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入世篇04

廣袤的原野上,一只充滿哀痛的隊伍稀稀拉拉地走着,像條随時會斷流的小河。而另一邊,另一只隊伍卻截然不同,雖然臉上都挂着疲憊,但時不時也能有些笑容,至少有人有心情講個笑話。

本來,這兩支隊伍是迎面而來,那哀痛的女子居多的隊伍中,忽然跑出一隊軍士,沖着來的這支隊伍說了什麽,就地停下了。

過了一個下午,到傍晚,從火岩城出來的這隊伍繼續行走,那迎面而來的隊伍停着,就靠在這支隊伍旁,剛彙合到一起,一匹棗紅色小馬就從後來的這支隊伍中蹿了出來,一個身穿灰布衣裳的少女握着缰繩縱馬小跑進了女子的那隊,輕輕一轉馬頭,停在原地。

原來那隊伍中有幾個孩童站在車上大喊:“程姑娘!”

正是狐妖程錦朝。

她那天混入了南邊往北的那條隊伍中,自我介紹是個游醫,看見這麽多人走,說要檢查檢查有無疫病,以免危害整支隊伍。須知這年頭行醫的人是很少的,許多傷口都是妖族使然,和凡人所學的醫方都有些出入,一個好的醫者非得在不少人身上試驗過,才能這麽篤定地說自己能醫病。

程錦朝從家中出來時就順帶為人醫病,也算有些經驗,加上她有靈力心法,對妖傷也有些心得,很快就獲得了衆人的信任,又不小心露過一手好劍術,在路上擊退過一些妖族,又套到一匹野馬,馴服成了坐騎。

也聽說了在衆人中口耳相傳的,北州鐵壁的傳說。

在流離失所時,衆人都往北州去,至少碰碰運氣。

可人們也說,北州是離狐王最近的地方,一旦打起來北州首當其沖。有人就不肯去,還有人都想到了,但想到北州有荒山宗庇護,荒山宗只庇護北州,而天衡宗要庇護全天下,仔細想想,不如去荒山宗眼皮底下——就懷揣各樣心思,有一部分人就拖家帶口地上路了。

眼看就要到火岩城,北州的邊緣,沒想到直接遇上一批從火岩城來的隊伍,說現在荒山宗的鐵壁正在建造,外人不得沖撞,需暫且退開三十裏,等荒山宗修真者加持過再回去。

隊伍中的長者與軍士們理論一番,最後還是答應了。

大家都很樂觀,反正已經近在眼前,不過三十裏,也不差這一會兒。畢竟是外地來的,也不要讓本地人記恨上才是。

于是隊伍合成一股,然而長者們有經驗,還是派隊伍中一個跟随程錦朝學醫的少女,帶着幾個少年騎馬奔行在兩列隊伍之間,看看這支隊伍有無疫病,免得傳染全群。

這支隊伍很是講究,不喝生水,凡喝水必定燒開,拔些沒見過的作物必定先去給那一身灰的騎馬少女看看,看少女說能吃,才會歡歡喜喜拿去造飯,走到哪裏都至少十人一隊,排列着一同遠遠走開去方便,絕不污染營地。

程錦朝帶着幾個少年少女騎馬,人為地隔開兩條長長的隊伍,看得很仔細,沒有察覺出有疫病的人。

Advertisement

第二天,她便在馬上喊道:“我是醫者!有人受傷嗎?我是醫者,有人有疾嗎!”

長者們說:“我們也多幫幫他們,我們是外地人,要來此地寄居,免不得要與鄰和睦,程姑娘,你一路跟着多費心了!”

“自然。”程錦朝一夾馬腹,踢踢踏踏地行在兩條隊伍中間,用皮子卷成筒狀,呼號了一整天。

可是,并沒有人來找她。

夜幕垂落,秋娘熱得發燙,卻死死拉住了明塵:“我不去!我絕不去給人看!我的傷口……已經爛了,我沒救了,我不怕死,我只要你一句話,天衡宗,是不是記着我們這些凡人!”

她已經燒糊塗了,身邊照顧的女人放下濕布,嘆氣道:“你一天到晚都在胡說,阿阮怎麽可能是什麽明塵尊者呢!而且你忘了,天衡宗管不到北州的呀!北州是荒山宗管的地方,你快不要胡說了,松開手,讓我們去給你把那醫者叫來吧!”

原來秋娘一手一個,死死拉着明塵和另一個女人,雖然燒得虛弱,可雙手比鐵箍還緊,就是不肯放。

明塵任由她拽着,用涼水擦着她的手,低聲道:“我若是明塵,我不會看你死,還坐在這裏,什麽都做不了。”

“誰要你什麽都做得了!哪有什麽都做得了的人!哪有這無所不能的人!我只要!我只要天衡宗別放棄……別抛棄我們這些凡人啊!你看……你要不是明塵,那我死了……不是沒人看見了嗎……誰知道我們死了呢!”

明塵明白了,秋娘并不那樣篤定她的身份。

只是太過絕望了。

絕望到,寧死,也只願抓住那虛幻的一根稻草。

身邊的另一個女子又說不要胡說八道,明塵忽然道:“你聽見那醫者的聲音了麽?”

三人都靜默下來,聽見馬蹄聲響起,那醫者的呼號斷斷續續。

“我是醫者……”

秋娘似乎恢複了些理智:“醫者……哦,是醫者,是南邊來的麽?可我的胳膊都爛了,我疼得睡不着……我的頭上着了火,我的下面也都爛了,疼得我睡不着……阿阮,你說我有救嗎……”

“我去叫醫者進來。”明塵要掙脫秋娘,她向來不擅長直接允諾自己不确認的事,可秋娘偏偏,就只要一個承諾,死死拽着不肯撒手:“我有救嗎?我有救嗎?”

另一個女人說:“有救的,有救的,快別胡說了,松開手。”

可秋娘只盯着瞎子看,明知道瞎子不會對她的眼神有反應,卻還是流出熱淚來:“我有救嗎?你們看得見我嗎?”

明塵說不出允諾,空着的那只手輕輕揩過秋娘的臉頰:“我認識那位醫者,我去問她。”

“你認識那位醫者?”另一個女人詫異,她知道明塵的習性,很少說肯定的話。

“我認識的。”

明塵明白了那種憑借聲音,把一個人和記憶的印象重合在一起的感受。

共勉到頭,半年多,再次彙聚一起,她孱弱無力,只是去感受,只是去感知,作為凡人的失格,去體會作為修真者所承載的分量。

秋娘才勉強撒手:“我有救了?我有救了?”

明塵疊好手中的濕布,緩緩走出去,摸索着,側耳傾聽那馬蹄聲,可馬蹄聲愈發遠了,連帶着少女的呼號也像是從天外而來。

怎麽捕捉不到那聲音,怎麽越來越遠?

瞎子跌跌撞撞跑出去,被不知哪裏來的石頭絆了一跤,再起來,人們問她:“阿阮,你找什麽?”

“那醫者,那醫者為什麽走了?”

“是秋娘?是秋娘不行了?秋娘的傷還是不好?”女人立即站起來,大喊着:“姑娘!我們這兒!我們這兒!秋娘不行了!你快來看看!”

女闾中的女人們,很多都認識秋娘。知道她是定州人,遇事總是很會先把別人保護在身後,很愛為人出頭,這次也是因為替大家說話,被捅傷了胳膊。

像接力似的,聽見的女人也喊了起來:“那姑娘!我們這兒!秋娘!你看看秋娘!”

一波接着一波,像海浪似的,女人的聲音顯得單薄細弱,可若是聯合在一起,在曠野中變得厚重,像一個族群的呼號:“看看秋娘——我們要醫者——”

喊了兩天,程錦朝第一次聽到有人要她幫忙。

勒馬回頭:“秋娘?在哪裏”

回頭一望,看見那只女人的隊伍許多人都站在車上,站在鍋上,站在同伴身上,敲着手邊的碗,敲着鐵片,敲着任何趁手的東西,一齊朝着她喊:“西邊!”

她就像是被迎面而來的大浪打濕了臉,猛地驅馬向西。

身後跟着學醫的少女霜雲也跟着飛奔。

隊伍中不停有人指點道路:“那個!那片紅布後頭!前面站着個受傷的瞎子!”

紅馬一聲長嘶,前蹄高高揚起,重重踏在地上,摔了程錦朝一個趔趄。

那瞎子摸摸索索,面容有所變化,但她一眼就認出來了,張了張口,就聽得旁邊人大喊:“阿阮!醫者來了!讓開點,讓醫者快進來!”

狐貍抿着唇,心底忽然浮現自己吞掉人類修士精血的一幕。

心口猛烈一跳,半邊身子不受控地抽搐一下。

血紅的靈力翻江倒海。她渾身發冷,哆嗦着,還是強作鎮定地下馬。

趕來的學徒滾鞍下馬,少女撈起手中藥箱遞給她年輕的老師程姑娘。

然而程姑娘一向有力穩定的手像是沒了骨頭,只魂不守舍地捏了一下,藥箱當啷一聲摔在地上,摔出一地藥材。

她正要低頭撿起,卻看見程姑娘精致的眉眼忽然扭作一團,雙目發紅,然後——程姑娘兩只看起來忽然無力的手,死死地捏住了她自己的喉嚨,狠狠地掐了下去。

她尖叫一聲:“程姑娘——”

程錦朝跌在地上,哆嗦得厲害,顫抖了一瞬,狠狠閉上眼抿住唇,吐出一口血水,才松開扼住自己喉嚨的雙手,像是無事發生似的攏起地上的藥材裝好。

“程姑娘。”少女擔憂地看着她。

程錦朝雙目發紅,卻強作鎮定,微微裂開一個蒼白的笑:“剛剛有幾只蟲子飛進衣領,我沒防住,突然咬了一口,太痛了。”

然後她大步流星地去找秋娘了。

她心裏湧動着自己吞□□血的罪孽,望見容貌有些變化的明塵,心裏難以遏制着咆哮着:“你殺了我吧!”

本來,是因作惡了,想要飛速逃離的。可想到那裏還有個病人,衆人都為她呼喊的一個病人,她又堅定了步伐,像是沒看見明塵那樣跪在了那孱弱女子中間:“人都出去,散開,霜雲,去燒水。”

半邊身子還是不受控制地顫抖,血紅靈力與金色靈力再度撕扯起來。

手指發抖,血紅的視野中,秋娘已經睜不開眼,卻還翕動着嘴唇:“是……天衡宗的仙人嗎?你是不是明塵?”

“是,”程錦朝先應了一句,“是我。”

秋娘才軟趴趴地松開僵硬的手臂,任由她捏在手中,扯開了包紮的布條。

血肉爛得泥濘。

程錦朝摸出腰間的短刀,靈力飛速游動過刀身,片去道道血肉:“我要砍了你這條胳膊,你痛的時候咬我。”

“你是明塵……你是修真者……好,好,你們來了……什麽都好,拿走我的命也好……”

秋娘臉上挂着滿足的微笑。

哪怕她已看不清面前這人是不是個瞎子,只聽得人說,她是那曾經救過他們的明塵,天衡宗看見了她,心裏就亮了。

少女霜雲還在想程錦朝的怪異,就見到那瞎子摸索着靠近了秋娘那邊,急忙攔住她:“不能靠近!老師說不能靠近。”

“那你……告訴你的老師,說我求她,騙騙秋娘。騙一騙她——告訴她,天衡宗的明塵來救她了。”

天衡宗的明塵是極大光明的神一般的存在,四處除妖,在凡人中間,仿佛是太陽。明塵必須能做到什麽,必須有所改變,能夠幫助凡人,而不是一個歷練道心飽受折磨的瞎子。明塵尊者的意義大于明塵本身,仿佛她的肉身之上那極大極宏偉的道身,是幽藍色的巨人,不止安撫人間亡魂,更有生靈。

而瞎子阿阮,可以去求她。

不必無所不能。

修真者,原來背着這樣沉重的人間的擔子。不只是降妖,不只是除魔,不只是那擡眼望去廣袤無比的天道。

原來入世歷練,竟是叫她做好了作神的覺悟。真是怪,在天衡宗,她反思做人的道理,在人間,卻要擔起神的身量。

抱着胳膊站在另一角,靈力翻湧,大道通透如有形之物,在身前徐徐展開。

修真一路走來,從初入山門,到道長,到修士,再到真人,到尊者,從尊者窺見半點升仙的道路。

明塵,你騙騙自己,你若不是明塵——

秋娘發出一聲虛弱的喊叫,她循聲而去,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但還沒摸到秋娘的衣角,便被一個充滿血腥氣的人撞了個滿懷。

“尊者,殺了我吧。”

程錦朝疲憊地垂下兩只血淋淋的手,埋頭在明塵肩頭。

狐貍,也将她當做神看,要她審判她——明塵或多或少,猜出了什麽。

“我現在……不是明塵,我不能如約殺你。”她的聲音很虛弱,僅在一人一狐之間回蕩。

“尊者何時會回來?”

“還有……四個月。”

狐貍直起身子,轉身去了少女霜雲那邊,潑水洗淨手,低聲道:“帶人把我做的擔架帶一副來,她的病還需靜養,但現在是不行了,只能随機應變,帶到我們那邊。”

程錦朝不能明白“我現在不是明塵”的含義,可她知道現在明塵沒有靈力,也殺不了她,索性擯去所有雜念,把明塵扔在腦後,可心裏一幕幕閃着唐若掐着她,将心髒貼在她唇邊時,身體中翻湧出的快意。

有些想哭,但最後,臉上還是笑。

她摸着自己的耳朵,想把自己狐貍的耳朵亮出來,給明塵摸摸,摸摸那耳墜。

似笑非笑地,又哭又笑地,咧開嘴。

眼淚順着笑容,落在沙土中。

天要她再見到明塵,天不要她死。而她心中光明的那位尊者似乎背過身子遠去,留下一個比衆人更卑微的阿阮。

她抹着眼睛,笑得淚流不止。

“尊者……尊者……”

是阿阮遞來了手帕。

“尊者……我作了惡,我嘗過了血,我……想回家……尊者……”

阿阮輕輕按住了她的脖子,微微用力,狐貍擡眼望着,看見粗布衣裳的瞎子阿阮,和明塵的身影重疊。窒息中,她感到瀕死的快意,躲在黑暗漆黑的曠野,她任由阿阮勒住她的喉嚨,在她即将窒息的一瞬松開,讓空氣流入喉嚨,然後,阿阮捏住了她的下巴,用力地鉗起,聲音卻是輕微的:“怎樣使你覺得痛苦?”

“打我,”狐貍生出一種扭曲的快意,朦朦胧胧,幾乎要笑了,“将我當作惡的妖,給我……應得的……虐待。”

握住她下巴的手是微微顫抖的。

随後,不容置疑地穩在她喉間,溫柔地托着她,卻在下一刻,狠狠地抽打了上來。

狐貍壓抑着聲響,發出低微的一聲痛呼。

明塵沉默地扯起狐貍,此時此刻,她的力量,只夠做一件事的神。

“跪下。”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