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陌生男子
這廂終于趕走了張芸一行人,袁冰估計着張芸短時間必然不敢再次上門找麻煩了。
老人甄志凡的神色很是疲倦,回到屋內後他取下已經炖好的藥湯,濃烈的藥香溢了滿屋。
“冰丫頭,都是祖父無用。”
老人将藥湯放在桌上,再次長長地嘆一口氣。
袁冰只是微微搖頭,并未說些什麽。
老人似乎有着秘密隐瞞了她,這個秘密不但她不知道,就連甄冰也不曾聽老人提起過。不過,關于這秘密究竟是什麽這一點。既然老人有意隐瞞,那必然是有所苦衷,她也不會過度在意。
她一口氣喝掉了一大碗藥湯,只覺得四肢百骸都有暖意流過,氣血也似乎通暢了不少。接着,袁冰便假裝困倦回了房間。
此時此刻,可有着更大的麻煩在等着她。
袁冰極快地掩上房門,鎖好。那男子這回到沒有再以匕首威脅她了。袁冰也當做無人似得,一言不發,點亮了油燈。
屋內一下子亮堂起來。
她這才看清這男子究竟是何人。
袁冰的屋子不大,只一張窄床,一張木質桌子,一把木椅,和一大個放在角落的衣箱罷了。而這男子此刻正一臉蒼白地坐在床沿,腦袋倚着牆。
男子的五官極其俊美,發絲有些淩亂地貼在臉上,在昏黃的燭火的照耀下,顯得愈發蒼白虛弱。他原先緊閉着的雙眼感知到了光線,猛地張開,一雙墨似的眼瞳反射出點點光來,就好像萬丈星空都在他一雙眼裏。
饒是袁冰這般見多識廣的人也在與他對視的那一刻不禁怔了怔,接着目光一掃到血跡斑斑的床褥時臉上便露出一絲不悅的神色。
那男子被她這樣看着也不惱,只是打趣道:“姑娘為何這般盯着我”一出聲,卻是無比清冽的嗓音,全然不見剛剛的虛弱之感。
“你将血染到我床褥上了。”袁冰冷着一張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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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這男子有一副頂好的皮囊,但是對着這個一出現便已匕首威脅,并且将自己的床褥染得一片狼藉的男子,袁冰還是絲毫沒有興趣的。
話一出口,男子微微挑眉,毫無歉意道:“抱歉,在下稍有得罪。”
“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離開這裏,否則,休怪我不客氣。”袁冰也挑了挑眉,絲毫不給面子地下了逐客令。
男子聞言,卻是壓根沒把袁冰的話放在心上。
他早在昨日便見過這少女。年紀輕輕卻有着絲毫不輸長者的沉着與淩厲的氣場,比起宮中的貴人也是只強不弱。而後,她展示出來的冷靜果斷以及驚人的察覺能力皆讓他好奇不已。
接着,他在一次粗心大意的時候受到了敵人的埋伏,一個不慎受了重傷。在躲避追兵時,他想起了這行事不一般的女子,便冒險拖着傷體找到了她居住的屋子。
剛剛袁冰在外與那老婦的對峙他都聽在耳裏,在他看來,袁冰着實是個非同一般的人。尋常女子都是極其注重孝道與閨閣清譽的。而袁冰卻恰恰相反,那一句“祖母不慈,兒孫何以為孝”與精辟至極的“三不慈”聽得他眼前一亮。
但袁冰再如何犀利,在他看來終究也還只是個女孩罷了,身材纖弱,仿佛風一吹就跑了。雖然他也親眼目睹過袁冰一個手刀就将成年男子打暈的事,但是他将那歸因于成年男子弱不禁風。
所以,接下來袁冰的動作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只見袁冰小腿發力,一個瞬身躍到他面前,以手臂發狠抵住他的喉嚨,這一系列動作完成幾乎只用了眨眼功夫
男子還受着重傷,被袁冰這樣一壓,呼吸困難,不由暗暗使勁,卻也牽扯到了腹部正在愈合的傷口。他只感到腹部傳來撕裂開的疼痛,面色再次一白,眉頭蹙得緊緊的。他忍着疼痛,腕部,腰部齊齊用力,硬是反轉了姿勢,将兩人位置對調。
只這一下,傷口完全裂開,豆大的汗珠順着他棱角分明的臉頰滑落。
他微微低頭瞧她,面色痛苦卻依舊調笑道:“姑娘為何這麽急切”聲音聽着虛弱了不少。
袁冰聞言嗤笑一聲,膝蓋向上一頂,撞在男子傷處。在極度的疼痛作用下,男子終是支撐不住,倒在了袁冰身上。
袁冰用力推開男子卻發現自己的衣裳上也被染開了大片血跡。那男子被袁冰粗魯的動作一推,面色又白了一分,唇上也血色盡失。
“一炷香時間已到,這下可怪不得我無情。”她眯了眯眼,依舊不帶有任何憐憫道。
這男子是陌生之人,在原主甄冰的記憶中也從未出現過這樣的一個人物。且看男子的衣着,也是不凡!一襲玄色長袍,上面用着金色的絲線細細地繡着麒麟踏火,在衣袍的折擺中若隐若現,就好似真正的麒麟踏火而來!而這男子的氣度也是一派尊貴,必然有着不普通的身份。
像這樣身份高貴的人卻落得如此狼狽的下場必然是被仇家追殺,若是斷然留下他就等于引禍上身。
袁冰從來不是一個博愛無私的人,她所有的善良都只給最親近的人。
對于這樣危險因素極高的男子,她幾乎是想都不想就要丢出屋去。
卻不想男子看出她的企圖後,嘴角一抽,接着許諾了袁冰千兩白銀作為留在此處養傷的報酬。
袁冰微微挑眉,卻沒有拒絕男子的交易。
就目前的情況來說,她還是十分缺銀子的。雖說采來的草藥也能買不少錢,但畢竟有限。再者,袁冰也不願将這些草藥盡數賣掉。不管是這具身體,還是老人甄志凡都迫切需要草藥補身子。而她也相信,再不會有哪裏的草藥能比她摘回來的這些更加好了。
袁冰仔細地思考着他留下的可能性。
終于,在千兩白銀的誘惑下,她打算铤而走險一回。倘若真的遇到了麻煩,到時她再将這男子雙手奉上便是。
男子看袁冰臉色逐漸平緩,看向他的目光雖然仍舊是防備警惕的,但是也總算不那麽包含殺意了。
“百裏邪。”他微喘了一口氣,“這是我的名字。”
照理說,他不該随意将名字透露給一個陌生人,但是百裏對着眼前一派平靜無波的女子卻不禁說出了自己的真實姓名。
而袁冰只是微微颔首,表示自己聽到了,就不再有任何言語。
百裏靜默了片刻,雖說他已經知道了她的姓名,但是從別處知道和對方自己介紹總是不同的。但是袁冰始終沒有自我介紹的念頭,百裏眼角抽了抽。
“姑娘不自報家門”男子聲線愈發虛弱慵懶了些。
“甄冰。”袁冰依舊冷着臉開口,說的也就是無比簡短的兩個字。
“好名字。”百裏毫無察覺般地笑了笑。
一剎那後,屋內又萬分沉寂。
袁冰看着自己身上已經變為紅褐色的血跡,只得脫下外衫,從衣箱中翻出一條幾乎一樣的粗布外衫穿好。
接着,她又翻出一塊幹淨的白布扔給百裏邪。
“我去給你找點止血的草藥。”說完,她走出了屋子,只說自己要如廁,在院子裏抓了一把草藥藏于衣袖中回到屋內。
袁冰将草藥丢給百裏邪,但百裏早在受傷後便已流失了不少體力,如今傷口裂開,又被袁冰這麽一撞,連坐起身子的氣力都沒了。
“不若姑娘替我包紮一下,我給姑娘加錢便是。”百裏疼得直抽氣,帶着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卻沒成想袁冰應了聲好,讓他乖乖躺平,伸手毫不忌諱地解開了他的衣帶。
“姑娘”男子身子不由微微一僵,只見袁冰面上毫無羞澀與窘迫,倒是他微微紅了耳根。
袁冰全然沒發現他的窘态,目光停在他右腹處一道足足有一指半長的傷口上,傷口像是被長劍刺入又向下一劃導致,切口鋒利,平整,還在不斷向外湧出血來。她目不斜視地取來平日縫補衣物的針線,将銀針置于燭火上燒過消毒。
然後她在男子詫異的目光下,用針線縫合了傷口。又把平日将曬幹的這些草藥在掌心揉成碎團,細細地鋪在傷口上,最後她将幹淨的白布纏好。
做完這一切,袁冰已是大汗淋漓,百裏邪的臉龐也痛得有些微微的扭曲。但是除此之外,他的眼裏也劃過對袁冰愈發濃烈的好奇。
“傷口已經處理好了,你往一旁挪些,給我留個位置。”袁冰用剛剛換下的外衫擦拭沾染了血跡的雙手,對着霸占了整張床的百裏毫不猶豫道。
只見百裏邪往裏挪了些,她眼神冷冷地一瞥,帶着幾分警告的意味,接着她和着衣服躺在床的外側,藏于袖口中的手心緊緊地握着一把被打磨得鋒利的自制短匕。
一夜無話亦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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