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仙尊:“誰說你教徒無方……

尤記得,那個挨鞭的人從雲柱上下來就廢了,此後再也沒在靈蘭山上看到過他。

後來,攀古才知道,這是自靈蘭山創世以來,第一個受天懲鞭之刑的,而現在,她的小徒弟要是第二個了嗎?

不,這絕不可以,道祈可以不進階,甚至可以被逐下山,但絕不能受此刑。

攀古回頭看向道祈,她目光如矩,言語精煉直指目标:“是你嗎?”

道祈口還能言:“不是。”

“知道了。”攀古沒再廢話,回頭對上仙尊,“道祈說不是他下的盅羅盤,我信他。”

周圍人開始七嘴八舌:“他當然不會承認啦,若不是仙尊慧眼識別,以盅羅盤微小且謹慎的特質,傷了人後,誰能察覺的出來。”

是的,攀古也知道盅羅盤的特性,它是極隐密且在被使用後不會留下痕跡的邪法,正因追本溯源十分不易,這也是它被列為禁術的一大原因。

剛才珠言被傷後,仙尊及時出現,并能在盅羅盤消失前抓住它,能力與運氣缺一不可。

所以,若說是有人加害道祈,用盅羅盤是最不保險的方法,陷害的成功率極低,得不償失,最後的結果反而是助想加害之人一臂之力。就如現在,如果不是仙尊及時抓到了它,道祈就贏了。

仙尊等大家說得差不多時,開口道:“那他進階了嗎?”

一句話,攀古臉色變了,衆弟子們這才想到這裏,紛紛附和:“是啊,是啊,按理他已徹底壓制住了珠言師妹,怎麽沒進階,果然是使了邪魔歪道。”

攀古走到道祈面前,道祈不等她說話,解釋着:“師父,我沒有,我真沒有,我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這話說得十分無奈,因他也知道,如今百口莫辯。

“這是死局,你解不了,為師來替你解。”

攀古轉身,在明祖與道祈擔擾且震驚的眼神中,已對仙尊及各衆道大聲說道:“天懲鞭是天刑,道祈他承受不來,無論此事是不是他做的,我做師父的也看不得他灰飛煙滅,同樣,做為師父,他的錯就是我的錯,我難辭其咎。”

說着攀古跪在仙尊面前,叩首道:“弟子攀古,失職失察,出如此大纰漏該當同罪。天懲鞭之刑共三鞭,弟子應承擔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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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古也明白,想要道祈一鞭不挨根本不可能,能幫他扛兩鞭,讓他只受一鞭,其靈體還能有地救。

這時上仙們開始說話:“我們收徒教徒,傾心傾力,自是往好裏教他們,徒弟走歪了師父是會痛心,也會不舍,但若是徒弟犯錯,都要算在師父的頭上,那這世上就沒有師父了。”

“是啊,攀古上仙不要過于自責,緣法将盡,順其自然就好。”

“緣份一場,你能為他做的,也只是幫他料理了後面的事就好,也算是盡了最後一份師徒情。至于擔責,大可不必身承同刑。”

上仙們表完态,仙尊卻一直沒有開口,攀古沒有擡頭,沒有再争取,只是以頭點地,規矩地跪在仙尊腳下。

過了好一會兒,就聽仙尊清冷地道:“可。”

攀古擡起頭,望向仙尊正要致謝,只見仙尊一貫清冷的雙眸晦暗如深,看得久了,她竟有眩暈之感,那雙眼裏有她看不懂的內容。攀古楞了一下後,趕忙錯開眼,再次伏地:“謝仙尊允可。”

與此同時,其他三位上仙全都閉上了眼,默念法經。

攀古剛起身,就聽監山來報:“山下有客,道林宗宗主功禮,大乘輪回者月禪求見仙尊。”

明祖暗松口氣,還好及時趕來了。攀古湊近明祖問:“是不是你幹的?”

明祖謙虛道:“不敢邀功,是我傳音于七師兄,這二位是七師兄叫來的。”

攀古:誰要給你邀功,還不夠添亂的呢。

仙尊看向攀古:“誰說你教徒無方,這不是就來了嗎。”

說完扭身回到高臺上,傳令于監山:“讓他們上來吧,若是今日不見此客,恐我靈蘭山難得安寧。”

沒一會兒,一前一後禦行上來兩位,正是功禮與月禪,一位着青衣一位着白衣,仙風道骨,容姿卓絕,比之靈蘭山上的上仙還要更仙上幾分。

青衣男子身材高大,氣宇不凡,端的是一副風流倜傥樣兒。另一位與識得他的弟子印象中全然不同了,以前的月禪才貌雙絕,翩翩公子溫潤如玉,如今已全然不是以前的樣子,容貌還是那樣出衆,但多了一股柔媚之氣,眉眼間皆是風流。

若不是他自己在仙尊面前自報名姓,任誰在外見了,都不會認出這是從靈蘭山走出去的月禪師兄。

與仙尊行完禮後,兩位來到攀古面前,恭敬地低下身子,同時說道:

“束心宮大弟子功禮拜見師父。”

“束心宮二弟子月禪拜見師父。”

攀古擡了擡手,假笑着道:“起來吧,起來吧。”

功禮進一步問候:“師父別來無恙,可還安好?”

攀古:“安好安好。”

月禪站出來:“安好嗎?我怎麽聽七師弟不是這樣說的。”

攀古打量起月禪,是好奇也是轉移話題,她問:“月禪啊,你這一世的容貌真是美若天仙,不過你這腰也太細了吧。”

月禪擡手,手中竟持手絹,他以手絹抵在唇邊,掩飾地咳了兩聲,“投此風,。月胎,是這樣了。”

攀古了然:“哦,英年早逝的頭牌小倌是這樣了。不過,你十世走完了嗎,怎麽會在輪回中回歸正身?”

月禪:“此身功德圓滿,正要奔赴下場試煉,中間唯清醒一瞬接到了消息,趕巧罷了。”

攀古點點頭,那可是真巧。

功禮:“還是說正事吧,師父要替小師弟挨天刑?”

攀古盡量表現的語氣堅決:“是。”

她以做好又要被徒弟說教的準備,沒想到,功禮拿出一物遞給她:“這是淨寶衣,師父記得到時穿上。”

月禪也拿出一物:“這是化罡謹,是個亦正亦邪,還未上禁譜的好物,放我這裏也是浪費,根本用不上,這次師父用後就留着吧。”

功禮對上仙尊,有禮地問上了一句:“弟子記得,天刑是大無畏之刑,所以從未有規矩稱,不許受刑者以寶物自保,請教仙尊可有此一說?”

仙尊颔首:“是有此一說,無妨,有何寶物,攀古上仙受刑之時都可帶上,逆徒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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