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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便對這些很是了解。
“謝了王大嬸子,我就怕禮數不周到哩,既是如此,我今日把這些準備好,明日讓伯林跟你家大慶一道去學裏咋樣啊?”沈氏見這些也不是有多刁鑽,今天就都是能準備好的,也就想讓伯林早一點去學裏。
“那敢情好,不過可是要早起哩,這可是要走點路,明日你且讓你家男人帶着伯林早點過來才是。”
“好哩,謝了大嬸子,我這就家去備這些哈。”沈氏說完就下炕找珍真和珍林家去。
這珍真在王大嬸家可是無趣,春芳拉着珍林與她出了屋子就在院子裏玩起翻頭繩。這些花樣珍真早年就是玩過了的,況且讓一個心智有二十歲的人玩這些,可不說有多無聊。可這是在別人家,也不好亂走亂看,也只坐在小板凳上望着天,思考如何發家了。
沈氏出屋子就見珍林和春芳玩的來勁,珍真坐在一邊發呆。心裏就是咯噔一下,怕珍真又是犯病,忙上前拉起珍真摸了摸道:“珍真?”
珍真回過神來,見她娘如此緊張她,便也是知曉沈氏怕是以為她又發癫了。便回道:“娘,我在看天好藍啊,上面還有看着軟綿綿白花花的大棉花哩。大姐玩的,可是不好玩,我不想玩哩。”
沈氏見珍真口齒清楚的回到,也把提起的心放下了。轉身拍了拍珍林道:“也不陪你妹子玩,趕緊和我家去吧。”
珍林正和春芳玩的興起,聽沈氏這樣說,也就不再和春芳翻頭繩。站起來道:“春芳姐,下次再和你玩哩。”便和沈氏一道出了王家院子。
沈氏一回李家院子,便讓珍真去裏間和仲林認字兒。數了一百文錢放到荷包裏,便拉着珍真去齊老大家買了三只母雞,并到村前的雜貨店買了兩鬥白米。
話說珍真在裏間學字兒,見仲林不是東看看就是西跳跳,反正是個坐不住的。便也汗起來。這六歲的小男娃就是有活力,要放在現代不把他爸媽給折騰死。
伯林見仲林不好好讀書也習慣了的,這個弟弟是個好動的。便也丢開仲林不管,問起珍真來:“小妹可是有啥不懂得,哥哥給你講好不?”
珍真暗暗地翻了白眼,道:“大哥,你別管我,我自己學哩,你讀你自己的書吧。”
“那好,你有啥不懂的定要問我哈。”伯林見珍真像是認真看着書,便也就自己認真賭氣書來。明天可是要去拜先生了,定要讓先生收下我哩,再多讀一點也好。
等珍真把一本三字經翻來覆去的看了兩遍時,沈氏也到家了。把買來的母雞用繩子把雞腳栓到院子裏的梨樹下,便拿着三鬥白米回到屋裏。就道竈房幫着張氏做起活來。
且說秦氏見院子裏多了三只母雞就叫道:“哪裏來的雞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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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轉身答道:“是我買的雞,明日送先生的。”
秦氏怪叫到:“你咋不買我家的雞哩,給你錢就亂花,真是不知好歹。”
張氏聽秦氏的話,把嘴一撇,道:“可好意思哩,家裏的雞都是我倆養的,還用買哩。”
沈氏不接秦氏與張氏的話,只默默地做起事。
秦氏見沈氏不說話就又問道:“這束脩可是要多少錢?”
“一共要八百文,可也只是三個月。”
“哼~我家就只有這麽多,還要交錢,你自去找銀子。”秦氏便出了竈間。
話說等天暗下來,老李家吃完晚飯,各自回屋。李正澤便問道:“這一貫錢可夠用?”
沈氏讓娃們都去裏間學字,坐在炕上,拿起今日下午在雜貨店買的新尺頭,認真裁起來。聽李正澤問,便答道:“一季六百文,加上送給先生的李行便是七百文,我尋思着娃要去讀書,便給他再做件新衣才是,你明日一早就把東西帶上和伯林去王大嬸子家,我和她說好明日和她家大慶一起去學裏哩。”
李正澤皺着眉頭道:“嗯,那明日早點起來是正經,我再尋思着法子找點錢才是哩,這是三個月後還得再教束脩哩。”
沈氏聽李正澤也是在愁以後的束脩,便也放下尺頭道:“這是正經哩,倒是得再找點錢,可這山裏就是種地,哪裏來的錢呢,不然我到娘家再借點來。”
李正澤見沈氏還是想再到她娘家借錢便道:“還有三個月哩,您倒是着急,咱們慢慢尋思,總能有法子的。”
沈氏又是做了會兒針線活,便也讓幾個娃睡下了。
當月亮還圓圓的挂在天上的時候,沈氏和李正澤就起身了,沈氏也把伯林先叫起來,讓幾個娃再睡一會。等李正澤并伯林拾掇好,吃過飯,便讓李正澤拿起房裏的白米和三只母雞帶着伯林去了王大嬸子家。
這學裏是在附近的一個比芙蓉村大的趙家村,隔着芙蓉村有十多裏地,李正澤提着白米和雞與大慶走在鄉間小路上。
大慶是個實誠的娃,和伯林一般大,也是和伯林說的來的。便問伯林在家都看了那些書,認得多少字兒。
伯林道:“看了《三字經》、《論語》等,認得三千多個字兒。”
大慶一聽也是唬了一跳,本以為伯林這時候才去學裏,定是只讀的《百家姓》,認得幾百字兒而已,哪知竟是連《論語》也學了,還比自家認得字多,也是佩服伯林。便道:“你是個行的,我讀了一年書也沒你認得字多。”其實要是旁人聽伯林如此說,也就會踹之以鼻,哪裏會信他。可大慶娘是好沈氏要好的,知沈氏是個秀才女兒,定是有點墨水的。
李正澤見自家兒子比上了一年學的娃還行,也是在心裏美了一翻,偏嘴上說道:“大慶,伯林哪裏比的上你,且不說他就是你嬸子胡亂教教罷了,也沒你在學裏的見識多哩。”
大慶本來心裏也是有點別扭,聽李正澤如此說,也就釋然。正是哩,在家胡亂學到的哪裏比得上先生教的。複有開心的更伯林講起學裏的事來。
三人到了學裏,大慶引着李正澤父子到先生面前。李正澤向先生說了自家的來意,又讓伯林給先生作了三個揖。
這學裏的先生姓趙,大家都便尊稱他為趙夫子。趙夫子考了考伯林的功課,便笑着撚了撚胡子道:“是個好苗子,你來讀書吧,老夫收下你了。”
李正澤父子聽趙夫子說到,俱是一喜。伯林便正式給趙夫子磕了三個頭,算是拜趙夫子為師了。
李正澤見伯林認下先生,便把拜師禮遞給了趙夫子的大兒子。囑咐伯林道:“你在學裏,定要好好聽夫子的話,對同窗要友敬,要是讓我知曉你做錯事,看我不收拾你。”
伯林道:“爹,你放心,我定會認真讀書的。”便跟着趙夫子進了舍間。
李正澤想着現在回去還可以到田間做活,便也趕緊家去了。
這日頭有點熱的時候,李正澤才回到老李家的院子裏,打起井裏的水洗了把臉到屋裏對沈氏道:“趙夫子收下伯林了,你且放寬心。”複又出了院子去了地裏。
李老頭見李正澤到地裏,便放下鋤頭道:“先生收下娃了嗎?”
李正澤笑着道:“收下了,趙夫子還誇伯林是個讀書的好苗子哩。”
李老頭便也哈哈笑起來,道:“讓這娃認真讀書,将來考個功名,也為我老李家長長臉。”
李老大見李老頭笑的高興,心裏又不免酸澀,想着也讓鴻林去趙家村讀書才是。
☆、小秦氏歸家
且說小秦氏那晚到娘家,也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了。她只把秦家的院門拍的啪啪響,也沒人來應門,更是氣惱萬分,便就大哭起來,直把她大哥哭起來給她開了門。
小秦氏大哥見自家妹子在門口大哭,很是唬了一跳。忙把小秦氏扶進門回到她以前的閨房,喊道:“娘,爹,妹子來啦。”
正房裏亮了起來,片刻間小秦氏的母親趙氏就進了來。見小秦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忙坐到炕上拉起小秦氏的手道:“秀兒,你先別哭。告訴娘咋回事哩,你夫婿呢?”
這小秦氏原是只顧得哭,哪裏聽得到她娘的話。趙氏見問女兒不管用,便轉身問秦老大:“你妹夫呢?”
秦老大抓了抓頭,“沒見妹夫人哩,開門的時候就只見妹子一人在門口哭。”
趙氏見李老大沒跟着來,便也是知曉小秦氏是被老李家趕回來的。便也跟着大哭起來。
小秦氏的大嫂齊氏聽院子裏哭聲一片,也趕忙趕了過來,一邊給給衣裳打結,一邊偷偷的對秦老大使了個出來的眼色。秦老大便出了房門。
“這是咋回事哩,妹子和娘都在哭。”齊氏攏着頭發問道。
“這像是被老李家趕回來了。”
“啊,這……這不大會哩,妹子的婆婆是我們親姑姑,咋回把妹子趕回娘家哩。”齊氏也是吃了一驚。
“這三更半夜的,就妹子一個人家來了,在門口就大哭起來,你說這……哎,這可咋好哩。”秦老大嘆了口氣,又進房裏。
等半個時辰過去,小秦氏終是止住了哭聲道:“哥哥,你可得為我做主哩,這李家臺欺負人了。”
“欺負什麽,誰欺負你了,咋欺負你了,你說。”不等小秦氏說完,秦老頭也進了房來,大聲問道。
“爹,婆婆偏心那兩個毒婦,公爹要李方澤休我哩。”
“哼,定是你整日招惹是非,好吃懶做。你不欺負別人就罷了,誰還來招惹你。”秦老頭不愧是小秦氏的爹,一把就說出了小秦氏的脾性。
“他爹,你這是啥話,好好的閨女嫁到他老李家,他不該把我閨女好好帶着啊,再說你妹子當初可是說了一通好話,指天摸地的說定會帶我閨女好,如今倒好,還把女兒趕回娘家,這是倒了哪門子的黴啊。”趙氏便又大哭起來。
“莫要再哭,你是想讓別人看笑話哩,既然秀兒回來了,就先住下再說,夜這麽晚了,大夥先去歇息。秀兒,你先睡,明早再說這事哩”說罷,便搖着手讓秦老大一家回屋,拉着趙氏回了正房。
秦老大與齊氏回屋躺下後,齊氏也沒有睡意,便說道:“小姑不會真的被休了吧,我這兩個女兒可咋辦哩,有個被休的姑姑,以後可是不好找婆家哩。”
秦老大背過身去,惱道:“妹子剛回家傷心哩,你少說兩句。”
“哼~做了還不許別人說啊,可是做了婊/子還要立牌坊哩。”說罷也背過身去睡了不提。
小秦氏醒來時,秦家一大家子也是吃了早飯,她便道竈間拿了兩個窩頭自己吃起來。
“喲,小姑,你可是享了十幾年的福啊,可是睡到了大天亮哩。”小秦氏二嫂方氏扭了下頭道。
小秦氏聽了這話,哪裏忍得住,怒道:“二嫂,你是什麽意思?”
方氏呸的吐了口唾沫,瞪大着眼睛。“哼,這都太陽曬屁股了,你才起來,可不是會享福哩。”
小秦氏更是惱怒,見齊氏在一旁也不幫自己說話,便上前去推了方氏一把。這方氏可是個會掐架的能手,那是掐遍方圓十裏無敵手,哪裏怕這被趕回家的小姑,順手就把小秦氏推到了廚下。
小秦氏可是個跟自己相公都能回手的人,她在柴火裏打了個滾便爬了起來,沖上前去和方氏抱着打起來。這女人打架可不似男人都用拳頭,兩人都使着指甲抓起對方的臉來,又扯着彼此的頭發。可是一團熱鬧。
齊氏見兩人打得熱火朝天,便大聲叫道:“小姑,二嬸可別打了。”又上前去想要拉開兩人,可人卻離二人有一尺遠。
趙氏聽竈房傳來的聲音就趕忙下炕,趕過去。見方氏扯着她女兒的頭發,一只手抓着小秦氏的兩只手,腳下使勁踢着。便在柴火裏撿了根木棍用力向方氏揮去。
方氏只覺得背上一疼,跌倒在地上,肚子也跟着疼來。
“呀,流血了,流血了。”齊氏見方氏裙下流出血來,趕忙把方氏扶着。
方氏這才知曉,定是小産了,這可是盼了十多年的娃啊。哇的一聲哭起來。
小秦氏和趙氏見方氏這樣,俱是一驚。趙氏忙把手裏的木棍一扔,讓小秦氏搭把手想把方氏扶回西廂房。
方氏這時也只顧着傷心,幾個人便也輕松的把她抱回了屋裏。趙氏讓齊氏陪着,拉着小秦氏出了屋子,說是去給方氏找藥。
齊氏見方氏哭個不停,也是心中一酸,暗暗流淚。這婆婆太偏心了,女兒和兒媳掐架,咋就對兒媳下這麽重的手哩。
且說秦家男人回屋就被告知方氏小産的消息。秦老二也是傷心。可不防回了屋裏方氏頭發散亂,衣衫不整,便道:“二哥,娃是被娘打沒得啊。”
秦老二聽了這話問道:“娘怎麽會把娃打沒啊,你莫胡說。”
“哼,我才沒胡說,正是娘啥也不說就拿木棍打了我一棍,娃才沒的。”方氏咬牙切齒道。
秦老二且驚且怒,直直沖到趙氏面前,憋得臉通紅問道:“娘,是你把孩子打沒的,是不是。”
趙氏忙道,“你休聽她胡說,我咋知道她肚子裏有娃哩。”
秦老二聽了這話,便也應正了方氏的話。氣的他兩手握拳,咬緊牙關,十只手指捏的咯咯響。秦老頭也是怒瞪趙氏。
“娘,你為啥打她啊?”秦老二隐忍問道。
“哼,她可是個潑婦哩,把你妹子打得可慘了,頭發都抓掉一揪,臉上可是血絲哩。”秦氏說起女兒的慘樣也是氣道。
“那是我盼了十多年的娃哩。”說着就落下淚來,胡亂一擦奔出房去。
秦老頭氣的指着趙氏鼻子道:“如今可好,老二家可是咋辦哩。”
趙氏也知此事是自家不對,轉念一想又是方氏自找的,若不是她打了秀兒,自己何必又拿木棍子抽她。便撅着嘴,自是不理秦老頭。
秦老頭很是無奈,道:“你可得管好秀兒,過兩天要是李家沒人來接,就把秀兒送回去。”
趙氏道:“我閨女在娘家住住咋啦,這李老大定是欺負我閨女,我還要找你妹子算賬呢。”
這秦老頭是和趙氏過了三十多年日子的,也是了解她的脾性。閨女便是如她一般不講道理。當初想着秦氏是自家妹子,即使閨女有啥不好的地方,秦氏也當看在秀兒是她親侄女的面上護着她,哪知閨女還被趕回了娘家。這趙氏死性不改,總是撺掇着秀兒。秦老頭想到這裏,道:“你別給秀兒上眼藥哩,回去老李家才是正經,這還有三個娃哩。且不說秀兒在家住住,就看今日老二媳婦兒小産,秀兒就該回老李家。”
且說秦老二奔出正房就去找秦老大,問道:“大哥,我盼了十幾年的娃啊,就這樣沒了。昨晚我睡得死,你告訴我秀兒怎麽自己回來了。”
秦老大見老二這樣傷心也是不忍。“秀兒像是被趕回來的,你多體諒體諒她,且不說她的性子如此,她還我們的妹子哩。”
秦老二道:“大嫂,你平日是個好的,你告訴我今日為什麽娘要出手打我媳婦兒。”
齊氏見秦老二的樣子,也不知該不該說,況且自己也是推波助瀾了的,便猶豫道:“二弟,事情過了就過了,哪裏要計較那麽多裏,總是一家人不是,”
“大嫂,我只問你為何娘今日要出手。”
“今日…今日本是小姑起晚了,二嬸刺了她兩句,兩人不和打了起來,娘……娘便……”
秦老二聽了齊氏的話,握着拳頭一言不發的走了,進了西廂房便對方氏道:“等你坐完小月子,咱們就分家!”
方氏原是就想分家的,聽了秦老二說到,便附和道:“好哩,只怕爹娘不應哩。”方氏本是想着沒了的娃,心裏可是難過不提,聽了秦老二的話,便也寬了些心。
“爹娘不應也得應哩,這家是分定了。”秦老二坐在炕上,看着方氏道。
“嗯,你我有手有腳,定能過上好日子哩。可這娃也不知以後會不會有了。”方氏想到沒了的娃,又是一陣難過,便靠在了秦老二肩上。
“這次你有了,以後定會再有的,你盡寬心。”
話說一連過了幾日也不見老李家使李老大來接小秦氏,秦家也是慌了。這日吃過早飯,趙氏便道:“老大媳婦兒,你一會兒且和我把你小姑送回李家去哩。”
齊氏見家裏供起來的大神總算是要請出去了,也是一喜。便也爽快的答應了。
當趙氏一行人來到老李家院子是,也快午時了。
秦氏見趙氏一行人,便迎了出來,帶着趙氏進了正房炕上坐下道:“嫂子,你來啦,秀兒可是回來了哩。我也很是想她。”
趙氏冷聲道:“你那裏是想她,想她不會使你兒子去接啊,想她把她趕回娘家,那三更半夜的,你可是放心她一人走回娘家。你當初可是給我和你大哥說了多少好話哩,啥拿秀兒當親閨女,讓李方澤好好待她,如今可好。竟被你家趕了回去,你讓我老秦家的臉往哪放。讓我們秀兒被鄰裏指着鼻子說哩。”
秦氏不及趙氏會說,被指着鼻子說了一通直流汗。便道:“嫂子,我定是不會休了秀兒的,都是老頭子發了癔症,說胡話哩。才會讓秀兒先回娘家,你且放寬心,我家定是好好待秀兒。她是我親侄女兒哩。”
齊氏見姑母也是沒有要休了妹子的意思,怕自家婆婆又說些刺耳的話,便趕忙接到:“正是哩,有姑母在,妹子定是能過的好日子哩。”
趙氏瞪了一眼齊氏便道:“也罷,你今後且要好好待秀兒。”
秦氏見她大嫂松口,也就笑着拉住小秦氏坐在自家邊上道:“嫂子且放心,這也快午時了,嫂子在我家用飯呀。”
“嗯,我也嘗嘗你家那兩個兒媳婦的廚裏功夫如何,可是有我家秀兒好。”
齊氏聽婆婆這樣說,卻也暗地裏替她臉紅。這秀兒一看就是不做家務事的,還誇廚裏功夫好,可是羞煞人哩。
這齊氏的心思正是珍真心裏的想說的話。今日原是自家娘做家務活,剛出了西廂房的門,就見小秦氏并兩個婦人進了自家院子,嬷嬷笑着把她們接進了正房。她便躲到正房窗下聽着屋內的話。
聽完秦氏的話,珍真便有進了竈間對沈氏道:“大嬸回來了哩,還有大嬸的娘哩,一會要在咱家吃午飯哩。”
珍林很是煩惱的說:“大嬸這麽早就回來啦。”
珍真聽着就噗嗤笑了,小珍林啊小珍林啊你太可愛了。便對沈氏說道:“娘,來了三個人,要不再多做點窩頭,怕一會不夠吃哩。”
直到李老頭他們回到李家老院子,趙氏和秦氏才從正房出來,一起到竈間吃飯。
李老大見小秦氏與趙氏,便黑起臉來。洗了臉便自顧自的走開。倒是回家吃午飯的兩個娃見到自家娘親,那是笑的歡。小秦氏便拉過珍沁與鴻林叫姥娘與舅母。
這頓飯吃的李老頭一家人食不知味。這趙氏不是東挑挑菜就是西撿撿窩頭,說這個不好吃,那個不夠味。
老二一家幾個娃俱是暗怒,可這是長輩,挑剔也沒他們說話的地方。倒是沈氏一直是很沉靜,老僧入定般任趙氏如何挑剔也不說話,臉上依然是微微笑着,一副任你說什麽我也不在乎的樣子。
這趙氏不知做客禮節,可是愁煞齊氏。可沒聽說做丈母娘的到婆母家這樣的,這不是給自家閨女添堵嘛。
吃過午飯,趁着趙氏到東廂房囑咐小秦氏,齊氏便起身來到竈間。
沈氏和珍林正拾掇這廚下,見齊氏進來,珍林便拿過凳子說道:“大嬸子,你且坐呀。”
齊氏笑着摸了摸珍林的頭道:“好俊的閨女,你今年幾歲了啊?”
“六歲了。”珍林也對齊氏笑笑便又去了竈下做事。
“沈家妹子,我婆婆這幾日可是着急小姑的事哩,在家也啥好胃口,你可別介意呀。”沈氏道。
“舅母定是擔憂大嫂哩,再說我的廚藝也并不好。”沈氏對着齊氏笑了笑道。
“大妹子體諒就好,你做的菜,我可是吃的香哩。”沈氏還沒說完就聽見院子裏婆婆的喚她家去的聲音,便對沈氏點了點頭出去了。
☆、仲林打架
日子過的似乎特別平靜,小秦氏這次歸家似乎也是知曉收斂。雖說仍是不做家務事,但也不再橫眉吊眼的挑事兒。秦氏似乎也是消停了。但這老李家的院子總是讓珍真感到有種風雨前的寧靜。
珍真平日不是幫着沈氏做點家務事,就是在屋裏認真認字。這猴兒似的仲林沒了伯林在一邊伴着他讀書,只有珍真時時陪他,便也似脫缰的野馬,滿村子裏的跑。沈氏見仲林如此,也很是頭疼,奈何打也打過,罵也罵過,偏仲林是右耳進左耳出。
今日仲林又是和村裏的娃們玩到滿身是泥才回屋,沈氏見剛換的衣裳不到一個時辰就又髒了,便是很是冒火。
珍真見自家老娘猶如噴火恐龍,也知今日仲林定是要被修理的。剛想為仲林說兩句好話,便被沈氏打斷。
“仲林,你自己看看這衣裳又多髒,娘告訴過你,不可把衣服弄髒。你把話記到那去了。”沈氏很是生氣,她本是個喜愛幹淨的人,家裏人的衣服雖說補丁不少,但也是洗的幹幹淨淨,哪怕是李正澤要到地裏做活的,也常是穿的整潔。幾個娃都是愛幹淨的,偏仲林不管是怎麽教,每天也必是玩的一身髒。
“娘,你不知道,大家都是趴在地上玩的,我定是要和他們一樣才好,不然要被說嘴的。”仲林不大在意沈氏的話,反正他娘總是雷聲大雨點小。
“你怎麽不和你大哥學學,你大哥啥時候會把衣賞穿到這樣,你明日要再是如此,便跟你爹下地做活也好過和村裏的娃瘋玩。”沈氏道。
珍真聽了這話,便也反應過來這幾天困在心底的疑問。這仲林讀書像是在玩,可每每自己有字不認識的時候,他也能講出來。照理說,仲林是個不喜愛讀書的,為何能認識這麽多字哩。見了今日沈氏對仲林的話,也就不難猜出仲林的心思,定是見平日總是伯林被誇,自己又是作反面教材,心裏別扭,又不知該怎樣表達,便索性做個頑劣的娃算了。珍真想提醒一下沈氏,可該怎麽不留痕跡的說呢?
“哼,做活就做活,我是沒有大哥好哩。”仲林橫起腦袋,只盯着屋檐道。
沈氏便又是氣又是急的,就随手給了仲林一掌。這巴掌也沒是多大勁,可仲林眼裏一下就包滿了淚,胸脯劇烈的喘着。
珍真見着兩母子是要對起來的,便撲到沈氏的腿上,抱着沈氏直搖道:“娘,我想出去逛逛呢,讓二哥帶我出去玩玩呀。”
沈氏見珍真想要出去又是扭腰,又是撒嬌的,便也繃不住臉笑了笑道:“仲林,你帶你小妹出去看看,可不許帶珍真去和村裏的娃瘋耍。”
珍真見仲林依然不吱聲,心道一聲不好。便又趕緊拉起仲林的手道:“二哥,走呀,我們出去玩玩哩。”便使勁把仲林向外拖去。
珍真和仲林走出院子,仲林便拿袖子擦了擦眼睛,可這衣服滿是污垢,一擦臉,仲林臉上便髒作一團。珍真見了,很不厚道的大笑起來。
仲林見珍真笑的大聲,以為是取笑他哭,恨恨的道:“小妞妞也敢笑我,看我讓你笑不出來。”說着就哈起珍真的癢癢來。
珍真不過三歲小奶娃,哪裏比的仲林有勁,只能任仲林哈癢癢。奈何最是怕癢癢,便笑着求饒。仲林見珍真笑的出淚來才算是放過她。
仲林得意洋洋道:“哼,不敢笑你二哥了吧,說,你以後還笑不笑我。”
“二哥,我哪裏是笑你哭哩,是笑你成了小花貓。”珍真跺起腳道。
仲林聽了這話,便趕忙道小溪邊上看自己,原來自己都成了烏眼雞。便撩起水洗了洗,站起來不好意思道:“是二哥不好,不該哈小妹癢癢。”
珍真道:“無事哩,二哥,你且帶我逛逛村子呀。”
仲林便拉起珍真的手,帶着她向西沿着村子逛起來。
要說這芙蓉村是個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三面環山,唯有東面是廣闊的土地。向着村子這面的山頗上,有南面和北面是梯田,在珍真這個現代人看來,可是一道美景。這村子西面的山坡比其它兩面都要陡峭的多,被密密的植林所覆蓋。而山峰間的間隙雲霧缭繞,山峰若隐若現,好似現實版的飄逸山水畫。
珍真看的張起了嘴巴,直愣愣的盯着,問道:“二哥,這山叫什麽名字啊?”
伯林見珍真如此道:“雲霧山,爺爺說這個名字是一位大詩人取得呢。翻過這個山頭,那面有個湖,那湖可美了,等過兩年我再帶你去。湖邊是一片紅豔豔的花,還有各色蝴蝶哩。”
珍真聽還有個湖,也是想去看看。可是無人工的自然美景,還不要門票,定是要去看看的。便甜甜地道:“好呀,二哥,你說話可要算數,我等着你帶我去。這個取名字的大詩人是誰呀?”
仲林拍着胸脯道:“君子一言驷馬難追,我既說了要帶你去,定是不會食言的。”說着抓了抓頭道:“我也不知道哩。”
珍真見仲林小小男娃也敢自稱君子就偷偷的捂着嘴笑起來。
仲林又拉起珍真進了村子,剛走進村裏便被三個和仲林一般大小的男娃攔住。
“哼,李仲林,這就是你家那個傻子妹妹吧,可是傻子哩。小心哪天你也成傻子,哈哈哈。”其中一個高高胖胖的男娃插着手道。
“朱大胖,你才是傻子,我妹子可是聰明。”李仲林吼道。
這位叫做朱大胖的男娃鼻孔朝天,翻着白眼,對身邊兩個一樣插着手的男娃說道:“村裏人都這樣說,偏他說聰明,我看是跟他妹子一樣是傻了。”說罷,三人哈哈大笑起來。
珍真見仲林臉色通紅,把自己的手捏的死緊,便道:“二哥,你把我手握痛了。再說,傻子才說別人傻。”
仲林聽珍真喊痛,忙放開手,道:“就是,我看朱大胖才是個傻瓜蛋,野娃子。”
朱大胖便上前推了一把珍真,道:“你這個傻子,找死,看我怎麽收拾你。給我打”說罷又是給仲林一拳頭。
仲林見妹妹被推倒在地,也是急了,且這朱大胖叫來同夥一起欺負珍真,便和朱大胖扭打起來。
這仲林雖說沒有朱大胖高大,但也是會打架的。只見一會朱大胖把仲林壓在身下,一會又被仲林壓在身下。珍真便想到,不是西風壓倒東風就是東風壓倒西風,正是說的這兩個娃。
那兩個小男娃見朱大胖沒占到仲林便宜,便也加入了戰局。這三對一,仲林即是再有力氣也不過是個八歲的小孩子,何況對方有三個人,哪裏是他們的對手。可仲林再是挨了打,也不出聲。珍真見仲林挨打,也是着急想去幫他,還沒近身就又被朱大胖推到在地。
眼見仲林被打的卻無力還手,珍真就大哭起來。想着哭聲能招來大人。剛好王大嬸子從小河邊洗衣回來,聽見小女娃的哭聲就忙提着木桶趕過來。這一來就見珍真坐在地上大哭,朱大胖三個小子揍着仲林便一個箭步竄上去拉開朱大胖,扶起仲林道:“朱大胖,怎麽揍仲林,仔細我告訴你娘去。”
珍真見王大嬸子已是扶起了仲林,便止住哭聲道:“嬸子,他們說我是傻子,把我推到,還打我二哥哩。”
朱大胖見王大嬸子,已是心虛,更聽王大嬸子說要告訴他娘,便撒腿就跑,可是比兔子逃得還快。這朱大胖的娘可是一個舍得下狠手管教娃的,要是讓她知道朱大胖又在外惹是生非,定是要打得朱大胖屁股開花。
另外兩個小男娃見朱大胖一溜煙的就不見了,也是跟着逃走了。
王大嬸子這時才問仲林道:“可是有哪裏疼的?”
仲林見珍真也是一臉着急的望着自己便咧着嘴笑了笑,可又扯到了嘴角的傷口,疼的吸了一聲,再道:“謝謝王大嬸子,我沒事,珍真,你有哪裏疼不?”
王大嬸子見珍真搖了搖頭便道:“家去吧,讓你娘給你上點藥。”也就轉身提起木桶回去了。
珍真見仲林嘴角已是腫了,很是心疼。“二哥,咱們回家吧,我給娘說清楚,你是為了護着我才跟人打架的。”
仲林見珍真又是要掉眼淚的樣子,便急急道:“二哥不疼哩,走呀,我們家去。”便拉起珍真的手一拐一扭的向老李家院子走去。
且說珍真二人回到屋裏,沈氏和珍林剛喂了豬,見珍真眼睛通紅,仲林嘴角腫脹,也是真的火大了。二話不說抄起量尺頭的一寸來寬的尺子就打在仲林的屁股上。嘴裏罵道:“讓你帶你妹子一會,你就帶着她去打架,還把自己弄成這幅摸樣,我先打死你這個逆子再說,你是要把娘氣死才甘心吶。”
珍真趕忙上前護着仲林道:“娘,你別打二哥呀,二哥是為了護着我,才和人打架的。你別打二哥呀。”哪知沈氏已是舉起了尺子,打了下來,珍真硬生生的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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