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022
“诶诶诶,開玩笑,開玩笑。兄弟我這不是在幫你嗎?你說你一走這麽多年,連個音訊都沒有,回來我還是照樣這麽挺你。你怎麽不領情呢?”魏川估計之前就有點兒喝高了,竟然奮不顧身地跑去擋着電梯門。還好此時沒有人進出。
司謠看着有些熟悉的畫面,輕輕晃了一下顧傾的手,“算啦。大庭廣衆的,你倆還是十七八歲的小孩兒嗎?”
他的氣場、他的形象,還要不要了?
“還是嫂子好。嫂子替我管管他。以為喝了幾口洋墨水回來就變拽了是嗎?”魏川得了便宜賣乖,又嚷嚷上了。
司謠後悔了,剛才拉着顧傾幹嘛?幹脆讓他們絕交算了,“顧傾……”
我們還是回家吧。
可突然在想,他和王曉還真是臭味相投啊!沒走在一起,實在有點兒可惜。
“好!看在司謠面子上,今晚放過你。待會兒別得意!”
可顧傾放過了他的哥們兒魏川,卻沒放過司謠。直到走進包房,他也沒松開那只緊握的手。
包房裏坐着的幾位老同學見到這一幕,瞬間炸了,連位置都沒給二位挪出來就開始審問:“你倆又在一起了?”
“他們分過嗎?”
“怎麽還是班長啊?顧傾,回頭草好吃嗎?”
“顧傾,恭喜你喲!”
“連衣服都穿得這麽搭,你們不會是偷偷跑去注冊了吧?”
“對呀!什麽時候發喜糖?”
魏川甚至忘了某人幾分鐘之前的忠告,借着酒勁兒拿起閑置的麥克風自編自演自唱地制造噪音:“紅色□□,快來,快來。我有點兒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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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還挺押韻。
顧傾只是一聲不吭地看着,面帶微笑。
直到……
司謠的電話響了。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說完抽回手,司謠打開包房門,從裏面逃了出來。
身後傳來顧傾識趣的聲音,“你們吓到她了。給我留點兒面子。今晚我買單。”
--
電話上顯示的是師兄的手機號碼,猜想可能回頭沒見到她只是想問問。司謠臉頰微熱,按下接聽鍵,放到耳邊。聽筒裏卻傳來陌生的男人聲音,“請問是霍司謠小姐嗎?”
“是的。”司謠回應,不确定,把手機拿回眼前确認。的确是師兄的名字,沒弄錯啊。
“我們是北城區交警大隊。您認識一位名叫謝邵陽的先生嗎?”
聽着與七年前那天下午如出一轍的問話內容,司謠腦子嗡一聲響,整個人愣住,甚至都張不開嘴說話。
“喂喂。請問您認識這個人嗎?”
“怎麽了?”顧傾笑着從包房裏跟出來,發現她臉色不對,拿着手機不說話,表情卻很難看,眼睛裏甚至含着淚水,一動不動。就好像被定人施了定身咒。小心地從她手裏取過手機,“喂!請問哪位?”
交警不知道和他說了什麽,顧傾回答:“好。我們馬上到。”
說完,挂了電話,一聲不出地看着司謠,表情嚴肅。
“他……”害怕聽到和上次一樣不幸的消息,她下意識扶住牆。強忍着才沒有即刻徹底崩潰。
顧傾臉色更沉,“車禍。車撞在電線杆上。人已經送到附近北城區人民醫院。目前看,除了額頭,沒有外傷。只是剛才說着話暈過去了。手裏正拿着手機,正好顯示的是你的名字。”
“對不起。”司謠腦子很亂,好像一包漿糊,只是覺得很對不起他。
“為什麽和我說這三個字?”
顧傾沒有等到答案,因為司謠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根本沒辦法思考,“你能不能……”
顧傾默默兩秒,轉身走進包房,沒一會兒就出來了,捉着她的手,“我陪你。”
--
嶄新的路虎在公路上疾馳而過,車上的兩個人誰都沒說話,顧傾甚至沒像之前一樣播放音樂,半個小時後,在北城區人民醫院急診部門外停下。
司謠拿起該帶的東西,解開安全帶就打開了車門,甚至沒來得及留下一句話,腦子依舊一片空白地朝裏面跑了進去。
慌慌張張地重複着一個似曾相識的過程,很機械化。直到在值班護士的帶領下,走進一間病房。而不是她想象中的……
儀器上的波浪很平穩地跳着,師兄靜靜躺在病床上,緊閉雙眼。那床白色的覆蓋物上沒有血跡,也沒有……
司謠精神一松,差點兒癱倒,不知是誰一把扶住了她。
“小姐,經過我們初步檢查,您先生沒什麽大礙。沒有內傷和骨折,只是單純的昏迷,需要留院觀察。我們懷疑他可能腦震蕩。”已經很值得慶幸了,值班醫生專業而平靜的聲音解說得很詳細。
可司謠還是很不放心,“那他為什麽會昏迷?”
能醒過來嗎?不會一直一直這樣躺着吧?
“一般腦震蕩三十分鐘就會漸漸蘇醒,只有較重的中度腦震蕩才會引起12-24小時的昏迷,這還存在個體差異,您先生的情況可能要考慮中度,所以才要留院觀察。”醫生不知道司謠和病人的關系,看她這麽緊張,随意猜測。
原來她緊張到連醫生都誤會了?
整理好情緒,司謠沒有心情解釋,直接朝病床走了過去。
師兄額頭上纏着繃帶,臉色看上去倒還不錯。終于放了心,長長而緩慢地呼出一口氣。
突然想起顧傾不知道被自己丢哪兒了,趕緊拿出手機給他發微信:“顧傾,師兄可能中度腦震蕩,還沒蘇醒,必須留院觀察,今晚需要人陪護,別等我了。你先回去休息。謝謝。對不起。”
沒有回應。
一會兒電話響起,拿起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或許心裏期盼着什麽,走到窗邊,按下接聽鍵,小聲的,“您好。”
“是我。”聽筒裏果然響起顧傾熟悉的聲音,有點悶,“為什麽和我說謝謝和對不起?”
司謠沉默,不知該如何向他解釋這個問題,她居然因為緊張和害怕禮貌到和他道謝,可現在她和他的關系……
可以不用嗎?他們才剛牽過手而已。
“你……怎麽會有我的手機號碼?”司謠岔開話題。
顧傾淡淡的,隐隐一絲疏離,輕蔑地笑了,“物業那裏有備忘錄。霍小姐,你很不想我知道?”
想得到,總會有辦法。
“對不起。”原來她的每一件事,他都還這麽關心。可她……
甚至直到眼下才知道他的電話號碼。如果她足夠用心,應該會和他一樣想到--他們就住在一層樓,物業為了方便聯系,肯定留有租客的聯系方式。他應該很失望吧?
“霍司謠,我打電話不是想聽你因為別的男人向我一而再再而三地道謝,甚至道歉。別和我說對不起。他對你很好,很重要,但我也不是你用來逼他表白的道具。你最好想清楚自己在幹什麽。有電話進來,挂了。”語畢,聽筒裏傳來盲音。
司謠張開嘴,卻沒來得及解釋。
可她又如何解釋?
難道告訴他因為在她面臨畢業,不會再有學業替她分擔心裏的傷痛時,是師兄給了她一個機會可以讓她不停忙碌,不再去想過去,甚至想用這種方式将自己麻醉,把他忘記?
她當時真的有更好的選擇,不用這麽辛苦地陪着師兄創業,這些都是他不知道的。
師兄是她的伯樂,也是她的朋友,是她視為兄長、沒有血緣關系的半個親人。無比尊敬。
這種感覺他或許也無法理解。九年時間,他們之間多出來的僅僅是一個他想象中的男人嗎?他怎麽對她就這麽沒信心?過去是這樣,現在又這樣。
本想給他打回去,身後卻響起師兄微弱的聲音:“司謠,是你嗎?”
司謠回到病床前,收起自己的情緒,“你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我去叫醫生。”
還是先解決眼下的問題吧。
剛轉身,手就被床上的人牢牢拖住。
謝邵陽傷感地說:“今天看見你和他在一起,我很傷心。”
真的很傷心。
所以才會開車那麽不小心?
司謠輕輕抽回手,不忍心這個時候再刺激他,“我去叫醫生。你好好躺着。”
來到走廊,通知了護士和醫生,司謠拿着手機卻不知道該不該這時候給顧傾打過去。他走了嗎?是不是也在開車?
好擔心。不想這時候和他吵架,影響他的情緒。
最終,還是忍不住給他發了一條微信:“小心開車。回去早點休息。如果氣消了,給我報聲平安。”
然而等了許久也沒再等到回音。
原來,他們之間依舊那麽不堪一擊。
--
醫生查看完,告訴司謠,謝邵陽的傷勢很平穩,只是需要注意休息,最近別想太多事情。
司謠總算放心了。
進去找了張椅子在病床旁坐下,“電話給我。我給謝伯伯打電話。”
“別。他高血壓,心髒不好。”謝邵陽側過臉看着,“他是誰?你以前的男朋友?”
他是家裏的獨子,謝伯伯的心頭肉,想起自己之前着急的心情,司謠沒有執意。
低下頭,淡淡着,“刻骨銘心的初戀。相信你已經知道他就是東城國際那位驚天動地的總經理。”
用這個詞形容現在的顧傾,一點不會過分。最起碼,他确确實實驚動了她的天和地,把她九年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一切攪得天翻地覆。再也不能無視他的存在。
“所以……你其實一直在等他?”謝邵陽覺得舞會上,他倆的表情是那麽的默契,那麽的幸福,但卻很刺眼睛,“他傷害過你。司謠,這樣的人你都能原諒?”
為什麽他對她那麽好,卻不行。她甚至在這幾年裏沒分一點點看着他那樣的目光去看他。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求包養。
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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