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002.npc的真人生活
“村長,你看看這……”一個身材不算魁梧甚至是有些病弱的中年男人站在許文成躺的房間的門口,為難的看着被稱為村長的老人。
“李大夫,你看呢?”村長沒有回答那男人的話,反而問起了旁邊給許文成把脈的李大夫。
李大夫和村長一樣,下巴上挂着長長的胡子,只是他臉上卻沒有村長臉上的那種蒼老。看樣子那李大夫要比村長年輕許多,甚至是和站在門口的那男人差不多,只是他臉上留的胡子讓他看上去顯老了些。
“沒什麽大礙,感染了風寒身體有些虛,只要喝點兒藥酒就行,只不過這……就不好說了。”李大夫欲言又止的說道。
“那要不就按照他嬸說的去做,請個隔壁村的那王道士來做作法?”男人擔憂的看了眼在床上安靜的躺着的許文成。
“也成,這件事情可不能輕了。”村長點了點頭一臉慎重,“這樣,李大夫你去家裏拿點兒藥酒過來,我去旁村兒跟那王道士說說看,看他能不能今天就來一趟。”
“好,我這就去。”李大夫說完這話起身走出了房門回家去拿藥酒去了。
村長倒是多留了一會兒,只是他留下來不是做別的,而是等着中年男人偷偷遞給他了一些碎錢,躺在床上的許文成看不明白那碎銀到底是有多少,但他确實是看到村長接了過去就是了。
在場景的幾天內測已經開始,他也‘接待’過幾個玩家,知道那是什麽意思。不過那會兒他都是收錢的那個。
村長走後,男人才來到他身邊,“唉,他嬸兒,你說文成這孩子挺好的,怎麽就總是遇到這種事情呢?”
“誰想這樣呀,也是這孩子命苦,從小就沒了爹不說沒想他娘去了才兩個月,他就……唉……”一直在一旁靜候着的婦人這才再次開了口,和那男人一樣,她仍然還有些心有餘悸的感覺。
說完這些話,婦人又無奈的‘唉’了一聲,甩手轉身離開了屋子。
許文成一直沉默着在床上看了很久,他不開口不是因為怕被人發現他已經不是以前他們口中的那個‘許文成’,只是覺得被人關心着的感覺不壞,作為一個真正的人的感覺也不壞。
和這個許文成一樣,他是一開始就沒了父親,母親的話勉強可以算作那什麽公司。擁有了自己的意識之後許文成思考過許多東西,但是由于他所知道的事情太少,而且主機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夠連接上,他能夠連接主機的時候只限于游戲被開啓的時候。
但是之前一段時間游戲一直被檢測而不曾長時間開啓過,直到最近一次內測,游戲這才開始被大面積的共給網絡被供電開啓。在這段時間裏,許文成在主機上讀了許多東西,也‘懂’得了許多東西……
沒想一次數據出錯會讓他的生命發生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不同的生命進程、不同的世界、還有不同的經歷,真實的生命進程、真實的世界、真實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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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氣後許文成不再想那些有的沒的,而是專心看着面前留下來的男人。若是真的能夠擁有一次好好‘活’下去的機會,許文成不想浪費。只不過就算是許文成心态有所改變他的臉還是以往的表情,因為現在的他并不适應做出表情這種有難度的事情。
“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比他大了将近二十歲的中年男人走近了他的床邊,問道。
“沒事,我能不能問你幾個問題?”許文成努力在腦海中組織語言,“這裏是什麽地方?”
男人一愣,果然,許文成和他嬸兒說的一樣已經不記得他們了,“你還記得那些事情?”
男人嘆了口氣後在床邊坐了下來,他和他嬸兒一直沒有孩子,他嬸又和許文成的娘親是同一個村子嫁過來的,所以感情特別好,他們也就一直把許文成當做自己家的孩子一樣顧着。沒想到許文成他娘屍骨未寒,許文成卻又出了這碼子事兒。
“我就記得我叫做許文成。”許文成道。
剛剛他也看出來了,這村裏沒什麽文人多是些清苦農民,這類的人最淳樸也最好騙。雖然知道欺騙他們不應該,但現在許文成也別無他法。只是失個憶就要請道士做法,若是說他不是原來的許文成,恐怕會被綁在木架子上火燒死。這些都是許文成從網絡上讀到的東西,除了起初很驚訝,許文成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唉……”男人再次嘆了口氣,在一旁坐了下來,然後緩緩的把發生在以前許文成身上的事情都說了出來給許文成聽。
這個世界的許文成現在已經是個孤兒,父親早去,母親在之前兩個月也離開了他,除了鄭叔鄭嬸身邊就沒有其他親人。
兩個月前,他娘親去世的時候許文成不願意從簡辦了,所以就不顧男人的阻撓上山想要趁着這季節到後山山裏找些物什賣了換些錢好過冬。這個季節已經很少有人上山,所以許文成獨自一人去的,沒想就這麽一次就出了這些事情。
昨晚許文成沒回來男人就找到了村長,然後村長組織了村裏年輕的男人上山去找,直到天快亮了才找到昏迷在山間的許文成。聽了男人的話,許文成也弄明白了些事情。男人的名字叫做鄭明華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剛剛那個婦人就是他老婆鄭氏。
明了身份,許文成也改了口,“鄭叔,我想休息會兒。”
一句‘鄭叔’讓男人欣慰的點了點頭,出了門。
李大夫拿着藥酒來的時候已經是許久之後了,許文成那時也已經理清楚了自己身邊親近的人的關系。
拿着李大夫給的一杯藥酒,許文成皺着眉頭一口咽下去,嗆鼻的酒水進喉的時候差點兒就吐了出來。那藥酒不知道摻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又苦又甜的,隐隐約約還有股子澀味。酒倒是不烈,可就是因為酒不烈才不足以掩飾其他那些東西的味道。
不過這也算是一種新奇的體驗,畢竟味覺這東西很奇怪。怎麽會把東西含在嘴裏就能夠感覺到味道?坐在床上許文成有些奇怪的想,把東西含在嘴裏許文成感覺着那讓他并不舒服的味道久久不願意咽下去。
“這是驅除體內寒氣的,都喝下去,喝下去就好了。”李大夫顯然已經見多了這種情況,他以為許文成不想喝那東西所以揮手一拍許文成的後背,頓時許文成把那杯酒全部灌進了肚子裏。
驅除體內寒氣的東西?那不是和他屬性欄中的一些低級草藥一個作用?
口中嗆鼻的味道讓許文成連連咳嗽,鄭嬸連忙拿了杯水遞到許文成的面前。許文成動作緩慢的接過來灌了下去,沖淡了口中的味道。那水淡淡的,有一股淡淡的甜味。喝完水,許文成趁着衆人沒有注意意味深長的舔了舔牙齒間的酒味。
很嗆鼻,感覺很強烈。但是很真實。
“王道士說他晚點兒來,你們先去準備準備。”還未進門許文成就聽到了門外村長的聲音,“晚上估計村子裏的人也會過來些,你看着辦。”
村裏有個不成文規矩那就是誰家做法式,村裏有聲望的、有輩分的人都回來看看,幫忙念點兒禱詞為那家祈福。許文成發生的事情早在昨晚就已經整村皆知了,這會兒又傳出了許文成被狐妖勾了魂的事情,晚上逮不定多少人來看熱鬧。村長的意思就是讓鄭嬸做好準備。
“好,好,我現在就去準備。”鄭嬸連連點頭應道,看來也是對許文成真的好的。
“那我們也晚上再來,你先休息下。”李大夫和村長對對視一眼,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留下的鄭叔看了看許文成,然後也跟着鄭嬸出去準備去了。
許文成動了動手腳,從床上爬了起來。趁着沒人注意他他張開了嘴,把手指伸進了嘴巴感覺着舌頭上的味蕾。感覺并不好,但是許文成覺得很神奇,居然真的能夠‘嘗’到味道。原來嘗到味道是這種感覺!
一切都是新奇的,許文成表面依舊面無表情但是內心的興奮卻不可仰止。
鄭叔鄭嬸住在他家旁邊,這會兒因為他生病了才會到他這屋子來。許文成的家不算大,甚至是在這村子中都只能算是個中下模樣。破舊待返修的屋子和亂七八糟到處都堆放着雜物的小院子,不管打哪兒看去都是一副落魄樣。
不過考慮到這世界許文成的家庭情況,許文成也只得無奈的嘆口氣。有現在這樣的‘不動家産’,已經不錯了。
他出門時鄭叔正在往不大的院子中間擺桌子,鄭嬸在廚房搗鼓些什麽。見到許文成鄭叔連忙出聲讓許文成回去趟着,許文成拒絕,他除了早上那會兒腦子有點兒痛之外,現在已經沒事了,倒是這空氣中莫名的寒氣讓許文成打了個哆嗦。雖然一切十分新奇讓他覺得激動,但是有些‘感受’他卻并不想要一直嘗試下去。
“你怎麽也不穿衣服就出來了?”鄭嬸聞聲出了廚房的門,一愣,面色有些詫異和明顯的不贊同。
“穿衣服?”許文成驚訝的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長長的粗布衣服,“我不是有穿嗎?”
“噗……”鄭嬸微愣之後噗笑出聲,“這傻孩子,怎麽連這都忘了?”
說着,她拉着許文成進了門。她在屋子裏掃了一圈之後在屋子裏一個櫃子裏找了幾件衣服然後放到了床上。在許文成身上量了量之後,她在笨手笨腳的許文成身上套了起來。
沒多久許文成就變了個樣,原本被散散放在身後的齊腰長發被鄭嬸束了起來,原本松散的衣服也被鄭嬸弄得結結實實的,雖然不如許文成在《神谕》的那一身的裝備,但也比之前那身寬松的亵衣暖和多了。
“對了鄭嬸,現在是幾月呀?怎麽這麽冷。”縮了縮脖子,許文成跟着鄭嬸出了門去院子幫忙。許文成記得自己所在的‘場景’一直是夏天的景色,衣衫向來都是十分單薄的。但是這裏的人穿的顯然很多。
可現在着院子中的一切明顯不是九伏天,院子外幹枯的樹枝和空氣的寒氣說明着一切。
鄭嬸聞言憐惜的看了許文成一眼,然後才開口解釋道;“現在已經八月底了,再過段時間就要下冬雪了。”鄭叔聞言接口說到;“之前你就是因為這個才上山去的,沒想一次就——”
“我以後會小心的,鄭叔鄭嬸。”許文成打斷鄭叔的話,試探着說到;“經過這次之後我肯定不會再和以前一樣,沒那麽調皮了。我會變得成熟起來的。”
就算是他和許文成有着千絲萬縷的相似,他畢竟不是‘他’,所以許文成才會說這番話,‘我會成熟起來’,那麽他肯定和以前有變化,不會再同以前一樣。和以前有了變化,那麽,就不會有人覺得他奇怪,更加不會有人覺得他和以前不是一個人了。
看着鄭叔鄭嬸欣慰的神色,許文成不禁苦笑。在兩個真心關心着他的長輩面前,他卻拿出那套虛僞的面具卻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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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嘿嘿~前幾章分量都很足……下章:路邊撿到個小包子種田怎麽能夠沒有小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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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