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有被安慰到

沿了幾條街的天價聘禮引起舉城轟動,此時的安陽侯府一片喧鬧。

啪——

江予沐剛給婆母請過安便聽着郡主房中一陣瓷器破碎的嘈雜。

她習慣了這位嬌小姐的跋扈當下沒做理會欲徑直走過,可裏面的簫雲憶見此提着裙擺便沖了上來。

“你給我站住!”

江予沐面無表情頓下,側眸望她:“郡主有何貴幹?”

簫雲憶最是看不慣她這副毫無波瀾的模樣,這讓她想到上次太雍池燈宴奚蕊一套套胡亂說詞。

什麽紅袖添香!

什麽臣女亦心之甚慰!

都是诓騙她的!

若不是奚蕊不知廉恥,狐媚勾引,這賜婚之事如何輪得到她那個賤人?!

簫雲憶冷哼:“難怪你和奚蕊交好,原來你們兩個都是一樣的下作!”

江予沐臉色一沉,嗤笑道:“郡主嘴巴放幹淨點,沒有蕊蕊你以為祁公爺看得上你?”

“你!”簫雲憶何時被這樣說過?

江予沐性子一貫溫柔素常都是任她言說,今日竟還怼了回來,當下氣極。

但江予沐已然不想和她再多糾纏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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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過就是我哥找回來玩樂的低賤女子罷了,若不是會彈那破琴我安陽侯府的門你都進不了!”

江予沐背對着她漸行漸遠,簫雲憶的怒罵飄進耳朵也是只讓她短暫的握緊了拳。

簫雲憶憤懑之氣無從發洩,怒視着她的背影原地跺腳。

奚蕊——

有命領旨可不代表有命成婚!

“黃金三百斤,白銀萬兩,玉如意四柄,綢緞千匹,玉器二十件,龍鳳呈祥琺琅盤一套......*”

奚廣平在這幾日冷靜下逐漸接受了這個事實,只是在今日見着這同皇室娶親一般的聘禮時依舊忍不住擔憂。

他不由得又想到二十多年前的那場糾葛。

——皇親國戚,總歸不是什麽好相與的親家。

可事已至此,為今之計只有走一步看一步,若他的女兒在輔國公府受了委屈,屆時就算是褪了頭頂烏紗帽也在所不惜。

拳頭松了又緊,司禮監總管唱禮完畢,奚廣平遣人送了銀錢打賞,浩浩湯湯的禮生排列離去。

大門阖上,隔絕了外頭喧嚣。

滿園的禮箱架攆堆積,和這清貧的奚府格格不入。

奚蕊長這麽大從未見過如此多貴重物件,她以為聘禮這種東西應當和前幾位姐姐差不多。

可今日一見,她終于明白何謂貧窮限制了她的想象。

“蕊蕊,你随為父來。”奚廣平睨了眼她,随即負手走向書房。

上一次爹爹的震怒還歷歷在目,被突然叫到奚蕊有些惴惴不安,她咬唇攪着手帕最終邁動步子跟了上去。

......

預料中的斥責沒有發生,奚廣平背對着她從書架後方的暗格取出了一只木匣。

啪的一聲木匣打開,入目所見是一對翡玉耳飾。

色澤透亮,紋理清晰,饒是奚蕊并不懂玉也知曉這絕非凡物。

“這是你母親的遺物,予你添置嫁妝。”奚廣平垂眸看着木匣,眼底柔軟了許多。

“和你頭上的玉簪屬于同一塊翡玉打磨。”

奚蕊愣住,下意識伸手覆上發髻上的玉簪。

“輔國公府不比尋常人家,你若嫁去定要收斂着你那頑劣的性子,好好服侍公爺,婚後見着可人納些自己覺得好相處的妾室也好,莫要惹他不快。”

奚蕊抿唇,目光盯着桌角,半響不語。

奚廣平繼續嘆:“一品诰命乃京都貴婦表率,蕊蕊你年紀尚小,不服者甚多,盡量溫婉賢淑些,莫要和在娘家這般性子跳脫,早些為公爺添個一兒半女......”

奚蕊聽着這些話覺得心中酸澀更甚,她早早就不想成婚便是害怕這些無止境的攀比與僞裝。

她何嘗不知男子皆愛品行賢良的女子,奚蕊自知不是那類女子索性不去禍害人家。

可現在卻由不得她選。

“我知道了。”她垂着頭悶悶地應了一聲,然後躊躇嗫喏,“ 爹爹......我可以在成婚之前去丹陽縣看望一次外祖母嗎?”

以前都是母親帶她去,後來母親逝世也便沒了人帶她,今後若是嫁了人,能去的機會十分渺茫。

奚廣平默了默,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模樣心下無奈,待嫁女子是萬不可再抛頭露面的。

可一想到她那不省心的樣子......

與其讓她留在京都又被人抓住小辮子不放的風險,不若讓她去待上兩月,想來這段時間宮裏不會召見于她。

于是他輕輕點頭:“去吧......代為父向你外祖母問好。”

......

這一番對話徹底破壞了奚蕊還算好的心情,她心亂如麻,對此次成親的恐懼更甚。

“小姐,您不要愁眉苦臉的啦,您看今日輔國公這聘禮排場,饒是當年陛下還是太子時迎側妃也是沒有的呢!”阿绫一邊收拾着東西一邊寬慰,卻突然被文茵敲了個暴栗。

“那是側妃,我們小姐嫁去便是正妻,一品诰命,這能比嗎!”文茵橫了她一眼。

阿绫哼哼唧唧踢了她一腳。

奚蕊撐着下巴看着二人打鬧眼底無光:“輔國公府再有錢有什麽用?屆時他一個不開心扔我休書一封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她在娘家尚有爹爹奶奶包容。

可出嫁後她面對的可是那個能食生肉,直搗匈奴王庭的冷血公爺!

這樣想着,她更蔫蔫兒了。

“呸呸呸!!小姐這是說的什麽話,趕緊漱漱口!”說着阿绫遞過一杯茶。

“......”

文茵無語地推開阿绫給奚蕊揉肩:“我們家小姐這般閉月羞花,國色天香,祁公爺見了定是會十分憐惜,再者小姐是陛下親封一品诰命,公爺就算不看老爺的面子,難道陛下的旨意也不遵了嗎?”

聞言奚蕊眨眨眼,擺弄着手指若有所思。

“一品诰命,也是一品?”

前幾日被賜婚一事沖昏了頭腦,倒是沒怎麽在意聖旨後半段的冊封。

“那是自然,我們小姐......”

她們還在絮絮叨叨着,奚蕊卻想到了很多年前父親的同僚攜夫人登門拜訪,她雖年幼卻也約莫聽了個大概。

若沒記錯那位夫人是從四品诰命,那官員還同爹爹抱怨京官俸祿微薄,饒是兩人月俸也不足夠支撐一大家子開銷。

所以......

诰命雖無實權,可也是有俸祿的!

——甚至一品還比爹爹的要多。

奚蕊忽地坐直身體,嘴角抑制不住上揚。

所以她其實只要安分守己,不在公爺面前亂說話,按他的心情給他找些紅粉知己,自己便能守着那一品诰命俸祿過得十分快樂了!

阿绫文茵的互相吹捧戛然而止。

然後她們看着自家小姐又莫名其妙地點了點頭。

“......?”

沉寂在自我想象中的奚蕊郁悶少了一半。

有被安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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