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染上熾熱

“可……可以放我下來了……”奚蕊摟住祁朔脖頸的手臂收緊, 她咬唇撇過頭,由着他一路将自己帶回府中。

經過這段路程的冷靜,方才的慌亂漸退, 她突然意識到,或許自己的擔憂根本就是多餘的。

他那模樣分明完好無損, 當真是關心則亂。

看到那信件時只光顧着想他會不會出事, 卻忘了……他武功那般高強, 誰近得了他的身, 又如何會受傷?

那自己剛剛那樣去豈不是......

心中的胡思亂想有愈漸澎湃之勢,于是在祁朔将她放下來的瞬間,奚蕊便往後退了幾步。

她緩緩擡眸,紅唇緊抿,可不知為何身體突然開始燃起莫名的燥熱。

秋日涼雨過後總有幾日返夏的熱意, 想來是今天日頭太大, 此時的奚蕊後背已然被汗水浸濕。

可這周遭仿若盛酷暑般的溫度屬實有些奇怪。

腿有些軟, 她向後撐住了桌角才堪堪站穩, 又覺得心煩意亂更甚。

趙柔兒為何衣衫不整地匍匐在他身前……?

還有……他們可有發現他的身份為難于他?

再者,她是不是……真的打擾他了?

種種情緒紛紛雜雜, 奚蕊只覺得腦袋越來越昏沉,忽而瞥見那妝臺邊的妝奁,混沌的思緒突然清明了一瞬。

于是不等他先開口, 她率先急忙轉過身, 步伐踉跄着走到妝臺。

奚蕊搖了搖頭想要甩去陣陣眩暈,然後伸手抽出方才那封信,折回去小聲道:“有人給我……送來了這個……”

Advertisement

她斂着眼眸,烏睫撲簌不止,聲音斷斷續續:“也不知這信是何人送來……”

身體的燥熱愈來愈盛, 奚蕊呼吸開始急促。

她死死掐着手心維持自己表面的平靜,看向他的眸中閃動着水光,悶熱使得她幾欲喘不過氣。

祁朔視線朝那封信掃去,頓時凝起了眸。

見他不語,她心沉得厲害,又咬住了下唇:“我......我方才是不是莽撞了,對不起……”

可祁朔卻移過了視線,又轉眸盯着眼前面頰染上紅霞的小姑娘。

她的擔憂與驚慌交織在眼底毫無掩飾,他看得只覺得喉嚨發緊。

若說先前還有疑慮,可現在他已經完全明白了她的動機,卻依舊忍不住問出了聲。

“為什麽來尋我?”

奚蕊下唇咬得更緊了:“我……害怕……”

“害怕什麽?”

“害怕你……”

窒息的熱意再也壓抑不住,她別開臉,撐着桌角開始大口喘氣。

祁朔終于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他眉頭一蹙便要去抓她的胳膊:“蕊蕊?”

“我……我沒事,就是有點熱……”見他靠近,她胡亂地揮手搖着頭躲開,又沉沉地喘了幾口氣。

一定是方才太過緊張加上天熱,這才……

“我讓阿绫備水沐浴一番再……”

後面的話越說越沒力氣,臉上的紅霞從耳根蔓延到了脖頸。

她想跑,卻被他一把拽住了手臂。

祁朔将信件擱置在桌案上,另一只指尖搭上了她的脈搏。

脈象紊亂,滿臉通紅。

剛剛那酒不對。

思及此,祁朔面色驟然凝重,眯起的眼眸閃過一絲危險與陰戾。

他喉結上下滾動,連帶着聲音都喑啞了幾分:“別動。”

奚蕊感覺此時的自己快要被那股無名之火焚燒殆盡。

視線朦胧不清,那拽住她手腕的大掌在此時此刻的觸感之中竟是給了她半分清涼之意。

“我……我好熱……”

奚蕊恍惚地仰視着眼前的男子,看到那緊抿的薄唇,不知怎麽,就想吻他。

而她也這樣做了。

唇瓣傳來的冰涼觸感使得她清醒了片刻,揪緊他衣襟的手捏地骨節泛白。

此時的奚蕊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條意外蹦上岸邊的池魚,離開了冰涼的水底,留給她的只有無邊的窒息。

下腹竄起的感覺陌生又熟悉,身體深處傳來的熱浪好似愈演愈烈,她覺得現在浸濕的不僅是後背,還有……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尋求一絲慰藉。

“夫君……”

笨拙又急切地摩挲着他唇瓣的小姑娘媚眼如絲,少女嬌媚清甜的呼吸噴灑在他耳邊脖頸,帶起一陣陣令人戰栗心驚的蠢蠢欲動。

祁朔額角青筋暴起,後槽牙緊咬,伸手将那已經開始向下拉扯他腰帶的柔荑拽住。

他單手摟起她的腰,手掌下滑,一把扼住她的雙手腕,再轉身将她摁在了身側的美人榻上。

男子高大的身軀禁锢住了那不安扭動的嬌小身體。

他撫上女子紅透的臉,試圖阻止她不停地胡亂動作,可手掌心滾燙的觸感卻使人心驚。

此藥極烈,卻并非一飲即發作,而是在約莫半個時辰開始使人燥熱難耐。

而若不以陰陽調和之法解之,必宛若烈火焚身,最終爆體而亡,如此可見下藥之人的陰毒所在。

祁朔鷹隼般的厲眸斂下的銳森光芒一閃而過。

繼而垂眸俯視那早已混沌不清的女子又染上了絲絲憐惜。

倒也不是什麽難事。

只是——

“我......我想......”

小姑娘嘤吟的低音軟糯中蘊含着極近崩潰的哭腔,她眼底氤氲起溢出的水色,從脖頸在往下......散亂的衣衫內透出若隐若現的白裏透紅。

祁朔呼吸沉沉,他俯身貼上奚蕊不安扭動的耳根,薄唇落在她的耳邊和脖頸,嗓音染上蠱惑人心的沙啞:“我知道。”

似是感受到有人在呼喚自己,奚蕊艱難地轉過頭,她笨拙又僵硬地胡亂想要吻他,被掣肘的雙手在頭頂難耐地掙紮。

翻湧的痛苦難忍,她逐漸失去了最後一絲清明,卻在下一瞬被他吻住了唇。

“我怕傷到你。”

抵着她的額,男子的低聲夾雜了些許無奈的嘆息。

分明感覺周身被滾燙的烈焰裹挾,可他的安撫于奚蕊而言就像是倏然出現的一股清泉,絲絲繞繞,纏綿心際。

......

初秋時節,橙黃的樹葉随着光影舞動,在地上倒映出不一的斑駁黑影。

瑟瑟而下的落葉随同着飄散于空中的細碎之音,在這陣陣秋風之中搖曳出婆娑舞姿。

奚蕊感覺自己好似又回到了那日染上落霞紅暈的海邊。

她半靠在巨石邊緣,淚眼朦胧,于蜿蜒壯闊的海岸線之邊,隐隐約約地瞧見眸中翻着森寒光芒的狼王叼起一只瑟瑟發抖的白兔往叢林深處走去。

只是這一次,這只兔子并非同上次那般溫順。

許是被掣肘地太久生了些反抗心思,竟好幾次從狼王的利爪中溜走,又竄到它的身上。

可它到底是拗不過絕對的體力壓制,不過數個回合便又落于了下風。

祁朔到底是怕真的弄傷了她,雖盡量順着她的心意來,實則還是由自己掌控着主動的節奏。

奚蕊無力地跪趴在塌邊,眼皮恹恹地耷拉着,面頰嫣紅,鬓角的發絲沾染到唇邊。

其實經了幾次的她現下已然恢複了清醒,回想到自己方才的所作所為整個人感覺快要熟透。

簡直是太……

就在她神游天際之時,忽地腰身一緊,整個人便被男子有力的臂膀攔腰摟起。

祁朔帶她換了個幹燥地界,又将她放置于室內床上,欺身而上,細細吻着她的眉眼以及小巧的鼻尖。

奚蕊雙手虛抵着他的胸膛,望着他的眸淚眼婆娑,眼尾染上殷紅,掌心潮潤的觸感來自于她與他的糾纏。

唇齒相接,懸挂淚珠的睫毛撲簌過他的面頰。

他知曉她是足夠有準備的,于是再次跻身其中。

霎時間,嫩白纖細的脖頸在半空中劃出一抹完美的弧度,在撒入室內的陽光之下流轉着絕塵的光暈。

突然,那搭在耳側,攥緊枕頭邊緣的蔥白指節被男子的大掌撐開,十指穿插又緊握。

祁朔抹黑的瞳孔中裹挾着濃重暗色,手掌将她的雙手鎖在兩邊卻沒急着動作。

他只是緊緊盯着那臉色通紅,潋滟生波的杏眸因着他的動作再次溢出淚花的小姑娘,然後問出了方才那未得到完整回答的話:“為什麽要來尋我?”

奚蕊本是難捱地緊,剛想扭動腰身卻聽到了他這番問話,她混沌着意識,又因着這話愣了愣,眼尾的水光卻抑制不住。

于是她別開了頭,一張小臉埋了一半到枕頭中,嬌軟輕啞的聲線悶悶地傳來:“我害怕......”

“害怕什麽?”他又問了一句同方才一樣的回答。

“害怕你出不來......”

祁朔喉結上下滾動,胸口的悸動沉沉:“那為什麽,要幫我擋酒?”

“我......我看你不是很願意......”

因為看出他的抗拒,她又顧慮着此時的身份不可暴露,于是動作比思緒更快,待她反應過來時,那酒已然入了肚。

也好在是她,若是他真的同趙柔兒......

饒是奚蕊再遲鈍,也明白了自己方才的異樣定是同那杯酒脫不開幹系。

只是剛這樣想了一半,她的淚水便像是止不住了一般順着眼尾落在了枕頭上,浸濕錦緞成暗色。

祁朔瞧着心底柔軟成一片,他俯身去一點一點地吻落她的淚珠。

奚蕊渾渾噩噩地那炙熱卻不失溫柔的氣息包裹,只覺身處雲端,突然感受到男子唇瓣摩挲過自己的耳際,然後含住了那小巧的耳垂。

“傻。”

男子喑啞的低音如陳酒迷醉,她眼眶酸了又酸。

“我是不是擾亂了你的計劃......”

“可是......可是我方才真的害怕極了......他們好像很是不懷好意......我知道你神通廣大,但......我還是害怕,我真的......真的不想讓你有事嗯——”

突如其來的沉身使得奚蕊戛然止聲,她倏得咬緊下唇,氤氲水汽止不住地再次蔓延溢出,或許是因為委屈和後怕,亦或者還有其他。

她感覺自己再次身處一片孤舟,只能任由着掌舵之人的起承轉合。

祁朔抽離松開那鉗制着她的手掌,順着細膩的脊背下移,然後圈住她的細腰。

他其實早已習慣了孤身一人的每一次決定,不僅僅是因為無牽無挂,更是因為他自信于自己的決策與籌謀。

可就是這樣維持了二十多年的習慣,在今日感到了異樣的情悸。

她在記挂他。

這個從一開始便因着責任所保護着的小姑娘突然告訴他,她也會因為自己的铤而走險害怕和惶恐。

得到這一認知,祁朔的心脈開始抽動,并撅住了整個胸膛。

後來,一次又一次的沉浮之中,他那覆蓋了二十多年冰層的瞳孔開始融化,然後染上熾熱。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