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你不用來接我的，我能自己去。”

王德成思索再三最後決定讓邢菲住在柯芃家，他也有要求，一個月內必須要套出有用線索，否則立即召回。

時舟忙着幫邢菲将行李放到車上，“我們老大的意思。”

今天是周末，邢菲在忙着搬家，一切都收拾完後邢菲将租約快到期的房子的鑰匙歸還給房東。

她才不是因為房租到期了才決定去柯芃的別墅的。

時舟将邢菲送到柯芃的別墅裏，湊在耳邊說了幾句便驅車離開。

時舟答應要帶蘇辰去自己家給他做東西吃。

“這應該不是你用的吧，女朋友買的？”

蘇辰站在廚房門口，拿起挂在廚房挂鈎上的粉紅色小熊的圍裙。

時舟正在洗手，看了眼對方手裏的圍裙：“那是我外婆的，她已經走很久了。”

聽到這話蘇辰的心忽地震了一下。

時舟很自然地将自己所需要用的食材清洗幹淨分類放到盤子裏。

敲開蛋殼，雞蛋流入碗裏，然後拿起筷子快速打散。

蘇辰看了眼盤裏的材料：“你做飯這麽死板啊，還要把東西每一樣分裝在不同的盤子裏，我奶奶說這樣活不久的，還要你不會就是要請我吃泡面吧……？”

時舟：“…………”

他握着筷子停下打蛋的動作，側過臉去看一旁的小個子，他原本以為對方只是腦子裏少了某根筋，現在他卻覺得這個人像是捉摸不透的神秘生物，更加激起他想要靠近并了解這個人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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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後讓蘇辰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把泡面做成他從沒吃過的味道。

色香味俱全的泡面被放在靠在窗邊的木頭矮桌，蘇辰坐在旁邊，露出大大的笑容賣力地誇贊。

“和你之前吃的料理哪個好吃？”

“料理。”

時舟伸手搶走對方已經夾起來的泡面，下一秒又被蘇辰搶了回去。

“泡面這個東西再怎麽做也有它的極限啊，就不要為難泡面了吧？”

時舟眯起眼睛做出讓步：“那不跟料理比好吃嗎？”

蘇辰看着對方，用力地點頭：“好吃！”

笑容極具感染力，讓看到的人也能做出反應。

即使是總習慣站在遠處一旁的男人，也忍不住把臉湊近這個正在暴風吸入的小個子，露出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的笑容。

蘇辰環顧四周，家裏的擺設除了他外婆的照片外都是屬于男孩子的東西。于是蘇辰放下手裏的筷子起身飛快地跑上樓去，“不要上去，很亂。”

時舟想要阻攔但為時已晚。

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回家的時舟對着樓上亂跑的人大喊。

蘇辰确定就只有他一個人在這住，沒有第二個人在這居住的生活痕跡後才放心地走下來。

蘇辰：“一個人住？”

時舟看着他一步一步走下來，點了點頭。

蘇辰：“女朋友？”

“沒有。”

時舟不想處在被動的一方，“你呢？”

蘇辰：“……沒有。”

咀嚼着面條含糊地發出聲音。

時舟故意發出聲音，“我們蘇警官除了矮點也沒啥不好吧，怎麽就孤家寡人呢？”

蘇辰：“…………”

身為刑偵警察，不是在做偵訊報告就是在抓壞人，三隊的人手不夠，恨不得一個人分成兩半用，用他的話說：“我每天保護人民都忙不過來，哪兒還有時間去交女朋友。”

“所以……”時舟眯着眼噙着壞笑再次追問：“還是處男？”

“我連初吻還有呢，厲害吧！”

時舟看着氣鼓鼓的小個子連忙豎起大拇指安撫：“厲害。”

勉強為自己扳回一點面子的蘇辰繼續拿起筷子準備吃還沒吃完的泡面，聽見坐在對面的人喊了一句：“小個子。”

蘇辰夾起一口面擡起頭看着他：“嗯？”

“改天給你介紹一個非常好看的人認識怎麽樣？”

聽到這話的蘇辰抓住時舟的胳膊用力地搖晃着：“真的假的，不會是騙我吧！？”

“真的，我發誓。”

時舟裝模做樣地豎起右手三根手指，認真發誓。

“那我們加個微信，記得推給我。”

被邢菲一直嘲笑是母胎單身的蘇辰立刻從外套口袋裏拿出手機，滑開屏幕點選微信。

蘇辰開開心心地低頭吃面。

沒有發現豎起三根手指發誓的人，正把左手移到背後，将食指和中指偷偷交叉。

我發誓。

剛剛的發誓不算。

趙餘從房間裏出來看到站在樓梯口的人，心一橫伸手将正準備下樓的人推了下去。

邢菲被趙餘從樓上推倒，順着樓梯滾到樓下。

“你一個警察為什麽要住在我們家裏？”

柯芃聞聲從客廳跑來，“你幹什麽？”

“老大，我是在幫你清理……”

“你不覺得你管得很多嗎？而且做事情能不能不要搞這些小動作，一個大男人真讓人惡心。”

柯芃扶起地上的邢菲，邢菲活動了一下自己的四肢，只有左腳腳踝感到不适。“算了，沒事。”

邢菲向來都是這樣，爛好人。

柯芃攙扶着邢菲走上樓，經過趙餘身邊的人，眼神裏蘊藏的暴戾連聲音都藏有殺氣：“如果不是老柯讓你留下，你早就滾出洪清了。”

沒有威脅，滿是警告。

趙餘看着邢菲，手裏的拳頭不禁握緊。

“我一定會讓你永遠消失的。”

“你幹嘛啊！”

柯芃突然擡起自己的腳讓邢菲感到異常的羞怯。

“擦藥。”

邢菲連忙拒絕：“我自己來就好。”

柯芃霸道按住另一個人的肩膀讓她平貼在床上，抹了藥膏的手掌貼在邢菲的腳踝處，溫柔按摩剛才被趙餘推下樓造成的扭傷。

舒服的感覺讓躺在床上的人忍不住瞇起眼睛，鼻尖聞到的不只藥膏的氣味，還多了屬于柯芃身上的味道。

邢菲突然起身，紅着臉推開給自己按摩的人，“我沒事兒了，你趕緊睡覺吧，晚安！”

房門被重重地關上，反鎖。

堂堂洪清的老大被人轟出房間，柯芃手裏拿着藥膏站在走廊，呆呆地看着緊關的房門。

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只是揉腳踝而已啊……

不會真的愛上她了吧……

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麽的人沿着門板滑坐在冰涼的地板上，瞪大眼睛瞪着淩亂的床單。

愛上柯芃，怎麽可能……

她可是跟警察勢不兩立的人……

“這幾年你一直在追查她，不認識你的人還以為她欠了你什麽情債呢。”

“話不要說這麽滿，老天最愛打臉的就是你這種人。”

邢菲這一刻終于明白那天在酒吧看到柯芃跟別的女人拉拉扯扯會不爽的原因。

追逐的人陷入愛情設下的圈套，自此便深陷其中 。

果然，造化弄人。

城市燈火通明，跨江大橋下卻是漆黑一片。

黑色的商務車停靠在天橋下隐秘的地方，一個男人拿着公文包走向車子，張開手臂讓站在車門旁邊的小弟搜身，直到确定沒有攜帶任何武器後才打開門讓他坐進後座。

後座上，男人拿出電腦，電腦屏幕上顯示的是洪清的秘密內部資料。

“唐哥，李勉死的很突然，這些年他不可能沒有一點基礎，既然柯芃不打算給我們留下活路，我們只能來投靠您了。”

Mark的中文名叫唐超傑。

同樣坐在車後座的Mark，拿起酒瓶倒了一杯高濃度的酒，用手背輕輕拍打男人的側臉，不屑地說：“你是覺得這些東西對我來說很難拿到嗎？

我要的是洪清他們和警察那邊的情報，黑白兩道的信息懂嗎？要想合作你總得讓我見到你的誠意吧？”

“柯正元活着的時候就開始洗白洪清，原本還留了一點空間讓我們有的賺，可是柯芃那個小丫頭片子接班後就逐步斬斷所有的毒品交易，大家在臺上面都不太好說什麽，但是私底下肯定都是很不爽的，我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惡氣，所以來投奔您。”

男人看了眼Mark的表情繼續說：“畢竟識時務者為俊傑，不是嗎？”

Mark打斷他不想聽的廢話，問：“柯正元跟柯芃到底是什麽關系，怎麽洪清就到一個小丫頭手裏了。”

男人雖然急着想确認往後的合作是否如約進行，卻也不敢不先回覆這個問題，像是在讨好對方一樣：“ 我們也不是很清楚，當年柯正元帶柯芃回來的時候，柯芃跟着他改了姓氏。”

“難道這些年來你們都沒調查過她的來歷？ ”

Mark将手中杯子裏的高濃度烈酒一口飲盡。

“唐哥，我們哪敢過問啊？不過他們的确像父女一般親近，而且柯正元在生前就跟洪清的所有弟兄說如果他不在了，就由柯芃來接受洪清，所以在她接受的時候，洪清這麽多年來也沒有什麽異議。”

“媽的！”

Mark将手中的杯子砸向車窗，玻璃應聲而碎，将坐在一旁的男人吓得冷汗直出，大氣不敢喘一下，生怕會影響他們以後的的合作。

“你去把柯芃的來歷以及在洪清以來她和柯正元之間的事情調查清楚，否則不要想着合作會有下一步。”

旁邊的人咽了咽口水，不敢多話，耳邊只聽見從風口呼呼吹出的冷氣。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