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悔恨

左丘珞早已泣不成聲，一篇不長不短的書信，就這樣字字誅心。鄒曉的每一句都在為他考慮，每一聲都是為他想到了後路，可是現在，就算到了現在自己都做了什麽？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左丘珞問，就算到了現在，為什麽所有人都知道了，就突然自己不知道？

“老劉，我們倆聊聊，你去找點酒，找點菜過來。”裕榮說道，此時此刻剩下的事都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了，劉駿在這他們兩個反倒不好說話。

“一直以來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你的演技，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決定不告訴你。為了讓你對我的恨，表現的更自然些。”裕榮拉起蜷縮在一起的左丘珞，遞過去一方手帕。左丘珞氣他到現在還隐瞞着自己，不去接手帕，裕榮只能親自動手給他擦拭着眼淚。

“雖然你很生氣，但是我很開心呀！怎麽辦呢？”裕榮抑制不住的笑了起來，沒錯，他生氣，他就開心，沒毛病。

“為什麽我生氣你開心？這是什麽道理？”左丘珞問道。

“因為再也不要那麽艱難了。”裕榮如釋重負，只是這樣不清不楚的一句話，左丘珞便能懂了十之八九，“你知道這些時間對我來說最難熬的不是幫你處理一些事，而是分明想幫你卻還要裝作一副看你笑話的樣子。分明幫了你，可是你對我的恨意卻越來越深。”

裕榮說着不禁哽咽起來，他一哽咽，左丘珞就瞬間破涕為笑了。

裕榮見左丘珞笑了起來，自己也就笑了。冥冥之中有種你笑我也笑，你哭我也哭的意味在。

“我就說我們不在一個頻道，永遠都是你笑我哭，你哭我笑，什麽時候我們能默契一次，你哭我哭，你笑我笑啊？”裕榮笑着問道。

“喏，現在不就是。”左丘珞笑得更開了。

現在這樣的狀态竟然毫無違和感，他們不像是剛剛站在同一戰線上的人，反而像是一直在統一戰線上鬧矛盾很久忽然解開矛盾的兄弟。

笑着笑着，左丘珞忽然停了，裕榮也停止了笑容，皺眉看着他，“你又在想什麽？”

“對不起！”左丘珞低下頭，思及過往種種。

“你說什麽？”裕榮一瞬間的恍惚，新向左丘珞這邊的也太快了，剛剛還跟自己笑得跟花似的，轉眼之間就開始愧疚起來，這腦回路真不是常人能比的。

“對不起，我早該能察覺到的，很多事情都很蹊跷，很多危險我能平安的度過。我早該想到有人在幫我，可是我從沒相信過你，從沒想到那個幫助我的人是你。還一味地跟你作對，你是不是很難過？看着你幫助過的人恩将仇報？”

“難過。”裕榮實話實說，他難過，難過的要死，“不過我一點都不怪你，這些是我自己的選擇，跟鄒曉一樣，我希望你不要怪自己。不管我們的結果怎麽樣，都是我們自己選擇。”

一個人要走什麽樣的路只能由自己選擇，不管結果怎麽樣都是自己的選擇，或許是因為左丘珞才做出的選擇，但是卻不是左丘珞能左右的。

“我不懂可是為什麽鄒曉會相信你。”

裕榮微笑着解釋道，“因為那時候她只有相信我這一條路可以選擇了。如果當時他不選擇相信我，到後來你一定會選擇去救她，到時候就有暴露的危險。反而是相信我，你還有安全的可能性。現在，這樣你明白了嗎？”裕榮問道。

“明白。”左丘珞做了個了然的表情，同時心裏的愧疚又增加了幾分，“這些天你受的委屈，我會補償你的。”

左丘珞有些難受，不論怎麽說這些天都是裕榮受盡了委屈的生活，他受的委屈都是為了自己。

“怎麽補償？以身相許？”裕榮忽然靠近他的臉，認真地看着低着頭不肯擡頭的左丘珞。

他忽然的靠近吓得左丘珞猛地趔趄。

“什，什麽？”左丘珞不确定的問。

“你是真沒聽懂還是在這跟我裝呢？”裕榮笑着問，他哪裏是沒聽懂，臉紅的都已經像是紅蘋果一樣了。跟自己說什麽都沒聽懂，那是不存在的。

“你，滾！”果然左丘珞見躲不過去就開始發怒。

“你想什麽呢？你難道不知道我那個妹妹對你都快比對我這個哥哥還好了，你別告訴我你不喜歡我妹妹，你可不能欺負我妹妹啊。”

“呼！原來你說的是這個。”左丘珞放下心來。

“哈哈，走吧，我們去吃飯。你的事情之後再說，首先你先陪我醉一場，你的事情就一筆勾銷了。”

“就在這吃吧，老徐應該快來了。”左丘珞話音剛落，敲門聲就已經響起了。

“進來。”

“老大，劉老板說這是你要的飯菜。”小馬端着酒菜進來，“我放在這了。”

“這個劉老板還真是，讓我的手下給他辦事，他也是厲害。”裕榮嘆息。

“老大，你在這吃飯，我閑來沒事這會飯店也比較忙，就順便搭把手。”

“好了，別緊張了。你這麽有愛心也是我這個老大當得好。行了，你去忙吧，我還有很多話跟左丘珞科長說，沒事別來打攪我們。”

小馬不明所以的看着兩個人，以前都是相互看不順眼的兩個人今天這麽和諧的坐在一起不禁心生擔憂，“你們倆不會打起來吧？”

難道這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小馬心想。

“可能會打起來，今天就算我們打起來你也別進來，要是忙完了你就早點回去吧。”裕榮說着。

“行，我知道了。”小馬退出去，半路又回過頭來，“珞科長，裕處長，你們手下留情啊！”

說完，小馬沒等裕榮反應就趕緊跑掉了。留下左丘珞和裕榮相視一笑。

“還記得上次喝酒，我們都是心存芥蒂，這次應該是不會了吧？”裕榮問道，有話說兩個人對對方的互相不信任，第二次喝酒他不想再是這樣。

“當然不會。”左丘珞如釋重負，舉起手裏的杯子，裕榮由衷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