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章節
腿便跟上許清,在門口轉角處捆住了許清的手。
“放開!”許清低喝,沈丘緊緊盯着那一節細白的手腕,此時它在可憐的顫抖。
“小清——”沈丘語速緩慢,帶着累積成海的思念,兩人就如此僵持了良久。
最後還是許清受不住了,他轉過頭語氣又兇又快。
“你為什麽要回來?唐江有什麽好的!爺答應你留下便已經架空了你在棉疆所有的勢力。
在唐江,爺想弄死個人比捏死只螞蟻還容易!”
許清紅着眼眶,他真是恨死這個男人了!
“這裏有你,小清!我在棉疆三年的支持全是你。”沈丘嗓子低啞沉悶,眷戀又情深。
許清的心頭抑制不住一跳,身體僵住了。
“你——你別胡說!”許清反應過來後慌慌忙忙的拉開覆在他手腕上的手,連走帶跑迅速離開。
沈丘盯着那還于餘溫熱的手心,癡癡的地笑了,自己果真有病!
被兩人相繼抛下的韓殊面無表情,還是她家顏卿好。
山頂墓地。
韓異穿回了他一貫的滿漢風,他将草帽摘下,靠着墓碑坐下。
“女兒長大了,有喜歡的男生了。不過我看韓家一貫的主嚴侶柔不複存在了。
那男生怎麽看都看不出溫柔樣,就是長得太好看了!
我想也是,不是誰都能像我一樣找到嬌這麽溫婉細膩的愛人的。
小丘也回到唐江了,總有一天能和兩個孩子重新修複好關系的。
你走後,我對很多事也看開了。
如果女兒想過普通人的生活,那讓小丘來,小丘是能做事的。
有他在,韓家倒不了。
可是女兒卻長成了韓家當家應有的模樣。
于我,我是欣慰的。不愧是我韓家好兒女!
與你,我有愧!
嬌不會怪我吧?怪我也好,等我下去再好好給嬌賠罪。
我得走了,明年再來看你。”
日落梢頭,枇杷餘蔭,風聲蕭瑟。
韓異高大的背影一步步沒入暗色走向遠方。
韓異用5年時間腳步踏遍了世界的1/4,他要用20年走完世界,帶着愛人的眼睛看遍世界每一個角落。
他活成了她想變成的人,做她想做卻未能做的事。
世人皆說韓家人什麽都好,就一處不行——太專情。
在感情上像一匹孤狼,看上了便是看上了,沒別人了。
看韓殊大養美人,以為韓家這基因在這突變了,誠沒想這根還是硬邦邦的。
弱水三千,何苦只取一瓢飲呢?
我疼
這天,被“流放”清南數百天的顧炎,歷盡千辛萬苦終于抵達了唐江。
韓殊幾個都在。
當看到顧炎毛發繁茂、通體黝黑時,顏卿憋不住笑出了聲。
去野林裏求生了吧?他自認為清南自然環境沒這麽惡劣。
顧炎順着聲音不善地看了顏卿一眼。
第一眼看到顏卿的臉,顧炎便知道他便是那位傳得轟轟烈烈、爺獨寵的美人。
“爺,清南那的事務已處理妥當。”
“嗯,辛苦了,這些天好好調息。”
“謝爺關心,阿羽傳信說近期有回來的打算。”
“是該回來看看了。”他在那挺久了。
“爺,阿羽回來看到——”顧炎沒說下去,只是将難為情的目光移向一旁的顏卿。
顏卿心裏是嘩嘩地響:這人跟我有仇吧?怎麽哪哪都看我不對眼!
“他回來便回,你去休整,晚上給你接風洗塵。”韓殊一句話便堵死所有對話下去的可能。
“爺!”顧炎有些不滿。
“走了,咱們好久都沒聚了,晚上得喝個痛快!”顧炎不情願的被沈丘連拉帶拽拖走。
沈丘看顧炎一臉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不禁樂開了花。
“你好歹還有個接風宴,我連門都差點進不去了,偷着樂吧你!”沈丘一巴掌就呼在顧炎後腦勺。
“小清,阿炎也挺想你的,咱一起走啊?”
可憐的顧炎被打又被當借口誘拐許清,真是可憐的很啊!
“蘇蘇,他們關系不錯啊!”顏卿看那憨憨,怪不得灌了老勞一個多月的好酒都沒辦成事!
“打小一起長大的。”
“那蘇蘇也是和他們一起長大的了?我吃醋了!”快來哄我!
韓殊有些哭笑不得,這哪跟哪呀!這就醋了?
那以後知道還有個挺特別的,會不會鬧得山崩地裂?
十天後,沈丘與許清出差,長期項目,歸期不定。
棉疆那邊沒派顧炎去,更沒派許清,人選出乎意料,是小跳蚤——宴希晨。
屋裏一片寂靜漆黑,窗簾被厚大的簾子遮得嚴嚴實實。
門緊閉着,室外雨聲嘩啦,雨聲陣陣,潮濕陰暗的氣息蝕骨。
床上的人在黑暗裏看不清他此時毫無血絲色、冷汗直下的臉,唇畔不時溢出幾聲痛不可忍的抽痛聲。
腳下仿佛被千萬根針紮一般鑽心的疼,骨頭又冷又硬,右手手指深深戳進左手虎口。
他指尖泛白、虎口處淤青累累。
“嘎叽!”門開的聲音光線瞬間湧進,門處投下一道虛影。
察覺到有人,顏卿唇瓣都咬破了。
腳步聲慢慢靠近,顏卿無法反抗,像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
他察覺那人攬住了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頸窩,傳給他源源不斷的溫熱。
噬心的疼好似也沒那麽痛了。
“顏卿,以前我沒出現是怕傷害你的自尊。”那人頓了頓溫熱的呼吸,打在他耳後。
“現在我們是戀人,我不能視而不見,你可以依賴我,顏卿。”
那人聲音很輕,即使在萬籁無聲的空間也輕微地飄忽。
顏卿雖然痊愈了,但短期內還會有後遺症。
比如現在,在陰雨天他的腳便會如萬針穿骨般疼。
顏卿帶着哭腔說:“蘇蘇,我疼。”他不再刻意在她面前掩飾自己的脆弱。
韓殊細細密密的吻落在顏卿眉間,揩掉他冒出的冷汗,珍視愛惜。
“你吹吹就不疼了!”顏卿像要糖吃的小孩。
韓殊握住顏卿伸過來的手,輕輕吹了吹,顏卿慘淡的臉綻放了個笑,好像真的不疼了。
許清和沈丘回來了。
韓殊明顯察覺自那次出差後,兩人的關系變好和了太多。
所以如今一慣畫面如下。
許清一臉面狀在前面走,沈丘嬉皮笑臉往上粘,很興奮地跟許清講着什麽,即使許清不答也絲毫不減興致。
雖然沒接納,但也沒有排斥。
“顏卿,如果你很重要的兩個人在一起了,但他們的感情卻不被世俗所容,你會怎麽辦?”
韓殊左手指尖掂着一片葉尖,灼熱的目光燙傷了那嫩弱的葉片。
“我最重要的人是蘇蘇啊!而蘇蘇永遠只能和我在一起。”顏卿先是嘴貧了一句,後話語猛地一轉。
“我尊重愛情,也相信愛情并沒有所謂的某某之分。
要硬得說,那便是我喜歡的你便是這個樣。
只是因為蘇蘇是女子,所以我喜歡的才是女子哦!”
顏卿認真起來不會讓人覺得他在開玩笑,眉梢平舒,絢麗的眸子蕩開淺淺的思緒,紅唇斜向內斂。
韓殊呼吸微微一滞,同時懸浮化不開的甘露。
她并不在意別人對自己的看法,可她無法容忍外人對她身邊的人指指點點。
韓殊半大的時候和許清走的不能再近了,半大的少年青春純粹,以韓殊敏銳非常人的直覺,輕而易舉便洞察少年懷揣的不安。
她從沒捅破這層單薄的可憐的窗戶紙,她不希望許清和沈丘在一起。
她不喜歡沈丘,那個虛僞又狡詐的狗男人。
這世間佳人千千萬,何苦挂在一根又臭又爛的草上,大不了她忍痛割愛,把最美的美人讓給許清。
韓殊當時便是如此想的。
韓殊嘴唇微動,想說些什麽卻無從說出。
“蘇蘇擔心他們嗎?不需要的,沈丘一個人能解決。”至于怎麽追,他可管不着!
少了對潛在的對手,顏卿十分樂意。
顏卿整天看沈丘在許清面前晃噠,沒覺得不對勁才不正常。
“蘇蘇,你是我一個人的。不準想別的男人,我很生氣!”顏卿強硬捏住韓殊下巴硬要韓殊直視他。
韓殊不氣不惱,順勢将額頭靠在顏卿鼻尖,一句輕飄如煙的話,顏卿沒聽清。
只覺得兩人能相靠,便是世間最美的風景。
乖,聽話
齊冰羽回來了。
高大的身軀站在廳裏,皮膚是久不見陽光的冷白。
如刀鋒淩厲的墨眉,星眸含雪,薄唇微抿,如來自北地寒潭。
眉鬓帶雪,人如其名,不愧冰羽二字。
當目及韓殊出現在門口的一刻,冷硬的雙眸微軟,洩露出難見的柔情。
“爺。”
韓殊颔首。
“齊伯身體可硬朗?”
“父親如盛年愛和人賽車。”
齊冰羽和顧炎的父親都是韓異的手下,年齡也不過知天命。
韓家向來歷練後輩,不以年紀論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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