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章節

懂戲,話裏話外對每個角色都剖析入微,讓柳千受益匪淺。

聽的入迷了,柳千的不自在也漸漸消失。

“禦爺對戲的研究柳千自愧不如。”柳千發現,京禦不僅溫潤如玉,待人也如三月春風拂面自帶暖意。

“不嫌棄便好,以後有機會多交流,我愛人定會對你感興趣的。”京禦微微一笑,如乍暖花開微熏得人醉,說到“愛人”時,清澈的眼眸軟了又軟。

……

柳千曲着雙腿、雙手抱胸,像孕育在子宮裏的胎兒。

他一向沒有安全感,近期到達了頂峰。

他躺在寬大的床上的一側,另一側是涼透的。

他最近情緒起伏特別大,和風落經常吵架,準确說是他單方面吵鬧,風落一向不放在心上。

這次是柳千今晚第三次被噩夢驚醒了,他劫後餘生的看看床榻的另一側,空空如也,沒有人。

他粗暴地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從裏面取出一瓶藥丸,從裏面倒出幾粒白色圓圓藥丸。

不用喝水,放進嘴裏直接咽下。後把空瓶子扔回抽屜,現在抽屜裏這個月已經堆着好幾個這樣的瓶子。

醫生開的藥,初期可以吃藥緩解,病情加重後建議住院治療。

風落不知道,柳千覺得沒有必要告訴他了。

他這個人總是太高估自己,總以為自己能感化世界啊!柳千嘲諷自己。

一切一切的後果總得自己承擔,他柳千就是個惡人。

想到那光風霁月的君子說自己的愛人會對他這種人感興趣,他這種爛人,那配得上!

柳千見過鐘凰了,一個驚豔才絕、恣意不羁的奇女子。

鐘凰倚在化妝間門口,頭上斜扣着個棒球帽,及腰的長發飄飄,一身紅T恤、黑牛仔,腿又長又直。

柳千正将假發髻拆下,很快就不需要它了,因為他留的頭發已經很長了。

“柳千。”略沉慵懶的女聲。

“怎麽了?”柳千偏頭,看着鏡子裏的鐘凰。

鐘凰脾氣不好,最煩等人,柳千怕她不耐煩了。

“你又瘦了,情緒也不對。”鐘凰很少不拐彎抹角關心人,只是,柳千的狀态讓她感到十分強烈的不安。

柳煙千起,風臨日落

柳千聞言,拿着卸妝棉的手一頓,眼盯着桌臺不放。

鐘凰收腳走了。

柳千知道京禦和鐘凰知曉他的事,畢竟,兩個多聰明的人!

他們不曾表示對他的同情,在尊重他僅存的那點可憐的自尊。

柳千将臉上的妝卸幹淨了,那張病殃殃的臉滿是憔悴,眼角泛起幾尾皺紋,未滿二十五,卻老态橫生。

兩個相交不滿三個月的人都能看出,你這朝夕相伴的人卻熟視無睹。

風落,你要我怎麽想?

風落發現最近柳千的黏糊勁又回來了,他每時每刻都想賴在自己身上不起。

“乖,外面冷,在家等我。”風落在柳千額頭落下淺淺一吻。

風落想走,但無奈手臂被人牢牢抓住了,實在拗不過柳千,他只好把人帶去。

柳千被風落用厚大的外套裹住,遮得嚴嚴實實,只露出兩只眼睛,場面莫名喜感。

柳千被安排在風落的辦公椅上,周圍的同事睜大眼睛好奇極了。

風落單手撐在桌上,将柳千整只籠在身下:“乖乖呆着,無聊可以玩電腦,密碼是你生日。或者和他們聊天,我想他們會很感興趣。”

他收回手,揉了揉柳千的腦袋,後手插兜,向門外走去。

有膽大的同事開腔戲谑:“風隊,這什麽情況啊?”

“收着點,別将人惹急了。”風落留給衆人一個冷冰冰的背影,暗地裏嘴角卻偷偷勾起愉悅的弧度。

“噢——!”衆人哄笑。

靠近門的幾個伸長脖子往外看,等風落的影沒了,迅速拉開椅子撲到柳千跟前。

“嫂子,你叫什麽名字?今年多大啊?平時喜歡做什麽?”初見三連問。

“嫂子嫂子!是隊長追的你,還是你追的隊長?”致命一擊。

“嫂子……!”千軍萬馬。

同事們太熱情了,以至于柳千被這些蜂擁而至的問題弄得束手無策。

“我叫柳千,煙柳畫橋的柳,千秋萬代的秋。”

“平時愛哼個小曲,誰追的誰?……”柳千溫柔笑笑,繼續回答下一個問題。

“我以前都懷疑老大是不是要和屍體過一輩子了,幸好有嫂子你收了他。”他們的問題五花八門,但都沒離開善意。

“去去去!別淨鬧人。”一個四五十歲的穩住大叔撥開人堆,不客氣的開始趕人。

小年輕們擰不過大腿,只好乖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小柳啊!”

“嗯,您是——?”柳千幹淨的眉眼染上一絲疑問,禮貌點頭。

“叫我宋叔就行!”宋奇爽朗一笑,不甚在意的擺擺手。

柳千乖乖問好:“宋叔。”

“風落這人毛病多,脾氣還稀奇古怪,以後還望你多擔待。

他以前都狠不得住在驗屍房,我以為他還單身狗一個,也沒多管。

現在看來,真是太不懂事了!

這人毛病不少,但也是懂疼人的。驗屍房溫度低,味也重,好歹懂得将你安置在這,最近回家也勤快了不少。

這過日子,哪會一直風平浪靜?多溝通,多換位思考。”

宋奇語重心長道,雖明面上處處挑風落毛病,但私心還是為了他。

柳千聞言笑顏微微一僵。

姜還是老的辣,宋奇第一面便看出柳千的情緒不對,哪像那些小年輕淨會瞎起哄。

柳千收拾裂開的假面,柔柔應道:“道理是這樣。”

宋奇言語無以複加,柳千打太極的态度讓他摸不準,柳千到底聽沒聽進去。

宋奇回位置工作了,柳千眸子渙散看着電腦屏幕,主頁藍光虛虛映在他柔弱的臉龐。

風落結束工作了,身上帶着輕微的消毒水味。

他臂彎處挂着外套,倚在門口:“柳千,走了。”

柳千将電腦關機,把椅子推進裏面,走向風落。

“老大、大嫂,再見!”

“大嫂,以後常來啊!下次咱再聊。”同事們從工作中抽身,伸長脖子,紛紛向柳千告別。

風落和柳千站在門口,風落心情頗好的揚起嘴角:“想見?不給!”

“哇——!老大你這太過分了,藏嬌也不用這樣吧!”

“虐狗!”他們紛紛捂着胸口,一副被暴擊的殘血模樣。

風落聽着他們的嚷嚷聲,帶柳千走出大樓。

寒風呼嘯,凜冽的風打在臉上格外刺骨,柳千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風落見勢将柳千的頭撈進自己頸窩,柳千鼻子輕輕磕了下,他吸了吸鼻子。

看,風落就會這樣。

他日常對人體貼至極,讓自己有種被偏愛的錯覺,然後慢慢陷進他溫柔的陷阱。

結果到頭來才發現所謂的溫柔以待,都是自己的自以為是。

風落怎麽忍得這麽殘忍,給了他遙遠的光,走近才發現那不過是虛影。

柳千喉嚨哽住了,埋在風落肩膀的眼睛淚光點點,而風落什麽都不知道。

……

自那天過後,柳千又恢複先前的沉默寡言。

風落近來也捉摸不透柳千的心思了。

期間,風落和一位白淨單純的男大學生相談甚歡時,被柳千撞到了。

小男生眉眼稚嫩,沒有沾染人世的喧嚣,幹淨到美好。

要是柳千也會喜歡這種類型的,年輕真好,柳千心裏輕笑。

風落眼神半點驚慌都沒有,看着那個男生的目光炯炯,就如同……倆人初見時他的目光。

柳千眼神平靜,與看個陌生人般,兩人就這般擦肩而過。

風落低着眸子,指尖微動。

他旁邊的那小男生好奇的問:“風先生,你是不是認識剛才那個人啊?”

柳千聽到風落說:“沒,不怎麽熟。”

柳千自嘲道,對,不熟,這才是風落。

柳千不吵不鬧,就像從沒知曉這類的事。

風落也意識到柳千在疏遠自己。

他白天在家時,柳千不在;他晚上回家時,柳千睡了,更甚連一起吃個飯都沒吃上。

白京寒冬的尾巴拉得長長的,踩着它的尾巴,風落想知道柳千近期在忙什麽。

柳煙千起,風臨日落

休息日。

“柳千,今天咱們出去玩吧。”風落停下筷子看着柳千,他今天特地早起才和柳千一起吃了早餐。

他想起剛柳千看到他早起時眼裏閃過的驚訝,眸子微深。

柳千搖搖頭,拒絕了:“我今天有事。”說完也不管風落,徑直出門了。

風落冷着張臉,手裏的筷子将近被折斷。

“柳千,你太瘦了。”京禦看着面前的柳千,清隽的眸子不太認可。

柳千攏了攏大衣,即使裹着厚厚的衣物,也遮掩不住他消瘦的身姿。

“最近胃口不大好。”柳千給了個普遍答案,微微笑起來:“鐘凰怎麽沒來?”

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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