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決絕2

“這是第一次，以前我總覺得嫁給了軍統的一個科長，日子會好過一點，哪個有錢人還想着去偷別人的東西？”

“那你怎麽這次又回歸老本行了？”裕榮問，想了想最近工資也不少啊。

“還不是因為你們軍統的工資，現在物價飛漲，可是你們軍統一點工資也不漲，偏偏左丘珞又是個死腦筋不會斂財，嫁給這樣的一個榆木腦袋也是上輩子造孽了。”

裕榮将視線挪到刑具上，有炮烙，鞭子，有夾手指的夾子，鉗子，樣樣俱全，每一樣都能造成嚴重的傷害。火紅的炭火将鐵塊烤的通紅，裕榮移開了視線，他難以想象那種劇痛，無奈之下只能拿起鞭子。

“鄒小姐平時文靜，沒想到現在倒是巧舌如簧，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實話，不然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

“我說的已經是實話了，你還想知道什麽？”

裕榮氣憤的捏着她的下巴，聲音提高了八度，“說實話！”

“我知道的都已經說了，這就是實話。”

“好，看樣子不給你吃點苦頭你是不願意說了。”裕榮繃緊了連，幾乎是閉着眼将鞭子甩出，皮鞭劃開空氣，摩擦發出聲音，直到最後甩在鄒曉身上，沒有尖叫聲，鄒曉咬緊牙關硬是不發出任何聲音。

“鄒小姐我勸你呢還是識相點，雖然我們大家平時都很熟，但是在這裏可是講不了任何情面的，要是你不說這樣的鞭子你得挨多少下你知道嗎？”

“我說過了，我只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剩下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裕科長是聽不懂人話還是聽不懂中國話？”

“好，希望你的骨頭像你的嘴一樣硬。”裕榮揮手招來站在門前的李雙，道，“好好伺候伺候鄒小姐，記住一定要讓他活着，站長可還留着她釣大魚呢。”

裕榮說完神情複雜的看了鄒曉一樣，轉頭離開。

“是，科長。”

李雙在裕榮身後喊道，身後一聲聲鞭子抽打皮膚産生的聲音在整個牢房裏回蕩，聲音清脆卻又如此驚悚，只是這些鞭子下去沒有換來任何痛苦的呻吟聲。

“現在你唯一的出路就是相信我，我知道左丘珞和劉駿是你們的人，只有你告訴我實情才能救得了他們。”裕榮捏着鄒曉下巴的空隙說出去的，可是鄒曉眼睛裏出了震驚就是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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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曉，無論如何你都要考慮清楚，這樣生死攸關的時刻，不能再猶豫下去。裕榮着實為鄒曉的懷疑捏了一把汗。

裕榮定睛看了眼朝自己走過來的人，确定對方看見了自己，卻難免懷疑自己認錯了人，因為自從自己穿越過來之後從來沒看見龔吉這樣對自己笑過。

“裕科長，真是好手段呀！”龔吉笑得眼睛都彎了，這話聽着是在贊美自己，可裕榮卻覺得他是在罵自己呢？

“龔處長這是什麽意思？”裕榮不明所以，自己什麽都沒做怎麽就手段高明了？

“裕科長真是身懷不露，之前我還在想裕科長對珞科長的态度怎麽變化的這麽快，原來就是在等這一天啊。先拉近關系，然後趁敵人毫無防備的時候一擊致命，這招實在是高。”

“是嗎？哈哈，我就當龔處長是在誇我了，不過龔處長這替人總結功績的能力真是不容小觑，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龔處長才能替自己總結一下。”

裕榮聽他真麽說沒來由的怒火中燒，連龔吉都這樣想？那左丘珞呢？他該恨死自己了。

龔吉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暗，笑容也跟着僵硬起來，“不過裕科長是什麽時候知道鄒小姐的身份的？還有你認為鄒曉和珞科長是一夥的嗎？”

裕榮斂了心神，劍眉一挑反問道，“那龔處長怎麽看珞科長的身份？”

“這個，”龔吉琢磨了一下，也沒想到裕榮話裏會有什麽陷阱，就放寬了心回答，“我認為珞科長很可能就是跟鄒曉一夥的，兩個人生活在一起這麽長時間就算不是一夥的珞科長也應該有所發現，但是他偏偏什麽都沒發現，這很不正常。”

“嗯。”裕榮強忍着笑意點了點頭，“這個回答跟我想象的一樣。”

“裕科長也是這麽想的？”

“并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的回答和我之前猜到的你的回答一樣，都是凡夫俗子的觀點。你怎麽就不會懷疑是左丘珞智商不夠，就是沒發現什麽不對呢？”

“珞科長一向聰明，怎麽會沒發現？”

“我看龔處長也很聰明，不是一樣為了愛情做出要殺我的蠢事？”

“你！”龔吉聽他這麽一說立馬心裏不舒服起來，想要回嘴最終還是打住了。

“我說龔處長啊，你要相信這世界上會有人跟你在同一個智商水平。至于，你說我是什麽時候發現鄒曉有問題的，乞丐尚不吃嗟來之食，我相信龔處長也不喜歡吃我嚼過的饅頭，你說是吧？”

裕榮看似友好的拍了拍龔吉的肩頭，知道走到他身後才壞笑起來。在龔吉看來裕榮還在因為自己栽贓他的事情而生氣才會栽贓自己。只有裕榮自己知道，他只是想在無意間把左丘珞可能跟共産黨無關的觀點說給別人聽，一遍遍的說下去他們的心思定會有些動搖，那麽到時後左丘珞就會安全許多。

左丘珞啊，左丘珞，你說我為你煞費苦心，現在你心裏一定在想着怎麽殺了我吧？

走出審訊室的裕榮并沒有直接回辦公室，而是開車回了家。他知道，如果剛剛的那番話能夠影響龔吉的看法，但是這還是遠遠不夠的。在軍統局上海站摸爬滾打的這些天他算是看清楚了，整個軍統局除了江海就是奚敏最大。

如果不能打消江海那個老狐貍的懷疑，那麽奚敏對左丘珞的看法就至關重要，可是這些話不能由自己跟奚敏說，是時候找個殺手锏，讓奚敏相信左丘珞，這才是最安全保險的。

這是自己唯一能用的籌碼了，裕榮看着自家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