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冬去(七十九)

晚雲忽而被點名,訝道:“我?”

“正是。”裴淵道,“你的字很好,正是合适。”

晚雲來了精神,喜滋滋的。

樓月飲了一口茶,陰陽怪氣地說:“師兄就是和氣,從未說過誰人字醜。”

晚雲知道他的意思,“嘁”一聲:“我的字好看,可不只是阿兄說過,公孫先生也說過。我幫他抄過一本《妙法蓮華經》,他看過後都贊不絕口。”

樓月想起了這事,仍舊不屑:“他贊完你後,就把你逐了出去,有什麽好得意的?”

晚雲的臉色陰下來。

謝攸寧好奇地問道:“叔雅為什麽這麽做?

此事要說清楚,還得牽扯到他師父岳浩然。太費勁,樓月懶得說,只道,“大概瞧她不像好人吧?”

“鬼扯,叔雅不是那種人。”謝攸寧沒信。

“他就是那種人,是你太天真。”晚雲氣道,“你可要長點心眼,莫要被這流氓騙了。”

二人又你來我往互相挖苦一陣,裴淵放下筷子,飲一口茶,道:“都吃好了?”

謝攸寧和樓月都放下了筷子,晚雲看了看自己碗裏剩下的肉,連忙低頭猛吃,在衆人的目光中,把食物吃得幹幹淨淨。

“惡鬼托生的麽……”樓月忍不住道。

謝攸寧卻不由笑眯眯的,覺得她狼吞虎咽也有狼吞虎咽的可愛。

等到晚雲吃完,裴淵率先起身,對她說:“稍後你去幫康寧的忙,若是忙完了,書房裏有書,可自去取來看。這宅子随你走動,只有一點,外頭不太平,不要出門,能做到麽?”

晚雲搗蒜似地點頭:“阿兄中午回來吃飯麽?”

“興許回不了。”裴淵道,“晚上再回來陪你晚飯。”

聽到他會回來用膳過夜,晚雲的心莫名舒暢,笑笑:“阿兄當心些。”

裴淵拍拍她的手臂,轉身出門。

康寧的院子裏擺滿了酒,需要晚雲做的事很簡單。

“娘子在封簽上寫吉祥話和日子便是。”

“什麽話都可以麽?”

“自是随娘子。”

晚雲應了一聲,随即執起狼毫,潤了潤墨,在一張簽紙上寫下“平安喜樂,佑德七年正月初二”。

那些字,她寫得很認真,正欣賞着,忽而想起一件事。

這些簽子再揭下來,就是三年後。

那時,裴淵看到她寫的字,不知她會在哪裏。

心中升起一股惆悵。

康寧将簽紙一一貼好,讓人把二十壇酒一一放到酒窖裏封好,又祭了酒神,才算結束。

“這麽說來,佑德十年的正月初二是起酒的日子?”晚雲問。

康寧道:“正是。”

晚雲笑道:“高昌路途太遠,要不然真想來看看。”

“小人自會帶上娘子的心意的。”

晚雲深吸口氣,擡頭看漫天的雪,轉身回自己的屋裏去。

不料,有人正等着她。

推開門之後,晚雲發覺不對,神色大變。她正要喊人,卻有人先一步将劍架到了她脖子上。

榻上閑閑地側卧了一人,帶着銀質面具,道:“別聲張,我坐一會兒就走。”

晚雲憤憤地看着他,道:“你來幹什麽?”

郎主招招手讓她上前。石稽收起長劍,反手将門拴上,道:“娘子去吧,郎主只是來閑聊。”

“我們石稽就是會說話。”郎主笑着一伸手,旁邊的阿沁扶他起來,又自動送上一盞茶。

“實話跟你說吧,”郎主慢悠悠道,“你阿兄現在正滿城地搜我,也許打算掀個底朝天,我要暫時去城外躲一躲。真的聊兩句就走,快過來。”

“你要走?”晚雲在案幾的另一側坐下,問道。

“舍不得?”郎主笑道:“等事情過了我便回來。不過屆時你怕已經離開了,所以這算是道別。”

晚雲狐疑地打量他。

“放心吧,來日方長。若你能或者回去,我們京師再會。”

誰要跟你再會。晚雲翻個白眼。

這時,阿沁也給她沏了一杯茶。

郎主小嘬一口,道:“嘗嘗。”

晚雲道:“這是我的茶和茶具。”

“說什麽你的我的,都是我們的。我們可是一夥的。”郎主沒臉沒皮,道:“別不識好歹,我可是來幫你的。”

說罷,他掏出個錦囊,遞過去:“宇文鄯說你到底救了他,向我替你讨了個謝禮。”

晚雲打開那錦囊,裏面有一顆藥丹。

她認識,這是紫金丹,宇文鄯的救命藥。

她又倒了倒,沒別的了。

“就一顆?”她惱道,“我替你救人,就值這麽一顆?”

“就知道你會這麽說。”郎主“啧”一聲,“別貪心不足。我也就這麽一瓶,犯不着為宇文鄯花的血本無歸。”

晚雲撇了撇嘴:“我說的是我。”

“知道你有能耐。”郎主道,“所以還給你準備了別的。”

說罷,他看向阿沁。阿沁捧着個木盒,擺在案上。打開,裏頭規規整整地放着幾卷書和幾支香。

晚雲掃了一眼,看到最上面的卷軸上赫然寫着《春宮十八式》。

她的臉黑下來:“何意?”

郎主誠懇道:“你和裴淵那點事看的我真着急。你怕是不知道怎麽下手。沒事,你我朋友一場,能幫則幫,我來教你。”

他下巴揚了揚,道:“最快的方法,直接收了得了,方法都在上面。此卷雖然招式簡單,但勝在易于上手。你資歷尚淺,尚需研習,此卷最适合不過。當然,但如果你若要講究心動的感覺,這也有別的方法。”

說罷,他笑了笑,道:“阿沁,你跟她說說其他幾卷,都你挑的。”

晚雲瞪了阿沁一眼,後者視若無睹。

他平靜地取出三卷書,道:“郎主擔心娘子經驗太淺,擺不平齊王那樣的高手,讓小人選了三卷寶典。這三卷解說細致,詳實有據,又輔以筆者親躬之實例,是戀愛寶典中的上乘佳作。”

阿沁言之鑿鑿,郎主繼續接話:“我都看過,全是壓箱底的寶貝。你看,不僅我對你好,石稽和阿沁亦然。最關鍵是,我們對你沒有非分之想,一門心思幫你釣裴淵,夠朋友吧?”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