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都行,傅司白眼中含笑:“好,你說
要不就等年後吧,我們去親家爺爺家,把事情都說清楚。不然果果的滿月酒,沒有童家人實在不太好。”
在傅爺爺心裏,其實沒把事情想的很複雜。他覺得孩子們婚也結了,孩子也生了,大人沒可能不同意。況且傅爺爺對傅家的名聲和地位很自信,如果自己親自去,童曉爺爺不會不答應。
傅爺爺:“趁着過年,先把童曉和曾孫介紹給親戚們,其他的年後再說。”
傅兆江沉默幾秒,點頭:“就這麽辦。”
家裏兩個大家長都同意這件事,阮夢和傅司白肯定也不會有意見,他們集體把目光落在童曉身上。
童曉聽見要把自己介紹給傅家的親戚們,心中緊張,他不太想把自己生孩子的事弄得全世界都知道。要是傅家的親戚全知道了,保不齊哪個嘴不嚴實的會說出去,到時候整個A市都可能知道。
雖然童曉生孩子是事實,但他畢竟是個男人,他也要面子的啊。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的,肯定不舒服。
童曉垂頭,雙手搭在腿上握着。
阮夢見了,神色微變,笑道:“你看看你們,一個兩個都板着一張臉,好像人家孩子犯了多大的錯。小小不怕的,他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傅爺爺“啊”了一聲,表情恍然大悟,然後彎起眼睛:“小小啊,爺爺不怪你,爺爺疼你。你是我們傅家的功臣,以後誰都不能欺負你。”
傅爺爺常年不茍言笑,今天竟然為了哄孫媳婦,露出笑臉。
“不是的。”童曉連忙解釋:“我沒多想,謝謝爺爺!”
準備晚飯的功夫,童曉拉着傅司白一路走去小花園。路過幾個打掃的仆人,看見兩人手牽着手,都捂着嘴偷笑。
這位童少爺還真是熱情,難怪能把冰山似的大少爺追到手。
花園裏有一做人工搭建的小木橋,橋下一道淺淺的河水,河底鋪着形狀漂亮的鵝卵石。雖然現在已經是寒冬,但河水依舊涓涓的流着。
傅司白拉住童曉:“不要走了,在外面待久了你會冷的,我怕你感冒。”
童曉左右看了看,确保周圍只有他們兩個人:“那我就在這裏說,傅司白,我不想見你的親戚。”
傅司白疑惑不解:“為什麽,你不是不讨厭我的家人嗎?”說罷,他用力一拽,雙手緊緊摟着童曉的腰,讓兩人的臉貼得很近:“難道你反悔了?”
“沒有!”童曉推傅司白,結果紋絲不動。他苦着臉坦白道:“我不想別人知道我生孩子。如果過年見親戚,他們問果果是哪來的,我怎麽說啊!”
傅司白擡手在童曉腦門彈一下:“就因為這個?”
童曉“唔”一聲,捂着頭:“是!”
“你放心,我們就說孩子是領養的,或者…我說了你別生氣啊。”
“你說,我生什麽氣?”
“那就說…是我和別的女人生的呗。”
童曉一下子梗住,本來就是一句玩笑話嘛,但說果果是傅司白和其他女人生的,他怎麽這麽別扭呢!
傅司白揶揄一笑:“你那什麽表情,看起來好委屈。”
童曉皺眉:“我沒有委屈。”
“那你就是吃醋了,想不到你這麽喜歡我啊,一句假話都會吃醋。”
“我沒有!別自戀了!”童曉瞪向傅司白,耳朵卻有些燒。這時候一陣冷風吹過來,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好了好了,這件事你就別擔心,我有解決辦法。”傅司白把已經炸毛的小兔子圈進懷裏,又握着他的手在嘴邊哈氣:“新年那天呢,你只要在吃飯的時候亮個相就好了。可能還要敬幾杯酒,就當你平時和領導聚餐嘛,随随便便一糊弄就過去了。不會有人那麽煞風景的問你孩子哪來的,他們沒那麽蠢。”
童曉被伺候的手很暖,身子也跟着暖起來。兩人靠在一起時,童曉剛到傅司白的下巴,他要擡頭才能看見對方的眼睛。
童曉擡起頭,像個好奇寶寶:“為什麽啊?”
傅司白沒忍住,低頭親一口,然後道:“你和果果在新年家宴出現,足以說明爺爺對你和果果的重視。他們巴結都來不及,怎麽會蠢巴巴的問這問那。”
傅司白見童曉還是不開心,就繼續哄:“小小,外人怎麽想不重要,重要的我們自己怎麽想,怎麽生活。果果是傅家的子孫,他生來就是天之驕子,所有人都會對他如珠如寶。”
“我們沒辦法做到讓所有人滿意,哪怕堵上他們的嘴,也堵不上他們的思想。所以啊——”
“所以什麽?”
傅司白拉着童曉的手,大步往回走:“所以你就不要胡思亂想!安心做你的傅太太,世界上最幸福的傅太太。”
“傅太太個鬼啊!”
“哈哈哈哈哈哈。”
回去的路上,兩人撞上傅司玉。
傅司玉頓了幾秒,看了看兩人拉着的手,慢吞吞道:“媽喊你們回家吃飯。”
童曉不想在傅司白家人面前顯得太孟浪,想把手縮回去,卻被傅司白緊緊拉着塞進大衣兜:“走吧,回家吃飯。”
傅司白另一只手摟住傅司玉的肩膀:“最近學習怎麽樣?”
傅司玉面不改色:“還好。”
“快高考的了吧。”
“六月份。”
傅司白拍拍傅司玉的肩膀:“考完給你買車。”
傅司玉:“一言為定。”
晚餐結束,阮夢把童曉叫去自己的房間。她拿出一個深紅色的小匣子,打開後裏面躺着一串紫黑色的珠子,撲面而來一陣淡淡的檀香。
阮夢把那串紫檀珠拿出來,套在童曉的手腕上。
“你的手腕很白,帶上真好看。”
童曉詫異:“送給我嗎?”
阮夢點頭:“這是司白奶奶給我的,現在它是你的。”
童曉手腕一縮,卻被阮夢緊緊握住。
她目光灼灼:“別緊張,就是一串很普通的手鏈,你随便帶着就好。”
童曉心髒重重跳了幾下,阮夢剛才的表情很嚴肅:“謝謝伯母,我會好好帶着。”
阮夢其實很喜歡童曉這種款型的男孩,乖乖的,軟軟的,有時候還會臉紅。她生的三個孩子,大女兒是個瘋的,那兩兄弟又是一對兒木疙瘩,沒一個可愛的。
“你呀——”阮夢忍不住揉童曉的臉:“還叫我伯母!”
童曉臉被揉的變了形,乖乖喊了幾聲“母親”。
從阮夢的房間裏走出來,童曉又看見傅司玉。他應該剛從樓下上來,手裏端着一杯清水。
童曉很積極的打了個招呼:“嗨。”
傅司玉停在原地,沒說話,就那麽一動不動的看着他。
童曉:“……”
“嗨。”傅司玉慢吞吞的開口。
童曉幹笑幾聲,瞎找了個話題道:“明天要早起吧?晚上早點睡。”
傅司玉:“我還要做作業,不能早睡。”
童曉:“……哈哈,我把這碼事給忘了。高中生的作業确實很多,而且還要複習,有點辛苦哦。”
傅司玉:“不辛苦。”
童曉背着手,呆呆站在原地,突然找不出其他的話題。
傅司玉與童曉面對面沉默幾秒,等了許久,見童曉沒有其他話要說,便拿着水杯緩緩走去自己的房間。
繞過童曉時,他慢吞吞的說了一句“晚安”。
童曉:“晚安!”
看見傅司玉進房間後,童曉才松了口氣,暗罵自己好慫。明明他才是長輩,怎麽害怕一個高中生。難道是因為和傅司白長得太像?其實也不太像…
果果被王媽抱去其他房間,現在正在睡着。童曉去陪了一會兒,将近十一點才打着哈欠回房間
傅司白剛沖完澡,圍着浴巾從浴室走出來。看見童曉進屋,拽着他就向浴室走。
“幹嘛!”
“洗澡。”
“你不都洗完了嗎?”
“再洗一次。”
“別鬧!”童曉蹲在地上,傅司白笑呵呵的拖着他,就像拖着小孩滑冰一樣。
寬大的毛衣袖子從手臂上滑下去,露出一串泛着黑色光澤的圓珠子手串,傅司白眯眼停下,盯着童曉的手臂問:“這個手鏈…”
“哦,我正要告訴你呢,你媽媽剛才送給我的。她說這是一個很普通的手鏈,讓我随便戴戴就好,但我覺得不像。”
“這個很貴吧?看材質,應該不能沾水。哎,我最近很糊塗的,以後你記得提醒我,不然沾上水就麻煩了!”
傅司白倏地把童曉從地上拉起來,眸光灼灼,表情好像很高興。他三兩下把童曉的毛衣拽下去,連拖帶拽着推進浴室。
作者有話要說: 弟弟不搞事,他對他哥的男票好奇。
☆、第 44 章
除夕那天, 傅家從一大早就開始熱鬧。阮夢和王媽在廚房研究晚上的菜,傅兆江就像長在電話邊上, 童曉從下樓就看見他在講電話, 時而表情嚴肅, 時而眉飛色舞,電話放下後幾秒鐘, 又有新的打進來。
老爺子抱着果果在客廳轉悠,這些天除了晚上睡覺和餓了需要吃奶,他總要抱着果果在房子裏來回溜達, 說是要讓果果以後和他最親。
一開始, 果果不喜歡傅爺爺抱, 只要他碰就會哭。這給傅爺爺造成了不小的打擊,所以這幾天才這麽锲而不舍的讨果果歡心。
這樣也好。
童曉想,果果天天賴在自己和傅司白身邊也不行,應該讓他多親近親近這一大家子。
傅司玉寒假沒有幾天,還留了一大堆作業,光是試卷就有厚厚一沓。他每天除了吃飯基本不怎麽出房間, 就算出了房間也像個會移動的背景板, 不怎麽說話。
不過, 在傅家住的這幾天,童曉總覺得傅司玉會偷偷的看他。然後, 等童曉發現後猛地扭頭,傅司玉會像個沒事人一樣,和他打招呼。
“嗨。”
“…嗨。”
傅司白接到公司的電話, 有要緊事情現在必須趕過去。現在已經快到下午,他這一去,估計就要晚上吃飯的時候才回來。
他有點擔心,一會家裏其他親戚過來,童曉招架不住。
“那麽恐怖嗎…?”
“不是恐怖,怕你嫌麻煩。”
童曉滿不在乎的擺手:“這有什麽麻煩的,不就是陪着他們說說話嗎,你走吧你走吧,不用擔心我。”
童曉那副得意的小模樣,狠狠戳了一下傅司白心髒的那塊嫩肉,他把童曉按在沙發上,使壞的揉搓他的臉和頭發。冬天穿着毛衣,很容易起電,沒一會兒童曉的頭發就一根一根的兒飄起來。
在客廳來回走動的傭人都已經見怪不怪,最近這兩位少爺總是這麽鬧,就跟兩個小孩兒似的。這大少爺平日裏看着冷冷淡淡的,想不到結了婚竟然變了性格,越來越活潑。
鬧夠了,傅司白叫住下樓吃水果的弟弟,囑托他看着點童曉,一會兒親戚們來了,幫着應付應付。
童曉面上挂不住,他一個成年人,還需要一個高中生看着,這也忒丢人現眼了吧。
傅司白一眼看透童曉的想法,拿起外套起身要走,走之前用手指堵住童曉的嘴:“不接受反駁,老老實實等我回家。”
咔嚓一聲,一個大蘋果被傅司玉掰成兩半:“吃嗎?”
傅司玉把半個蘋果塞進童曉手裏,然後自己慢悠悠走上樓,一邊走還發出啃蘋果的咔嚓咔嚓聲音。
臨近五點,家裏的親戚接二連三的到場。門衛處停了各式各樣的小轎車。親戚們年輕的,不年輕的,手裏提着大包小包,喜氣洋洋的挨個進屋。
進屋後,首先給坐在沙發那的傅爺爺拜年,年紀小的跪在地上磕頭。接着小輩們又開始輪番轟炸阮夢和傅兆江,偌大的客廳瞬間變得鬧哄哄的。童曉坐在沙發的一個角落,看着這猶如千軍萬馬的陣勢,心想确實挺恐怖的。
也不知道誰把目光落在角落的位置,接二連三的,大家都把火力對準童曉。童曉瞬間頭皮一緊,調整好面部表情,露出一個超大的笑臉。
“這就是童曉吧?”說話這人阮夢的妹妹,傅司白的姨媽。她的模樣和阮夢有幾分相似,笑起來像個嬌豔的花。她熱情的坐在童曉身邊,握着童曉的手:“長得可真俊,聽說你比司白大了三歲?真看不出來,說你比他小三歲我都信。”
“我是司白的小姨,你随着他喊我一聲,從今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
童曉盡量不給傅司白丢臉,大大方方的喊了一聲小姨。阮君聽了以後眉開眼笑的,當即從手提包裏掏出一個紅包塞進童曉手裏,說這是改口費。
“等明天,小姨給你包個更大的。”
阮君這邊親近完了,其他親戚又湧上來,童曉還真有些招架不住。他們像是要把童曉的家底都掀出來一樣,又問這又問那,當問到童曉親人的時候,阮夢把這個話題巧妙的繞走了。
一時半會還好,時間久了童曉也忍不住煩躁,但是面上仍是一副乖乖小白兔的模樣。人家問什麽他答什麽,不願意說的就随便打個哈哈。
當然那些親戚也沒少塞紅包,他感覺自己快被紅包淹沒了。
傅司玉出現的很及時,他禮貌的和各位叔叔阿姨打招呼,然後望向坐在沙發,呈衆星拱月狀的童曉,緩緩開口:“我有一道數學題不會。”
童曉秒懂,一臉喜氣的站起來:“是嗎!我去給你講一講!”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上二樓,傅爺爺神情頗為自豪:“小小和我們司白一個大學,高材生。”
童曉跟在傅司玉身後,一邊走一邊靜悄悄的小聲呼氣。看來傅司白的擔心真不多餘,他家的親戚實在太熱情,招架不住。
“我哥大概晚上六點鐘回家,你要是不想出去,就在我屋子裏待着。”
“可以嗎?不會打擾你學習嗎?”
“不會。”
傅司玉說完把一個純黑色的耳機帶上,童曉擡起眼睛瞥過去,原來正在做英語聽力題。
傅司玉的屋子裏有一面很大的書架,上面擺滿了各種國內外書籍。童曉選了一本縮在角落裏認真的看,沒一會傅司玉突然開口問:“你和我哥哥是怎麽認識的?”
難得小叔子主動展開話題,童曉把書本合上,在腦子裏删删減減一番說道:“我們是大學校友,有一次同學聚會,我在酒吧認識了他。”
“你以後就住在我們家了是嗎?”
童曉幹咳一聲:“不是,年後就走。”
傅司玉看了一眼童曉,然後又問:“果果真的是你生的,不是代孕?”
哇,現在小孩子懂得真多,還知道代孕。童曉在心中微微吐槽一下,然後點頭:“是我生的。”
傅司玉把目光落在童曉的肚子上,濃黑的眉毛疑惑的皺成一團,男孩子也可以懷孕嗎?
“我去看看果果,你繼續做題吧。”童曉把手中的書放回書架,小聲開門走出去。
暮色降臨,遠處天空綴幾顆星星。
童曉給果果喂了一次奶後就走下樓,老在上面躲着也不是個事,顯得他膽小沒禮貌。
客廳裏幾個小男孩正在追追打打鬧成一團,啪嗒一聲,把茶幾上的水果盤打翻了。傅爺爺斥了一聲,然後他們又跑到院子裏繼續鬧。
阮夢和阮君兩姐妹拉着童曉去打麻将,坐童曉對面的是個長得水水靈靈的美女,聽介紹是傅司白的遠房表妹。
表妹對着童曉甜甜的喊了聲哥,叫的那叫一個親切。
“童哥,你知道咱們的牌怎麽打嗎?”
童曉在村子裏和長輩們玩過幾次,但一個地方一個玩法,他虛心聽表妹介紹一番,大概明白後就坐上椅子開打。
剛開始幾把童曉準備試試手,輸的落花流水,把對面那三位花一樣的女性逗的眉開眼笑。他索性就一直輸,反正也是圖個樂呵。
沒一會兒,阮夢來了電話,身邊一直看眼的二大爺上了桌。童曉這時候已經摸透了規矩,心想可不能讓我一個人輸了,得讓二大爺也貢獻點。
三四圈下來,阮君和表妹贏得盆滿缽盈,童曉和二大爺輪班輸。阮君多聰明的一個人啊,就算一開始看不出來,三四圈下來也看明白了,心裏那叫一個舒坦。
姐姐這兒媳婦找的不錯,會來事。
幾圈下來童曉坐的有些腰酸,換給身邊一直看眼的親戚,他自己揉着腰去沙發那歇着,電視正演着最近熱播的偶像劇。
沒一會兒表妹也坐過來,湊得很近。童曉發現了,這人挺自來熟的。
表妹哭:“你一走我輸慘了,那些那老家夥一點不知道憐香惜玉!”
童曉哭笑不得:“我今天的紅包可都奉獻給你們了。”
表妹笑嘻嘻的剝了個橘子,讨好的送過去:“你不是我哥嗎,應該的應該的。”
同齡人之間話題比較多,再加上表妹又是個話痨。
旁人感覺他們兩個聊得好像很投機,實際上都是表妹一個人在那說說說。
表妹似乎對童曉和傅司白的夫妻生活特別的感興趣,一直旁敲側擊的追問。
“就…一起看孩子呗,有時候他上班忙,我只能一個人在家。”
“你會等他回家一起吃飯嗎?”
“那肯定的,自己一個人先吃多不好。”
“我表哥給你做過飯嗎?”
“這…”童曉回想起那道毀天滅地的魚羹,表情糾結:“做過一次。”
表妹星星眼:“我的天…表哥那麽性冷淡的人,竟然會有那麽體貼的一面!”
“童哥,我也好想吃——”
童曉呵了一聲:“有機會我讓你嘗試一下。”
“呀,童哥人真好~”表妹一下子抱緊童曉的胳膊,又問他會不會給她壓歲錢。
真能撒嬌啊…童曉被表妹的波浪線尾音震得頭暈。傅司白還總說他會撒嬌,今天跟表妹比起來都是毛毛雨。
“娜娜。”男人低低的嗓音從頭頂上傳來,帶着特有的磁性。童曉的眼眸倏地一亮,扭頭不假思索道:“你回來啦!”
傅司白身上還帶着一股寒氣,使得他眉眼顯得更鋒利,他單手拿着西服外套,視線落在兩人拉拉扯扯的手臂上,微微蹙了下眼眉。
“娜娜長大了,越來越漂亮了。”傅司白從錢夾裏拿出一張卡:“你的壓歲錢。”
表妹歡天喜地的接過,然後迅速溜走。
“你給我過來。”傅司白語氣不善,提着童曉的衣領,一路拎着走上二樓。
“你幹嘛呀,這麽多人看着呢。”
“我說,你就不能讓好好走路嗎!”
被傅司白莫名其妙的收拾一通,童曉有點來氣。
晚餐時間,晚輩們挨個敬酒。
輪到童曉時,傅司白給他倒了杯雪碧湊合事:“你酒量太差,喝這個吧。”
童曉哼了一聲:“我酒量好着呢。”說完自己到了一滿杯的白酒,站起來圍着餐桌給長輩們敬酒。
上桌之前,阮夢囑咐童曉把那串手鏈帶上。這一圈酒下來,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本來還有點吵鬧的晚宴,突然變得有些安靜。
童曉倒是沒感受到這份詭異的寧靜,因為他已經開始眼冒金星。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了w
☆、第 45 章
臨近午夜十二點, 童曉驟然驚醒。夢裏被一只黑毛狼追着咬,被撲倒後, 那狼專咬下巴和嘴唇。醒來時, 他手被緊緊握着, 雙眼在漆黑的房間裏适應幾秒後,撞入一雙沉靜的雙眸。
“醒了。”
童曉揉着有些暈的腦袋, 嗓子沙啞:“給我水。”
杯子遞到他嘴邊,童曉低頭喝了幾大口,嗓子從最初的幹澀刺痛漸漸變得濕潤舒服些。這白酒的勁頭可真大, 才一小杯就讓他頭痛的難受。
“幾點了, 淩晨了嗎?”
“沒有, 還差幾分鐘。”
童曉心中微微竊喜,還好還好,這樣也算是守歲了。
以往幾年的除夕,他總是和爺爺妹妹一起熬夜到天亮,一年又一年,哪怕困的要死也守着。他心裏總覺得, 如果除夕那晚上不守歲, 便無法迎接農歷新年最早的那一波吉祥和福氣。
雖然這種思想有點幼稚可笑, 但人總是需要點特殊的心理安慰。就像過生日許下的願望決定不能說出來,這種儀式感讓人滿足, 哪怕不靈驗,也會讓人通體舒暢。
“親戚們呢?我是不是該下去。”
傅司白按住童曉準備下床的腿,用被子又好好的蓋上:“他們吃完飯就走了。爺爺和爸媽他們不熬夜, 早就睡下,你不用出去。”
童曉打了個哈氣,頭靠在床頭邊的靠枕上。他仰着頭,月光落在他的脖子上,像是鍍上一層水般銀晃晃的亮光。
“你怎麽還不睡。”童曉看表,還有十分鐘。
“我睡了誰照顧你,明明不能喝酒還要逞強。”傅司白伸手指自己的耳朵:“喝醉了還咬人,你看看,都是你的牙印。”
童曉詫異:“不會吧,我沒有這個毛病。”
“那這是我自己咬的?”傅司白貼近了讓童曉看清楚:“要不你現在自己對對嘴型,看看是不是一個型號的。”
“行了行了。”童曉笑出聲:“我錯了還不行嗎,但是誰讓你無緣無故的欺負人。”
傅司白嘿一聲,不輕不重的拍了下床:“到現在你還不知道自己錯哪了。你可是已婚人士,和妙齡女子當衆拉拉扯扯的合适嗎?”
童曉咂舌,原來在這等着他呢,真是山西老陳醋成精了。
“她不是你表妹嗎,你不至于的吧…”
傅司白擺手:“那也不行,你這人就不是那種可以讓人放心的類型。”
童曉一口氣順下來,這是變相誇他呢吧,他勾勾嘴:“你說我帥呗?”
傅司白揚起一只手,手指戳戳童曉的腦門:“因為你笨啊。”
!!!
童曉瞬間撲上來,學着夢裏的那只黑毛狼,張嘴就去咬。傅司白躲來躲去,長手長腳并用,直接把童曉困在懷裏。
“還有一分鐘。”童曉鬧得氣喘籲籲,間隙也不忘看表。
新的一年馬上就要來了。
“把嘴張開?”
“啥?”
童曉保持這唇微張的模樣,傅司白利用兩人的姿勢優勢,一側頭便親了上去。這次的吻沒有強硬和霸氣的壓迫感,反而是輕風細雨般的溫柔。
新年的鐘聲響起,童曉推開傅司白,雙眼和嘴唇一樣水潤晶亮:“新年快樂!”
傅司白把人摟進懷裏:“新年快樂!”
童曉給妹妹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邊剛一接通就是噼裏啪啦的炮竹聲。童一安扯着嗓子大聲吼道:“哥哥,新年快樂啊!”
童曉情不自禁的笑,每年這個時候,童靖橋都會領着孩子們去院子裏放爆竹。他說這是把新的一年,所有不好的運氣都吓跑。
和爺爺妹妹說了很長時間的話,他把電話放下時耳朵都已經微微發燙。給爺爺妹妹兩人發了紅包後,童靖橋那邊又來了一條語音。
童靖橋:有機會把你對象帶回來,別拖着了,該辦就辦吧!
童握緊手機,一條消息編輯了又删除,最後猛然點擊了發送。
——好,年後帶回去。
第二天清晨,傅家的門鈴一聲借着一聲的響。送禮拜年的人絡繹不絕,童曉被阮夢打扮成了一個精致高貴的小少爺,陪着她一起接待親戚和客人,收禮物和紅包收到手軟。
今天以後,恐怕A市所有的權貴都會知道傅家大少爺,傅家的掌舵人,不聲不響的娶了個男媳婦。模樣乖巧可愛,看樣子似乎很受傅家寵愛。
晚上還要陪着新一波的客人吃飯,童曉苦着臉,破天荒的去和傅司白撒嬌。
“我不想去了,他們看我就像看動物園裏的猴子一樣。”
傅司白故意使壞:“那可不行,你現在就是傅家半個主人,這種場合以後多了去。”
“啊!”童曉目瞪口呆,一兩次他還能忍,如果以後每天都這樣應酬,他會瘋!
童曉苦着臉:“那怎麽辦啊,這種場合我最不會應付了,頂多和人家敬個酒。可是我酒量也不好,一杯就迷糊,兩杯就手抖,三杯直接趴下,多丢人啊。”
“萬一再撒個酒瘋,你們家的臉就丢大了,你可別讓我去了行嗎?”
“呦呵。”傅司白哼笑一聲:“你不說你酒量好着呢嗎?現在慫了?”
“我說你這人怎麽還記仇呢,我什麽酒量你不清楚嗎,我要是酒量好我能和你認識!”
傅司白啧了一聲:“這可和酒量沒關系啊。”
“懶得理你。”童曉白了他一眼,扭身就走。
“哎哎哎。”傅司白看給人弄急眼了,疾步過去擋着路:“我逗你玩呢。”
“別擋道。”
“我下午帶你出去玩。”
童曉肚子裏的氣稍微順了順:“上哪?”
“你最近不是總看一個諜戰片嗎,我帶你去看真人。”最近童曉癡迷一個略帶偶像劇性質的諜戰片,一有時間就盯着手機看。
果然,童曉驚喜的毫不掩飾:“真的!太好了!我特喜歡裏面的主演,你真能帶我去見他呀!”
傅司白就喜歡童曉對他露出這樣的表情,滿心滿眼裏都是他。
“當然了,這點小事我都不能辦,我還敢當你老公嗎。親我一下。”
童曉抱着傅司白脖子,墊腳親一口,親的特響。王媽拿着奶瓶路過,看見了嘿嘿一笑捂住嘴。
傅司白準備帶童曉去的,是傅氏舉辦的一個慈善晚會。公司邀請了各行各業的出色領頭者,還有一些大牌明星。
這種場合,傅司白一般不出場,哪怕出場也不露面。所以,當有人看見傅總一身昂貴定制西裝出席現場時,神情皆變得驚訝,随後暗暗給這次晚會的等級劃成五星。
既然來了就肯定要上臺講話,畢竟是自家公司舉辦的晚會。傅司白緩步走上圓臺,鋒利五官在冷色光線下顯得更加英氣逼人。他開口說話時身邊有鋼琴小聲伴奏,配着他優雅迷人的嗓音,感覺是聽一場演唱會。
他一邊說着,一邊用餘光掃射臺下某個角落的某個人。确定他站在那沒動,才繼續完成接下來的收尾。
因為出席的是正式場合,童曉穿着一款英倫風小西裝。這是傅司白親自挑選的,顏色、款型都極其适合,就像量身定做一般。
第一次來這種場合,周圍都是一些電視上常見的明星,童曉心裏有點小興奮,但是傅司白不讓他到處亂跑。就像孫悟空給唐僧畫圈,傅司白給他也畫了個圈。休息區的沙發,一個超小的犄角旮旯。傅司白不讓他離開那,而且誰都不能搭理。
行吧,童曉也不埋怨,他乖乖等着就好了。
侍者送來一杯酒,童曉搖頭擺手。可不能喝酒,要是醉了傅司白肯定帶他回家,他可不想回家,這裏多好玩啊。
“這是玫瑰酒,味道很好的,你不喝嗎?”身邊的沙發陷下去一大塊,陌生的男士香水味道襲來。
童曉看了身邊的男人一眼,不确定他是明星,還是其他別的客人。
“嘗嘗吧,味道甜甜的,和其他紅酒的味道不一樣,你應該會喜歡。”男人把酒杯遞到童曉嘴邊。
童曉把脖子向後退:“謝謝,我不想喝酒。”說完他起身,準備換個地方繼續等。
男人在他身後開口:“我以為,像你這樣的男孩子會喜歡這種酒。”
童曉扭頭,疑惑道:“為什麽?”
男人露出一個有些壞又有些勾人的笑:“因為都是甜甜的。”
童曉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心中暗罵甜你妹啊。
男人見童曉吃癟想罵人的表情,爽朗一笑:“你是藝人嗎?哪個公司的,以前怎麽沒見過你,新出道的?你坐過來,我和你說說話。”
“小小,過來。”聲音從相反的方向發出來,淡淡的有些冷,童曉聽後眼睛瞬間彎起來。
“陳董事,好久不見。”傅司白很自然的摟住童曉的腰,手中一杯清水遞到童曉面前:“喝嗎?”
童曉點頭,貼在傅司白身邊,模樣要多乖有多乖。
很簡單的幾個動作,卻帶有極強的占有欲和宣告主權的意味。陳董事的視線下滑,落在童曉落在出的一截白色手腕,一串幽紫色的手串散發這柔和的光暈。
“最近圈裏都在傳,說傅總家裏添了一位。”陳董事把目光落在童曉身上:“原來是真的。”
陳董說着哈哈哈大笑起來:“今天我喝多了些,傅總別見怪。什麽時候辦婚禮通知一聲,我去捧場。”
傅司白勾勾唇,笑不達眼底:“一定。”
說話這功夫,童曉已經把被子裏的水都喝光。喝完水,突然想吃甜點。
他轉身去拿,腰卻被狠狠勒住。
對上傅司白的臭臉,童曉先發制人,語速飛快道:“我什麽都沒幹啊!我很聽話很老實的等你回來,我嗓子都渴冒煙了,都沒敢離開拿水喝!”
傅司白有火沒處發,只能憋着。
“你不說帶我看雁鳴嗎,雁鳴在哪?”
雁鳴就是諜戰片的主角,是近幾年才火起來的明星。不算一線,但也小有名氣。
傅司白語氣不善:“我突然反悔了。”
“你說啥!”
“哄我。”傅司白翹着二郎腿坐下,表情冷冷的,與剛剛在臺上講話時并無二致。明明是很英俊的臉,這麽板起臉來,竟然讓人不敢靠近。
他在外人面前就是這樣一個人,雖然模樣帥氣,令見過他的人都春心萌動,但卻極少有人敢去上前勾搭。
因為他的一舉一動都透着,“我不好惹”“別來煩我”“對,就是看你不順眼”的感覺。
所以沒人願意過去觸黴頭。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準備換個新工作,手頭有點忙,更新慢些,希望大家別生氣qaq
不坑不坑,絕對不坑!
☆、第 46 章
在傅司白的目光掃射下, 童曉硬着頭皮走過去。他先環視四周,确定沒人注意這個小角落, 然後快速彎腰, 湊上前親了親傅司白的額頭。
額頭上的觸感轉瞬即逝, 傅司白嘴角動了動,随後又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
童曉像是做了壞事, 左看右看,确定沒人發現後才松了口氣。
“行了嗎?”童曉拉拉傅司白的袖子。
“你那麽害怕幹什麽,我們又不是偷情。”
“這裏這麽多明星, 肯定也有記者, 萬一被人拍到怎麽辦?”
傅司白不屑一顧:“拍到就拍到, 咱們是合法的,有什麽可怕的。”
童曉無奈的點頭:“好,好,我什麽都不怕,你現在還生氣嗎?”
“我本來也沒生氣。”
是,你沒生氣。童曉在心中腹诽, 你就是單純的無理取鬧而已。
傅司白對他勾勾手指:“過來。”
童曉眨眨眼睛, 走過去彎下腰, 以為傅司白要對他說什麽。
誰知下一秒,他的後頸被扣住, 傅司白的嘴唇撞上來,舌頭順着他微啓的嘴唇滑進去,大肆侵略。
從剛剛開始就有人注意這邊, 一位時常登上雜志首頁的年輕富豪,身邊沒有女伴,卻與一位青年親密無間。
親吻只維持了幾秒鐘,兩人唇瓣相離時童曉面紅耳赤,因為他聽見身邊有人鼓掌叫好。
“原來傅總喜歡這個類型的。”
“我怎麽聽說,傅司白已經秘密結婚…”
“哎呀結婚怎麽了,你不也結婚了,不是照樣出來玩。”
童曉面皮薄,他能感覺到周圍若有似無的眼神,臉瞬間紅的像被蒸過一樣。
傅司白拉起他的手:“這樣多好,省的一會還有不長眼的過來。”
童曉現在咬死他的心都有:“你成年了嗎,今年剛三歲吧,你怎麽不在我腿邊撒泡尿呢?”
傅司白卻心情大好,他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倆是一對。
“走,帶你去看雁鳴。”
雁鳴的模樣俊雅,氣質溫潤,在《虎穴》這部電視劇中飾演男一號。憑借出色的演技和不俗的容貌,雁鳴圈粉無數,童曉就是他千萬粉絲中的其中一位。
但即便如此,雁鳴在娛樂圈還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無足輕重的新人。所以,當他突然收到晚會邀請函時,他和經紀人都非常的驚訝。
因為在今晚的賓客名單上,所邀明星都是國內一線,和雁鳴這種新人根本挂不上鈎。後來有人給雁鳴捎話,讓他在會場後的包房等一個人,那人是他的粉絲,随便聊幾句就好。
雁鳴聽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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