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4)
就不用你出了。”
外帶,幫誰帶的?
喻晴精神一振,一頓飯換當事人親口證實的八卦,這買賣不虧。
以為可以得到真相,但結果是她沒看到後續。
餐廳樓層最高,依次遞減是是季慎的房間,再來是工作人員的。
電梯門一開,季慎率先踏出去,喻晴在後面跟着,結果對方突然停下,她冷不防狠狠撞上他的背脊處,撞得眼冒金星。
喻晴還記得小常哥教的“老板有潔癖”,連戲服都不想別人碰,連忙慌慌張張地拿起手帕幫他擦。
“沒關系,不要緊。”他撥開她。
季慎碰到了喻晴的手。
指尖相觸的那一刻,兩人幾不可查的震顫了下。
喻晴不知道該怎麽說明這個感覺,酥酥麻麻的,像是微弱的暖流穿過四肢百骸,帶着難以言喻的快感。
她不用內視,便能感覺到修為用肉眼可見的速度提高。
難怪長老說遇到就不要錯過。這種感覺會上瘾。
喻晴忍耐再三,還是抵抗不住那份誘惑。
再一次好了……就一次……
悄悄伸出食指,勾住他的小指,完全不怕被發現,視線緊緊粘在男人臉上,眼中半是迷蒙,卻黑得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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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慎還在品味那份怪異的感覺,突然覺得手上溫涼,低頭一看。
季慎:……
他沒有阻止她,更沒有抽手,就這樣看着。
過了一會兒,如夢初醒。
“對,對不起。”她抽回手,忐忑不安地說。
季慎臉色平靜,眼睛沉沉如一汪黑潭。
喻晴以為他生氣了,慌忙鞠躬,深深的,九十度标準姿勢:“老板,真的非常抱歉,我剛剛恍神了。”
季慎定定看了她一會兒,沒說話,掉頭就走。
留下喻晴站在原地,無所适從。
遠方飄來句:“你回去房間。”
這是生氣,還是沒生氣的意思?
喻晴心想着,腳步卻不敢停,連忙回到房裏,臉色才垮下來。
啊啊啊,叫她手賤,多摸了那一下。她內心流淚。
季慎按了自己房間的門鈴。
門開了縫隙,裏頭的人看見是季慎,正确的說,是季慎手上的食物,歡呼一聲打開了門。
“你怎麽知道我肚子餓了。”季珍搶過食盒,興沖沖打開拿了一個直接放進嘴裏,熱淚盈眶,“是壽司!哥哥,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他松了松鎖骨處的扣子,坐在她對面:“吃飽了就回家。”
“不要。”季珍不樂意,“我才不要回去。”
“楊天煥找到這裏是遲早的事,躲不了一輩子。”
她哼哼:“你別管,也不要替他講話,我想到他就生氣。”
“那你別睡我這裏。”
“小氣鬼。”她嘟囊着,“我又沒睡你床,睡個客廳而已。”
季慎住的是貴賓套房,分裏外兩間,季慎睡在裏頭,她把外頭的貴妃椅鋪被子當床睡。
季珍昨天半夜跟楊天煥吵架,哭哭啼啼跑來找季慎,連身分證都不帶,大晚上的,趕人回去也不合适,季慎只好讓她住下。
沒想到今天她還不走。
季慎說:“反正我後天要去外地工作,你自己看着辦。”
季珍瞠目結舌,看着冷漠又無情的哥哥:“我是你妹妹,帶着我會怎樣?”
“我要工作,周圍都是工作人員,你一個閑晃的在附近轉悠,覺得妥當嗎?”
季珍翹着腳,嘴巴嚼嚼,口中含糊不清:“誰還不知道你心裏盤算的小九九,哼,見色忘妹。”
季慎感到好笑:“見什麽色,我怎麽都不知道有色可見?”
“啊哈,我建議你去照照鏡子。”
她拍掉手上渣渣,把季慎推到了鞋櫃前的禮儀鏡:“看看,別說你親愛的妹妹騙人。”
季慎瞥了鏡子一眼,不禁一愣。
“看看你自己,那眼角、眉稍、嘴邊都掩不去的笑意,真當別人是瞎子呀。”
☆、11.第 11 章
今天一大早喻晴起床,應該說她根本沒睡着。
她做了夢,被吓醒,夢裏老板露出微笑,招手讓她靠近,等到她颠颠過去時,毫不客氣地露出青面獠牙,神色卻溫柔至極:“讓我看看哪個部位好吃。”
她不好吃,她真的不好吃……來人啊,救救她。
然後哭着醒過來。
每一次做惡夢,都是她壓力過大的時候。
化妝師姐姐看見她的黑眼圈:“來來來,姐姐幫你遮一下。”
不,其實她不打算遮,露出黑眼圈可以讓老板看出她的悔過之心啊。
她真的只是一時鬼迷心竅,不小心牽了老板的小手。
但人嬌體弱,反抗無效,她被化妝師姐姐按在椅子上,幾次想要起身抵抗未果,只好讓她在自己臉上塗塗畫畫。
“好了。”化妝師姐姐非常滿意,順便捏了一把,“看看你這水嫩嫩的小臉蛋,是個男人都想咬一口。”
攬過鏡子一看,臉頰粉嫩,眉毛彎彎,雙眼炯炯有神,氣色光彩照人,看起來像顆熟透的大蘋果,散發着讓人垂涎的甜美香氣。
……
聞起來還真的有果香味。
化妝師姐姐:“我給你噴了蘋果味兒的香水,喜歡嗎?”
太喜歡了,喜歡到她的憔悴失眠人設沒了。
重返拍攝地點,喻晴以為今天的工作內容還是跟昨天一樣,卻被陳方叫過去。
“你今天替一下小常的工作。”
陳方把毛巾保溫杯大衣等零碎都放到她手上,腳下生風,馬不停蹄地走了。
作為一個影帝經紀人,他非常忙碌。
喻晴捧着用具,站在外頭,吹着蕭瑟冷風,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小常哥不在,那現在要幹麻?
她看到攝影師威廉跟季慎兩人站在遠處說話,自己拿不定主意要過去還是就在這兒等。
糾結了許久,決定以不變應萬變。
她就在原地站了一小時,一動不動。
所以季慎回來時,站在門口迎接他的是,一尊即将凍成冰塊的雕像喻晴。
“你為什麽不進去?”
她艱難轉頭,脖子發出喀啦喀啦的聲音:“我能進去?”
噗,好傻。
進棚子後季慎拿放在暖爐上的毛巾給她:“就算不進來,也不用站在風口處吹風。”
她傻傻地說:“原來可以這樣啊……”
季慎态度溫和,看來真的沒生氣。她在心裏悄悄籲了口氣。
喻晴被陳哥叫過來的時候,還以為這是老板懲罰,她動都不敢動,怕他看到她偷懶之後就不要她了QAQ
她還記得自己臉上有妝,只是稍微拿熱毛巾敷一敷凍成冰渣子的臉,不敢用力擦,化妝師姐姐用的化妝品質量很好,即使吹了許久的冷風,也只有臉變白了點,依舊氣色紅潤(腮紅),嘴唇濕潤飽滿(唇膏)。
季慎:“威廉好了叫醒我。”
他躺在沙發床上,兩條大長腿随意支着,左手撐在頭後,戴上眼罩,用外套蒙住臉。
她記得小常哥說過,季慎工作時從來不休息。還是昨天太辛苦,操勞過度所以今天累了?
啊,昨天晚上老板做了什麽……
阿呸,不能再想了,感覺腦中的污污想法越來越歪。
喻晴無聊的東張西望,雖然開小差很好,但在老板面前發呆就像在摸魚一樣,給人觀感不佳,她尋思着要做些事情裝忙。
裝忙,還不能打擾老板睡覺(劃掉),閉目養神的那種裝忙。
季慎翻了個身,從正面變成側躺,蓋在臉上的外套順勢滑落下來。
他的鼻梁高挺,唇形薄而緊抿,下颔線條流暢,即使只看下半臉,都透露着性感的男人氣息。
他的右手松松的垂下,手指關節敲到了地板,發出輕微的“扣”聲。
喻晴咽了咽口水。目不轉睛盯着他的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看起來強而有力。
但關注的重點不在這。她只是想起昨天那令人心悸的快感,直到現在還回味無窮。
喻晴回去曾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了。做狐貍要有原則,不能對別人的男人上下其手,牽手也不行。
但是,這麽大塊的紅燒肉擺在你眼前,毫不設防,誰都能撲上去咬一口。
就像在誘惑餓肚子很久的她:吃,很好吃唷,蔥燒口味的唷。
喻晴的視線慢慢從手指、手臂、慢慢的移到他的臉。
這不算,她只是要幫老板蓋被子而已。蓋被子碰到手很正常?
她自覺說服了自己,拿起旁邊的毯子輕輕蓋在季慎身上,猶豫了下,小心擡起他的手臂,塞進毯子裏。
從手臂上,滑到手腕,輕柔至極的扣住,她咬住唇,耳尖因為酥麻感微微泛紅,手指悄悄摩娑了他的手背,停了兩秒,才戀戀不舍從毯子裏抽手,怕被發現還拿手帕幫他擦了擦。
她知道自己是壞女孩,明明說好不能動心,說好不能這樣,可是她就是沒忍住。
想着想着,眼眶就紅了。
慌忙站起來,走出棚子外,對着灰撲撲的天空用力吸了下鼻子。
哎,多愁善感。
上了下廁所,跟工作人員講了幾句話,回去時剛好被威廉叫住。
威廉:“你是季sir的人對?”
他在說季慎?喻晴遲疑的應了聲是。
威廉繼續說:“請他過來,謝謝你,女士。”中文不甚流利,但字正腔圓。
回去時,季慎已經醒來,坐在沙發上,他略略擡眼:“威廉叫你來?”
“嗯。”雖然不知道他怎麽知道,喻晴還是點點頭。
季慎直起身,雙臂張開,讓她照着小常之前教的幫他套衣服。
女孩個子嬌小,站在身高腿長得季慎面前,更是顯得小鳥依人。喻晴低頭幫他扣上鈕扣,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嫩紅的唇微微嘟起,在燈光下散着誘人的光澤。
他不自在的側了下頭,眸色沉沉,喉結滾動。
感受到他的動作,她趕緊道:“抱歉老板,我弄到你了?”
喻晴怕又弄到,往前幾步,比剛剛靠近了些,随着動作,季慎聞到她的發稍間,花香混着果香的味道,甜絲絲的。
他垂下眼,視線剛好落在女孩子小巧的耳廓上,耳垂上扣着粉色的心型耳針,襯着皮膚更白皙。
季慎不動聲色的移開目光。
“沒有,剩下我自己來。”他拉過自己衣服,寬大的手掌剛好蓋在她的手指上,溫熱的,厚實的,令人安心的。
喻晴心中微悸,慌慌張張抽回手指,背在身後,眼睛不安的眨着。
這是季慎第一次主動碰她。
季慎渾不在意,慢條斯理整理儀容,用手指梳了下頭發,說道:“好了,走。”
“噢,噢好。”她急急忙忙拿好工具,跟在身後。
“你剛剛哭了?”在要出門的時候,他突然問。
喻晴下意識想否認,但不能對老板說謊,她話梗在喉頭,一時僵住。
最後,小心翼翼問:“我能問問為什麽老板這麽問嗎?”
季慎說:“我睡着前,你氣色紅潤,精神極佳;我醒來後,你無精打采,鼻尖還泛着紅。”
原來是這樣,他果然沒有察覺到。她感到安心,又有些失落。
“老板,我沒事。”
“嗯?”
“真的。”喻晴拍胸保證,“女孩子每個月都有那麽幾天情緒起伏大,不要緊,過了就好。”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伸出手。
喻晴來不及閃開,陰影落下,他的掌心覆住她的頭,溫柔的拍了拍,修長的手指順着臉,滑到了耳朵處,輕輕的滑過她的耳廓。
她無法抑制的眼神迷離起來。季慎見狀笑了下,胸腔震動着,聲音低低。
喻晴回過神,聽見了季慎說道:“別哭,有困難找我,不然陳方也可以,嗯?”
她愣住,在男人的注視下,耳尖泛起粉紅,臉頰發燒,喃喃說:“嗯。”
老板人真好。
是說小常哥去那兒了,請假都沒說。
“啊,啊,啊嚏。”小常打了響亮的噴嚏。
服裝師哥哥斜睨他:“你小心些,別把唾沫沾到了衣服上。”
“我注意着呢。”他苦哈哈的抱起衣服,有些服裝材質嬌貴,他小心翼翼不弄出皺褶,“你說我什麽時候可以回去老板身邊啊?”
服裝師哥哥頭擡也不擡,正在點配件:“你先想想是哪裏得罪了陳哥。”
小常嘟囊着:“我怎麽了我,昨兒個還好好的,今天早上就被發配邊疆……”
“邊疆?”
“沒有,沒事。你什麽都沒聽到。”小常吼了句,“我愛工作,工作使我快樂。”
“這麽快樂,剛剛他們要找人幫忙搭景,你也順便過去。”
小常:……
☆、12.第 12 章
忙碌的工作告一段落,喻晴得到了勉強算兩天的假期。
說勉強是因為第二天晚上六點又回去了……
放假很多人會逛街看電影吃好料,但她選擇在租屋處睡覺,從星光稀疏睡到了豔陽高照,接着日暮西垂,睡了個昏天暗地。
藝人很辛苦,藝人的助理更不是人幹的。晝夜颠倒,餐風飲露,老板休息他們要開會,老板工作他們要在旁邊待命,每天睡的比老板晚,起的比老板早。
掙錢真是不容易。
她夢到了季慎。喻晴發現自己每次靠近季慎後,總會夢到他。
這次老板沒有青面獠牙,長得跟現實一樣好看,張開雙手溫柔抱住她。
她心裏糾結啊,這樣是不行的,下定決心要開口拒絕,她就醒了。
喻晴:……
早知道會醒就多抱一會兒。
醒來的時候房間裏一片黑,腦中眩暈,過了好會才想起自己在家裏。
喻晴摸了床頭的手機,打開看,嗯,晚上八點,過了一天,只睡了一天一夜。
不是什麽大事,她穿越前曾經一口氣睡了三天三夜,把期末考都睡掉了,最後哭哭啼啼去找老師補考。
“喻同學,你怎這麽能睡,真睡了三天三夜?”老師不信。
喻晴迎風流淚:“因為我夢到了我爸爸……”她揩拭眼角不存在的淚水,“在夢裏,他送給我想買很久的鋼筆,對我說考試要加油,只是後來他……”
老師心生憐憫:“我很抱歉。”
“那支鋼筆已經停産了,我爸後來換了個牌子買,但是那個牌子的筆好難寫,老斷水……”
老師:“……”
不過最後還是讓她補考了。
喻晴很淡定,起床給自己拆了袋面,在紅燒牛肉跟酸菜豬肉看了看,選了紅燒牛肉。
就用紅燒牛肉來紀念夢裏出現的老板。
起床時老覺得背脊酸軟,身體沉重,她以為是在外面奔波多日的後遺症,沒有在意,給自己煮了香味四溢的方便面,加了火腿腸跟雞蛋(青菜放不久所以沒買),端到餐桌前,一屁股坐下去。
“哎唷!”驚的跳起來,她坐到了什麽?
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厚重軟綿觸感,還彈了一下。
喻晴不敢低頭看,她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悄悄一摸,入手的滿是毛茸茸……
毛茸茸,還溫熱的。
好像不是什麽可怕的東西。
她放松身體,鼓起勇氣回頭,長長的,毛茸茸,像雞毛撢子,但是白色的,順着那東西的往上看……
“啊啊啊啊啊!”
她長出尾巴啦!蒼天啊,大地啊,土地公啊,她身後有一條長尾巴!
她生病了,她得了絕症要死啦!
長老:“大驚小怪,有尾巴是很稀奇的事嗎?”
喻晴捧着手機嘤嘤哭:“哪個人身後會有尾巴?”
長老:“所以你不是人啊。”
可惡。
她問:“為什麽會有這個玩意,睡個覺起床就出現了,我明明什麽事也沒做。”
長老意味深長:“當然有做才會出現。”
“首先,先恭喜你啦,終于踏出修練的第一步了,我們狐族修練到最後會有九條狐尾,你修出了第一條尾巴,這才是剛剛入門而已,大道之路漫漫,你要勤勉練功,不要懈怠呦。”
“大部分的狐族在成年後約一到三年內都會修煉出第一條尾巴,雖然才半年多,但也不算非常不可思議的速度,據說最快的狐仙,當年是剛成年就擁有第一條尾巴了。”
喻晴弱弱的說:“可我沒修煉啊,我這麽懶惰,這麽懈怠,每天都為了生活費工作的要死要活……”
長老慢吞吞道:“紅燒肉。”
喻晴恍然大悟,又一臉懵逼:“我只是待在旁邊吸幾口氣就能突破,是不是太簡單了?”
長老:“所以唐僧肉才會人人想嘗一口,且吸且珍惜,肢體接觸效果會更好,噢,當然,如果能發生負距離交流……”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喻晴捂住耳朵,“我剛成年我不聽,我還是純潔的孩子。”
費了一番折騰,喻晴終于學會隐藏尾巴的咒語,注意,是隐藏,她還沒本事把尾巴收起來。
喻晴:“什麽時候可以收起來。”現在走路好別扭,坐下時都擔心隔壁的人踩到自己尾巴……
長老慫恿:“等你長到三尾的時候。所以想收尾巴,還不趕快睡了紅燒肉,吸幾口氣就能增長修為,吃掉肯定大補,搞不好能一口氣練到接近五尾的程度。”
說的她都心動了,但想到人家名草有主,火熱的心又黯淡下來。
還是先吸吸仙氣,到時不管用再試試看拉小手。
休假結束,回去上班,化妝師姐姐帶給她很好吃的小蛋糕。
看着喻晴吃的一臉幸福的小模樣兒,忍不住揉揉她的腦袋,說道:“還以為你不來了。”
喻晴努力吞咽,嘴邊沾着奶油:“為什麽不來?”
化妝師姐姐:“因為很辛苦,很多人做幾天就翹班了。”順便嘆口氣,“要不是為了在B城買房,我也好想辭職啊。”
喻晴舔舔嘴唇,正要說話,看見化妝師姐姐轉頭對服裝師哥哥伸出手:“我贏了,給錢。”
服裝師哥哥拍幾張鈔票在桌上:“哼,別得意,下次我會贏回來。”
喻晴:???
化妝師姐姐點點鈔票,抽了一張紅色的塞進喻晴兜裏,笑咪咪:“這是勤勞孩子的獎勵。”
喻晴看着他倆,再看看兜裏的鈔票,默默張開嘴吃口蛋糕。
算了,至少有錢拿。
化妝師跟服裝師閑聊:“不過今天挺輕松的,等等幫老板換個造型就可以下班啦。”
終于把蛋糕吃完的喻晴:“今天不用跟着嗎?”
化妝師姐姐修着指甲:“今天老板要參加贊助商宴會,我們這群閑雜人等進不去。”
喻晴眼睛亮了,宴會,是那種很多明星,穿着華美禮服,争奇鬥豔的那種宴會嗎?
還是故意把酒倒在別人身上,要別人賠償的那種宴會?
或是醉意醺醺,假裝不小心倒在男人身上的那種宴會?
化妝師看她一臉向往,問道:“你在想什麽?”
喻晴告訴她,沒想到化妝師姐姐反而露出奇怪的神色。
她小心翼翼問:“我問了很蠢的問題?”
化妝師姐姐笑了:“沒事,畢竟電視都是這樣演的嘛。”
服裝師哥哥在旁說:“如果很好奇,不如今天你代替小常去?”
“我可以嗎?”喻晴躍躍欲試。
“之前就是小常跟阿璇陪老板去參加的。”
她溜去問小常。
小常知道喻晴來意,歡呼一聲把她帶到陳方面前:“好喻晴,我以後會對你更好的。”
喻晴心生不妙:“為什麽你不想去?”
小常:“嘿嘿嘿。”
“我現在反悔來的及嗎?”
“嘿嘿嘿。”
陳方審視了一會兒,他無所謂是哪個助理,“行,你要去就去。”
喻晴抗拒,小常拿出殺手锏:“參加宴會有津貼補給。”
聽到了數額,她安靜下來。
哇,好多,可以抵上次老板的餐錢……
化妝師姐姐很高興:“來來來,我幫你畫的美美的。”
喻晴被打扮了一通。因為是助理的緣故,也只是妝容弄得有精神些,眼睛亮晶晶的,做了點小編發,穿的還是助理工裝,不是小禮服跟高跟鞋。
換言之,還是苦哈哈的助理樣,想跟女星認錯,造成美麗的誤會是不可能的。
然後她雄赳赳氣昂昂的出發。
沒多久就知道為何小常不想去,化妝師姐姐要笑了。
真是,好……好無聊啊!
沒有争奇鬥豔的女星,沒有用鼻孔看人翹着小指“這件你賠不起”的有錢人,更沒有會喊“我爸是李剛“的富二代。
只有很多油膩的中年大叔,他們客客氣氣,跟季慎握手寒暄,看都不看她一眼。
旁邊有人帶着女伴,但女伴就像影子一樣,站在男人身邊露出溫婉得體的微笑,季慎從不看她們,她們也不看她。
有些不識相的女人想跟季慎搭話,馬上被陳方擋回去。
──什麽身分,這邊輪的到你開口?
當紅的流量小花,或是有名氣的女星,咖位不夠參加這種晚宴,又不可能自降身分來做陪襯,因此女伴都是名不見經傳的網紅跟小模,喻晴叫不出名字的那種。
陳方不會讓他們有機會沾上季慎,這是他做為經紀人的職責。
喻晴就是個拎包拿酒杯的小雜工。
倒是有影後過來打招呼,但……影後都四五十歲了,娛樂圈浮浮沉沉這麽多年,手段成熟圓滑,不會做出當衆丢人的事情。
季慎就是整個宴會中裏頭最閃亮的那顆星,因為他年輕,長相出衆,事業蒸蒸日上,寒暄的其他人态度恭謹,喻晴旁邊偷聽,他們談論的似乎不只電影,還有股票房地産……
沒有撕逼大戲可以看,談的都是自己不熟悉的東西,好無聊。
還好有看起來很美味的buffet,她摸摸饑腸辘辘的肚子,悄悄問:“陳哥……”
陳方頭也不回:“要吃就去吃,不要沖撞其他客人。”
她剛剛已經跟着季慎走過一圈,臉上早貼了“季慎的助理”标簽,不是跟季慎有過節的人,不會為難她。
喻晴很放心的把看上眼的食物吃了一輪。
她東看看西看看,悄悄把魔爪伸向了旁邊的調酒,喝了一口。
入口酸酸甜甜,帶着酒精苦澀的後韻,很快就感到微醺,輕飄飄的感覺讓人欲罷不能,喻晴不知不覺喝了三杯。
等到陳方發現時,喻晴已經兩眼發直,只會站在原地傻笑了。
陳方:“……”
季慎:“讓她去房間裏待着,等等要回去再稍上她。”
他們這種咖位都有專屬休息室。
陳方半攙半扶,終于把她扔到休息室的沙發上,離去時不忘告訴她:“我鎖門了啊,沒事不要出去知道嗎?”
喻晴:“呵呵呵。”
陳方:“……”
他為什麽要試圖跟酒鬼溝通?
陳方離開後,喻晴不知不覺睡着了。
她覺得自己沒睡多久,很快被外頭的嘈雜聲吵醒。
休息室燈光亮堂,白燈如熾。
為什麽外頭的聲音這麽大聲呀,好像在耳邊轟轟一樣。
她想揉揉眼睛,然後,揉不了。
喻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喔不,是爪子。
大理石地板光鑒照人,她低頭,摸摸身上毛茸茸暖呼呼的毛,對着倒映出來的景象發呆,大理石地板上映出的小狐貍露出困惑的神情。
為什麽變回狐貍了?
喻晴試了試,發現自己變不回去。
酒精讓思緒變得遲緩,她歪着頭想不出答案。
忽地,外頭嘈雜的腳步聲停在這間休息室門前。
心跳加快,她心有所感。
尖尖的狐貍耳一豎起,聽見了陳方跟季慎的對話聲。
還有房門門把轉動的聲音。
☆、13.第 13 章
陳方安置好喝醉的喻晴,回頭找季慎。
季慎在包間裏跟人說話,談了一陣子,才注意到陳方。
贊助商離開後,季慎淡淡問:“怎麽了?”
陳方像是下定了決心:“你是不是瞧上了那個小助理?”
季慎好整以暇,膝蓋交疊,兩手優雅的擱着:“瞧上了如何,沒看上又如何?”
陳方很訝異:“還真是,你還真的看上了那個小白菜?”
季慎挑眉:“這種事情很值得驚訝?我也是人,有七情六欲,喜歡一個人,或是厭惡誰,都非常正常,不是嗎?”
陳方搖頭:“別人正常,對你來講就不是這樣了。”頓了頓,忍不住問,“什麽時候的事情?”
季慎沒理會,拿起威士忌,冰塊撞在玻璃杯壁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慢悠悠啜了口。
陳方繼續絮絮叨叨:“之前就覺得奇怪了,突然要我調動小常工作,把喻晴換上來,才做幾天的臨時工搶了小常本來的份內工作,要不是他心大,沒在意,這種事情分分鐘可以鬧出事情,并不利團隊裏頭的和諧共榮氣氛。”
他嚴肅的咳了聲:“之前以為是我多心,現在既然你自己承認,那我秉持我的經紀人素養,可要好好說一說了。”
季慎拿着酒杯,對着陳方輕輕晃了下,“我在聽。”
即使是在星耀,季慎也不是每個人說的話都聽。
當初季慎還是學生,還沒想好未來的打算,是陳方一眼相中了他。
季慎不知道陳方哪裏來的自信,當時他沒有打扮,穿着學校制服,講話都沒講一句,就只是站在路邊發呆。
陳方看見他,馬上沖過來抓住他的手,一臉激動:“你要不要做演員,你會紅,你真的會紅,如果你不會紅,我上廁所一輩子都沒紙巾!”
季慎不免動容,這個發誓真是太惡毒了。
就想看看他真的不紅會怎樣。
他剛開始培訓時,表現假裝差勁,唱歌走音,面試過幾次龍套,都在他有意無意的搗亂下失敗,季慎以為陳方會對他失望,會放棄他。
他只有臉而已,還不像其他新人那樣聽話,想捧他做個網紅都沒人看得上,頂多只能拍拍雜志內頁。
這樣的他,有什麽值得留念?
某天卻聽見陳方跟其他同樣是經紀的同事起争執:“季慎是真的有潛力,他只是還沒找到方向而已!”
為什麽陳方對自己這麽有信心?
季慎問了,得到一個不是回答的回答:我相信你可以。
好,幾年後,他真的成功了,又問了一次。
這次陳方陷入長考,給了一句:“我忘了,呵呵。”
季慎:“……”
從以前到現在,季慎對于與自己相扶持于微末之時的同伴,非常寬容。
所以他說的話,他當然願意聽聽。
陳方真心實意在替季慎着想:“如果你真的要跟她交往,就讓她辭職。團隊不是一個人的,這樣風氣不好,換個方式講,如果你們吵架呢,冷戰呢,那其他人不是很尴尬?”
季慎笑起來:“你想太多了。”
陳方看他油鹽不進,有氣無力道:“反正我話都講了,你堅持我也沒辦法,你是老板你最大。”
季慎收起了嘴角揚起的弧度,臉上沒有表情,眼中閃着難以看清的微光,不像剛剛漫不經心的輕松模樣:“你說的我明白,我心裏有數。”
季慎不笑的時候氣勢驚人,陳方的聲音小了些:“你知道……就好了。”
他知道陳方擔心什麽,他也沒像陳方想的那麽多。
團隊裏的人都是獨立個體,指望他們永遠不起争執不切實際,但要他勉強自己,他更不願意。
從這世開始,他就沒想過壓抑自己。
今天走進這行,做了演員,只是因為他樂意。
別人怎麽想,團隊怎麽樣,他都無所謂。
如果起了龃龉而影響到他,那就換掉。只有陳方這種長情的小夥子,才會想要大家都好。
至于喻晴。
季慎承認,他是對她感興趣的。
從一開始就很特別,以為她羞怯膽小,卻偶爾可以做出大膽的舉動。
她分明喜歡自已,待在他身邊就像只快樂的小鳥在旁邊吱吱喳喳,但給出機會讓她進一步時,卻又安分待着不動,只用明亮又飽含感情的大眼睛看着他。
好像只要這樣看着,就擁有了一切。
到了上次在酒店時,短暫的接觸,他察覺到她的異樣。
還有他自己的異常。
被小珍點破後,他徹夜思考,終于确認了,這是自己第一次因為別人而開心。
因此季慎毫不猶豫,把喻晴調到身邊。
活了這麽多輩子,季慎學到的最重要的一課,便是人生總是“來不及”。
年華老去,夢想沒有達成所以來不及;父母過世,子欲養而親不待的來不及……
多少悲劇都在遺憾跟後悔中不斷上演,都是因為當時遲疑,下不了決心。
在你猶豫,搖擺不定的時候,你想要把握住的人事物總會從手縫裏悄悄流逝。
既然對這個女孩感興趣,就不要讓她走。
他這麽想着,就這樣做了。
至于陳方憂慮的問題,真的是太早了,只是先擺在旁邊看看而已。
季慎根本還沒考慮。
看着時間差不多,季慎和陳方兩人回到休息室。
陳方神情憂郁:“看來下次要盯緊,不能再讓小喻喝酒了。”
看見季慎在笑,他豎眉:“我哪裏說的不對?”
季慎搖頭,輕嘆道:“你可真是……夠操心的。”
陳方撇撇嘴,鑰匙在他手上,直接開門:“喻晴,起來了沒,現在時間差不多我們該走了……”
他走進房裏轉悠了一圈:“人呢?”
季慎原來站在門口,聽到陳方聲音才走進:“怎麽了?”
陳方的聲音在化妝間裏:“找不到喻晴,廁所也沒有,她去哪了?”
休息室沒有很大,兩張長沙發,一個小酒臺,幾個冰櫃,一個置物櫃一個鞋櫃,牆上挂着電視,旁邊綴着幾盆盆栽,外加一間化妝間,別的就沒有了。
舉目望去,一覽無遺,實在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可偏偏喻晴就不在房間裏。
陳方不抱希望的打開櫃子……當然是空的,他在想什麽,怎麽會有人躲在裏頭。
沙發底下……阿呸,這大概要壓成肉餅才鑽的進去。
季慎蹙眉,“電話打過了嗎?”
“正在打……”陳方撥通手機,歡樂的鈴聲在房間裏響起,很快就找到聲音來源,“她手機沒帶走,就放在桌上。”
他檢查了下:“手機有鎖,打不開。”
季慎兩手抱胸,站在鞋櫃旁,若有所思。
“我門鎖了啊……她是怎麽出去的?”陳方走到窗戶邊,“還是從這裏出去,不對啊,窗戶也是鎖着的,而且這裏是七樓,她得是蜘蛛俠才能攀岩走壁。”
“這種門鎖即使從外面鎖,裏頭能打開,而且也可以反鎖。”季慎檢查門把,“但問題是,鎖住後要從外頭進來,就一定要用鑰匙才行。”
“不帶手機錢包,自己獨自離開房間又鎖住門的理由是什麽?”
陳方想到了很不好的猜測:“會不會是有人綁走喻晴,先用花言巧語騙她開門,然後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她綁走,再偷偷鎖門……”
季慎無語,實在是太多地方可以吐槽,不知道要從哪裏下手才好。
“你幹脆講她會穿牆算了。”季慎說,“與其瞎猜,不如直接調監視器看。”
他們找到了經理,調出監視器。
監視器只對着電梯跟樓梯等出入口。
錄影畫面十分清晰,從陳方帶着她進休息室,然後獨身離開房間,到他倆宴會結束後去找喻晴時,中間沒有任何可疑人士,也沒有喻晴的身影。
“就像憑空消失一樣。”陳方用做夢似的聲音說道。
季慎卻不這麽認為。
他叩叩桌子,問經理:“那一層樓使用的還有誰?”
經理報出幾個參加晚宴的人名,接着語帶抱歉:“剩下的是空房,還有部分入住的客人,這部分涉及隐.私,沒有警方相關函件我們不能擅自提供。”
季慎沒有為難他,只是讓陳方打電話問那幾個晚宴客人。
陳方打完電話回來:“他們說沒見到。”
季慎聽完,心裏有數:“嗯,那我們走。”
“走,走去哪?”陳方問。
季慎奇怪的看他一眼:“不回去,你要待這?”
陳方覺得自己聽錯了,忍不住又确認一遍:“是那種很正常的,什麽事情也不會發生的回家嗎?”
“嗯,就是你心裏想的那種。”
陳方有點崩潰,前頭才說看上人家。現在喻晴失蹤找了一下沒找到,就決定自己回去,這是喜歡人的表現嗎?
直男,注孤生!
你最好一輩子找不到老婆!
仿佛看透了陳方所想,季慎道:“房間裏外都沒有掙紮痕跡,現在我們能做都做了,監視器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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