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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一乾二淨。。

她找到空擋,拉下毛巾,面無表情看着他,眼裏biubiu射出冷漠視線。

他收下她的目光,還說了句:“酒醒了嗎。”

醒啰,史無前例的清醒。

真是謝謝你啊。

“女孩子不要随随便便爬到別人身上去。”

喻晴不滿,鼓起臉,你誰啊,為什麽要聽你的。

季慎好像聽到她心中想法,慢吞吞道:“因為,我是你爸。”

喻晴:“……”

這一關還能不能過了。

季慎想到什麽,突然皺眉:“在外頭不準喝酒。”

喻晴聞言反駁:“要不要喝酒我又不能決定,人家說不喝就是不給面子,難道我還能拒絕。”

“嗯,就直接拒絕。”他伸手,撥開她額前碎發攏到耳後,露出她飽滿光潔的額頭,“聽到了嗎?”

慣老板都這樣,規則随便定,都不管員工在實務上做不做得到。

“就說我不準。假如被我發現你在外頭喝酒。”季慎聲音從上方傳來,“相信我,你不會想知道後果。”

霸道,讨人厭,她才不要聽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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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你做得到。”他聲音低沉磁性,充滿誘惑力,正在輕輕哄她,“可以得到獎勵。”

她斜睨他,臉上充滿懷疑。

他見狀,嘴角微微勾起,托起她的腰,把她拉得更近。

男人的俊臉在她面前不斷放大。

喻晴心跳如擂鼓,呼吸停了一拍。

即将碰到的時候,卻堪堪停住。

他問:“你覺得怎麽樣?”

好呀好呀,看着疑似“獎勵”的東西,她點頭如搗蒜。

喻晴目不轉睛看着男人性感的薄唇,想舔一舔。

但對方仿佛早預料到這個情況,早就把住她的後腦勺,讓她無法自如挪動。

只能看不能吃。

這不是獎勵是懲罰。

女孩鼓起腮幫子,目中盈淚,一臉控訴。

季慎撇過頭抿開笑意。

好一會兒,勉強壓住笑容,他咳了聲,正要說話。

房門突然打開。

“小喻,老板出來了沒,那罐子快拿過來,我帶去毀屍滅跡,雖然覺得沒什麽用,但能瞞多久是多──”小常一邊說,一邊看見坐在沙發上的兩人,突然結巴語無倫次,“啊,嗯,那那那個,什麽,不對,是什麽都沒有才對。”

他馬上倒退,“對不起打擾了!”

門“砰”一聲猛然關上。

喻晴腦子有點遲鈍,還沒轉過神。

季慎掐着她的腰,把她放在另一個沙發上。

他走到桌前,收拾起桌上的杯盤狼藉。

喻晴這才後知後覺:“小常哥跑了耶。”

“嗯。”

“沒關系嗎?”

“他不會說的。”季慎把盤子疊好,“他看起來粗枝大葉,但不該是由他嘴裏說出的話,他一句都不會提。”

他想了想:“但陳方可能會知道。”

“喔。”她坐立不安。

被旁人打岔,酒精催化過的熱血稍微褪掉一點,名為後悔的情緒馬上湧上來。

她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啊!

不知道是吃了什麽豹子膽,竟然敢對上司亂來。

啊啊啊!

就算想做什麽也應該要等辭職啊。

神啊,如果能重來,她一定……怎麽辦她覺得還是會一樣 QAQ

誰讓她總是沖動的時候多,理智的時候少。

老板看起來好像沒有很生氣……

但好像也沒有很高興……

喻晴小心翼翼觀察季慎表情。

嗯,不愧是影帝。

面容平和,完全看不出情緒。

好冷淡,她不開心。

還沒完全褪去的酒意沖上頭,喻晴默默站起來。

然後腳丫子蹭啊蹭,挪到正在整理的季慎旁邊。

他感覺到她靠近,轉過頭正要說話,忽然下巴被用力啄了下。

季慎:“……”

小助理偷襲完,摀着耳朵一溜煙跑到門口,開門關門一氣呵成。

跑得比兔子還快。

以為只要聽不到,他就沒辦法叫她站住嗎?

季慎摸摸被撞得發疼的下巴,有點發紅。

他看向窗外。

外頭萬家燈火,夜色溫柔。

季慎擡手搓了下眼皮,然後手支在玻璃窗上,明淨的窗戶倒映出清晰的臉。

玻璃上的男人黑發黑眼,唇角的弧度一點一點的往上揚,最後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在偌大的貴賓套房裏,男人支着身子倚在窗邊,低低的笑聲回蕩。

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想笑。

他看出她冷靜下來後流露出的後悔,卻沒預料到她後悔了還堅持要揩最後一遍油。

──要殺要剮都沒關系,先把現在能占的便宜占完了再說。

這真是……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棄坑胖二十斤的地雷

☆、第 26 章

大年初一, 外面放起鞭炮,聲音隆隆,睡夢中的人很快就被吵醒。

喻晴睜開眼躺在床上發呆。

過了一會兒, 才探手拿起小桌上的手機。

數字顯示大大的“7”字。

她閉着眼解開指紋鎖,嘴裏喃喃自語。

“拜托沒有拜托沒有……”

屏幕亮起,偷偷掀開一只眼瞧, 手機上方的通知欄非常幹淨。

小常哥沒有傳訊息,陳哥也沒有,好像昨天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

至于老板……她怎麽可能有老板號碼。

這個時候,她應該松口氣。

就是胸口發堵, 莫名煩悶。

喻晴掬起水往臉上潑,把昏昏沉沉的腦袋弄得清醒些, 鏡子中的女孩臉色慘白, 眼中有血絲,嘴唇幹裂。

唇角慢慢勾起, 扯出一個笑容,陰森極了。

新年的第一天,她的模樣像個女鬼。

她洗臉刷牙完出來,外頭有人敲門。

是小常。

因為昨天的意外,她見到小常, 有些尴尬:“小常哥,早安。”

小常拎着早餐,渾然不覺,十分有朝氣地打招呼:“新年快樂啊!給你買了包子跟豆漿。”他一邊擠進房裏, 一邊把紙袋往鞋櫃上放,“放年假大家就跑出來了,外頭到處都是人,擠了好久才買到這些。”

喻晴愣住,反應慢半拍。

小常伸手在她面前揮揮:“還沒睡醒?”

她呆呆地說:“醒了。”

小常看起來如同往常一樣,看她一臉困倦,還不忘叮咛:“趕快再去洗把臉,大過年可不能一臉喪氣,這樣會倒楣一整年。”

他又說:“包子要趁熱吃啊,我先去給老板送早餐。”

喻晴目送他離開,然後看着鞋櫃上的冒出熱騰騰熱氣的包子發呆。

之前小常起的早,有時也會幫她跟化妝師姐姐買早餐。

就像今天這樣。

她拆開紙袋,裏頭躺着兩顆肉包,兩顆菜包,包子都跟拳頭一樣大。

連豆漿也是兩杯。

喻晴:“……”

分明就是兩人份。

小常離開時拎着袋子,老板的早餐還在他手上,所以這一份是她的。

喻晴猜,他可能忘記跟她同住的化妝師姐姐放假了。

或許小常哥的心裏沒有外表那樣平靜。

喻晴微微放下心。

現在看起來,小常哥比自己還緊張,只是裝作正常。

如果小常已經習慣到可以應對自如,那其中代表的意思可就非常嚴重了。

她吃了一個半的包子,又去洗一次臉。

這次看起來精神很多。

她彎彎眉眼,鏡子裏的女孩露出燦爛的笑容。

眼看集合時間快到了,喻晴趕緊下樓。

其實有點小緊張,經過昨天的大膽舉動,她以為老板會生氣,然後叫陳方讓她滾蛋,至不濟也要警告她。

結果不只陳哥那裏沒有動靜,連老板也沒有反應。

喻晴坐在車裏,斜着眼偷偷看旁邊正在閉目養神的男人。

這是第一次她跟季慎坐同一臺車。

之前人多,她又是臨時助理,一直都是分開坐。

上車時喻晴本來要坐副駕駛的位置,結果被小常推到後邊。

他說:“這是你應得的。”

喻晴:“……”

她應得什麽,敢不敢講清楚。

季慎見到衆人,如同往常那般道早安,中間還不忘問她吃了沒有,今天很冷有沒有多穿幾件。

态度很普通,寒暄的內容也稀松平常。

要不是小常的行為,喻晴一度懷疑昨天是自己作夢。

實在太冷靜了。

她不高興。

想再試探一下。

可是,有些忸怩,她也有女孩子的矜持啊。

她發現老板好像沒有辭退她或是生氣的意思,那不安分的心又蠢蠢欲動起來。

昨天,季慎從頭到尾都沒說“下次不可以再這樣”這種話。

只是讓她不要在外頭喝酒。

這是不是代表老板其實……也不讨厭這樣?

可能還有點喜歡?

這樣的想法讓她膽子大了起來。

季慎一直閉着眼,沒動作。

小常之前說過,老板在車上時候,很少說話,也不喜歡有人吵,要盡量保持安靜。

所以她秉着呼吸,非常隐蔽地伸出手。

喻晴心髒砰砰跳。

前面還有人,要小心不被發現,可刺激了。

季慎昨天沒睡好。

不是因為喻晴,而是因為跑到歐洲喂鴿子的季珍打長途回來,硬是要分享她跟鴿子的美照。

“哥哥,你看這鴿子!”季珍把攝像頭對準她的手背,上面站着一只圓滾滾的胖鴿子,長得像是被人類喂太飽的模樣。

攝像頭對準它時,鴿子還張開嘴,季慎懷疑它在打飽嗝。

“它是不是很肥。”季珍伸出食指偷偷摸它的羽毛,鴿子發出咕咕聲,“它看起來又白又胖,哎,總讓我想起小白……你後來還有見過它嗎?”

小白原形沒見到,但她的人形見了很多次。

季慎沉思一會兒,用最嚴格的定義:“沒見到。”它的原形。

“哎,它也像這只鴿子一樣,白白胖胖的。”季珍很憂愁,“你說它會不會被別人抓到烤來吃?”

“不會。”

季珍翻個大白眼:“說的倒簡單。”

“它皮毛雪白,身上有香味,正常都不會選擇吃它,賣掉換錢買吃的更實際。”季慎幫她分析,“最重要的是,太小只,連塞牙縫都不夠。”

就一個手掌大小,能有多少肉。

想到那只在櫃子上轉圈傻樂,然後被逼到角落,團起來自欺欺人的小狐貍,他不禁勾唇露出些許笑意。

跟剛剛偷襲後落荒而逃的少女一模一樣。

季珍眼尖:“哇,哥你笑了,那笑容……啧啧啧,春心蕩漾哈。”

她又想到什麽:“對了,上次使你見色忘妹,讓你冷酷無情趕走妹妹的那姑娘,你們現在發展的怎樣?”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再裝就不像了喔哥哥。”鴿子在螢幕前不斷放大,從全身攝影變成只照鴿子頭部,“小心我跟媽講。”

“老媽昨天整個晚上都在明示暗示,問我知不知道你哥現在有沒有談對象啊,沒有的話你身邊有沒有年齡适合的女性友人啊,需不需要媽幫你找一個啊,你年紀也不小了啊要抓緊啊,諸如此類。”

他微微揚眉:“你怎麽回。”

季珍做了個豬鼻子:“拼命搖頭表示毫不知情。剛剛那些話都是媽要傳達給你的,季小珍報告完畢。”她摸摸鴿子,“你說這只鴿子叫什麽好,昨天撿到的,要不我叫它小年夜?”

這取名水準……

“本來想叫小白。”她嘆了聲,“後來還是算了,我不能做個喜新厭舊的主人。”

季慎有些不解:“你跟那只小狐貍也不過相處一天,怎麽就對它念念不忘?”

都半年過去了,還時不時唠叨感懷。

她嘆氣:“它太可愛了,就像心裏頭的白月光。我無論如何,總是忘不了它啊。”

是很可愛。

季珍說個不停,鬧到淩晨兩點才讓季慎休息。

所以早上小常來敲門時,他根本還沒醒。

低血壓加上睡眠不足,臉色非常難看。

小常的“新年快……”說了一半,看見老板臭臉,求生欲馬上使他抛下一句:“老板我買早餐放在這了等等見!”接着溜之大吉。

然後早上坐車堅持讓喻晴坐後面。

呵呵,真不愧是他的助理。

季慎右手支着頭,左手自然垂下,放在椅墊上,眯着眼稍作休息。

然後,左手被人動了動,手掌從下變成朝上。

季慎:“……”

一只柔嫩的小手爬呀爬,鑽進他的手裏。

不緊不慢伸出纖細食指,撓他的掌心。

溫柔地在手心裏畫個圈,富有節奏的,帶着十足耐心。

似挑逗,似勾引,似……

還真是迫不及待。

季慎睜開眼,隔壁的女孩卻馬上轉頭對着窗外,作亂的小手也收了回去,只留給他黑壓壓的頭頂,紮起的馬尾甩動着。

努力裝作若無其事,只是泛紅的耳廓出賣了她。

季慎啼笑皆非。

摸得這樣明目張膽還怕被發現。

喻晴一察覺到老板要動作,立刻收回手轉過頭,臉上發燒,假裝自己很認真看街景。

啊啊啊,好緊張啊!

但她沒辦法控制她自己啊。

這麽香,聞起來這麽好吃,只摸摸已經很克制了好嗎。

喻晴透過車窗倒影,看見季慎睜開複又閉上眼。

她等了一會兒,确認他沒了其他動作。

這一次改變策略,為了不被發現。

決定用尾巴撓。

她真是太聰明了,普通人根本看不見,就像蚊子癢癢一樣,覺得有東西但就是找不到。

但手心容易被抓住,所以她這次選擇進攻手腕。

季慎手掌朝上,随意放着,他知道這只大膽的小狐貍一定會再試一次。

沒想到手心沒有傳來預期的觸感,反而是手腕處有毛茸茸輕拂過。

纏着纏着,在他手腕繞個圈。

季慎:“……”

他極力壓平嘴角,抿直唇線,不要露出笑意。

忽然想起昨天,女孩在他耳邊低語時,淺淺打在他耳邊的呼吸,柔軟的不可思議的觸感,還有萦繞在鼻尖的花香。

那雙直勾勾瞅着他,熱情如火的眼睛,總是在他輕撫時,露出沉醉的表情。

季慎身體裏某根弦倏地緊了一瞬,腦中揮散不去的是她羞怯的目光,還有紅潤可口的唇瓣……

媽的,他心裏罵了句。

喻晴郁悶了。

老板今天一整天都沒理她。

原本早上還會跟她打招呼,不知道是不是車上玩太兇,老板自下車後,一句話都沒對她說,連個眼神都不給。

看起來又生氣了。

這麽愛生氣會長皺紋,老得快。

昨天偷親都沒事,怎麽撓掌心就不高興了呢。

喻晴很認真思考。

還是因為她玩太久,那下次她……酌情減少一分鐘?

但也要還有下次才行。

喻晴唉聲嘆氣,連今天的炸雞腿嘗起來都沒這麽美味了。

決定明天老板要是還不理她,她就趕快認錯。

人總是難以知足,以前只要待在旁邊就好,現在總想更進一步。

晚上九點,洗刷刷完畢的喻晴躺在酒店标間的床上玩手機。

門外有人咚咚敲門。

這時候誰會來。

小常哥還在跟她比賽打地鼠欸。

喻晴劈哩啪啦打字,對小常說:[等等啊,有人敲門。]

門一打開。

是季慎。他一身便裝站在門外,休閑的公子哥樣兒。

只擡了擡下巴,說了句:“出來。”

☆、第 27 章

這還是喻晴第一次看到季慎這樣打扮。

他穿着落肩寬版連帽衛衣, 內裏襯着白襯衫,比起之前都是成套西裝,多了幾分随性跟休閑, 像個大學男孩,一下子就年輕了好幾歲。

但是跟普通男孩不一樣的地方是,他的表是幾十萬的。

喻晴聽到“過來”, 一個機靈,下意識往前,踏出房門。

想想覺得不對,又退回房間裏。

房門半阖, 只探出半張臉,眼睛眨眨。

季慎:“不出來?那我走了。”

他轉身作勢離開, 喻晴急了, 抓住他的衣角:“等等我!”

他側過身,微微挑眉。

喻晴沖進房裏, 哐哐當當翻出衣服急急套上,然後對着鏡子畫眉毛塗口紅,總共耗時三分鐘。

剛剛她已經洗完澡躺在床上,全素顏又穿睡衣,現在是來不及化妝了, 随便穿件衣服塗個口紅就算。

反正男人幾乎都看不出裸妝跟沒化妝的差別,現在又是晚上。

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季慎暼了她一眼:“有畫眉毛,黑眼圈卻不遮?”

“這麽容易看出來啊。”她僵硬地說。

冬天她容易過敏,每到這個季節, 黑眼圈總是特別明顯。

她捧臉拿着小鏡子東看西看。

還是她重新上遮瑕?

但她突然想到:“老板現在找我有什麽事呀?”

看到季慎的時候一時忘形,只顧着把自己打扮漂亮。

搞不好人家只是順口問問。

沒人在意她長怎樣。

季慎看她一眼:“你吃飯了?”

有也沒有。

早上吃完包子跑一整天的行程,中午吃的是場地點的外賣,她那時太心塞,炸雞腿只咬幾口,然後從下午忙到晚上八點回酒店,中間滴米未進。

餓過勁沒食欲,她就懶得去覓食了,只在隔壁便利商店順手買塊面包,想着半夜肚子餓就拿出來啃,不餓就當明天早飯。

想着躺在桌上的面包,她臉不紅氣不喘:“我還沒買,老板要吃什麽?”

嗯,它們是早餐,所以她還沒買。

季慎邊說邊戴口罩,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風:“等等就知道。”

喻晴憐憫地看着老板,現在天氣冷,等到夏天還要把自己藏到別人認不出來,肯定非常熱而且不舒服。

做藝人真辛苦啊。

一出酒店大門,迎面撲來的冷風馬上讓她清醒。

季慎走在前頭,喻晴一直跟在後面苦苦思索。

他們為何不點外賣,非要出來吹冷風。

而且她是不是忘了什麽……

季慎在門口攔了臺車,上車的時候因為他奇特的打扮,師傅透過後視鏡看他好幾眼。

喻晴覺得自己get到老板為何要帶她出門。

她趕緊湊過去,對師傅露出甜笑。

沒有人可以拒絕一個青春少女的必殺笑容!

師傅果然放松下來,跟她聊天:“小姑娘跟男朋友去幹啥呀?”

她偷偷看季慎動靜,沒反應。

“我們要去吃宵夜。”

嘿嘿,我們。

她心裏暗自竊喜,眼角餘光偷窺隔壁老板好幾眼。

原本看窗外的季慎突然偏頭,對上她的眼,目光如電。

她沒來的及收回視線,直接被抓個現行。

喻晴僵在原地,露出讨好笑容。

偷看被抓到好尴尬啊!

季慎俯身,修長的手指勾住她的發絲梳在耳後,“吃到頭發了。”

粗糙的指腹不經意碰到她的耳廓,帶着些許熱度,心中升起異樣。

她突然想起自己剛入職的時候,教導的前輩反複警告的話。

季慎有嚴重的潔癖。

可是自己碰了好幾次。

季慎帶她到某個小吃街,距離酒店開車要半小時,不算很近。

她覺得,在某種程度上,或許可以定義成“專程”。

街上的店燈火輝煌,路上的小攤冒出香噴噴的熱氣,路上人潮衆多,即使已經臨近十點,依舊沒有散去的跡象。

喻晴看着賣章魚燒的攤販流口水。

剛剛覺得不餓,但香氣一鑽進鼻子,肚子馬上發出抗議的咕咕聲。

可是老板走得好快,她只好不舍地看着她的章魚燒離她遠去……

他們繞進小巷子,停在一家居酒屋前。

門口是那種日式拉門,打開發出叮鈴鈴的聲音,臺前的師傅擡起頭看一眼,又低下去。

沒有歡迎光臨?

季慎娴熟地在櫃臺拿起菜單,遞給喻晴。

原以為是路邊常見的那種居酒屋,但進來後反而沒什麽日式元素,牆上貼着小碎花壁紙,他們這張桌子旁邊還擺只兔娃娃,仔細一看桌巾還帶蕾絲。

冷面師傅搭配小碎花裝潢的飯館……

案裏講,餐廳應該會放音樂,但很可惜這家店并沒有。

店裏只有他們一桌客人。

安靜無聲。

她不自覺放低音量,悄聲問:“老板怎麽會知道這家店?”

“以前來過。”季慎倒是正常音量。

那當初怎麽會想踏進來。

外頭那麽日式,裏面這麽西洋風,老板還這麽冷淡。

這家店為什麽沒有倒。

這必定有什麽驚人之處。

所以她面露嚴肅,在菜單上勾起蛋炒飯跟炒青菜。

沒有錯,雖然是西式裝潢,但人家賣的是中式炒菜。

動畫都有教,簡簡單單的蛋炒飯跟炒青菜才是最見師傅功夫的菜色。

老板坐在她對面,拿下口罩,揉揉眉角。

喻晴有些局促。

不是私人空間,這裏也不是只有他們兩人(還有料理師傅),但她就是莫名緊張。

她跟他單獨坐在一張桌子,他專程帶她來的。

四舍五入就能當作是約會。

胸中像吹了泡泡糖,滿滿脹脹的,咕嚕咕嚕的冒泡。

她沒有說話,這時候根本不需要說話。

但也不想看起來太傻,她低下頭擺弄手機。

然後想起來剛剛忘掉的那件事。

出門前她在跟小常哥打地鼠!

喻晴趕緊私訊:[抱歉抱歉,剛忙忘了。]

小常過了一陣子才回:[我剛等了一陣子,你沒回我就去洗澡了。]

喻晴:[我出門吃消夜去了。]

小常:[吃東西不喊我!!!]小常連發了好幾個表情,以示他的渴望程度。

喻晴看看老板,季慎回以一個眼神,似乎是在詢問,她速迅低下頭打字,斟酌一下措辭:[你肚子餓?]

小常:[這是當然的啊,晚上我也沒吃飯。]

喻晴:[等等幫你帶。]

她現在才發現哪裏不對,思緒有些亂。

同樣沒吃飯,季慎只帶她出門。

她怕是自己講太多,趕緊打開另一個聯絡人。

喻晴:[你們是同事,在外面住大家晚上都沒吃,但他私底下只找你一起吃晚餐,這什麽意思?]

他們點的菜都送上來了。

上菜的還是那位面無表情的大叔。

整家店好像只有這麽一個店員。

“這家店我以前很常來。”季慎突然說,“大概十幾年前。”

喻晴好奇地摸摸牆壁,可這家店看起來很新啊。

“他是後來搬來這的,原本開在B城,離我家很近,大概只隔個兩條街。”季慎說,“那個時候……家裏有點糾紛,我覺得煩,常常在外頭混到半夜十二點才回去。”

喻晴默默豎起耳朵。

她查過季慎的資料,但網路上的訊息很少。

他做專訪時不喜歡談論私事,喻晴看了幾個訪問,最後只得出了一個結論:他是個富二代,而且不是普通的那種。

在行為舉止間流露出來的,他的教養,他的背景。

“那時候年紀小,能待的地方不多,晚上過十點,就很常被店家趕,我也不能老是窩在公園,冬天冷,夏天有蚊蟲……”

“後來就晃到了這間店,發現店長根本不管我,我就天天在這裏吃飯。”

他陷入回憶,嘴角勾出笑:“有時警察會臨.檢,看見我這麽小的小孩子在這,都會叫過去關心。”

“店長就說我是他侄子。”

季慎說:“從那之後,我不想回家就會住在這裏。”他攤手,“誰讓我是他侄子。”

老板這個借杆上爬很可以啊。

手機震了震,喻晴低頭瞥了一眼。

江浩學長:[訊息太少分析不出來。]

喻晴:[拿出你男人的直覺!]

江浩學長:[他想上你。]

喻晴回得很快:[我也這麽覺得。]

江浩片刻無語,還沒想好要回什麽,對方訊息又跳了出來。

喻晴:[但對方帶你去充滿他回憶的地方,這樣又如何?]

吃完飯他們走在街上,喻晴看着嘴饞,又沿路買些小吃一路啃。

越晚風越大,店裏面溫暖如春,吃飯時額頭冒着薄汗,一出來馬上吹個透心涼。

手臂上激出不少雞皮疙瘩,她搓了搓,哈哈氣。

季慎見狀,把剛剛包好的外賣拿給喻晴:“這個是熱的,先拿着暖暖手。”

外賣是剛剛季慎在店裏臨走前叫的,當時喻晴還故意問:“老板,這是買給誰的啊?”

小常:[小喻你不用買啦,老板說他有幫我叫,謝啦。]

季慎只是暼她一眼,沒說話,一臉你明知故問。

喻晴挺感動,覺得自己也要禮尚往來一下。

把手上的東西遞給他:“這怎麽好意思,既然這樣,那我手上這個就給你。”

──那是一碗吃到一半,還沒有融化的草莓剉冰。

季慎:“……”

喻晴彎起眼,露出狡黠的笑意,一蹦一跳越過季慎,走到他前面。

很有興致地哼起歌。

江浩學長:[大概是不只肉.體,還想要有個未來啰。]

☆、第 28 章

隔天晚上, 季慎看到站在房門外的喻晴,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老板今天吃飯了嗎?”

“你覺得呢?”他反問。

她笑起來,露出臉頰小巧的酒窩:“那我有這個榮幸, 請我的老板吃個飯?”

喻晴穿的不是早上那件方便工作的工裝,換了件淺紫的連身裙,腳下踩着秀氣的跟鞋, 裙襬飄飄,仙氣出塵。

比起平常紮個馬尾就算,現在她還做了編發,別上精致的發卡, 整個人洋溢着青春活潑的氣息。

這一身活脫脫就是外出約會的裝扮。

意圖昭然若揭。

季慎不驚訝她會這麽做。

現在想想,她一直都是這麽……坦然。

嗯, 也有可能只是笨。

他不禁勾唇:“好。”

然後, 他們就去隔壁的……熱炒店。

因為她想吃。

喻晴:要付錢還選自己不喜歡的,是不是腦子抽。

大概因為新開幕不久, 店裏燈光亮堂,窗明幾淨,裏面還有幾桌客人,桌上吃完的盤子三三兩兩疊在一塊兒,桌下放着好幾瓶東倒西歪的啤酒。

他們進來時, 裏頭的人擡頭看了他們好幾眼。

季慎覺得,可能是喻晴的打扮太突兀。

不像會來這裏的人。

店家拿着撈網過來,喻晴站在前頭的透明水箱前,目不轉睛地看着裏頭的游魚。

“這條, 還是那條?”她指着那些魚,問季慎。

“那條。”他擡擡下巴,示意右邊,随意道。

因為右邊那條魚只看起來特別胖。

眼睛圓圓的,跟她長得像極了。

喻晴挑完魚,興致勃勃打開菜單,又點了幾道菜。

等待上菜的過程中,她一直東張西望。

大概是太明顯,隔壁吃飯的光頭大哥突然瞪過來,目露精光,穿着短袖露出花臂,模樣兇悍。

“你他媽看什麽?”

她像是被吓到,頭搖得跟波浪鼓似的:“沒,沒有。”

光頭大哥欲開口,被同桌的友人勸回去。

喻晴不敢再眼睛亂飄,安安份份坐着。

季慎圍觀全程:“你沒來過?”

“啊?”

“看起來很好奇。”

喻晴吃着招待的花生小魚幹,稍稍猶豫,才道:“嗯。”

講完有點不自在,微微動了動。

她不太習慣講自己的家事。

可是想到昨天對方這麽大方分享,自己也不好都藏着:“沒什麽機會來,嘿嘿。”

他點點頭,沒說什麽。

季慎看過她的簡歷,上面寫她小時候父母雙亡,住在親戚家。

寄人籬下的感覺,他多多少少也體會過。

不是個值得拿出來炫耀的經歷。

菜很快一一送上。

鮮魚湯上來時下面還托着火,裏頭冒出咕嚕咕嚕的氣泡。

她咬了一口蝦球,裏頭的醬汁蔓延口腔,蝦仁彈滑鮮嫩。

店裏頭的暖氣開得很足,喻晴喝湯,熱湯非常燙口,她一邊吹氣,鼻頭冒出細細的汗珠。

不小心吃到宮保雞丁裏的辣椒,她連忙灌好幾口水,唇瓣被辣得有些腫,泛着紅潤的光澤。

她微微張口,輕輕呼了幾口氣,隐約能看見舌尖,引人遐思。

季慎看了幾眼,才淡淡移開目光。

喻晴沒有發現,吃得很暢快,桌上很快菜肴被她掃了大半。

直到摸着鼓鼓的肚子才後知後覺:“我是不是吃太多了?”

“嗯。”季慎意味深長的點頭,從兜裏拿出某樣東西,“我想你需要這個。”

“什麽?”

“胃藥。”

喻晴:“……”

好,至少很貼心。

雖然不明白平常一個腸胃健康的普通人,為什麽會帶胃藥出門。

周圍的客人人手一杯生啤,但他們沒喝。

喻晴有注意到,老板除了應酬,幾乎都不喝酒。

她也沒看過他抽煙,似乎也沒有其他嗜好。

“老板平常都做什麽?”女孩側頭看他。

這話問的籠統,季慎想了想,反問:“你平常都做什麽?”

“沒打工前,就是念書,逛街,看劇看網拍。”她掰着指頭數,“跟八成的女大學生都差不多。”

季慎摸摸她的頭:“好孩子。”

喻晴心裏偷偷翻個白眼。

她才不是孩子。

因為吃太飽,她決定去外頭散步消食。

比較令她意外的是,季慎竟然也要去。

“老板不回去嗎,外面這麽冷……”她傻傻地問。

“我也吃撐了。”他一本正經地說。

他明明才吃半飽。

做助理這麽久了,她當然不會連老板的食量跟作息都不知道。

像明天早上要拍短片,前一晚季慎就會刻意節食。

比較不會水腫,她猜。

但人家都找了借口要陪自己散步,她當然不會不識相說出來。

他們在附近的公園晃晃。

有可能是過年的緣故,路上看見的都父母帶着孩子老人居多,像他們這樣單獨一男一女走在路上反而很少。

喻晴走在河邊的水泥堤岸上,像過平衡木那樣,前後搖搖晃晃。

昏黃的路燈照在她的臉上,夜風吹過,裙擺蕩起,平添幾分柔美。

但季慎卻皺起眉:“這樣不會冷?”

“冷?”剛剛才吃飽,全身熱呼呼的怎麽會冷。

之前工作跟粉絲一起待在外頭的時候更冷。

現在在南方,比那時溫暖多了。

至少不會下雪。

“不冷,不然你看。”為了證明,她在上頭蹦了好幾步。

堤岸寬度只有十來公分,踩在上面慢慢走的話,這個寬度綽綽有餘,本來走的好好的,但她偏偏要蹦蹦跳跳。

果然樂極生悲。

“啊!”喻晴沒有踩穩,失去重心直接往旁邊倒。

她手在空中胡亂抓,什麽都沒摸到,正當以為要摔個狗吃屎時,沒想到直接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就像偶像劇那樣。

時機抓的真準,必須給滿分。這是她心中閃過的第一個想法。

喻晴仰躺在季慎的臂彎裏,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他背着光,看不清面容,但那雙漆黑的眼眸卻亮得懾人,讓她挪不開目光。

如一汪平靜的幽潭。

看似與世無争,底下卻波濤起伏,暗潮洶湧。

勾引着人一探究竟。

喻晴笑了。

她捏捏老板的手臂,好奇道:“沒想到老板有肌肉,而且很結實。”

他順着她的視線看了一眼,說:“畢竟是藝人的本錢。”

喻晴趁機摸另一邊:“是不是也有胸肌?”

他似笑非笑:“衣服這麽厚,你能摸到什麽?”

蔥白的手指輕輕撫上,指腹若有似無的畫了個圈:“那就穿少一點呀。”

他垂眸看着懷中的女孩,笑得跟狐貍似的,眼角勾起。

聽見她用甜糯的聲音,撒嬌道:“或者是……幹脆不要穿?”

回到酒店,季慎刷房卡開門。

他解開大衣挂在架上,看喻晴還停在外頭:“不進來?”

她明知故問:“我為什麽要進去呀?”

季慎挑眉,看似認真地想了想:“因為……這樣可以知道我平常都在做什麽。”

喻晴看起來很心動,往前跨了一步,從門外到了門邊:“這個理由只能讓我走到這兒。”搖搖白嫩的食指,“還有呢?”

季慎慢條斯理地脫下外衣,裏頭只穿一件背心,露出線條流暢的手臂,還有背心裏若隐若顯的肌肉,滿滿的男人力量感。

然後,他走過去倒了杯水,仰頭一飲而盡。

随着喉頭滾動,唇邊溢出水珠,顫巍巍從脖頸處滑落,不緊不慢地落入胸前背心──

讓人想入非非的好位置。

喻晴咽口水。

他喝完水,慢吞吞問:“所以,還待在外頭?”

季慎很篤定她會進來。

就像前幾次那樣。

雖然相處的日子不長,但喻晴這個人清淺得像是山中小溪,一望見底。

每一次表達她的意願,都是直白而清楚的。

喻晴渴望他的肉.體已久,他都做出這種姿态了,實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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