往一處跑?”
“大爺剛回府就暈了,老爺夫人急的不得了,太醫都請來了。”小厮急忙忙的說道,接着又往裏跑。
蕭虞聞言,才知道,為了賈珠考前有了好環境,後院裏深處有一偏的院子,十分清靜,是供賈珠學習溫書的地,就連着平日裏的請安也免了,府裏人也不得往那處跑,生怕擾了賈珠。
王夫人這麽寶貝賈珠,此刻暈了過去全家還不得陪着一起操累?估摸着也沒人搭理自己,于是自己先回了院子。
院子裏,趙姨娘三天前就求神拜佛的,一直到今天,聽聞說‘暈了’‘暈了’,吓得趙姨娘魂不附體,巴着蕭虞的消息,一聽是那邊的大公子暈了,才稍稍放了心,不過緊接着想,大公子年紀長環兒幾歲,如今都暈了,環兒那般小還不知如何?更是忐忑不安了。
終于見了蕭虞,趙姨娘提起的心總算是安放了。早早準備好的洗澡水早都安置好了,衣服也備妥了,探春早早過來親手熬了軟和易消化的粥還有小菜也備在桌上。不過賈珠暈了,探春不敢在這多留,又趕着過去看賈珠了。
蕭虞泡了個熱水澡,待洗的一身酸臭味,又進了空間泡了一刻的靈泉水,才覺得勁射抖擻。出來吃了飯,寬慰了趙姨娘幾句,趙姨娘體貼蕭虞勞累,先讓蕭虞稍稍睡上麽一會,此刻賈府亂草草的,賈政也沒有心思管蕭虞的規矩,兒子先休息好是頭等大事,要是有事,不行她就耍潑!
蕭虞一睡待醒來就是第二天了。
昨日黛玉來了,見環兒睡得安穩便走了,只不過她心裏一直跳個不停,總覺得要出事了,可衆人都好好的,就是賈珠也平安了。
一晃三天,賈珠身子也有了起色,太醫吩咐好好休養,萬不可勞心費神,此事之後吓得王夫人一個勁的心思都往賈珠身上,對着賈環找事也沒了,蕭虞樂的自在。
卻沒想到,一日午後,黛玉神色匆匆而來,雙眼通紅,想必是哭了一回。吓得蕭虞還以為有人欺負了黛玉,找其算賬,黛玉趕緊攔住,通紅這雙眼,道,“寶姐姐進宮了!”
薛寶釵進宮了?!
蕭虞第一個念頭是不可能,薛寶釵不是愛着賈寶玉麽?如今沒了林黛玉,他們不是更應該順理成章在一起麽?不會是自己這個蝴蝶連着薛寶釵的姻緣也扇走了吧?!自己果真跟着賈寶玉不和,連帶着壞人姻緣。
不過又一想,就算是薛寶釵不喜賈寶玉,那麽憑着薛寶釵的身份應該是進不了宮的!商人之女是沒有資格選秀的。
後來仔細一聽林黛玉說的,原來,前一陣子宮裏逢着皇後大壽,特赦了不少上了年紀的宮女,一下子人員緊缺。本來按着一般程序走,薛寶釵入宮當宮女時間手續繁雜,根本不可能瞞着薛母進去。不過這次緊急要人,手續省了不少,薛寶釵有自己的私房錢,脫了關系塞了銀子,直到人家官府上門要人的時候,薛姨媽才知道自己的女兒背着自己進了宮,一下子就氣暈了。
等到薛蟠回來,薛姨媽蘇醒,薛寶釵的人早早沒了。薛姨媽一瞬間像是老了不少,生氣兒也沒了,旁邊伺候的薛蟠難得安靜穩重了,看着母親流淚的雙眼,攥着妹妹的衣物,不得哼聲,薛蟠自己心裏也說不清什麽感覺,卻是從未痛恨自己的無能!若自己得力些,妹妹也不會傻的進那個吃人不眨眼的皇宮!且,妹妹還是從最低微的宮女做起,寶釵在家哪裏會洗衣?哪裏會伺候人?這不是尋死麽!想到此,薛蟠哇的一聲大哭,哭着嚷道,“娘,我去搶妹妹回來,我去搶妹妹回來......”
薛姨媽聞言,趕緊拉着發了狂的薛蟠,但是她一個婦孺哪裏拉得動,正亂撕扯着,門口進了個白衣少年,照着發狂的薛蟠就是一巴掌,怒道,“若你是趕着送寶姐姐的命,那麽趕緊去,別在這礙着薛姨媽的眼!”
那白衣少年正是蕭虞。蕭虞個子不及薛蟠,可薛蟠正跟薛姨媽撕扯,彎了腰,難免被蕭虞得逞。聽了黛玉的話,蕭虞本是不想多攔閑事,無奈黛玉一個勁的在旁邊說‘我該早明白的,她那日那番話明顯是......’又是嗚嗚的哭,來着重複幾遍,蕭虞快受不了的時候,探春進來了,本還以過來勸人的,沒想到跟着黛玉哭,哭的蕭虞頭都大了,趕緊哄着道,“薛姨媽此刻定是傷心,不如我們去梨香院陪陪薛姨媽。”
還未進門,便聽見薛蟠的瘋話,才有了那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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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