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謝寧昀眉眼含笑的看着腳下的天潢貴胄, 沉聲道:“請殿下自重,微臣萬萬當不起,殿下更不該有如此孩童行徑, 還請快些起來, 莫讓微臣為難。”
二皇子李從戎卻愈加放肆,原只是跪坐在地抱着謝寧昀的雙腿, 竟筆直跪了起來,好似真将面前的人當作了真正的兄長尊崇愛戴。
這讓謝寧昀不得不也對着李從戎跪了下來, 他一面扶着二皇子站起來,一面說:“殿下折煞微臣。”
李從戎哽咽道:“阿昀, 別叫我殿下, 叫我從戎或是阿戎,都好。”
謝寧昀只是說:“微臣不敢直呼殿下名諱, 若殿下召見曜兒再沒別的事,微臣現帶曜兒回家管教。”
雖則聽大哥這話是要為此罰他, 但謝寧曜絲毫不擔心,只因他太了解大哥,這不過是兄長說給二皇子聽的罷了。
兄長從來不會冤枉他, 別說是這麽明顯的栽贓嫁禍, 就算所有證據都指向是他幹的,只要他說不是, 兄長就信。
李從戎趕忙去關上了大殿的門, 又疾步回來道:“阿昀, 方才也不怪曜兒, 是我自己沒坐穩, 不小心摔的,你別為此責罰他。”
謝寧昀含笑道:“曜兒, 還不謝殿下幫你求情。”
李從戎急忙說:“不用謝,我也算阿曜的半個哥哥,疼惜愛護弟弟乃理所應當。”
謝寧曜心想:呵呵,您可真是臉皮厚,上次坑我用的就是兄長問詢弟弟學業的借口,這會兒還要提起來膈應我,可惡!
他明知不應該當面與二皇子吵鬧,卻還是忍不住陰陽怪氣:“我實在當不起二殿下的弟弟,上次就吃足了苦頭,人總要吃一塹長一智的。”
謝寧昀呵斥道:“阿曜,誰許你這樣同殿下說話?!回去再好好收拾你!”
李從戎心裏愈加難受,謝寧昀對誰都讓人如沐春風,對他更是做到了恭敬有加,但這是疏遠是客套,唯有對謝寧曜才是親近是親密無間。
他多希望做錯事後,也有謝寧昀這樣厲害的兄長将他狠狠罵一頓,再幫他收拾殘局,為他謀劃好一切,可他沒有,什麽都只能靠自己,還要防備親哥哥的陷害。
俗話說“天家無親情”,他從懵懂孩童時就對這句話有了極為深刻的理解,可人總是會累的,總是需要休息需要依靠的。
他最羨慕謝寧曜的一點便是,無論謝寧曜犯下多大的錯,就算是淩遲殺頭的滔天大罪,謝寧昀都會毫不猶豫的護着弟弟,謝寧昀只會認為是自己沒教好弟弟,不是阿曜的錯,所有的罪責都該兄長一力承擔。
這樣的偏愛呵護,是他終其一生永遠也得不到的。
謝寧曜不敢再回嘴,只低着頭顯得很恭順,他也明白面對二皇子這種人,就得來陰的,得用計謀,當面怼沒任何好處,他剛才實在沒忍住。
李從戎無比誠懇的說:“扶光,上次都是我的錯,你要我怎麽賠罪都成。”
謝寧昀含笑道:“殿下言重了,他一個小孩子家不懂事,還請殿下多多包容。”
不等李從戎再說什麽,謝寧昀已搶先行禮告退,拉着弟弟的手腕轉身就走,李及甚自然緊跟在他們身旁。
李從戎怎肯錯失良機,他如今要找到機會與謝寧昀在這樣私密的場合談話,簡直難如上青天,謝寧昀以及謝家人都總是刻意避開他。
若不是實在沒別的辦法,他絕不會再來利用謝寧曜引出謝寧昀,明知這樣會讓阿昀更加厭惡自己,明知這樣會更難過更傷心!
他本不願承認謝寧曜是謝寧昀唯一的軟肋,如今也不得不承認了。
謝寧昀深知他這次就是來道歉的,絕不會再做任何傷害謝寧曜的事,竟還是忍不住擔心,就舍不得讓謝寧曜受哪怕一點點的委屈。
他故意用這樣的小手段将人引過來,謝寧昀心裏一清二楚,為了謝寧曜,卻也心甘情願上當。
李從戎大跨步追了上去,攔住了他們,情真意切的說:
“阿昀,想必你很清楚,皇後娘娘太偏心,一心一意只扶持大皇子,我不過是母後幫大哥奪得太子之位的棋子罷了,可我不甘心,阿昀,我不甘心。”
謝寧曜實在忍不住,怒道:“二殿下,你別太過分,你還看不出來嗎,我哥不想管你的事!別再找我哥,更別再利用我找我哥!”
李從戎一點兒也不生氣,十分卑微的說:“阿曜,你願意與我說這些,我已是萬分感激,不敢奢望阿昀幫我,只求你們能聽我說完。”
謝寧昀嚴厲訓斥:“我與殿下密談,哪有你說話的份?!你先和阿甚回家,在書房給我好好反省,等我回來再慢慢收拾你。”
李從戎也跟着說:“阿曜,你先回家罷,我定會幫你解釋清楚,絕不再讓你平白無故受罰。”
謝寧曜卻偏不如李從戎所願,堅定道:
“哥,我絕不先回家,你生氣要打要罵,我都認,今日之事因我而起,你來這裏也是為我,反正我就要和你一起走。”
謝寧昀心知弟弟是個犟種,認準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他只說:“那你就在這裏聽着,再敢亂說話,別怪我當着外人的面不給你留臉。”
李從戎早猜到謝寧曜不會乖乖回去,他也不怕謝寧曜與李及甚知道。
他很清楚如今的局勢對自己太不利,大皇子一旦成為太子,他将永無翻身之日,若不能得到謝家的幫助,他就不可能扭轉乾坤,只能豁出去搏一把。
李從戎哽咽着說:“阿昀,你也知道,我從小就不得母後所愛,大皇子又将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我竟不知同胞兄弟也能這樣仇深孽重……”
謝寧曜聽得很認真,他心想,皇後的兩個兒子都是最有資格做太子的,為了那九五至尊的皇位,兄弟相殘、父子反目,簡直不要太常見,有什麽好賣慘的,誰讓你要去争!
原本大皇子早就可以坐穩太子之位,這二皇子偏偏要和同胞兄長去争,怎麽可能不讓大皇子記恨非常。
李從戎繼續說:“當年文妃失手害得貴妃娘娘流産,皇後也因統領後宮不力遭到聖上斥責,那時我才幾歲,聖上為安撫貴妃,将我交與貴妃撫養過幾個月……”
這是謝寧曜之前從來不知道的,想必是家裏人都瞞着他,他沒想到文妃竟這樣惡.毒,這讓他更加恨的咬牙切齒,不止恨文妃,也恨皇後,她們都是一夥的!
李及甚聽到這裏也勾起了那段血海深仇,他知道他的母後就是被現今皇後害死的,現今這皇後娘娘害死了許多人才坐上皇後寶座,他的母後只是其中之一。
謝寧昀已大概猜出李從戎的意圖,自也想好了應對之策。
李從戎最後說道:“阿昀,我願再做貴妃娘娘的兒子,此事上,父皇原就愧對貴妃,只要貴妃娘娘提一句,想必父皇一定會答應,還可牽制皇後一族,沒有不成的道理……”
謝寧曜震驚的合不攏嘴,他沒想到,李從戎還真能豁得出去,貴妃才三十出頭,李從戎已滿二十歲,真能想得出來!
他不得不承認李從戎這招很高明,只要貴妃一提,皇帝保準答應,只因貴妃突然得這麽個“好大兒”,謝家不會信任李從戎,也就不會一力只保李從戎繼位。
更何況就算在謝家的保駕護航之下,李從戎将來真繼位了,也會想法設法抹去這段屈辱經歷,絕不會繼續讓謝家把持朝政。
對于李從戎本人而言,不論謝家是否信任他,是否會一力保他繼位,只要成為貴妃娘娘的兒子,總能從謝家得到些助力,比如今孤軍奮戰要好得多。
謝寧昀不等聽他講完,便斬釘截鐵的說:“殿下,我就當從沒聽過您這樣忤逆不孝之言,想必您也不想讓皇後娘娘知道。”
李從戎猛的抓住了謝寧昀的雙手,哭道:
“只要我成為貴妃娘娘的兒子,你就是我名正言順的表哥,我就能像阿曜這樣喚你哥哥,我太累了,求求你,幫幫我,阿昀。”
謝寧昀甩開了他的手,怒道:“殿下,這事兒你想都別想,絕無可能!若你實在不聽勸告,還要謀劃此事,我會讓你知道,我也不總是溫潤如玉的,我想您不願失去皇後娘娘對你僅存的最後那點母愛。”
李從戎突然放聲大笑,只是笑着笑着便已淚流滿面,繼而狂性發作,厲聲喝問:“謝寧曜,你膽敢踢打皇子,你可知罪?!”
謝寧曜也有些被他這癫狂樣子吓住了,忙向兄長求助:“哥,我沒踢,是他自己摔的,便是告到聖上跟前,我也不怕。”
李及甚冷哼了一聲,說:“二殿下,你最好別這樣失态。”
李從戎心知無力回天,愈加只想痛快一次,胡亂抹了眼淚,苦笑道:
“阿昀,你從來就溺愛于他,帶回去管教,我可不信你真會打他,不若就在這裏罰,我要看着。”
這番話讓謝寧曜氣的直跺腳,卻又礙着兄長的囑咐,不敢亂說話,只先忍着。
謝寧昀沉聲道:“殿下,微臣既為大理寺少卿,這點明辨是非的眼力還是有的,還請殿下再莫要做此荒唐行徑,這樣低劣的栽贓誣陷,就別拿出來用了。”
李從戎卻說:“阿昀,你要我從此再不謀劃此事也簡單,我就想看你管教謝寧曜,哪怕就是打他一巴掌也成,讓我心裏痛快了,我保證再不找你們謝家任何人的麻煩。”
謝寧曜忍無可忍,怒道:“李從戎,我到底哪裏得罪了你?!我實在不明白,你為何偏偏要與我過不去?!你是不是心.理.變.态……”
他還沒發洩夠,就被兄長喝止:“阿曜,不得對殿下無禮!”
李從戎笑了笑,說:“瞧瞧,他就是這樣嚣張跋扈,連皇子都不放在眼裏,連殿下都敢罵,改天是不是就敢罵聖上了?阿昀,你這都不教訓,只會害了他。”
謝寧昀道:“多謝殿下如此關懷吾幼弟,他是該打該罰,回家後我自會管教,但絕不會教訓給你看。”
李從戎又說:“阿曜,你如此纨绔不肖,不僅幫不了家裏,還總是闖禍,我現給你一個機會,你讓你哥就在這裏教訓你,我保證從此再不找謝家任何人的麻煩,很劃算吧。”
謝寧曜還真有點心動,他不怕挨哥哥的打,他也沒皮沒臉慣了,不怕被李從戎看着受罰,他知道兄長早被這二皇子煩的夠夠的了,若能從此消除這個麻煩,是真不錯。
于是他問:“若你說話不算數呢?我怎麽知道你不是故意诓騙我?”
李從戎笑道:“阿昀這樣厲害,若我敢拿你騙他,會有什麽下場,我都不敢想,再則徹底惹怒了你們謝家,對我可沒絲毫的好處,我還沒蠢到那個地步。”
謝寧昀冷聲說:“二殿下也太看得起我,太看得起謝家,還請殿下高擡貴手,往後莫再為難吾幼弟,否則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的,想必這樣簡單的道理,殿下會明白。”
李及甚道:“昀大哥,不用與他廢話,我們走。”
謝寧曜卻從書案上拿了戒尺過來,雍和殿是皇帝講學用的,常年擺放着戒尺等教具。
他在兄長跟前耳語道:“哥,你就随便做做樣子打給他看,反正在哪裏打都是一樣,我不嫌丢臉,要是真能讓你擺脫他的糾纏,這點打也太值得!”
李從戎笑着說:“阿曜,你終于也算懂點事了。”
謝寧昀一把奪過戒尺扔在地上,拉起弟弟的手腕就往外走,李及甚快走幾步為他們打開了殿門。
李從戎氣恨交加,雙腿一軟,跪坐在地,拾起戒尺,又哭又笑。
他能很清楚的聽到,謝寧昀邊走邊教導弟弟:
“阿曜,要我教你多少遍,即便是天上的日月星辰拿來,也抵不上你一根毫毛,更不要為任何人與事傷害自己,再敢這樣,我真要生氣……”
李從戎更覺自己可笑至極,竟然認為謝寧昀會為了這點好處委屈弟弟,怕是用謝家上下幾百條人命來威脅,謝寧昀也不會讓這寶貝弟弟受任何傷害。
他呆望着三人離開,但見謝寧昀一直拉着弟弟的手腕,十分耐心的教導,謝寧曜不住的點頭,這樣的兄友弟恭,讓他嫉妒到幾乎失去理智。
從小到大他不曾得到任何一絲真情,母後恨他與大哥争奪太子之位,大哥也恨他,父皇子嗣甚多,根本不在乎他,甚至都沒正眼看過他。
他将殿門重新關上,高捧起戒尺請罰:“阿昀,哥,我錯了,我不該做此荒唐行徑,不該用這樣低劣的手段引你過來,更不該威脅你……”
請罰完畢,他幻想着是謝寧昀眉眼含笑的拿着戒尺教訓他,想必私底下阿昀就是這樣管教謝寧曜的。
他用盡全力抽打自己的手掌心,一下又一下,仿佛不知疼痛,直到鮮血淋漓,當精神痛苦到極點,身.體的痛苦就是精神的解脫。
……
謝寧昀直接帶着謝寧曜與李及甚從國子監正大門出去,并讓随從去為兩人告假。
上車後,謝寧昀立即安慰弟弟:“阿曜,不用擔心,我能應付,以後若二皇子再單獨召見你,都不用去,回家告訴我,我自會應對。”
他擔憂道:“哥,你以後一定要加倍小心,二皇子最陰險狡詐,肯定會想方設法的報複你,在公務上給你挖坑,聚集朋黨參你,在聖上跟前說你壞話。”
謝寧昀笑着說:“阿曜,朝堂就是這樣,從來暗流湧動、波雲詭谲,沒有人可以獨善其身,若我連他都對付不了,早晚也得被其他人坑害。”
李及甚也跟着安慰:“如今我也算有點權勢,定會幫襯昀大哥。”
謝寧昀含笑道:“阿甚過謙了,你可是厲害的很,我就指望你幫襯了。”
李及甚連忙說:“昀大哥,若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還請您多多包容、不吝指教。”
謝寧昀道:“阿甚,有你在阿曜身邊,我也就放心多了。”
李及甚保證:“昀大哥,以後我再也不會讓阿曜受到任何傷害。”
……
謝寧曜覺得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大哥對李及甚的态度變的很奇怪,好似很恭敬,又好似很防備,卻還要故意演出親切的樣子來。
三人抵家後,謝寧昀單獨将弟弟帶到了書房,李及甚就在書房外等着,仔細聽裏面的動靜。
謝寧昀怒喝道:“阿曜,你跪下!”
他心知今天也沒犯什麽大錯,兄長不過故意做樣子吓唬他而已,他便嘟嚷着:
“哥,你明明說過再不讓我跪,可見你也只是哄哄我罷了,況且我又沒什麽大錯,就值得你這樣發怒動氣。”
謝寧昀指着弟弟,氣道:“你還要胡攪蠻纏,李從戎畢竟是皇子是親王,将來可能繼承大統,你就敢罵他!我平時都怎麽教你的!”
他急忙讨乖求饒:“哥,我知道錯了,我保證改,一定改,若再不能改,這嘴交給你打爛。”
謝寧昀怒道:“你啊,讓我說你什麽好,與天家往來,必須學會忍耐!若下次是聖上故意激怒你,你也敢罵聖上不成?!”
謝寧曜連忙解釋:“哥,你知道我雖胡鬧卻很有分寸的,我知道雍和殿絕對不會有其他人來,我才敢罵他,但凡換個別的地方,他就是把我打死,我也對他畢恭畢敬。”
他見兄長還沒消氣,将其按坐在椅子上,他蹲在地上像小時候一樣仰望着兄長,雙手放在大哥雙膝上,下巴就放在手背上,讨饒:“哥,別生氣,我保證改,別打我……”
謝寧昀無奈的搖頭,看弟弟這樣,心裏莫名冒出一句話,倒很貼切——宛轉兄膝下,何處不可憐。
謝寧昀一把将弟弟拉起來,讓出一半的椅子按他坐下,揪住了弟弟的臉頰,指着屋子中央降溫的那盆滿滿的冰,說:
“再敢罵人,我也不打爛你這張嘴,你知道不能打爛,所以不怕,我只拿那冰讓你咬着,讓一盆冰全化你嘴裏,一盆不夠就兩盆三盆,再敢罵人,只想想凍不凍嘴就行。”
謝寧曜一聽就怕了,捂着臉忍不住抱怨:
“哥,你不該當大理寺少卿,你該當昭獄都指揮使,專門研究折磨人的酷刑,一定能政績卓越。”
謝寧昀笑道:“我就是沒正經打過你,你是一點兒也不怕我,這樣了還敢頂嘴,哪天我認真捶你那肉,你才知道厲害。”
他更覺委屈,嘀咕着:“哥,你明知道阖家上下我最怕你,我連爹都不怕,你還要吓唬我,哪天真把我吓壞了,我只對你畢恭畢敬,你樂意嗎?”
謝寧昀還有公務要辦,也不計較弟弟不服管教還多次頂撞,又囑咐了幾句,便起身走了。
他趴在窗戶上,眼見着兄長走出了院門,才敢說:“阿甚,今天真安逸,下午不用上課,我想去軍營看看三哥,再給三哥送樣寶物,你陪我去,當我的押寶镖師。”
李及甚道:“走吧,不依你,怕你又要鬧脾氣,正好我也想去軍營看看。”
謝寧曜之前就已經讓謝寧昭打探好了一切,只是沒找到合适的時機送青龍偃月刀過去,得瞞着家裏所有人,沒那麽容易。
青龍偃月刀乃稀世珍寶,家裏人都認為不該現在送去軍營,就怕被盜竊。
可他覺得三哥永遠都在軍營,很少回家,再不送去多加練習,以後上戰場都耍不轉,眼見着如今北狄猖獗,大戰在即,得趕緊讓三哥練好,否則要這寶物又有何用?!
若這樣的無價之寶真被盜竊了,大概率也是同軍營的軍官偷的,一定很快就能找到盜賊,追回寶物,還能幫三哥除去宿敵,簡直一箭雙雕。
其實二哥也很贊成他盡快将青龍偃月刀給三哥送去,只是二哥不敢違逆父兄之命,所以不願幫他一起送,他只能找李及甚。
更何況這段時間二哥幾乎都住在華府,二哥想知道慎表哥與公主的所有往來,住在華府是最好的方式,他自然不可能耽誤二哥的大事。
他見李及甚十分輕松就拿起來了沉重無比的青龍偃月刀,忍不住的誇贊:“阿甚,你這臂力,是真厲害啊!”
李及甚道:“趕緊走吧,我們騎馬,快去快回。”
兩人從角門出來,忙命小厮們将最好的千裏馬牽來。
青龍偃月刀早用錦綢包裹了起來,李及甚直接将其背在背上。
兩人一齊上馬往軍營狂奔而去,只帶了幾個心腹小厮,以及武功最好的大仆隐青。
軍營就在京郊,比霜山還近些,沒一會兒就到了,讓小厮仆從們都在遠處等,他們先在軍營外看情況。
謝寧曜剛下馬,李及甚忽然将其撲倒在地,輕聲說:“別動。”
他被李及甚抱在懷裏,連一點兒地面都沒沾,但他覺得這姿勢不太對勁,忙問:“怎麽了?為何不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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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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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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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