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Vol.8

多年後,許柏宇回想起那一天在酒吧裏和蔣韶川玩輸了一輩子的游戲,仍然是捶胸頓足,悔不當初。他想,我當時他媽的怎麽就跟他玩這個游戲了呢,我肯定是腦子被驢踢了才會一時短路。媽的,蔣韶川這個混蛋,根本就是算計好了,挖好了坑等着我跳下去。

可是事已至此,許柏宇輸掉的一輩子裏對這場游戲的贏家蔣韶川永遠是又愛又恨。

讓我們把時間回到那天晚上,當時的黎瑾昌原本正打算借着酒量開口向楊栖說出自己的心跡,不料大好時機卻被那邊幾個玩游戲的小夥伴幾聲咆哮打斷。

他也顧不得和楊栖再說,趕緊跑回圓桌那邊詢問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時許柏宇的臉是極臭的,幾乎可以用灰暗來形容。而蔣韶川一個人坐在長沙發上,雙手交叉,一副大人物的模樣。鄭受受也不知道在做什麽,呆呆的,除了臉上有詫異。

黎瑾昌不免疑惑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黎瑾昌看了看許柏宇,許柏宇不說話。他只好又轉向鄭受受,鄭受受又回頭看了看許柏宇,才支支吾吾地說,“我…我們就玩兒了個游戲而已。”

“嗯哼?”

鄭受受捏着手指,“就是…就是…”就是半天也就是個不出個所以然。

蔣韶川毫不客氣,拍了拍邊上的空位,讓黎瑾昌坐下來。“就是你的狗友許柏宇把他的一輩子輸給我了。今後他的一輩子都得呆在我身邊。”

這時,黎瑾昌看見許柏宇“咻”一聲站起來,指着蔣韶川,“我操.你媽,你開什麽國際玩笑?”他的樣子看上去怒發沖冠,就差潑一杯酒到蔣韶川臉上了。

黎瑾昌趕緊說,“你先坐下,冷靜,玩游戲而已。”

沒想到蔣韶川卻說,“雖然是游戲,可是得願賭服輸才是真漢子啊。”

黎瑾昌腦門上不禁黑線一團。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自黎瑾昌見色忘友丢下許柏宇,鄭受受兩人之後,蔣韶川就很大度地請他們喝酒,陪他們聊天。怎麽說蔣韶川的長相也是很不賴的,自然能博得兩人的好感。然後聊了一會兒,幾個人也覺着無聊了。蔣韶川就提議玩兒個游戲,誰要是輸了誰就跟誰一輩子。

許柏宇打心底裏承認自己是個百分之百的直男,他才沒興趣玩這類游戲,于是把鄭受受推上陣。沒想到鄭受受雙手拒絕,說自己的一輩子都是齊飛的,他也不否認自己是游戲白癡,所以不能冒這個風險。

當時蔣韶川就特挑釁的說了句‘你們這也不敢嗎?’,立刻就把許柏宇內心的那把火給燃了起來,他一拍桌子就跳起來,‘玩就玩,老子還怕你不成’。等到事後他才知道,蔣韶川那句話根本就是激将法,而自己居然還被激的渣渣都不剩。

那個游戲叫做‘Jager Bomb bridge’,是類似于一種橋梁酒杯的小游戲。看起來非常簡單,僅僅是将倒好酒的大酒杯上面斜放好同排裝好酒的小酒杯。而玩家的任務就是将小杯子裏的酒都倒至大酒杯裏,或者說是推倒多米諾骨牌一樣,有連鎖反應。這是極需要平衡性的。如果誰失敗了,誰要将酒全部喝光。但是如果誰成功了,輸的一方就要全部喝光,并且,輸的那個人就要跟贏家一輩子。

許柏宇心想,這還不是容易,老子這平衡感強的很。他對蔣韶川說,“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蔣韶川挑了挑眉毛,“我先來吧,先給你做個示範。”

許柏宇心裏冷哼一聲,別小看老子,嘴上說着,“随便!”

蔣韶川這號人物可不可小觑,百分之百是那種整天晚上泡酒吧,玩游戲的老手。僅僅花了五分鐘不到,所有酒都被他順利倒入了杯中。

之後許柏宇站起來,一臉嫌棄地說,“這麽簡單,誰不會。看老子大顯身手。”

鄭受受在邊上嗑瓜子,看娛樂節目似的,時不時還咧着嘴像個二愣子。看蔣韶川這樣輕松的完成游戲,覺得蔣韶川還挺厲害,長得也是風度翩翩,誰要是一輩子輸給他,還賺了呢。

只是他怎麽越想越不對勁,越想越覺得奇怪,等他反應過來。一下子就尖叫起來了,“許柏宇,你…已經輸了,你已經把一輩子輸給蔣韶川了!”

許柏宇被尖叫聲吓得手一打顫,杯子全翻了。“我靠,鄭受受,你有病吧,叫什麽叫?”他又一想又覺得不對勁,怎麽就輸了呢?他呆了幾秒,腦子才回過神來,“我靠,蔣韶川你陰我?”

可當時罪魁禍首一臉無辜地望着他,“我哪有陰你?游戲就是這麽設定的。”

輸掉的許柏宇氣的兩只鼻孔冒煙,鄭受受在邊上看着覺得塞跟煙,不用打火機都能燃上了。這時,黎瑾昌就從吧臺過來了。

黎瑾昌對這個游戲表示很無語。這麽明顯會輸的游戲,許柏宇和鄭受受都沒看透,果然智商才是硬傷。

他也只能在心底默念幾聲‘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你們自求多福吧。

之後一段時間,突然之間就湊成了一對兒的許柏宇和蔣韶川都沒有再跟對方說一句話,許柏宇一看他就翻白眼,一個勁兒的猛灌酒。

他心裏想的是,反正他請客,他大款,他有錢,我就喝死你丫的,喝的你傾家蕩産,喝的你穿着大紅褲衩回家。

黎瑾昌則是看了看吧臺那邊的楊栖,楊栖好像正在努力的工作着,又有不少新的客人上去點酒,他一直沒時間空下來。于是黎瑾昌也就一個人随便拿了杯酒喝了幾口。

過了沒一會兒,原本安靜的酒吧竟突然喧鬧了起來。熙熙攘攘的吵鬧,令黎瑾昌和許柏宇都皺起了眉頭,他們同時轉頭往騷亂的方向看去。酒吧的一角有紮堆的人圍在一塊兒,像是在看什麽熱鬧,時不時中間還傳出幾聲咒罵。

“我說你腦子有病吧,我又不認識你。”

“齊飛,你騙人!我是鄭受受啊,我們前天才短信聯系過的,我們以前那麽親密,你化成灰我都認得。”

黎瑾昌聽到這一熟悉的聲音,頭皮一麻。糟了,出事了!再扭頭看鄭受受原本坐的位置。

果然是空的。

許柏宇也覺得不對,趕忙起來,拽着黎瑾昌一塊兒跑那邊擠進人群裏去。

只見昔日的替身武打演員齊飛穿着一身光彩豔麗的衣裳站在人群中,霸氣十足的樣子,邊上還站着個低胸短裙的金發女郎,鄭受受在兩人對面,嘟着嘴巴,扭着眉頭,一臉委屈。

黎瑾昌上去拉鄭受受,沒想到一向弱爆了的鄭受受今兒竟強硬地推開了他。“別推我,今天要是齊飛不和我說清楚,我是不會罷休的。”

黎瑾昌看向齊飛,只見對面的齊飛頭一偏,摟住邊上的女人,親密十足。“有什麽好說清楚的,反正咱們也分手了,你現在看到什麽就是什麽。”

鄭受受說,“你明明說過你愛我。”

“是啊,當初我也是愛你的,現在我又不愛你了。”

黎瑾昌聽齊飛說這些話,怎麽聽怎麽心裏不爽。這男人是人渣不說,還是個變态雙性戀。“齊飛,你他媽的別太過分啊,我們受受當初對你丫也是掏心掏肺的,你現在說出這種話來?”

齊飛冷笑一聲,“反正也就是玩玩而已,就是看受受你長得還挺水靈的就過了幾天日子,我當時怎麽就沒想到,這麽個孩子果然還是需要媽媽的陪伴?”

這話令鄭受受頗為心涼,他上前去拽齊飛的衣角,“齊飛,我已經在外面租好了房子,等明天就搬出去,不會和媽媽住了。你說等我搬出去了,你就和我和好的,你現在為什麽又和這個女的在一起。”

齊飛把女人摟了更緊,“你看見了,我現在不喜歡男人了。”

許柏宇也看不下去了,上去給了男人一個狠巴掌,“你以為你是誰啊,玩人很有意思是吧。你以為直男是那麽好彎的,你上了男人還好意思上女人?”說着,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齊飛邊上的女人,呲着牙,對她說,“我說妹子,這樣的男人你還跟他,整天這捅一槍那打一炮的,你就不怕染上梅毒,艾滋病啊?”

漂亮女人顯然有些被吓到了,愣了愣,然後用餘光上下端視了一下齊飛。又看了看這一大圈子的人,大概也終于意識到這樣的男人也許真是如他所說不可靠的。

女人斟酌片刻,掙脫了齊飛的懷抱,踏着高跟鞋往後退了兩步,起初有些猶豫頓了一下,最終還是啪嗒啪嗒一聲不吭轉身就走了,齊飛的手還停在半空,放也不是,不放也是。

黎瑾昌幸災樂禍的笑,“活該。”

齊飛見他們人多勢衆,邊上還圍一群看熱鬧的陌生人,覺得怪丢臉。呸地吐了一下口水,“晦氣,怎麽就認識你們這群人了?鄭受受,以後也別說我認識過你,別再來找我,就當我求你了,我現在看都不想看到你。”

鄭受受被這話一說,一下就紅了眼眶,淚珠子在眼睛裏打轉。“齊飛,你這個騙子,混蛋!”說完,眼淚就嘩啦啦地往下流,止也止不住。

齊飛頓時也覺得尴尬起來,罵了句‘操’,轉身擠出人群走了。衆人見沒熱鬧好看,紛紛散了。留下黎瑾昌給鄭受受抹掉眼角的淚,“我說你就不能硬氣點,好歹是男人,哭什麽哭,男人的灑脫跑哪去了?”

鄭受受哽咽地說,“我也不想,可是我就是停不下來。”

許柏宇跳起來,拍了一下他的腦門,“你以為你是炫邁,根~本~停~不~來~走,這種男人根本不值得你哭,兄弟不都一直陪着你嗎,一塊兒喝酒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不懂Jager Bomb bridge的,自行看視頻腦吧,原諒我一生不羁放蕩解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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