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深深地留在了她的心底,……
道祈在第一輪,與烏天四上仙的徒弟對上了。
臺上的攀古看着,心裏沒有什麽把握,道祈最近修補損失的修為極為認真刻苦不假,但對方是個什麽情況,沒有進階大會這樣的機會,一般也難以評判。
兩位弟子使的都是劍,無劍禦行的速度都很快,但耐力上,臺上兩位師父都看得出來,還是道祈更勝一籌。
攀古倚回了椅背上,心裏這才有了七八分的把握,她家關門弟子就是棒,去了天道境中走一遭,修為受損後不自怨自艾,一門心思閉關修煉,在短時間內就趕了上來。
這一方面說明孩子刻苦勤學,另一方面也證明了道祈修道天賦之高。
四位上階位的弟子,每個人要與另三位全部對弈過來,道祈第二輪對上的是留風上仙的弟子,第三輪是厚尚的弟子,他都略占上風。
上階弟子與普通弟子的比試略有不同,因他們要比滿三到四場,可激發體內道術進階的機會只有一次,所以,前幾場都要把靈力封起,如果前三場都勝了,需二人中決出一人時,才可解除封禁,真刀真槍地比試,最後進階者即為勝者。
三場過來,道祈都占了上風,判為他三贏,而最後與他對上的是毫無懸念的珠言。
咦?待攀古發生疑問時,道祈與珠言已被所有人圍在了比試圈中。不是說好只是來學習,一會就會随為師回去的嗎,怎麽竟然走到了最後?
其實道祈對本次進階并不報希望,他一開始也與他師父想的一樣,走個過場,摸一遍上階弟子的底就好。
但從一上高臺,他就被珠言師姐的言行氣到了,但這種場合沒有他說話的份,他也不會像師姐那樣,仗着仙尊疼愛就口無遮攔。
道祈想,他可以在其它的地方給師父出氣,贏了珠言師姐,率先一步進階,給師父争光就是最解氣的。
。
一輪摸底下來,他的功力在其他三位上仙的弟子之上,現在就剩下仙尊的徒弟了。
攀古緊張了起來,珠言可是在千年狐妖手下保護了大家全身而退的,雖也被傷了一爪,但如果沒有她,那天去到霧林中的弟子就都要危矣。
而且仙尊一直有在親自教導她,從側面了解到的情況,珠言是個修道天才。當然道祈也不差,可對上個連仙尊都認可的好苗子,想贏不是那麽容易的。若只是輸了,進不了階,倒也沒什麽,攀古只怕道祈會太拼命,給別人傷到自己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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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試開始,沒一會兒,圍在二人的包圍圈就開始快速地擴大、散去,他們比試的動靜太大了,看得出來,從一開始二人就沒留後手,都在全力以赴,頗有些火藥味。
攀古表情愈發嚴肅,雙目緊緊地盯着臺下,以做好他們若有出界行為的幹預準備。
上階弟子的比試是會激烈一些,但有嚴明的規定,不可借助寶物、仙訣,不可故意傷人,在體內進階大道即成之際,學會克制也是進階之正法。除此之外更不可使異法邪術,此為大忌,若有犯者,天懲鞭罰之。
攀古手下做好萬全的準備,就是怕道祈年輕氣盛,傷了珠言或是被對方傷到都不是她想看到的結果,至于寶物,都不會被允許帶入比試場,還有什麽異法邪術,攀古相信兩個孩子都不會汲及的。
只見一道紫光與銀光交纏在一起,鬥得是難分勝負,道祈忽地收回了銀劍之光,一個飛身遠離,借此機會撥出了自己寶劍的實體。
對面的珠言雙眼一眯,也同樣撥了劍,迎了上去。劍體發生碰撞的聲音,由于靈力催發內力而出劍,兩把劍在接觸時火花四濺。
道祈漸漸感到吃力,體內的靈力快要輸出不足,但他觀對方,珠言師姐好像比他還要吃力,似有守成退後之意。
道祈在心中快速盤算,他體力的靈力只夠他做足準備全力一擊,一擊出手,不管成與不成,都沒有第二次機會。
現在有一個問題,就是對方表現出的弱勢是在使詐,還是真的?但道祈顧不得這許多,反正機會只有一次,如果對方是在使詐,說明自己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做不做這全力一擊都會輸的,不如抓住機會博一把。
道祈的攻勢開始更加地淩厲,在觀戰的看來,珠言避其鋒芒,一直在原地打轉,似再找對方的破綻。
忽地,道祈把目前能使出的所有靈力全部注入了其中,只見他手中的銀劍,劍尖一亮,珠言雙眼跟着一亮,就是現在。
珠言似沒想到道祈會孤注一擲,她側了一下身,擡起手臂揮着自己的劍回擊,銀色劍尖碰到了她手側,見了血。幾乎是同一時間,珠言沒有把靈力注到她的劍中,而是注向了她受傷的手。
血注借助靈力反向向道祈方向而去。道祈正要感嘆自己成功了時,忽覺異樣,先是他的左臂,接着是左手,不聽使喚地朝着珠言襲去。
奇異的是,珠言的劍能擋住他注以全部靈力的劍擊,卻擋不住他左手的偷襲。在他的手落到她身體上時,珠言靈力全失,一聲慘叫,劍也脫手落了地。
仙尊與攀古同時飛下高臺,一個把徒弟攬入懷中,查看情況,一個把懵了的徒弟護在身後。
沒一會兒,仙尊把珠言交給其他徒弟,他站起來,朝攀古與被她護在身後的道祈走來。
攀古正要與仙尊說話,不想,仙尊直接動手,一掌是沖着攀古的,攀古側身躲避之際,另一掌接着打出。
這第二掌才是用了真力,道祈根本無力躲閃,直接捱了這一下,緊接着身上就生了捆靈繩,他靈力與身體都動不了分毫。
攀古回身繼續護在道祈面前,說:“仙尊,先問清情況再施手不遲。”
仙尊怒中帶戾:“還問什麽情況,先是盜寶,接着是在與同道比試之際使邪術,此等弟子不用再留。”
此時,明祖從人群中奔了過來,與師父一起護在了道祈前面。
他一直都在下面觀看比試,道祈與珠言的這場比試,他更是看了全場,從表面上看,确實是道祈用左手的什麽東西傷了珠言,而且傷的詭異,竟能把她的靈力全部擊退。
“邪術?怎麽可能?!”攀古沒想到仙尊會給出一個這樣的判斷。
仙尊伸出左手,裏面竟是一個蠱羅盤,盅羅盤為秘術,被打成邪術前,被很多的道修煉制使用。
後來,發現此術太過霸道,可以用來害人,且有走捷徑之嫌,從此被歸于邪術,不再為修道之人所用。剛被禁時,不少道修還在偷着用,後來這些道修被懲治了後,盅羅盤才慢慢消失。
可這秘術的用法還是被記載并傳了下來,上頂大殿的道術法書中,也記錄着它的生成及用法,靈蘭山并沒有把它除名、被忌諱起來不準提。
那是因為,仙尊已在書中标注它為邪術,不可用。也在平常授課中講起過,是以,他不會想到,靈蘭山中弟子竟有心術不正,為達目的使此邪術之人。
此人還有盜寶前科,看來,他上次是罰的太輕了,不足以震懾歪思邪道。此次,他決不姑息,就按規矩辦。
聽到有人在進階大會上使盅羅盤,衆道們也是義憤填膺:
“我自打拜入靈蘭山,從未見過偷盜之事,也從未見過有人使邪術,這道祈都占了。”
“道術法書上,明明清楚地記錄着,盅羅盤為邪異禁術,怎麽還有人會明知故犯,這不嚴懲說不過去了吧。”
“是啊,還望仙尊禀公辦理,以正此歪風邪氣。”
衆道一片譴責問責聲,根本不用其他上仙說話,整個靈蘭山各衆表明了立場。禁術若是被随意啓用,後果不堪設想,此風絕不可長,況本就為防着今日情況,靈蘭山守則上早已定下規矩,同道比試期間,有敢用異術邪術者,天懲鞭罰之。
“靈蘭山守則第三十七條,在與同道比試、切磋時,不可使用道術法書內所記載的任何異術邪術,如有違者,懲大戒,請天懲鞭施大刑。”
仙尊的聲音穿透整個廣場,下了最終定奪。
天懲鞭,顧名思義,天道之物,有犯大錯者才可請出此鞭。此鞭性情怪異,每次請鞭後,由誰執鞭行刑,皆由它來定,它落在誰的手中,就由誰來掌刑。
天懲鞭,攀古只見過一次,那時她還小,已不記得當時受刑之人所犯何錯,只記得,鞭子落在了一個低階弟子的手中,當時大家都驚呼天懲鞭的随性。
可當親眼所見沒有什麽靈力的小弟子揮出的第一鞭後,全場雅雀無聲,是被天懲鞭的威力所震懾的。
攀古可以不記得當時的細節,但天懲鞭帶給她的恐懼與威壓,深深地留在了她的心底,不曾忘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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