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你那個好哥哥把楠哥打了……
春蘭哭過,眼圈有些泛紅,姜貞娘怕生事端,找了個借口把春蘭留在了院落裏看家。
姜貞娘到了葳蕤堂,門口的丫鬟沒讓她進去,姜貞娘靜默的看着緊閉的湘妃竹簾,知曉大夫人這是罰她站。
外面日頭正盛,丫鬟故意把姜貞娘帶到陽光照射的地方,光暈落在姜貞娘蒼白病态的臉上,姜貞娘微微眯着眼,側臉有微癢刺疼的感覺,她沒動,也沒有去觸碰被曬到肌膚,只安靜而溫順的站着,像一尊沒有感情的雕像。
汗珠随着鬓邊滑落,之前跪了半個時辰的腿受不住得打着微顫,姜貞娘的身體也有些輕晃。
竹簾晃動,有人從屋內走了出來,姜貞娘擡眼看清面前妝容精致珠翠環繞的女人是誰後,她屈膝福身,禮數周到的對着眼前的人喚道:“大嫂。”
“二弟妹,你怎麽不——”大少奶奶周氏先是一怔,轉念又想明白了,一定是二弟在外面闖得禍被知道了,所以婆婆這是拿二弟妹出氣呢。
周氏想到外面的傳言,心下有些憐憫,轉頭吩咐身邊的丫鬟替姜貞娘通傳一聲。
有周氏幫她傳話,沒一會兒就有丫鬟出來傳話讓姜貞娘進去。
大夫人身邊的人對周氏态度非常恭敬,對姜貞娘得态度卻透着輕慢。
周氏看不下去,臨走前她沒收姜貞娘的道謝而是說道:“二弟妹,你終歸要自己立起來,別讓奴才爬到主子頭上了。”她掃了眼一直廊下守着姜貞娘罰站的丫鬟,輕飄飄的說道。
姜貞娘明白大嫂是提點她反抗,只是她能壓服過大夫人身邊的丫鬟,卻沒辦法反抗大夫人的意志。
百善孝為先,不管是她從小學習的女誡女德,還是爹娘對她囑咐教誨,面對婆母的刁難姜貞娘都沒有理由反抗,而且大夫人是有品級的伯夫人,她就算有這個想法又拿什麽反抗呢?
姜貞娘只是點頭道謝,還是微垂着頭,溫順得沒有一根刺,見她根本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周氏覺得無趣,帶着仆從轉身走了。
離開葳蕤堂後,周氏的貼身丫鬟問道:“大少奶奶,方才你為什麽要幫二少奶奶說話?那場景一看就是大夫人故意在罰她。”
周氏折了一枝花,她語氣淡淡說道:“我不過是看她可憐。”
是真的可憐,周氏現在還記得姜貞娘才嫁過來的模樣,腮凝新荔,鼻膩鵝脂,眼眸盈盈有神,嫩得和花朵骨一樣,連她這個女人看着都覺得賞心悅目,和現在容色蒼白謹小慎微的女人都不像是同一個人。
不是說姜貞娘容顏毀損了,再怎麽說大夫人都是伯府女主人,不會讓自己傳出虐待兒媳的惡名,即使磋磨的姜貞娘,也不會讓旁人看出端倪。
長相還是那個長相,這幾年還長開了些,只是姜貞娘身上的生氣像是被抽了一般,空有一副皮囊,整個人如同行屍走肉。
想到姜家的變故,周氏忍不住想,要是她這個弟妹要是知道這個消息肯定接受不了的,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撐住。
畢竟是在同一府邸居住了八年的人,再怎麽說也有些感情。
周氏蹙着眉,長嘆了一口氣,情緒也有些低落。
貼身丫鬟連忙安慰道:“大少奶奶你也別太傷懷了,要奴婢說,這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二少爺再不喜歡她,她也是名正言順的二少奶奶,只要她立得起來,收攏住二少爺的心,或者把二少爺哄住生個孩子,好日子不是在後面嗎?”
貼身丫鬟心裏也有些瞧不上姜貞娘,沒見識沒手段,白費了能嫁入伯府的好命,随便換一個人都能把日子過得比她好。
周氏輕輕搖頭:“傻丫頭哪有那麽容易,二弟不會喜歡她。”
周氏這話篤定,貼身丫鬟想到府裏傳言,眉眼間有些疑惑,二少爺雖然喜歡在外面厮混,但平心而論姜貞娘一張臉長得花容月貌,不求夫妻恩愛,總不會連一夕之歡也求不來吧?
周氏沒有解釋,貼身丫鬟的話讓她剛才那點感傷也沒了,仔細想想也确實是姜貞娘不争氣,若是她能哄住的大夫人,娘家再知情識趣些,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想到姜家拒絕上書試探新皇立後的事情,周氏對姜貞娘那點比紙還薄的憐憫就散了。
周氏扔掉剛才還憐惜不已的花枝,理智精明又回到她的腦海裏:“錦繡,你吩咐下去,把姜家的消息瞞住了,別讓二少奶奶知道。”
姜貞娘還不能死,眼下京中各府都盯着皇後之位,阖府都在給她的昭姐兒鋪路,這時候姜貞娘要是去世了,太不吉利,再說嬸娘離世侄女出嫁,也容易被人非議。
不行,還得讓她把這口氣吊着,而且以婆母對二弟的溺愛,要是姜貞娘離世,她肯定會給二弟續弦,出過太子妃的忠勤伯府可與之前的式微不一樣了,下次進門的二弟妹可不會像是姜貞娘一樣無依無靠好拿捏了。
而且說句不好聽的話,婆媳本來就是天敵,她和大夫人婆媳這幾年關系融洽,還多虧了有姜貞娘這個一無是處的弟妹承受大夫人的火氣。
吩咐完一切,周氏就把姜貞娘抛在腦後,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昭姐兒的事情,為了昭姐兒能登上後位,周氏來平時最寶貝的兒子也放在他姐姐的後面,更不用說一個沒什麽利用價值的弟妹了。
一無所知的姜貞娘走進葳蕤堂內室,大夫人穿着萬字符的錦緞,閉目坐在羅漢炕上,她年逾五十,但是平時保養得當,看起來仍然精神矍铄。
姜貞娘給大夫人行禮時,大夫人才緩緩睜開長滿細紋的眼皮,她的一雙眼睛沒有年輕時的清透,卻銳利無比,以一種探究的眼神把姜貞娘打量了遍。
姜貞娘被大夫人銳利得目光壓得有些喘不過氣,外人都說忠勤伯府夫人溫柔賢淑不僅把跌落谷底的伯府打理的僅僅有條,還培養了秦錦芙這樣的大家閨秀,被先皇聘給當時還是太子的新皇為太子妃,先皇如此荒唐的人都對秦錦芙贊不絕口。
太子是最不得先皇寵愛的皇子,以至于一直有傳言說太子是因為有一個好賢妻才保住太子之位。
當然這個說法忠勤伯府明面上是不認可的,但心中未嘗不是因此而自得幾分,其他府邸也因為這點高看了忠勤伯府一眼。
但終日與大夫人打交道的姜貞娘知道,她這個婆婆與賢良淑德沾不上半點關系,反而因為年歲上去了手段越發狠辣。
在她這樣陰冷的目光下,想起過往她懲罰自己的手段,也有示弱也有害怕,姜貞娘的身體忍不住打着輕顫。
見姜貞娘的動作,大夫人輕嗤一聲,上不了臺面的東西,量她也沒有膽子撺掇姜家的人找她兒子的麻煩。
“起來吧,我就是身子不舒服讓你來給我侍疾,你做出這幅樣子做什麽?不知情的人看了,還以為我們伯府薄待你了。”大夫人的聲音帶着不悅。
姜貞娘剛剛起身,又重新跪下,嘴裏認錯:“兒媳不敢,是兒媳錯了,母親息怒。”認錯的話八年來姜貞娘已經颠來倒去念了無數次了,所有的委屈不解已經在漫長的歲月中變為一灘死水,她已經能平靜無波的把這些話說出來了。
大夫人重重的把茶盞擱下,她是故意找姜貞娘的麻煩,但是見她唯唯諾諾認錯的模樣,她心裏反而有些刺得慌。
“跟個木頭一樣,難怪楠哥不喜歡去你房裏!”姜貞娘認錯的太幹脆,大夫人挑不出錯,就把話題轉到秦壽楠身上,“誰不喜歡自家妻子溫柔小意,就你這呆頭呆腦的性子,不要說楠哥,就是我看着都覺得喪氣!”
姜貞娘就保持認錯的的姿态,沉默的聽着大夫人的指責一句一句咂在她的身上,她也沒有什麽可辯駁的,她确實不讨秦壽楠的喜歡,她有些恍惚的想,或許她的性子就是惹人讨厭的性子吧。
大夫人訓了一堆話,嗓子有些幹了,她喝了一口茶,才收了訓斥,只是過了會兒突然問道:“你最近和姜家大郎有聯系?”
冷不防聽到自己哥哥,姜貞娘擡起了臉,面上總有了波動的情緒:“母親我身在內院,已經很久沒見過我哥哥了,是他出了什麽事嗎?”
大夫人冷哼一聲,雖然知道不是姜貞娘撺掇姜文玉去找楠哥麻煩,但總歸是因為她的原因。
“你還好意思問出了什麽事?你那個好哥哥把楠哥打了!”大夫人冷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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