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玄關處，柯芃将外套搭在胳膊上：“我好像還不太确定我對你的感覺是什麽。”

“剛剛在醫院你都做出那樣的事兒了，現在又在這跟我說不确定，不會是想來欺騙我的感情吧？”

毫不畏懼對方的眼神，直直地看着剛才在醫院裏親吻自己的人。

正說着，柯芃突然出其不意出手，扣着邢菲的腰側轉身一帶，把對方按在牆壁上，溫情遍布眼眸。

“怎麽，緊張？”

邢菲不甘示弱地擡起頭，磕磕巴巴地反駁道：“沒有，怎麽可能。”

嘴上說着最硬氣的話，殊不知自己因為對方的貼近早就紅了一片，就連耳朵和脖頸也沒有逃脫。

挾持着令人淪陷的聲音，輕飄飄地飛入另一個人的耳朵裏。

就像方才自己說的那樣，雖然不知道到底對于邢菲是一中怎樣的感情，不過有一件事情她可以非常确定。

她想要。

幹澀的嘴唇貼上紅噗噗的耳朵，在柔軟的耳垂用力咬下。

疼痛迫使對方發出一聲悶哼，還沒來得及反抗被咬疼的地方就被濕潤的舌尖輕輕舔舐，奇怪的感覺讓她的眉頭緊皺。

“我，我去洗手間。”

過度灼熱的視線凝視着渾身發燙的人，慌亂地推開身前的人扔下這句話就沖進衛生間将門反鎖。

她怎麽這麽會撩……

被推的人愣了幾秒後回過神來，看着被反鎖的門板，失笑着舔了舔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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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芃遞給邢菲一雙筷子，兩人面對面坐在餐桌兩側，吃着剛弄好的飯菜。

“你回隊裏吧，會比我這裏安全。”

剛準備夾菜的人停下筷子，用不解地眼神看着對方：“為什麽？”

“他們的目标是我，我不能讓你再因為我而受傷了。”

“所以你知道對方是誰了？”

坐在餐桌對面的人拿起水杯很自然地喝了幾口，“我會處理，你就放心好了。”

邢菲滿不在乎道：“槍擊刑警欸，我怎麽可能讓你們在私底下把事情解決。”

…………

柯芃低頭吃着碗裏的食物沒有回答。

無論邢菲怎麽想也想不明白，已經進行多年漂白事業的柯芃為什麽還要插手Z市和M國之間的事情。

為錢？

如果是為了錢，那麽她繼續經營洪清是最大利益的獲得方。

為市場？

M國和Z市分處兩個國家，分隔兩地，就算如柯芃所願搶占了M國的市場，那麽未來對于海外市場的管控又将會是一個新的問題。

如果不是為了錢也不是為了市場，那麽就只剩下一種可能。

唐超傑和陳淼淼的死有關，而且會有很大聯系。

邢菲愣愣地看着柯芃分毫不讓的表情，嘆氣道：“你為什麽要極力隐瞞那件事情？”

柯芃放下碗筷，看着已經察覺到端倪的年輕警察，不再像之前被對方追問時的憤怒與煩躁，而是放軟語氣緩緩地說。

“你曾經一個人孤單地活着，仿佛整個世界都與你為敵嗎？”

邢菲：“…………”

邢菲靜靜地看着對面的人，等着她還沒有說完的話。

“我小時候就是這樣的，沒有人愛我，沒有人在乎我，我甚至不知道我的親生父母是誰，我就像是一個透明人，一個人飄蕩在這個世界，知道我遇到了老柯。”

“是他讓我體會到了有人疼有人愛，有人關心有人在乎，但是當我眼睜睜看到他倒在我面前，倒在他自己的血泊裏……”

語氣平靜，漸漸地，說話的語氣開始浮出暴戾。

“如果有一個人突然毀了這一切，你告訴我我怎麽辦？”

最後一句話對方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

邢菲握住柯芃放在桌上，緊緊握着拳頭的手：“所以這麽多年來，你不願透露任何消息的原因？”

合理懷疑她要親手報仇。

“可是柯芃，最好的結果難道不是将對方繩之以法嗎？”

柯芃猛地抽回被另一個人握住的手，退開椅子猛然起身。

沉默在兩個人之間的空氣裏飄散。

複雜的情緒湧來，如果柯芃堅持要這樣的話，那麽身為警察的自己該怎麽辦？

“你做你本職工作，而我也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互不幹擾。

柯芃叫來阿姨收拾碗筷，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走去。

蘇辰乘着時舟的車回到家門口。

“其實你不用送我回來的。”

時舟鎖上車門很自然地攬着他的腰走進去，“不送你回家怎麽能進來你家。”

“你想來就來啊，我家還有空房間，又不是不能住在這裏。”

時舟微笑着聳聳肩膀，換了個話題問：“小個子，你怎麽看她們？”

“她們？誰和誰？”

蘇辰換好鞋癱坐在沙發上，“柯芃和菲姐？”

時舟嗯哼了一聲表示肯定。

“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她們……”

“你是瞧不起嗎？”

“不管菲姐喜歡誰我都會站在她身邊，喜歡是她的權力，選擇誰也是她的自由！”

沒想到平日溫和的小兔子也有大動肝火的時候，時舟突然伸手扣住蘇辰的手腕，将他的雙手高舉過頭壓制在浴室旁的牆壁，然後整個人貼了上去，暧昧地看着從認識之後就不斷帶給他新鮮的小警察。

“我餓了，要喂我嗎？”

蘇辰：“什麽？”

蘇辰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瞪大眼睛錯愕看着對方：“你如果餓了，廚房有泡面，冰箱裏有菜和雞蛋……”

“可是，我想吃你。”

這下，就算再遲鈍的人也不能裝做什麽都不懂。

“你你你,你想做什麽？”

時舟挂着痞痞的笑容，耍賴地說：“你不是支持邢菲？既然支持她那也要支持我，誰叫你這麽吸引我，所以，你、要、負、責！”

我是支持他，但我沒說要支持我自己啊！？

用力推開把自己夾在胸肌和牆壁之間的男人，逃出觊觎自己屁·股的家夥。

哼！

時舟勾起嘴角冷笑，然後快步追上滿屋子亂竄的小個子。

幾分鐘後，大野狼成功把逮到的小兔子甩在肩上扛去卧室，把終于到手的獵物扔在床上後整個人壓了上去，直到把小白兔吻到不斷喘氣，再也沒有力氣抵抗，才又抱着兩腿發軟的兔子返回樓下，煮了頓豐盛的晚餐喂飽等會兒還得繼續“喂飽”他的小白兔。

刑偵三隊的辦公室并沒有因為邢菲的受傷而變得輕松，一如既往地忙碌。

“我出去下。”

阿傑拿起一包用黃色牛皮紙包裝的東西，繞過正在讨論事情的其他同事，另外幾人回了句路上小心後，繼續讨論着他們的話題。

在電動車安全帽的遮掩下，阿傑騎着電動車穿過街道，不時地張望四周，甚至在不停打量各個交通攝像頭位置，生怕被抓拍到自己的身影。

再三确認沒人跟來後将車子放在某棟大樓旁邊，摘下安全帽拉起外套的帽子走了進去。

大樓裏的儲物櫃前，阿傑将牛皮紙袋放在其中一個櫃內，将鑰匙放在提前準備好的信封裏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一名身材壯碩的男人來到儲物櫃前，倒出裝在信封裏的鑰匙打櫃子，拿出牛皮紙袋放進外套內測，然後轉身離開。

藏身在角落的男人看着拍到的交易照片，勾了勾嘴角。

坐在駕駛座上的趙餘，不斷透過後視鏡時刻觀察着柯芃的舉動，幾次險些與對方四目相對，眼神立即慌張閃躲。

忙于工作的人終于放下手裏的平板電腦，從後座的置物箱內拿出一瓶礦泉水，趙餘看到對方喝下瓶裏的水，握着方向盤雙手突然收緊，就連紅綠燈的改變都沒察覺，直到後方車輛不耐煩地按着喇叭，終于從照後鏡內收回目光踩下油門繼續開車。

柯芃放下水瓶，瞇起眼睛看着趙餘的背影，拿起手機給時舟發了個信息後後，突然說道：“我突然想起來有東西拉下了，先回去一趟。”

“是。”

時舟昨晚太忙柯芃就給他放了半天假休息，原本被取代了的趙餘聽到柯芃要自己當司機，一大早就在積極準備着。

幾分鐘後，不斷從後照鏡窺視後座的人看着閉上眼睛熟睡的柯芃，眼神一暗，方向盤一轉，朝着遠離別墅的岔道駛去。

“老大？老大？”

趙餘将車子停靠在偏僻的道路旁，走到後座鑽進車內，握着柯芃的手臂輕輕搖晃，直到确定對方已經被加在礦泉水中的東西嗜睡後，才終于壯起膽子撫摸對方的嘴唇，傾訴自己的心意。

“跟在你身邊這麽多年，終于能靠你這麽近了。”

他愛着這個眼前這個人，愛得很痛，愛得很苦。

幾乎二十四小時随時待命，不只是身為保镖的義務，更是心甘情願。

于是從單純的崇拜，漸漸摻入不能說出口的感情，只能壓抑再壓抑地，把真正的心意鎖在心裏。

扯下昏迷的人脖子處的領結甩在車子外的地上。

突然，放在西裝口袋內的手機響起鈴聲，趙餘拿出手機看了眼屏幕上顯示的是時舟的電話，他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怎麽可能會一通電話被打斷？

趙餘不爽地挂掉電話，趴在柯芃的身上，一遍又一遍吻着對方的脖子。

“你喜歡的那個人為什麽是她？為什麽不是我？為什麽？”

染着哭音的逼問，在趙餘的眼中閃爍瘋狂的色彩。

他為了這個人做了那麽多事，他才應該是站在柯芃身邊的那個人，而不是從未付出過半點卻能得到她全部感情的條子。

他對柯芃的感情，近乎病态。

“為什麽是你？”

冷冷的聲音讓趙餘瞬間呆住，震驚看着理論上會昏迷兩個小時，卻正用輕蔑的眼神斜視自己的柯芃。

趙餘也不顧臉面，破罐子破摔。

“我是那麽的愛你，我哪點比不上那個警察了？更何況她還是個女的！？”

趙餘一邊大吼一邊掐住柯芃的脖子，甚至摸向對方試圖強吻讓他日夜渴望的雙唇，卻被柯芃縮起左腿，用膝蓋猛地撞擊他的□□，痛得他不得不松開扣在頸間的兩只雙手。

“你瘋了？”

“對！我早就瘋了，從我發現自己愛上你那一刻起我就已經瘋了！！”

趙餘不死心，忍着□□處的劇痛再次撲向柯芃。

柯芃察從一開始就察覺到礦泉水有問題，借勢假裝昏迷。

雖然她的确喝了幾口，但是在藥物逐漸發揮作用前做出反抗還是不難的。

她拉起後座左側的安全帶纏上趙餘的脖子，狠狠勒住他的脖子直到将他勒到臉色發紫，才松開安全帶把差點窒息的人踢到車外。

剛才挂斷的電話再次響起，畢竟是跟在柯芃身邊最久的人，趙餘很清楚那個不容小觊的男人就在附近，于是打開纏繞在脖子上的安全帶狼狽逃離。

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可能繼續待在她的身邊了。

他做的事情估計已經被那個男人查了出來。

他選擇逃，不顧一切地逃。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