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都行,傅司白眼中含笑:“好,你說

心情瞬間緊繃起來,第一想法是拒絕,但想了想後他卻咬牙點頭。

也許,這是一個機會。

雁鳴在偌大的包廂裏正襟危坐,純淨水都被他喝光好幾瓶,他的心髒砰砰跳。

也不知道一會兒會進來個什麽樣子的人,雁鳴坐卧難安。

門把手突然動了動,雁鳴目光緊緊盯着門口。門縫越來越大,一個身材筆挺,模樣英俊,氣質冰冷的男士走進來。

雁鳴瞬間愣在那,嘴唇微張:“你…你好,我是雁鳴。”

“你好,我是傅司白。”

雁鳴愣了幾秒,面頰隐隐發熱。

他剛準備開口講話,門外卻又走進來一個青年,與剛剛那位氣質截然相反。

這個男人身材要瘦小一些,但皮膚非常的白,如同上乘的白瓷,燈光下細膩有光澤。他看見自己時,雙眼露出驚訝,唇邊隐約露出兩個酒窩,很讨人喜歡。

“我叫童曉,我是你的粉絲!”粉絲見偶像,童曉瞬間激動的不行,想去握雁鳴的手又不好意思。倒是雁鳴很有眼力見,把手伸過去與童曉握了握。

傅司白斜眼一瞥,幹咳道:“行了,你們兩個聊,我去外面轉轉。”

傅司白把門掩上,從兜裏掏出一根煙叼嘴裏卻沒點火,幹吸兩口過過嘴瘾。

雁鳴是混娛樂圈的,這兩個人什麽關系他一眼就看出來。先前那種緊張勁兒瞬間消失無蹤,一股淡淡的失落彌漫在心間。

兩人聊了半個多小時,童曉要了雁鳴的簽名後,傅司白推門進來。

“你來的正好,給我們拍個照吧。”

傅司白拿着手機,看着鏡頭裏童曉一臉傻笑的模樣,“啧”了一聲,然後摁下快門。

和雁鳴道別以後,傅司白問兩人都談了什麽。

童曉:“雁先生講了他這些年工作遇到的各種不公平待遇。我本來以為像他們那種明星一定過的很風光,沒想到卻是人前風光,人後辛苦。”

傅司白挑眉:“哦?那他還說什麽了?”

童曉想了想,繼續道:“他還說,很感謝我喜歡《虎穴》這部劇,這部劇還有第二部,明年開拍,希望我能繼續支持。”

“但是…”童曉皺眉:“他說第二部可能不是他演,他覺得十分遺憾。”

傅司白忍住笑:“那你有什麽想跟我說的嗎?”

童曉疑惑:“說什麽?”

傅司白嘆氣,雙手在童曉臉上使勁扯了扯:“你怎麽這麽笨啊,你偶像的意思就是,讓你想辦法讓他繼續當第二部的男主角。”

童曉詫異:“我能有什麽辦法,他應該去找導演!”

“算了。”傅司白摟住童曉的肩膀:“這種複雜的問題不适合讓你思考,跟我回家吧。”

停車場內,童曉站在臺階上,突然在入口處看見一個很熟悉的背影。

傅司白敲敲窗戶:“上車了,看什麽呢?”

停車場的光線很暗,童曉揉揉眼睛,低頭上車:“好像看見一個熟人…”

“誰?同事?”

“呃…是吧。”

開車回家的路上,兩人商量後天帶着果果回村子。

“我爺爺肯定特別激動,可能會打人。”童曉繼續恐吓道:“他打人非常狠,用笤帚抽,你怕不怕?”

傅司白哼笑:“那算什麽,我爸小時候都用棒球棍抽我,我抗揍着呢。”

“那行,你厲害。”

“讓咱爺爺狠狠我一頓,你就徹底是我的人啦。”

第二天一大早,傅司白去公司處理事務,童曉在家收拾明天回村需要的物品。

阮夢準備了兩大箱子營養品,囑咐童曉千萬記得拿。

阮夢:“小小,這次真不用我們陪你去?”

童曉彎腰收拾皮箱,把果果需要的尿不濕和奶粉都整整齊齊放裏面:“不用了媽,我爺爺脾氣不好,我先給他消消火,不然我怕他…”

就童靖橋那個脾氣,如果傅司白一大家子突然襲擊,一定會被童靖橋輪着掃把趕出來。

阮夢點頭:“那好吧,你們開車來回路上注意着點。”

下午一點鐘,童曉抱着果果在卧室睡午覺。他腦中突然回想起,昨天在停車場看見的那個人影。

好像是鄭俊,身邊還站着一個身材高挑的卷發女人。但當時光線太暗,他又不敢确定。

他和童嬌嬌分手了嗎?童曉蹙眉,閉眼睛想了想,明天回家問問爺爺。

手機突然在枕邊震動。

接通後是一個很嚴肅的聲音:“你是童嬌嬌的家屬嗎,這裏A市公安局,需要你過來一趟。”

童曉表情訝異,小心翼翼的下床,給果果蓋好被子後赤腳走到窗邊:“請問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童嬌嬌私闖民宅,現在已經被拘留,你如果是她的家屬現在馬上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各位大小可愛,愛你們鴨!

☆、第 47 章

童曉急匆匆打車到市公安局, 腳剛剛踩上黑色大理石臺階,正準備推開玻璃門, 一陣尖銳刺耳的咒罵聲便争先恐後的傳進耳朵。

大廳裏站着一個穿着棕色呢子大衣的中年女人, 張牙舞爪的十分顯眼, 她的嘴像崩豆子似的叽裏咕嚕罵人,站在一邊的男警員眉頭緊鎖, 硬聲道:“你控制下自己的情緒,這裏是公安局,別大呼小叫的!”

“還不是你們護着這個小賤人!明明就是來小區踩點的小偷, 非說自己找人, 糊弄誰呢!”說着, 她掄起胳膊,對着身邊佝偻着的女生打過去,另外一個女警眼疾手快制止,厲聲呵斥:“你要是再鬧我就把你铐起來!”

“沒天理啊,警察幫壞人啊,老百姓要受罪啊, 沒天理啊…”中年女人捂着臉坐在地上哀嚎, 周圍的人都面面相觑。剛剛那位身手敏捷的女警煩躁的揉了揉頭發, 側頭瞥見門口走進來一個年輕俊秀的男人。

“你是童曉?”女警走過去詢問。

角落裏一直蜷縮的童嬌嬌聽見,立刻轉過身。她半張臉又紅又腫, 眼睛還挂着淚珠,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童曉哥…”

童嬌嬌被欺負了一上午,現在可算看見了親人。她眼淚嘩啦啦的流出來, 快步跑過去,撲進童曉懷裏哽咽。

童曉第一次見童嬌嬌這麽狼狽的哭,因為她一直是嬸子的心頭寵,被當活祖宗供着,從小到大就沒受過委屈。

“好啊,找幫手是不是,我也叫人!”

剛才還坐在地上的中年婦女猛地站起來,氣勢洶洶的從包裏掏出手機打電話:“喂,三哥啊,你叫上幾個人來市公安局,你妹子我被人欺負啦…”

男警員一把奪過她的手機,大聲呵斥:“你當着什麽地方,叫什麽人,這來打架嗎?當着我的面尋釁滋事,我現在就把你拘起來!”

中年婦女聽了馬上又坐地上嚎啕大哭,撒潑耍賴。

童曉已經從女警那了解了事情的大概經過,童嬌嬌近三天一直徘徊在附近小區內找人,被面前這個又哭又鬧的宋女士當成的在小區踩點的小偷。兩人在樓道裏吵起來,後來互相推搡厮打着摔進了宋女士家裏。宋女士這才報警,說童嬌嬌私闖民宅。

“我不是小偷,剛才警察都調監控了,我就是找人!”童嬌嬌聲音嘶啞的為自己辯解:“那女人胡攪蠻纏,她明明知道的,就是纏着不肯和解,她還打我…”

童嬌嬌越說越委屈,又趴在童曉肩膀哭起來。童曉拍拍她的肩膀,讓她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然後自己走到宋女士跟前。

“宋慶苗女士對吧,我是童嬌嬌的哥哥,咱們談談和解的事。”

宋慶苗立刻停止了哭泣,擡眼瞥向童曉,上下打量一番:“和解,那不可能,你看看她給我撓的!”宋慶苗指着自己手背上那一塊破皮:“我這都見血了,和解那是不可能的!”

“你把我妹臉都抽腫了,她現在惡心頭暈估計是輕微腦震蕩。我現在去醫院檢查,拿到結果後我會告你故意傷人。”

“你再看看你自己手上那塊傷,跟貓抓的似的,大家眼睛都不瞎,傷勢誰輕誰重一目了然。你現在死咬着不放,到時候後悔可來不及。”

童曉微笑:“錯過這次機會,你想和解就沒那麽簡單了。”

宋慶苗把手提包在桌上重重一砸,氣勢十足:“你別忽悠我,你妹妹是小偷!偷東西又傷人,這是罪加一等,我就是個普通老百姓,咱們國家的法律就是保護老百姓的!”

“你還告我,那我也告你們!偷東西,入室搶劫!把你們通通送進監獄!”

童曉又笑了:“宋慶苗女士,你有證據嗎?監控錄像顯示童嬌嬌只是敲門找人,是你把她強行拖進家裏,實施暴力。我現在反倒懷疑你是人販子,看我妹妹孤身一人所以圖謀不軌,幸虧我妹妹拼命掙紮才躲過一劫。”

“你胡說!”宋慶苗大聲吼叫:“你才是人販子,你們全家都是人販子!警察同志你別聽這混小子亂說,他和那個女小偷是一夥的!他們是小偷團夥!”

童曉靜靜看着她:“你現在又多了一條诽謗罪,故意傷人加惡意诽謗,再加上涉嫌拐賣少女。宋女士,你攤上事兒了,你可能要坐牢。”

說着,童曉從大衣兜裏掏出手機,随意撥了個號碼:“喂,張律師嗎,我這有個案子需要你處理一下…”

宋慶苗雖然表面上氣勢如猛虎,但心卻一直打鼓。倒是童曉一直沉着冷靜,讓她覺得,自己可能真的遇見個硬茬。

宋慶苗見童曉打電話叫律師,臉色瞬間變了,恍然間又瞥見對方手腕價值不菲的手表,急急忙忙喊停。

有錢人,惹不起,敲點錢算了。

不然吃虧的是她自己。

宋慶苗猛敲桌子,幹咳一聲:“好了好了,不說要和解嗎,談吧!”

公安局附近的ATM機,童嬌嬌抱怨:“童曉哥,你直接告她啊!把她告近大牢,幹什麽賠她錢呢,本來就是她的錯。”

童曉輸入密碼,選了金額,然後斜眼看向童嬌嬌:“我告她什麽呀,人家就一普普通通的A市市民,我告她什麽?倒是你啊,人生地不熟的跑A市來做什麽?那個小區裏有你認識人嗎,你挨家挨戶的敲門做标記,不被當成踩點的小偷才怪!”

童嬌嬌跺腳:“不是你說他故意傷人,诽謗,拐賣少女的嗎!你忘了?!”

童曉把一沓紅豔豔的人民幣取出來塞包裏,邊走邊說:“你是不是傻,剛才站我身邊的警察同志都笑了,我瞎扯淡你看不出來啊,大學幾年怎麽上的。”

童嬌嬌緊緊跟在童曉身後,一臉不服:“可是她打我是事實呀,我也不是小偷她憑什麽打我!”

童曉嘆了一口氣,回身看着童嬌嬌的眼睛:“你們倆這件事頂多就算個民事糾紛,無論如何,最後的結果就是雙方和解。我願意主動賠她醫藥費,是不想事情一直拖着,想馬上解決。我真沒時間耗在這,陪你們争辯究竟誰對誰錯。”

“而且,如果把事情鬧大了,你學校會知道,你媽也會知道。”

童嬌嬌臉色立馬變白:“童曉哥!”

“我不鬧了我不鬧了…”

事情解決後,童曉和童嬌嬌兩人站在公安局門口。

童曉問她:“你到底要找什麽人?”

童嬌嬌扭扭捏捏沒說話。

童曉又問:“你和鄭俊分手了?”

不提還好,一提到鄭俊,童嬌嬌的眼淚又流出來,蹲在地上嗚嗚嗚的哭。

童曉嘆氣,想想童嬌嬌臉上的傷,把人從地上拉起來:“走,去醫院看看傷。”

“不去。”童嬌嬌後退一步。

童曉:“嬌嬌聽話,你的臉腫了,我帶你去買點藥。”

童嬌嬌臉色難看,眼淚自來水似的嘩啦啦的流,突然她身子一軟,斜着摔在臺階上。

A市醫院,童曉拿着化驗單愣住,半天說不出來話。

童嬌嬌竟然剛流過産。

想想剛才提到鄭俊時,童嬌嬌的反應,童曉懷疑那孩子就是鄭俊的。這樣看來,這兩人應該是分手了,或者是鄭俊單方面把童嬌嬌甩了。

難怪昨天看見鄭俊和另外一個女人舉止親密,原來真的分手了。

童曉皺眉,不對,鄭俊這人本來就不老實,分不分手都那個德行!

童曉從樓下買了一份小米粥,推開病房的門,童嬌嬌正臉色慘白的躺在那,看見童曉進來後立馬把臉埋進被子裏。

“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童曉把粥放在桌子上:“吃點東西把,你現在是最虛弱的時候,要好好養着。”

悶悶的哽咽聲傳出來:“我以為他是個好男人…我以為我們能過一輩子的…他騙我去流産…流産後又不要我…”

“爺爺之前和我說過…讓我不要太相信鄭俊…我知道是你讓爺爺和我說的…但我當時特別讨厭你,所以根本沒放在心上…”

“我現在好後悔…我為他懷了孕…可是不要我…這件事要是被別人知道…我就沒法活了…”

童嬌嬌越哭聲音越大,到最後說話斷斷續續,童曉根本聽不清她說什麽。

童曉和童嬌嬌關系雖然不好,但好歹從小一起長大,現在看着童嬌嬌這麽痛苦,童曉心裏也不好受。他本來就是愛心軟的人,兩人又沒什麽深仇大恨,所有矛盾的源頭,其實都來自嬸子李玉芝。

“沒人會知道的。”童曉小聲安慰:“我保證不會告訴任何人,你還是那個美麗可愛的童嬌嬌,還是有很多人喜歡你的。”

“你就當是談了一場失敗的戀愛,嬌嬌…”

童嬌嬌突然把被子打開,面上都是縱橫交錯的淚水,她抱着童曉的手臂懇求:“童曉哥,你在A市混了這麽久,一定有很多熟人,你幫幫我吧,你幫我找一找鄭俊行嗎?”

童曉詫異:“你們都分手了,你還找他幹什麽?”

童嬌嬌哭着搖頭:“沒有,我們沒有分手,他說流産後就帶我去結婚的!”

“但是我做完手術後他就消失了,他在A市談工作,現在一定還在,你就幫我找到他行嗎?我不信他真的不要我,我們在一起好久好久,我們有很深厚的感情…”

感情深會騙你去流産嗎?童曉臉色難看,話在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應該就在剛才那個小區附近,他說他在那附近有套房子。童曉哥,你就幫幫我行嗎,我求求你了…”

“之前是我錯了,我錯了,你原諒我吧,我求求你了,童曉哥你幫幫我!”

“萬一他有了新的女朋友呢,你還要求着他和你複合嗎?童嬌嬌你清醒一點行嗎?”

“我不管!”童嬌嬌咬緊嘴唇,拉着童曉的胳膊:“我一定要他對我說清楚,我要讓他當面對我說!”

童嬌嬌又哭又鬧的,沒一會兒就累得睡過去。

童曉一臉疲憊,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嘆息,這祖宗可算是睡着了。

從上午到現在,童曉還餓着肚子。聞着醫院濃重的消毒水味道,童曉突然發現,最近這半年他總往醫院跑。

自己住院,爺爺住院,現在又是嬌嬌住院…是不是該去給菩薩上炷香?

肚子咕嚕嚕的叫,童曉捂臉嘆氣。

一股濃郁的包子味。

童曉鼻子聳了聳,小倉鼠似的,使勁聳動鼻子聞,好像是蟹黃小籠包的味道!

一個深棕色牛皮紙袋打在他臉上,拿袋子的人,手腕上帶着和他同款的男士腕表。

“叫爸爸,爸爸喂你吃。”

作者有話要說: 我悄咪咪的滾過來=)

☆、第 48 章

童曉慢吞吞吃光小籠包, 傅司白用紙巾擦幹淨他油乎乎的嘴唇,然後遞上一杯果汁。

童曉愁眉苦臉, 手上握着吸管戳來戳去:“童嬌嬌現在又哭又鬧的找鄭俊, 我怎麽辦呢, 我上哪給他找去。”

“我有鄭俊的消息。”傅司白賣了個關子,雙手抱臂看着童曉, 充滿磁性的聲音仿佛帶着一根細細的鈎子,把童曉所有注意力高高吊起來。

“說嘛說嘛!”童曉笑眯眯的撲過去,小腦袋蹭進傅司白的懷裏。

“撒嬌沒用, 來點實際的。”

童曉想了一下, 然後湊過去, 親了親傅司白形狀很好看的嘴唇。

嘴唇貼上後,傅司白的手便狠狠壓在童曉的脖頸上,直到他親的魇足後,才肯松手。

童曉微微喘息,聲音還有點抖:“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傅司白把手搭在童曉肩膀上,很肆意的把玩着他的耳垂, 緩緩開口道:“B市那邊的消息, 鄭俊公司的資金鏈出現問題, 欠了十幾億的債,他們家的股票跌的很慘, 有好幾所房産已經開始拍賣了。”

“鄭俊的父親已經逃到了國外,我猜鄭俊馬上也會走。”

童曉有些愣神,傅司白把他耳朵揉紅了都全然不知。

那麽大的公司, 說完蛋就完蛋,實在匪夷所思。

“想什麽呢?”傅司白戳戳童曉的臉頰。

“啊?”童曉回神:“我想一會兒怎麽和童嬌嬌說。”

傅司白嗤笑一聲:“你就直接說他前男友欠了十幾億的債,馬上要逃去國外,她保證就不鬧了。”

“你信不信,她今後連鄭俊兩個字都不敢提。”

童曉啧了一聲:“我不信!她一直求我找人,現在有了聯系方式,不可能不要!”

傅司白點頭:“行,那咱倆打個賭。我這有鄭俊的聯系方式,如果她知道一切事情後拿走號碼,你贏。”

“如果不拿,我贏。”

傅司白邪邪一笑:“要是我贏了,今天晚上陪我好好玩。”

童曉臉倏地變紅:“我是我贏了,你給我學狗爬!”

“行,沒問題。”傅司白站起身:“願賭服輸,到時候可別又哭又鬧的說我欺負你。”

童曉狠狠瞪他一眼:“等着當狗吧你!”

輕輕推開病房的門,童嬌嬌抱着腿坐在穿上,眼睛上還挂着淚珠,看來剛才又哭過。

“嬌嬌。”童曉醞釀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我剛才從朋友那打聽到,鄭俊的公司破産了。”

童嬌嬌的肩膀很明顯的一聳,然後擡起頭直愣愣望向童曉。

“是真的,他欠了十幾億的債,公司賣了都賠不完。”

“我這有他現在的聯系方式,你如果還想和他聯系…”

“拿走吧。”

童嬌嬌張了張嘴,表情空洞,發出沙啞的聲音。她把頭埋進膝蓋裏小聲哭泣:“拿走吧,拿走吧…”

童曉手停在半空中:“你真的不要嗎?”

童嬌嬌捂着臉,聲音哽咽:“謝謝你表哥,今天給你添麻煩了,你走吧。”

童曉:“…沒關系,你好好休息。”

“呃,那個紙條我放在桌子上了,你要是後悔…”

“幫我扔了吧。”童嬌嬌語氣平淡,巴掌大的小臉布滿憔悴。

童曉表情糾結,嘆了一口氣,把寫着號碼的紙條扔進垃圾桶。

童嬌嬌平躺在床上,一點反應都沒有。

推門走出去,傅司白挑眉看過來。

童曉心虛的舉起手:“她,她,她把紙條留下了!”

傅司白拉長音“哦”了一聲,嘴角微微上挑:“這樣啊,那今天晚上我給小小學狗爬了呢。”

童曉幹笑擺擺手:“不用不用,我開玩笑的。”

傅司白笑的詭異:“願賭服輸。”

童曉只好硬着頭皮點頭。

晚上回家後,傅司白一切正常。童曉高高懸起的心暫時放下來,跑去逗果果。

把果果哄睡着,童曉自己又洗了個澡。從浴室走出來已經快十點,童曉伸了個懶腰,猛然發現傅司白正翹着二郎腿坐在床邊。

兩人對視,傅司白挑了挑眉,童曉沒來由的一抖。

過一會兒,傅司白拿着吹風機過來幫他吹頭發,動作格外的溫柔,細長的手指在發間來回擺弄,童曉被伺候的很舒服,險些睡着。

頭皮倏地一痛,童曉嘶了一聲,擡手揉揉腦袋抱怨道:“幹嘛拉我頭發…”

突然對上傅司白黑沉沉的眼睛,童曉頭皮發麻,瞬間睡意全無。

“好困好困。”童曉假裝打個哈欠,溜到床上,迅速鑽進被子裏:“明天還要去爺爺家呢,早點睡吧。”

說完這句話,童曉把頭埋進被子裏,縮成個蠶蛹一動不動。

半睡半醒間,童曉感覺胸口很悶,肚子上被什麽東西壓住了,臉上也濕噠噠的。

用手胡亂抹了抹,童曉睜開眼睛,頓時吓得七竅生煙。

屋裏的燈全關了,窗簾拉開一個很大的縫。月光灑進來,像是一層薄薄的霜落在傅司白的肩膀上,而傅司白正騎在他腰上!

“大晚上你不睡覺,吓死人啊!”

童曉要動,傅司白卻搶先一步雙手壓住童曉的手臂,然後俯身湊近童曉耳畔,聲音低啞:“我還沒學狗爬呢。”

“汪、汪、汪。”

三聲用氣息勾出來的狗叫伴随溫熱的氣息噴灑的耳邊的皮膚上,童曉的臉瞬間燒起來,心裏羞恥的不行,扭頭掙紮低吼:“我說着玩而已,你不要這麽當真吧!”

傅司白語氣淡淡,表情似笑非笑:“願賭服輸,我要爬給小小看的呀。”

馬個雞,這貨絕壁是故意的…

童曉扭頭,自暴自棄道:“行了行了,你贏了!紙條被我扔進了垃圾桶!”

話音一落,童曉就後悔了,但覆水難收。

然後,他就陪着傅司白玩了一宿…

次日下午,傅司白開車,一家三口開車去鳳灣村。

本來原計劃是上午出發,但童曉一直賴床到中午,所以只能下午出發。

“這怪我嗎?!”童曉小聲吼道,果果在他懷裏睡得很熟。

“怪我怪我。”傅司白笑的不懷好意,童曉越看越生氣,索性不去理他。

果果難得沒有哭鬧,在童曉懷裏睡得很安穩。他的小嘴巴微微張着,隐約能看到紅紅的小舌頭,雪白的皮膚像牛奶一樣,童曉忍不住輕輕摸了摸。

後面沒有聲音,傅司白以為童曉睡着了,便把車載音樂微微調小一個音量。實際上童曉沒睡,他心情很緊張。

“傅司白。”童曉突然開口:“我有點害怕。”

車子在高速公路上快速行駛,兩側的樹木山巒拼命後退,像是不斷倒帶的電影。

“別害怕,我在你身邊。”

車開到村頭,有很多人圍過來看,童曉抱着果果下車。

此時正是農歷新年,滿地都是紅色的炮仗碎紙,紅豔豔的鋪了一大片。

遠遠看去,像鋪着一層鮮紅綿長的地毯。

傅司白打趣道:“像不像走婚禮的紅地毯?”

童曉指尖打顫:“一點也不像。”

童一安正在院子騎自行車玩,突然看見童曉驚訝的大叫一聲,這一聲把童曉懷裏的小果果喊醒了。

童一安連蹦帶跳的跑過來,身上穿着漂亮的新棉襖:“哥,我以為你得十五才回呢!哎呀,這是誰的小寶寶呀?好可愛!”

果果在童曉懷裏哼唧了幾聲,被吵醒的不滿瞬間發洩出來,扯着嗓子哇哇大哭。

“是不是冷呀,快進屋快進屋!”童一安拉着童曉跑進屋。

“爺爺去地裏了,馬上回來。哥你等我一會兒啊,我去把空調打開!”

“可能是拉粑粑了。”傅司白拉開果果的小褲子,果然看見一坨。童曉不慌不忙從背包裏掏出濕紙巾和尿不濕,小心翼翼的脫掉果果的小褲子,用濕紙巾擦幹小屁屁,換上新的尿不濕。

童一安全程瞪着大眼睛看,完全沒想到自家哥哥竟然這麽會照顧小嬰兒!

空調的溫度漸漸上來,童曉出了一層薄汗,也多虧了果果這麽一鬧,他突然感覺沒那麽緊張。

童一安趴在床邊,看着伸着小手抓來抓去的小果果,笑眯眯的問:“哥哥,這是誰家的小寶貝,怎麽帶到咱家了呀?又白又軟,和哥哥小時候的照片好像哦!”

傅司白揉揉童一安的頭發:“這就是你哥哥的孩子。”

“啥?”童一安目瞪口呆:“哥哥,真的假的啊?”

童曉點頭:“是真的,這是你小侄子。”

童一安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年前爺爺還催着哥哥結婚,年後哥哥馬上帶了個兒子回來!

簡直神速!

這時候小院的門又被推開,童靖橋扛着鋤頭,佝偻着腰走進院子。他高高瘦瘦,皮膚幽黑,像是一顆已經上了年歲的老樹。

路過窗臺,童靖橋看見坐在床邊的童曉,咧嘴笑着,露出一排參差不齊的牙齒。

“小小什麽時候回來的?哈哈哈哈,我還以為你得十五——”

聲音戛然而止。

童靖橋表情詫異的瞪着童曉懷裏的小寶寶,欲言又止:“小小...這是...這是...”

“爺爺,哥哥把他兒子抱回來了!超可愛的!”

童靖橋:! ! !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了!

☆、第 49 章

暗啞的黃昏悄悄降臨, 天邊最遠處的雲變成鐵鏽色。屋內的光線暗下來,啪嗒一聲, 有人打開吊燈的開關, 白而刺眼的光線瞬間包裹整間客廳。

茶幾上放着三杯水, 近乎透明的蒸汽袅袅飄起。童靖橋拿起他的杯子抿了一口,沉聲問:“童曉, 這是你的孩子?”

事到臨頭,童曉反倒沒有來時候那麽緊張。他瞥了一眼小屋床上睡夢中的果果,童一安正像個小護衛一般靜靜守着。

“是的爺爺, 這是我的兒子, 你的曾孫。”

童靖橋聽完, 一直緊繃的臉明顯抽動一下。他半是喜悅半是焦急的問:“那孩子他媽呢,怎麽沒跟着一起回來?你們鬧矛盾了嗎?還是…還是出事了?”

童靖橋神色焦急,拿起水杯又灌了一大口:“你們結婚沒有啊,還是未婚先孕咋地,親家那邊知道這事不?”

童靖橋說着,瞥向一直在旁邊靜坐的傅司白, 心中微微奇怪。這人好像是童曉的領導, 難道和這件事情也有關系?或者…他就是孩子母親的兄弟一類的呢!

“爺爺, 你聽我說。”童曉坐過去,小心地撩開上衣。一條模樣猙獰的疤痕橫在肚皮上, 與四周白嫩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果果是我生的,我就是他的媽媽。爺爺,我知道這件事聽起來很匪夷所思, 男人怎麽可能生孩子呢?剛懷孕的時候,我也不敢相信。但我去醫院檢查,做B超,結果顯示我确實懷孕了。”

“後來肚子一天一天變大,我在懷胎7月時意外早産。當時情況很緊急,我和果果差點沒了性命。”

童曉露出笑容:“但還好我幸運。”

輕描淡寫的幾句,說的很輕巧。但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當時究竟又多痛苦。

“爺爺你還記得嗎,我曾經給你打過一通電話,我騙你公司加班沒辦法回家過年。那時候因為肚子太大,加上各種孕期反應,我每天都很難受,而且行動非常困難,所以才騙你不能回家過年。”

“後來孩子出生,我下定決心告訴你真相。可又趕上你高血壓住院,醫生說你不能受刺激,我才一直隐瞞到現在。”

童靖橋好像在聽一個玄幻故事,從頭到尾的表情都奇怪。他的嘴唇一直微微顫抖,雙眼死死瞪着童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半響,童靖橋聲音嘶啞:“所以說,年前你魂不守舍的要回A市,是因為擔心孩子?”

童曉點點頭:“對不起爺爺,我騙了你。”

童靖橋捂着眼睛,似是脫力般,靠在沙發墊子上。

“爺爺,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帶你去A市醫院,那的醫生和護士都能證明。”

“我信。”童靖橋放下手,眼珠上布滿血絲:“我信你說的。但你得告訴我,孩子是誰的!你為什麽無緣無故的就懷上了孩子!”

童曉剛準備開口,傅司白卻擡手打斷他:“我來和您說吧。”

童靖橋赤紅的雙眼瞬間瞪上傅司白,牙齒在嘴裏攪動,感覺是要撲上去咬人。

“孩子是我的。半年前的一次同學會,童曉喝醉了——”

傅司白的話還沒結束,一道淩厲的風襲來,傅司白本能的去躲避,卻又在須臾之間改變了想法。

砰的巨響,童靖橋的巨大動作掀翻了茶幾,他撲上來一拳砸在傅司白的臉上。

童靖橋常年幹農活,拳頭就像鐵錘,傅司白的嘴角頓時流出殷殷鮮血

童曉反應過來時,傅司白臉上已經挂了彩。

童曉面如土色,聲音急的變了調:“爺爺!你怎麽打人啊!我們坐下來好好談不行嗎!”

童靖橋像一只發怒的獅子,不知道從哪找出一根小手臂粗細的藤條,啪的一聲抽在沙發上,發出令人驚悚的巨大聲響。

他氣的胸口上下起伏:“談個屁!我孫子讓人欺負了我還談個屁!童曉你給我說實話,是不是他逼你的?!是不是他強迫你的!”

童靖橋是個24k純直男,還是舊社會思想保守的那種。他不相信自己孫子心甘情願的和一個男人睡,還特麽生了孩子,這簡直就是笑話!

這是侮辱!

“我好好的一大孫子,被你逼着生孩子!我打死你,你個不是人的東西!”童靖橋眦目欲裂,拿着藤條,對着傅司白的肩膀抽過去。

但童靖橋畢竟歲數大了,動作不太靈活。傅司白只要想躲,就能躲過去,偏偏他就是不躲。

“啪”的一聲,打在身上聽着都肉疼。傅司白眉毛都不皺一下,目光灼灼:“爺爺,我和童曉是真心相愛的,沒有誰逼誰。”

童曉急的眼睛都紅了,一邊拉着暴怒的爺爺,一邊推傅司白:“你怎麽不躲啊,你是不是傻,你不疼嗎!”

傅司白站在那,背影挺拔,像狂風暴雨也無法摧毀的竹:“爺爺把我打殘了,後半輩子你得養着我。”

“爺爺——”童曉淚眼汪汪的擋在傅司白跟前:“我們兩個已經結婚了,我喜歡他,特別特別喜歡他,我就要和他在一起。”

童靖橋突然覺得眼前一片恍惚,面前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好像是十幾年前,童曉還小,因為辍學的事情,童靖橋拿着笤帚追着他打。

那時候童曉也是這個表情,又哭又喊一臉倔強:“爺爺,我就是要辍學!”

童靖橋氣的眼前發黑,恍惚間,望向對面一派斯文優雅的傅司白氣,氣的牙齒哆嗦。

這個不是人的東西,都是他把童曉教壞的!

童靖橋掄起胳膊,粗大的藤條使勁抽過去,速度之快,耳邊瞬間灌進嘶嘶風聲。

藤條破空打過來,童靖橋這次用了十足的力氣。傅司白眯起眼睛,舌尖舔舔嘴角的血,一股腥甜。

電石火光之間,童曉猛地撲過去。箭在弦上,童靖橋收手已經來不及,粗大的藤條啪的一聲砸在童曉肩膀上,連帶着臉頰和脖頸劃出一道血痕。

“啊——”童曉疼的眼前一黑,那力道差點給他掀個跟頭。

傅司白看見這一幕,瞳孔瞬間收縮,呼吸頓時急促起來。

他沒想到童曉會幫他擋,他皮糙肉厚,打一百下都不要緊。但是童曉…抽一下還得了!

童曉疼的直不起腰來,鑽心的疼。

傅司白氣的心肝疼,額頭手臂暴起一道道青筋。童曉蹲在地上,使勁拉着傅司白的袖子,讓他冷靜。

他雙眼噴火看向童靖橋,竭盡全力忍着脾氣,因為這是童曉的爺爺,他必須忍。

傅司白壓低嗓音中的怒火,聲音聽起來四平八穩:“童爺爺。”

“我和童曉已經是合法夫妻,我們受法律保護。哪怕今天,您一百個一千個不同意,我們也是夫妻,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

童靖橋也心疼,童曉是他最稀罕的孫子。剛才抽那一下,跟抽在他心上沒什麽兩樣。

童靖橋咬牙,對傅司白怒目而視:“合法夫妻怎麽了,能結婚就能離婚!我是童曉的爺爺,我養了他二十年,我要他離婚你覺得他敢不聽嗎!”

童曉緩緩站起身,剛才那一下把他抽的,渾身上下每一處不疼的,現在才微微緩過來。

童靖橋這時候瞪向他:“童曉,我今天讓你和他離婚,你離不離!”

童曉聲音沙啞,面色蒼白:“爺爺,你就不要逼我了,我們已經有了孩子,不能離婚的。”

童靖橋晃悠一下跌坐在少發上,呼哧呼哧的大力喘氣,從脖子到臉的皮膚紅的發紫,被氣的。

“爺爺——”

“別叫我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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