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身世真相

一頓飯程琳吃得沒滋沒味，吃完了偏又被宋家的老婆婆拉住閑話不放手。

鄉下地方沒有什麽消遣，不知是老人愛熱鬧還是怕怠慢了客人，年近七旬的老人的情緒似乎特別高漲。只是程琳實在沒什麽心情，大多的時候都是聽她說，并不出聲。

“哎呀，你們這個年紀好哦，長得像花朵兒似的。”老人拍了拍程琳的手又看向自己家的大孫女兒，“轉眼就十八年了。”

“想當年，城裏的知青下鄉，好多也都是你們這般年紀，個個生得标致着呢，就是不會幹活，吃盡了苦頭……”遙想當年似乎是上了年紀人的專利，但這個當年，卻突然讓程琳有種靈光一現的感覺。

仿佛有什麽從腦子裏一晃而過，只是太快，快得來不及抓住。

“奶奶，這些陳年舊事你都說了多少回了！”宋家的大孫女性格比較腼腆，比不得程琳這個僞小姑娘，才一張嘴，臉上就紅了一大片。她可能是覺得程琳對這些沒興趣，自家奶奶唠叨起來就又完沒了，怕她厭煩。

“舊什麽舊啊，這也沒過去多少年。閨女我跟你說，我們家以前就住過知青，都是城裏人啊，長得細皮嫩肉的，又有文化心地又好。”老婆婆可能難得遇到一個能安靜坐着聽她講故事的人，滿心都是述說的欲望。

“那啊，是一對小夫妻，就在咱家成的親！哎，倒是一對苦命的鴛鴦，家裏都來信可以回去了，結果卻……”

“可憐了肚子裏的娃兒，還沒出世呢，就随爹娘去了。”

孩子？老婆婆的話音剛落，程琳就知道剛才腦子裏一晃而過的靈感到底是什麽了。

原主的親生父母有沒有可能就是知青？她脖子上的石頭項鏈已經可以肯定不是梧桐縣範圍內的出産，雖然看着樸實，卻肯定價值不菲。這樣的一塊石頭很可能并不屬于這大山裏的任何一個人，而是從山外帶過來的。

在這封閉偏遠的大山裏，外來的人員極少，唯一的可能就是曾經大運動下鄉插隊的知青！

程琳眼前的迷霧似乎一下被撥開，心情也變得明亮起來。“婆婆，這種石頭您見過嗎？或者說知青們誰有帶過？”程琳只是沒事試着問了一聲，宋家當年住着的知青孩子還沒出生，自然沒可能是遺棄了原主的父母。

沒料到老婆婆伸手摸了摸石頭，突然神色大變，“大妮兒，把油燈拿過來！”

“您……見過？”程琳的心下一提到了嗓子眼兒，為了這個石頭的下落，她跟楊子濤在大山裏奔波了一天，問了無數的人，原本已經熄滅了的希望陡的又升騰起來。

莫非真是自己尋錯的方向？柳暗花明又一村，要峰回路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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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琳忙把繩子從脖子上取了下來，交到老婆婆的手裏。老人那枯樹皮般的手摩挲着，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半晌沒有出聲。

屋裏這會兒安靜得出奇，全都不明所以的盯着老婆婆看。楊子濤原本跟宋叔以及他家的幾個兒子一起坐着在屋外院子裏乘涼，突然聽得屋裏安靜了也湊了過來，就看到程琳的石頭已經被老婆婆捏在了手裏。

“奶奶，您見過沒？”宋家的大孫女兒見全家人都湊了過來，忙出聲提醒。

老人似乎從記憶的長河裏退出思緒，嘆了口氣才說，“孩子你怕是來尋親的吧？”

程琳和楊子濤對視一眼，什麽都沒說。

“這石頭我在歐陽的身上看到過，這東西她看得極重要，說是家裏長輩給的信物……”

“娘你可看清楚了！”不等老人說完，宋叔忙提醒道，“這事關系重大。”

剛才他已經聽楊子濤說過了，他跟程琳過來山裏就是尋找自己的父母的，那手裏拿着的石頭就是當年父母留給她的信物。可是按自己老娘的說法，程琳的父母有可能就是曾經住在自家的歐陽夫婦。

可是據他所知，那對夫婦的孩子并沒能平安的生下來，兩口子也早早就去世了，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大的一個孩子尋過來？

“我當然看清楚了！”自己的話被兒子當衆質疑，老人顯得有些激動，“當年那石頭我還摸過呢，溫熱溫熱的，怪舒服的。”

說完老人又偏了偏頭，似乎又有些拿不準，“只是這一塊，好像差了一點。”

“你們別見怪啊，我娘年紀大了，有好些事都記不太清楚了，這不可能的，當年住在我家的那對知青早早就出事去了，并沒有留下什麽孩子。”宋叔不便一再質疑自己老娘，便不好意思的對程琳、楊子濤小聲說道。

人家孩子是來找親生父母的，自家老娘這不是胡說八道嘛。

“你真當我老糊塗了？這石頭你看，模樣又不出奇，當年我就是摸過感覺到了它的不一般，才記得牢牢的，怎麽可能出錯！”

老人家的耳力的确還很好，即使宋叔刻意放小了聲音，老婆婆還是聽到了。

“老人家您接着說，那……歐陽夫婦後來到底怎麽樣了？”程琳有些着急，她隐隐的覺得老人嘴裏所說的歐陽夫婦很有可能正是她要找的人！

這塊石頭為什麽會令老人感覺舒服度差一點，程琳心裏有數。小六當初正是靠這個石頭裏面的能量恢複了與她溝通的能力，而且她自己戴上項鏈後，體能也有所增強。

想必就是那次消耗了能量的緣故，才會讓老人感覺差了一點。

“那小夫妻很恩愛的，成親沒多久就懷了身孕，可是要臨盆生産的時候卻發現是難産！”

“當夜小陸就借了隊上的驢車，非要送到鎮上去生産，誰知道這一去就再沒回來，聽說連人帶車摔下懸崖了……”

“懸崖？”這回是楊子濤忍不住搶先出聲，“是不是離東屏鎮不遠的落鷹崖？”

程琳的目光也緊緊的盯着老人的嘴，急切的想聽到一個是字。

老人被這兩個孩子盯得也有些緊張了，揚頭望了望自己的兒子，“你說說，當初你是隊長，是不是那地方？”

宋叔的嘴這會兒張得大大的，不可思議的盯着程琳看，“難道說……是！就是落鷹崖。”當時隊裏還派了人去找，結果崖下沒路，又望不見底，最後此事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