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風游
趙均安安靜靜的走在陳恪身邊想了許久,還是沒有想出來陳恪說的“不錯”是指的什麽,想來想去他放棄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相較于陳恪二人的安靜,走在他們後面的一群人就不一樣了。
故談聽見餘将淋和駱歧澤在打賭,興致盎然的走過來,将手中的折扇“嘩”一聲展開,裝模作樣的搖了幾下,剛想說話,就聽見餘将淋涼飕飕的道:“大冬天的,扇扇子,冷不死你。”
“……”故談沉默了會兒,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問仍然看着陳恪若有所思的駱歧澤道:“歧澤,你們在賭什麽?”
駱歧澤轉頭看着他,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一把拿過他手中的扇子,慢慢搖着,故作高深的說:“此乃天機不可洩露。”說完後還順了把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
故談:“……”
有病啊。
奈何故談天生一副八卦心,左右壓不住心裏的好奇,走到餘将淋身邊,說:“你們到底背着我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餘将淋都想從旁邊站崗的侍衛手中把他們的長|槍拿過來,戳死故談。
她忍了又忍,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對故談道:“你把他們叫過來,不要叫陳恪和小趙均!”
故談應了,走開去叫人。
衆人陸陸續續的被故談叫了過來,胡沉一邊打哈欠一邊問她:“怎麽了?”
餘将淋讓他們先圍城一個圈,然後才故作嚴肅的說:“你們要發誓保密啊,這件事必須只有天知地知你們知我知!”
林正及其不耐煩的“嗯”了聲,道:“你說!”
餘将淋笑的詭異,說:“我跟你們說,剛才我和駱歧澤打賭,我賭陳恪對趙均不一般,駱歧澤覺得沒有,賭注是我泛花亭的半年利潤和京城裏一座三進三出的宅子,你們賭不賭?”
胡沉聽完後直接說:“賭!”
等着衆人表完态後,餘将淋道:“如果我這邊的輸了,那麽我拿出來的錢就你們分,如果我們贏了,那座宅子我們分!”
“行!”
陳恪走了會兒,沒聽見身後的腳步聲,轉身一看,就見他們圍成一圈,叽裏咕嚕的在商量什麽,陳恪無奈的看了看走在前面的隊伍,又看了看他們,說:“快點……”
林正滿臉朝氣的道:“來了來了!”
衆人在煙雨殿中吃了飯,又去禦花園中轉了轉,終于輪到了每年的重頭戲。
太和有一個習俗,每一年初一晚上,皇上領着衆位大臣,在城中的那條穿城而過的大江內劃船賞景,并且伴有衆多表演節目,算的上是一個與民同樂的習俗。
衆人簇擁着顧致從朱雀門出發,前往上船的碼頭。
顧致一邊微笑一邊對站在身旁的陳恪道:“江步青那群傻子,以為我是吃素的嗎?”
陳恪也笑,問他:“怎麽了?”
顧致向周圍的百姓揮手,說:“等下跟你說,這裏不方便,人多眼雜。”
等到顧致上了最前方的那條龍船,衆人才找到自己家的船紛紛上去。
陳恪把自己的親兵們引到自己那條船上去,等他們坐好之後,自己煮了壺茶,又行雲流水般的一人倒了一杯出來,分別放在他們面前。而後才開口道:“等一下你們就待在這條船上,切記不可四處走動,如果有人來找,不管是誰都不可接待。還有,梁松,你潛入龍船上去,一定要保護好皇上,如果遇到你的同行,一定要做的幹淨利落,不要驚擾百姓。周同,你站在船頭去,密切監視龍船周圍的動靜,如果見到有人想要偷偷上龍船的,就地就地解決,盡量不要引人注意。”
林正皺眉,問:“江步青那邊又要出什麽幺蛾子?”
陳恪沒答話,倒是胡沉在一旁說:“江步青那群人自己又幾斤幾兩不知道掂量掂量。”
陳恪笑:“不妨事,應當不會出錯,我等下上龍船去,你們沒事的就在這裏,不要亂走動。”
餘将淋揮手:“知道!那麽啰嗦。”
陳恪趁着人們一個不注意,足尖輕點,随後輕飄飄的落在龍船上。
顧致見他來了,擡手揮退了周圍的守衛及宮女,斟了杯茶,放在陳恪面前。
陳恪坐下,輕聲道:“你說。”
顧致慢慢開口:“你可知最近我從蜀地調過來的官員?有好幾個是我曾經派出去專門增長經驗的,這次回來之後,有人就直接上奏,說江步青這些年在蜀地囤了兵,暗地裏準備造反。”
陳恪撚起一塊擺在桌上的綠豆糕,看了看,問他:“你怎知這不是江步青買通了的人,讓你自亂陣腳,最後抓住你的把柄,一局扳倒你?”
顧致嗤笑,伸出修長的手握住擺在一方的一把裝飾用的匕首,輕輕劃開,緩緩道:“不會,我提上來的人基本都這樣跟我上奏過,後來我暗中派人去查過,按照他們給的線索,真的找到了駐地。”
陳恪“唔”了一聲,:“那你打算怎麽做?”他猶豫了下,繼而說:“也該肅清肅清朝政了,畢竟江步青這群人跟着先皇過來的……你又上位的早,行事又太過狠絕,難免會有異心。”
顧致笑,眉目有些陰沉:“那就讓他們等着好了,看我玩兒不死他們。”
陳恪嘆口氣:“要我幫你嗎?”
顧致眯了眯眼,說:“你覺得呢?”
“……那就是要了。”
陳恪回到自己船上的時候,外面已經表演開了。
大冷的天,幾個精壯的漢子劃了幾艘船,在衆多裝飾精致的船空出來的空處圍城一個圈,借着以前搭好的木樁,把一個舞臺拼了出來。
遠處漸漸有一艘挂滿紅紗的船靠近此地,船尾坐着一個琵琶女,待船即将靠近舞臺時不輕不重的擡手自弦上掃過,铿锵之音響徹長夜,站在河邊的百姓們拍手叫好。
随後伴着激昂的琵琶聲從船內出來兩個女子,姿态優美,其中一人穿了件白色深衣,背對着展手時,一朵優美而不失風骨的蘭花就開放在眼前。
趙均一愣,這不是上次他在碧雲閣看見的那件衣服!等到身着那件衣服的女子轉了頭,望向他所在的地方時,趙均差點一腳踏空,穿着那件衣服的不是別人,正是李瀾。
趙均一時有些迷茫,在他的印象裏李瀾是不會跳舞的,因為基本上每天他們都在到處作妖,根本沒有時間來學習跳舞。
李瀾與身邊的女子皆是在面上遮了一塊輕紗,不認識的人是看不出端倪的。
等到陳恪一回來,衆人也就可以出去了,也就意味着有人可以上他們這條船來了。
餘将淋早已是等的不耐煩,看陳恪的腳一落到船上,她就迫不及待的從船上飛了出去,直直往岸上去了。
陳恪問道:“她這是幹什麽?”
故談吃了口桌上的橘子,說:“沒什麽,剛剛路過京中的花樓,她等不及要去領教一番了。”
陳恪微微嘆口氣,剛在桌邊坐下,就見一些慕名而來的小姐們上了船。
衆人心中一陣哀嚎,忙不疊的扯了一邊的酒壇,開始猛喝一大口,只求能逃過這一劫。
太和民風開放,沒有女子不能抛頭露面一說,只要有心儀的男子都可以自己去追尋,偶爾還能成就一番美談。
但奈何陳恪這些個人。從小在江湖上浪蕩慣了,那裏可能去和這些世家小姐扯上什麽瓜葛,平日裏躲都來不及,遇上幾個爽朗女子倒還是會搭上幾句話。
一群人叫苦不疊的被團團圍住,唯有坐在船尾,拎了瓶酒慢慢喝着發呆的趙均沒被發現。
他其實也不算發呆,畢竟他腦子裏一片空白,兩只腳吊在半空中,時不時喝上一口酒,偶爾波浪大了,随着船晃來晃去。
有個落到的小姐坐在那裏無聊,轉頭一看,猛然間發現了趙均,就從桌上拿了一些糕點,用手帕包好,往船尾走去。
她看着他的背影有些驚豔,筆挺筆挺的背,散落的頭發随風飛揚着,飄蕩在半空中,時不時擡手把酒壇送至嘴邊,仰頭喝一口,左手撐在身側,仰頭喝酒時,左手繃直,撐住不讓身體往後仰,喝完後,又把酒壇重重往身邊一放,右手抓住酒壇弦。
那姑娘走過去,猶豫的在他身邊蹲下,嗫嚅了會兒,才開口道:“公子……我……”
她還沒說完,趙均就沒什麽表情的轉頭看她,眼底壓着一片猩紅,他慢慢的冷淡的說:“抱歉,我現在實在沒心情。”
那姑娘咬着下唇,她也是聽自己姐姐的話來的,說是可以看見俊俏公子,她來了,卻好像只能看見趙均,即便他有些好像不待見她。
她左手攪了攪衣服,再次猶豫着開口:“公子,請問……”
趙均現在實在是沒有心情同她講話,自她踏上船尾,一步步走過來的腳步聲突然激起他心中的思緒,莫名就有些煩躁,就好像明明只有自己一個人的地方,突然多了些什麽你不想看見的東西,而他又恰好,吹着風,喝着酒,腦子有些暈乎。
趙均嗯的一聲,想要往外坐些,便動了動,往外坐了一分。
他本就坐的邊,這一下就像要掉下去了。
姑娘見他這樣,猶豫着走開了,回到了自己家的船上,眼睛通紅通紅的,眼底有些水霧。
不多時,另一位女子從那條船上下來,手中拿着方才那個姑娘的手帕,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放了什麽。
她繞過正中央陳恪他們所在的地方,徑直往趙均那邊過去。此時的趙均,九分醉意一分清醒。
趙均又聽見了身後的腳步聲,這次不像上次那般猶豫不決,反倒是多了很多堅決。
來人在他身邊停下,攤開手中的手帕,拿起一塊糕點,就準備硬塞給趙均。
若是此刻坐在這裏的是陳恪,她定是不敢造次,但現在坐在這裏的是趙均,她以前可是沒有聽過有這號人,看穿着雖是不錯,卻也沒有聽過名號,只以為是一般人家的公子,她可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再怎麽樣也不會找她麻煩。
陳恪他們之前就注意到了趙均這邊的動靜,但奈何他們一時脫不開身,陳恪看着那江大小姐走過去就只覺不好,心頭火起,而其他人則想的是:老子的小趙均才十五都他娘的下的去手……這些人怎麽還不放手?!
趙均腦中一片迷迷糊糊,但也知道來人不是自己熟悉的,但陳恪他們既然在,應該也沒有危險,只憑着最後一絲理智轉頭對來人道:“抱歉,我現在不舒服,能否……”
他話還沒有說完,只見一團綠色的東西直直往他嘴邊逼來,伴随着一個尖利的女聲:“我妹妹的面子你都不賣,你想幹什麽了?!”
趙均直覺躲避,但他忘了自己所處的地方,側身一避過之後,就是身體懸空的感覺,然後就是漫無邊際的寒冷。
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一陣喊聲:“有人落水啦,有人落水啦!快來人救人啊!”
頃刻間,場面一度混亂起來,造成時間的主謀站在船尾,看着落下去的趙均露出一個鄙夷的笑。
還沒等她笑完,就被人一把重重推開,然後她就見陳恪心急火燎的縱身一躍。
餘将淋剛剛回到船上就見到這一幕,她在混亂中罵了句:“小婊|子,老娘的人也敢動!”
随即她走到那大小姐旁邊,趁她被陳恪一推還沒站穩,就着急忙慌的沖過去,“不經意”的把人重重一撞,那大小姐就華麗麗的落水了。
駱歧澤他們一見有人要下去救哪位大小姐,就忙不疊的過去,一邊慢騰騰的脫外衣,一邊攔住那群人,道:“小兄弟,小兄弟,我們去,我們去,大冷的天,快別下去了,我們來!”
本來岸上看到又有人落水,幾個小夥子還準備下水救人,就被一旁的老人們攔住,那些小夥子們疑惑的看過去,就聽見老人們說:“落水的是那江家大小姐。”
那些人聽完,又把卷起的褲腿放下,當做什麽也不知道的看着趙均那邊。
李瀾剛一踏上趙均所在的船,就看見趙均落下去了,她緊接着陳恪跳了下去,穿在外面的狐皮襖子正巧落到了趕過來的林正手中,林正看着手中的襖子,突然臉紅了一下。
等着李瀾和陳恪兩人把趙均救起來的時候,救江大小姐的人還沒有下水,只聽見急促的撲騰聲。駱歧澤他們見趙均上來了,才錯開身,說:“你們救她去吧。”然後就飛快地解下外面的厚重外袍,披在剛剛從河裏爬起來的人身上。
岸上的老百姓見趙均救了起來也松了口氣,拍手叫好,一邊又在諷刺那位還在撲騰的大小姐。
趙均整個人落下去的時候酒醒了三分,此時整個人坐在火爐前,裹着一張大大的毛毯子,不由自主的抖着。
李瀾第一時間被送到隔間換衣服去了,趙均和陳恪一起蹲在火爐前一邊烤火一邊發抖。
陳恪抖着手把趙均轉了一圈,然後問他:“沒事吧?”
趙均搖搖頭,沒說話。
餘将淋在趙均身後一邊幫他擦頭發,一邊罵:“江家那個害人精,老娘整不死她!”
陳恪看了看趙均凍的發紫的唇,淡聲說:“還用的着你動手?”
林正等人齊齊一怔,意味不明的看着陳恪,餘将淋眼中突然就從一片憤怒轉為了一種別樣的光。
作者有話要說:
emmmm
好了這裏插播一條新聞,可能小可愛們有些時候明明看了更新,然後再次點進來的時候又會提示章節內容更替什麽的,不用管他,就是我有些時候反應過來打錯字之類的修正……總之。感謝你們對我很多錯字的包容,鞠躬,愛你們。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