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讨好
窘迫,無處可遁。
奚蕊咬着下唇,據方才動靜猜測,那邊約莫有好幾個侍從。
她縮在角落閉了嘴,心底不斷打鼓,開始譴責自己的鬼迷心竅行徑。
可是......可是那嫁衣确實是他弄壞的啊。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他身邊竟然有這麽多人,如果早知道……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是不敢的。
況且若她真的惹惱了眼前這位主子,怕是絕對活不過今晚了嗚嗚嗚。
......
一夜未眠,不知過了多久,風雨漸歇,烏雲散去,日光循着山洞口落到了奚蕊腳邊。
“公子,此時啓程,明日便可達丹陽縣。”
奚蕊頭一點一點地往下釣魚,聽到‘丹陽縣’三個字她立馬精神了起來。
烘烤的衣衫被取下,銘右及另外三名侍從暴露在她視野之中。
原來他們也要去丹陽縣?
“......公子是去丹陽縣經商的嗎?”
她見他衣着不凡,又有侍從跟随,想必是哪個世家的少爺外出買賣。
祁朔輕嗯一聲并不想做過多解釋,視線微瞥,便看到了奚蕊充滿渴望的水眸。
她再次鼓起勇氣:“如此荒郊野嶺,我一個小女子實在不知如何是好,公子俠肝義膽,見義勇為,又……又生得這般儀表堂堂,芝蘭玉樹,氣宇軒昂,定是個幫人幫到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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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那些劫匪全數都來追趕她,也不知文茵與阿绫有沒有逃出去找到救援,此情此景,唯有眼前之人能幫她一幫了。
銘右聽着十分想笑,但他忍住了。
能用這種詞彙形容公爺的,怕是只有夫人。
見他對自己的暗示愛答不理,奚蕊只好硬着頭皮直接道:“可否捎我一程……?”
只是沒待祁朔回應,銘右已然表現出了為難:“公子,我們......”
此行帶上夫人怕是容易暴露,還不如單獨送她回去。
奚蕊見狀只當是拒絕,腦袋立馬就耷拉了下來:“我明白了。”
祁朔睥視着她眼觀鼻鼻觀心,嘴一癟眼底竟然瞬間就有了氤氲之色。
說哭就哭……?
“只是昨日便讓公子白救......”
“跟上。”熟悉的哭腔他已經不想再多聽一句,遂打斷她徑直往前走去。
奚蕊喜出望外立馬換了副臉色,捏着身上的衣袍起身小跑跟了上去:“多謝公子,那嫁衣便不讓公子賠了!”
“......”
旭日東升,韶光和煦,經過一夜風雨洗禮,天空碧藍無雲。
在今日之前,奚蕊以為世上所有馬車都不過是兩個車轱辘,內裏裝上幾對座椅,最多擺上個小桌案。
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原來馬車這種物件外面可以由金鍍成,裏面還可以安置楠木嵌螺钿雲腿牙桌、鎏銀琺琅青龍爐、甚至還有紅木雕雲纏枝床。
她突然有些邁不動腿。
這人家裏究竟是做什麽的這樣有錢?武功也不差,又長成這般人神共憤的模樣。
嘶——
難不成是什麽見不得人的□□組織?
作為大理寺卿的女兒,多少還是見了不少爹爹處置過的賄賂貪污案件,其中不乏一些江湖幫派勾結朝廷命官做的腌臜之事。
而那些人通常就是十分有錢,還武功傍身。
想到這裏奚蕊的腳步如灌了鉛般,定在馬車前面不敢往前再走一步。
祁朔遠見着她的表情變幻莫測,不知道她又在想些什麽。
于是移開了眼淡淡吩咐:“銘右,啓程。”
“哎——”男子冷然的聲線打破了她的種種猜想,“我馬上,馬上哈哈哈......”
算了,暫時向現實低頭。
奚蕊讪讪笑了聲便提着裙擺踩上了馬車。
這般生人勿近的氣場不能——
至少不應該對她有所圖謀。
她如是安慰自己。
祁朔始終同她保持着較遠的距離,且在坐上馬車的那一刻便開始閉目養神,倒是奚蕊奇怪的坐立不安又出現了。
此時她的腦中正上演着一場激烈的天人交戰。
一會兒想着此人看着不似好人,說不準是個貪官背後的巨頭,手握各種地下買賣,若真要賣了自己似乎也不無理由。
——畢竟她對自己的容貌還是有幾分自信。
一會兒又想着他救了自己,自己還想訛人家才實在是無恥行徑。
就這樣糾結一路,奚蕊煩躁地咬着唇,忽地瞥到了他右臂上一道暗痕,只是因着他玄色的衣袍看着并不明顯。
她凝神瞧了半響,才确定他大抵是受了傷。
難道是昨日救她時落下的?看上去傷口不淺的樣子,所以他就這樣不管不顧了一夜嗎?
想到這裏奚蕊柳眉緊擰,不自主打了個寒戰,若是她直接怕是疼到暈厥。
她閉上了眼睛不再去看,可不知怎得總感覺有些不安。
就好像......十分忘恩負義一樣。
畢竟人家是因她而傷,若真想做什麽昨天她昏迷醒來便也不會在山洞完好無損的待着了。
良心終究戰勝了胡思亂想。
于是她又睜了雙眸,躊躇少頃,輕聲叫他:“公子,公子......”
祁朔擡眼望去,只看着蜷在不遠處的小姑娘伸着手臂在比劃着什麽。
奚蕊一點點往那邊挪動:“公子,我來給你包紮一下傷口吧?”
順着她的目光看去,祁朔淡道:“不需要。”
她不說他都不會注意到這種傷口。
“要的要的,若是感染更嚴重了可就糟糕了。”
奚蕊正煞有其事地說着,忽地馬車一個颠簸,她不受控制般地往前傾去。
祁朔眼疾手快地單臂撐住了她才使得她沒能倒在他身上,只是那虛攏的外衫也因此完全滑落。
奚蕊心有餘悸,男子的溫度通過手掌源源不斷地傳至她的肩胛。
此時她與他離得很近,她悄悄擡眼便能見着他那銳利分明的下颚,隐約間若有若無的氣息噴灑在她頭頂。
心口砰砰直跳,她僵着身子呼吸停頓片刻。
祁朔太陽穴抽動,隔着薄薄的單衣,手心的觸感柔軟到似乎能一把捏碎。
內襯若隐若現,未久,他松開她,瞳仁移開,沉聲道:“再亂跑把你扔下去。”
“哦......”奚蕊跌坐到一邊,眨巴眨巴眼思緒回籠。
想起自己過來意欲何為,她抿了抿唇後平複幾口呼吸,彎腰拾起外衫披上,刺啦一聲,同時扯下了自己的衣擺。
她舉着布條,目光試探:“……我想給你包紮一下。”
祁朔哪裏知曉她那番思想争鬥?
看着明明方才還在找自己碰瓷賠嫁衣,現下又是一副自責模樣的奚蕊,一陣無言。
只是無聲的拒絕落入奚蕊眼中只當默認,她又往這邊挪了挪。
祁朔眉頭一皺剛想開口,可話沒出聲,他便感覺手臂一緊,緊接着臂腕束帶被扯住,并且有越扯越緊的趨勢。
奚蕊頭大如鬥,從來不知這種東西會這麽難解,看着似乎就是繞上去的模樣,可怎麽就是解不開?
她咬着牙,十分焦灼,扒拉着他的手臂兩手并用。
“......”
祁朔凝視她那和束帶攪在一起的纖細手指,強忍着要将她一把推開的沖動,忽然手臂桎梏一松,她解開了。
只是那束帶皺皺巴巴地被推到了上面——
好像又沒有完全解開。
奚蕊大呼一口氣,謹慎地瞅了他一眼便不敢再看,更快被他小臂吸引了注意力。
他的手臂強健有力,微凸的淡色青筋上肌肉線條分明,充滿了蓄勢待發的力量。
入目所見的傷口要比她想象得更加駭人,還因着方才她的胡亂操作又裂開了一些。
斑駁的血痕交錯,奚蕊看着心驚又愧疚,倒吸了一口涼氣,探出指尖輕輕碰了上去,下意識吹了吹。
祁朔只覺得一道微涼的觸感覆上了自己,幾乎是一瞬間他便握緊了拳。
垂眸俯視正研究他傷勢的小姑娘,沉聲道:“男女授受不親,你可知曉?”
奚蕊移開手指,将剛剛扯下的布條攤平又覆上,方才的困窘慢慢淡化,她認真地點頭:“給救命恩人包紮傷口,我夫君會理解的。”
“......”
他不理解。
奚蕊小時候總愛玩鬧,難免磕着碰着,便見過許多次娘親用紗布給她包紮,她一邊回想着記憶中的手法,一邊給他系上。
繞完最後一圈,奚蕊在上方擰了個蝴蝶結,她滿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傑作,擡眸便對上了男人深邃黝黑的瞳孔。
她笑容微凝,局促收起上揚的唇角,想着這人應當是不喜旁人靠近,于是又慢慢地往後移了回去。
“......好了。”她勾着手指,讨好着看他,“再次多謝公子送我回家。”
不管他是好人還是壞人,至少沒傷害她不是?
思及此,她心安了許多,也沒指望能得到回應,緘默了下來。
馬車搖晃着前行,奚蕊靠在角落上下眼皮開始打架。
她确實太累了,昨晚因為擔憂一夜未眠,精神極度緊繃,現下終于撐不住睡了過去。
她的身形很小,套着不符合她的外衫有些滑稽,卻也愈發顯得不起眼,卷長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陰影,肌膚如雪,墨發如瀑。
祁朔低頭凝視半響這與他格格不入的白色結帶,眉心擰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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