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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正宮娘娘來賜,如今陛下親賜,不得不讓人高看宗親王一脈一眼!

宗親王是當今皇帝的親叔叔,和先皇是一奶同胞,當今太後的小兒子,然而,他幼時不得太皇的喜愛,曾被逐出宮圍,後又被卷入皇位之争,他本無心争皇位,卻被人視為眼中釘,因此而失去了愛妻,也和幼女分別多年,也因妻女出了事,他才發了狠,力保親哥坐上皇位,可以說這江山有一半是他幫着先皇打下來的,而他不求錢不求權,不納妾不娶側室,一心想找到妻女,而今終是讓他找到了,他自請離都城,交了兵權,入钰陵城為城主。

皇帝也念在他勞苦功高,更念在叔侄之情上,準許了,要知道皇帝小時候和這位皇叔很好,就像是宗親王家的另一個兒子,本來只想封個從二品的公主就行了,可那群文官一鬧,皇帝脾氣上來了,不封公主,封為貴主,還是正一品,這回衆臣都傻眼了。

宗親王可不管那麽多,接了旨就快馬加鞭的趕了回來,現在天大的事都沒有他家閨女重要!

宗親王回來後,先是和女兒相認,贈了随玉蘭萬金,感謝她将貴主養大,然而她卻不收。

“王爺,當年若非王妃相救,玉蘭早早已是個死人了,王妃不嫌棄玉蘭出身卑微,願認我為妹妹,更讓我與之同姓,玉蘭這些年沒把小姐照顧好,險些斷送了小姐的性命,這萬金,當真不敢收!”随玉蘭不敢提随音自殺所為何事,因為當事人不記得了,他們巴不得她想不起來那些糟心事,免得惡心到她。“這樓內的事,并沒有外人想的那麽肮髒,本來開的是茶樓不知怎麽就成這樣了,樓內也不留人過夜,還望王爺見諒。”

随玉蘭道歉,宗親王也明白,女子有女子的無奈,如今女兒沒事什麽都好。

随玉蘭本不姓随,甚至沒有姓氏,她從小就被賣到娼門中,幾翻逃脫被人抓回去,毒打,下藥,她早有求死之心,跳了河卻沒死成遇上了王妃,有了姓氏,身體早已不能生養,也無法像一般女子那樣嫁人為妻,所以她便打定主意一生不嫁,伺候着王妃,遇襲時她駕着馬車一路逃亡,最後卻只救下了随音,當時宗親王不過是個富甲商人,她根本就不知他是皇室中人,所以開頭幾年也尋過,找過,卻沒找到,無奈只得開了嬌芳樓,都說茶樓酒樓消息靈通,叫嬌芳是因為王妃小名叫嬌芳,卻沒想到最後被人當成了青樓。

随音聽過後,願意待随玉蘭老時,将她當成母親奉養,以報她的養育之恩,樓內的一幹姐妹本就結了金蘭,她是貴主也好,是一般女子也罷,她們依舊是姐妹!

而嬌芳樓也搬了家,移到鬧市,改名随家酒樓!正式正了名,樓內的姐妹丫頭小厮還是那些人,算帳下廚招呼客人都是好手,樓內的姑娘們比起跳舞彈琴更拿手的是算帳下廚,這讓钰陵城的衆人眼睛都直了,如今才發現,不是那樓中的姑娘清高,而是,人家确實都是好人家的女兒!矜持的很!

随音這位新任貴主整天裏逗貓逗狗,沒什麽大事,偶爾去樓裏坐坐,不然就帶着大丫環上街,把钰陵城好好逛一遍,別看她在這住了那麽多年,還真沒怎麽逛過。

“貴主,這越走越偏了,咱回吧。”冬湘跟着随音走在小巷中,心下有些不安。

“是呀,貴主,這裏不太平,路回吧。”秋蓮也覺得不太安全。

“我覺得,我好像來過這……”随音站在平安巷中,皺起眉,好像有誰在叫她,讓她往前走,她邁開步,“再往前走走……”心中泛起一絲恐懼,可腳下卻不受控制的往前走去。

焉夜離手指滑過水晶盆中的水面,上面映出的正是随音,她招着手。

“來,往這來,對,往裏走……”她唇上勾着妖媚的笑容,你是逃不出我的手心的。

随音已經看到焉知樓了,她怎麽看怎麽覺得眼熟,好像真的來過,她邁開步子想往裏走時……

“姑娘。”随意茶肆二樓一扇打開的窗上坐着一人,美如說書人口中畫皮而成的妖,卻又比妖炫麗,讓人一眼就錯不開眼,非常的妖孽,他坐在窗臺上對着随音淺淡一笑,“進來喝杯茶。”

她被那妖孽迷了眼,人都喜歡美麗的生物,無論性別。

“好。”她點下頭,轉了個身往茶肆走去。

嘩——!

焉夜離瞪着眼前的水晶盆,水晶盆直接裂開了!

盆中水灑落一地。

又是誰壞了她的好事!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寶貝的打賞,麽麽噠

雯扔了一個手榴彈投擲時間:2014-07-12 16:38:03

牙疼的想死,好痛苦QAQ

☆、(肆)

不大的茶肆分散着擺放着五張桌,四張靠牆,一張居中,看到中間那張桌子時随音的眉皺了下,卻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皺眉。

“這裏很精致。”秋蓮小聲說。

“唯陵還有這樣的小店?”冬湘也是頭一次知道。

随音笑而不語。

樓梯處傳來腳步聲。

“貴客迎門,有失遠迎。”清脆的聲音,如同玉片相撞,主仆三人同時往樓梯處望去,淺青色廣袖長袍,雪色雲靴,淺藍錦青紋腰帶,深紫色的長發用金色鑲紅珠的發帶綁起,細長眼中,一雙深紫色的眼眸,似秋時熟透的葡萄,殷紅淺勾的薄唇,讓人覺得這個人很薄情,他身後的男人單手托着只一尺半的茶盤,一席紅的發黑的長袍,星眸劍眉,明明很淩厲的一張臉,卻讓人覺得溫潤如水,感覺很舒服,微微一笑,如溫熱的茶水,一直淌入心中。

兩個年輕的大丫環不由的紅了臉,卻還是忍不住去偷看那人,心中小小的幻想着,這人若能成為自己的夫君那該多好!

“別看了,他有主了。”随音淡淡的開口,兩個大丫環滿臉的尴尬,她們以為是随音相中了對方。

“姑娘的丫環很有意思。”龍玉輕笑,眼中浮現出冷傲。

“公子見諒,這兩丫頭沒見過世面。”随音輕輕一行禮,“兩位如此絕配,怎是他人可插足。”

“這話,我愛聽。”龍玉就像小孩子一樣,笑容頓時浮現在臉上。

兩個大丫環一愣,沒想到這兩個男人是一對!

“親親,坐下再說,站着不累麽?”雅亦笑問,手一揮一把鋪了厚厚絨墊的太師椅出現在正中的茶桌前。

兩個大丫環看着這突然飛來的椅子驚住了,她們一直在王爺內院,聽過奇人異事的事,卻是頭一回見。

随音看了眼那白色的厚絨墊,上面泛着淺青色的光澤,她記得曾經聽個道人說過,在天地相交的地方有一片林子,裏面住着一種靈植獸,只有女人拳頭大小,動作很敏捷,入土生根,入水化魚,入天變燕,這種靈植獸身上的毛很柔軟,冬暖夏涼,要有特殊的法術才能取得,一般的修真者,機緣巧合下能得一只兩只就很不錯了,就算是大能最多也就是一對護腕的事。

而如今她見龍玉把這麽難得的東西當坐墊,是不是說明,他或是他身邊的這個男人,非常厲害?

龍玉坐在太師椅上,歪在扶手上,明明一個很簡單的動作,讓他做的妖媚萬分,讓兩個大丫環紅了臉,明明是一個大男人,那美的妖孽也就算了,一個動作還那麽妖媚,讓天下女人還怎麽活?

說實話,龍玉長的并不女氣,反而有一種男子的英氣,卻舉手投足之間透着一股勾人的味道,讓人移不開眼。

随音沒注意到兩人的心思,但不代表別人也沒注意,雅亦擡頭淡淡的看了兩個大丫環一眼,兩人一抖,低下了頭。

那人的眼神好可怕!明明長的那麽溫潤,眼神卻冷的吓人!

“姑娘請用茶。”龍玉随手一揮,茶壺飛在空中,斟滿一杯茶。

“這是雨後紫峰?好香!”她眼睛亮亮的抱着茶杯,深吸一口氣。

這紫峰茶很常見不難得,但這雨後的就不好弄了,要有細雨之時摘采嫩芽,炒制,封存必需在半個時辰內完成,不然帶着雨露的嫩芽就會腐敗,能用這樣的工藝的人并不多,所以很難得。

“姑娘若是喜歡,我這還有些,送予姑娘。”龍玉輕言。

“啊!好呀!”她到是爽快的答應了,答應下來後,有點不好意思了,“還未請教公子的名諱。”

“我姓龍,單字一個玉。”龍玉笑言,目光看了雅亦一眼,“這是我家男人,陰雅亦。”雅亦輕笑下。

“龍公子,陰公子。”她叫了聲,龍玉的眉頭卻皺了下,她不明所以,“怎麽了?”她說錯什麽了麽?

“不。”龍玉笑了下,端起茶杯,“很少有人這麽稱呼我。”

“那麽,別人是怎麽稱呼公子的?”她有些好奇的問。

“玉少。”雅亦淡淡的開口,笑眼看他,“少主。”

“或是,”龍玉眼睛暗沉,手捏緊茶杯,或非它非凡品,恐怕此刻已經化成粉末了,“九公子。”雅亦的手握在他的手上,他才收斂心中的怒氣,對雅亦一笑,拍拍對方的手,表示自己沒事的。

随音也算得上八面玲珑,一見他表情不對,笑了笑,“我到是覺得玉少比較貼切,我稱公子為玉少好了。”

“可以。”龍玉很滿意的點頭,“姑娘覺得這茶如何?”随音問了他的名字,他卻沒有問她的,依舊稱她為姑娘,讓兩個大丫環微微皺起了眉,可正主都不在意,她們也不好說什麽。

“極好。”她贊道。

“姑娘可知,好茶配好水,配好的茶具才能泡出好的茶,不然就算是茶道高手也是難為無米之炊。”龍玉笑眼看她。

“玉少的意思是?”她不解。

“姑娘可知為何嫁娶要門當戶對?”他眼睛彎彎的很是好看。

“光耀門楣?”她猜測,因為她确實不太清楚。

“也許有這樣的關系。”龍玉喝了一口手中茶,“但更多的是因為,不同的人,出身不同,從小的認知不同,感觀不同,所追求的不同,只有兩人相同,才會理解,才能匹配,才會有發展的可能,自然會幸福。”

“那麽玉少,你和雅少,可相同?”她輕聲問,目光游走在兩人中間。

“我很幸福。”龍玉看向雅亦笑了,“我們門當戶對(殺戮對冥王)。”

“嗯,我們之間最相配。”雅亦手指勾起他的一柳頭發,在手中撫過,手自然的搭在他的肩上。

“那麽,玉少覺得我和什麽的人般配?”她大膽的問,兩個大丫環吓了一跳。

“姑娘,只要記住,看起來好的并不一定真的好。”龍玉茶杯放到桌上,“看起來不好的,門當戶對便是最好。”

随音眉頭微皺,片刻松開,“多謝玉少。”起身行禮,“告辭。”帶着丫環離開。

龍玉唇上勾着笑意,剛剛還是一副俊俏公子,現在卻妖孽萬分的将胳膊支在雅亦的肩上,臉離他的臉很近,幾乎可以貼上,“雅,你說她懂了麽?”舌尖勾畫着自己的唇,往前多伸出一點,掃過雅亦的唇。

雅亦輕笑着在他的舌尖輕輕一咬,把人摟到自己懷中。“她懂不懂和我有什麽關系。”

說罷,狠狠的把這個勾引他的妖精,啃咬了半響,這才放手。

龍玉輕拍他的肩頭,傲氣的瞪他眼,“和你說正事呢,你打什麽岔!”話是這麽的說,卻妖媚的舔着唇,指尖從雅亦的脖子上輕輕滑過,如羽毛掃過,唇角上含着春-意,臉上泛着紅-潮,那傲氣的一眼,也變的妖媚起來。

雅亦低眉淺笑,翠色的雙眸中,潋滟生輝。把懷中的人抱的更緊,拉過之前龍玉坐過的椅子,坐下把人放腿上,笑道:“親親,你确定是真心想和我說正事麽?”

“不然呢?”龍玉歪着頭,挑眉,手指在他的胸口劃圈,“不和你談正事,還談私事麽?”紫色的眼眸滿意是笑意,一看就知道沒想好事,“不知道焉知樓裏的家夥氣成什麽樣子了?”他唇角的笑意越發的豔麗,手指溜入雅亦的衣服裏,撫過他的胸膛,感覺到人呼吸一重,壞心的往回收手。

雅亦捏着人的手,難得的沒有動作,唇角勾起淺淺的弧度,看了眼對面。“親親想看,總會看到的。”

龍玉淺笑,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手一揮大門關上,他手指勾着雅亦的腰帶把人往樓上帶,一副要辦了他的樣子,雅亦笑眼跟着,上了樓舒服的靠在床上,看着眼前的人主動為自己解衣服,笑着伸出手,将人抱到懷裏,倒在床-上,親吻上。

一番雲雨。

焉知樓中,焉夜離氣怒的将水晶盆摔了個粉碎,在店內走來走去,煩躁到了極點,恨恨的咬牙,盯着對面的随意茶肆關閉的大門。

我到要看看是誰三番兩次壞我好事!

她衣袖一甩就往店外走,昙在二樓突然感覺到了什麽,一瞬間出現在她的面前,擋住了她的路。

“閃開!”她不耐煩的揮手。

他抓住了她揮來的手,“你想死麽?”平淡無波的聲音,卻生生的讓她打了個冷顫。

“我,我只是想要看看是誰壞我的事。”她的氣焰小了很多,還有那麽一些委屈。

“夜離,你知道的,你只有傍晚時才能出門,其他時間出門,你會死的。”他拉着人往屋內走,“無論是什麽人,是什麽事,都比你的命重要麽?”他見她低下頭不說話,聲音淩厲上幾分,“回答我!你想死麽?”

“不……不想。”她被吓的開口回答,這世上沒有人會想死的,活着再難也想活下去。

“等傍晚時在去也不遲。”昙放輕了聲音說。

“可是,傍晚去的太快,我的時間不夠的。”她垂着頭,撇着嘴。

“還有異辰,他能前半夜在外面。讓他去。”昙手指撫着她的頭,“夜離,你要知道,你……們活着不容易,別讓我擔心。”

“我知道了。”她沒什麽活力的說,剛才的怒氣到平複了不少。

昙手指繼續撫摸着她的頭,唇上勾出極淡的一絲笑意,淡到他自己都無法察覺。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親的地雷,=3=

雯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7-14 01:14:33

☆、(伍)

“貴主,今日見的那個男子是什麽人?”冬湘皺着眉,回頭看小巷深處,巷子拐角的關系,看起來好像那做茶肆消失一般。

“是呀,貴主,我從沒見過如此妖豔的男人。”秋蓮插話,就算是這钰陵城內雁雲館的蘭公子也比不了的!

“自然是高人。”随音淡言,她不知為何心中對龍玉的話,非常的相信,“不逛了,回府。”她打了個哈欠,覺得有些累了。

“是。”兩名大丫環也只能說是,陪同她回府。

回到宗親王府,随音路過花廳就見游世子在那運氣,她幾步退了回來。

“哥,這是跟誰呀?生這麽大的氣?”

“域那小子!”游世子磨牙。

“皇上又怎麽招大哥了?”她無奈,能這麽叫當今皇上的也就她哥她爹了。

“哝!給你說親來的!”在當哥的眼裏,這未來的妹夫什麽的,都是搶妹妹的混蛋!

“說親?”她來了興趣,上前拉起游世子,“哥哥陪我去看看!我看看陛下給我選的人什麽樣!”

“要不是你求我,我才不去呢!”他不情願的被拉起來,被妹妹拉着往主廳走。

“是,是,是,哥哥最好了!”她撒嬌。

兄妹兩個繞到主廳後面的屋子,借着屏風,往外看,只見正坐上坐着宗親王,而下坐兩邊分別坐着一名年輕男子。

“怎麽兩個呀?”随音小聲問游世子。

“域那小子說,讓你挑,別人都是指婚,而你是挑的,不然怎麽顯得你金貴呢。”說完了他一撇嘴,“我看他是自己拿不定主意就推給了咱。”

“噢。”她應了一聲,先看到右邊的男子,一席白衣面色有些微黃,精瘦很精神,很像是書生的代表。

“那是耿時青,是新科探花,是寒門學子,域那小子很是看重,可以說是是前途無量。”游世子給她解答,“不過,聽說他家裏頭人挺全活兒,又是三代單傳,全家人供着他一個。”

她看着耿時青侃侃而談,近退有禮,宗親王不住的點頭,看起來宗親王也是很滿意。

她的目光移到另一人,那年輕的男子長的很是俊朗,一身的錦綢,頭上的玉冠,手中的象牙骨扇,然而,比起耿時青,他相對的沒什麽精神,好似已經知道了結果似的,只是玩着自己腰間的雙魚玉佩。

“哥,那是誰?”

“那個呀,信侯家的小侯爺,沐熙笙,人長的到是周正,可惜啊。”游世子搖搖頭。

“可惜什麽?”她不明白側頭看去。

“他是個纨绔,不學無數,只知道尋歡作樂,域那小子給的評價是不上進。”他搖着頭一臉的惋惜。

“我到覺得他不錯。”她淡淡的開口,能在她爹面前還這麽自得的,沐熙笙算是少有,到是那個耿時青,看着是不錯,可是……

‘姑娘,只要記住,看起來好的并不一定真的好。’

這句話突然在腦海中響起,那個耿時青是不是真的好,一試就知道!

她身體往前傾,靠在屏風上,屏風因重力往前倒去。

“當心!”

游世子及時出手,拉住屏風,才沒有倒下去,但這一下,想不引起人主意都難。

“是囡囡回來了吧?”宗親王滿臉笑容的問。

“爹!”随音大大方方的從屏風後走出來,游世子輕輕的點了下她的頭,也是很無奈的笑了下。

“怎麽跑屏風後頭去了?摔着怎麽辦?”宗親王拉着女兒的手拉到面前,小心的打量着。

“女兒就是來看看嘛!”她笑道,歪着腦袋看着兩名男子。

耿時青臉上挂着淺笑,一副很和氣的樣子,但是她早在從屏風後面出來時就主意到了,他皺着的眉頭和眼中的鄙夷,雖然他掩飾的很快,她卻還是看到了。

反而沐熙笙,從她出來時微微的一吃驚,眼中是難掩的欣賞,還偷偷的對她眨了眨眼,看起來很是調皮。

被她這麽大方的打量,耿時青看似不好意思的側開眼,不與她對視,而沐熙笙在她打量自己時也打量着她,唇上勾着笑意。

“女孩子家家的,一點都不矜持。”宗親王笑言,一點指責的意思都沒有,反而給她介紹,“這是新科的探花郎耿公子。”

耿時青起身行禮,“見過貴主。”淡淡的聲音。

随音看着他,突然開口,“你要是不想行禮可以不必行。”

他一愣,行禮道,“貴主多慮了。”

“是麽?”她眉頭一挑,“你是不是覺得,一個娼門出生的女子也配為貴主!”

他一驚擡頭時看到她清澈的眼睛,幹淨的如不染塵煙的湖水,“學生不敢。”

“不敢最好。”她冷言,她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他的想法,被她說中的想法。

“囡囡,怎麽這麽沒禮貌?”宗親王輕聲開口,手撫摸着女兒的頭,“我家囡囡清清白白的怎麽就娼門出身了?皇上都封你為貴主了,那個不知死活的敢亂說。”他這話聽着是說給随音聽的,其實是說給耿時青聽的,剛才對他的好感,此時宗親王心裏大打折扣了。

“貴主就是貴主,不在乎與出身。”沐熙笙慢悠悠的說,“更何況,貴主生于名門,是宗親王的長上明珠,身份怎麽可能低。”

“這話,我愛聽。”她不吝啬的對他一笑,目光移到他的腰間,“小侯爺的玉佩很好看。”

“貴主喜歡麽?”他見人的笑容和人一樣美,心中更是喜歡起來,聽她誇自己的玉佩,想也沒想的就解了下來,雙手奉上,“在下願送予貴主。”

“那就多謝了。”她半點也不客氣,拿了過來,“不知小侯爺有沒有看過钰陵落日?”

“沒有,在下今日才到钰陵。”他搖頭。

“不知小侯爺可否陪本貴主一賞落日,一游夜市?”她開口邀約,衆人都愣了。

“自然!”沐熙笙忙開口應下。

“我回房換衣裳,傍晚見。”她甜笑,回身行禮,“爹,哥哥,我先回房了。”

“嗯,去吧。”宗親王心裏如何的震驚,面上不顯。

“父親,兒子送妹妹回房。”游世子有一肚子的問題要問。

宗親王點頭。

兄妹離開後,耿時青半天沒緩過來,他本來覺得這事是勝券在握,可沒想到這貴主竟然約了那個纨绔!

沐熙笙這回是真的覺得這個貴主,和他平日裏見到的那些個宗室小姐們不一樣了!

随音一回房,游世子就追來了。

“囡囡!你喜歡那個纨绔?”他有點不能相信。

“喜歡可以培養。”她聳聳肩,“第一印象還不錯,沒有別人說的那麽不好。”

“要培養的話,和耿時青也是可以的。”在他看來,耿時青可以說是很優秀,很有前途的,妹妹卻不選。

“得了吧。”她冷笑,“他都看不起我,覺得我就是個娼!我幹嘛看上他個泥腿子!”

“囡囡,你別亂想,他不敢的,你是皇上封的貴主。”他這回到叫皇上了。

“他是不敢,他家裏的那些個人呢?”她眉一挑,“哥也說了,他是三代單傳,他家裏會容忍我發脾氣麽?”

“這……”他不能确定。

“再說了,我打小玉蘭姨教我如何打理府院,如何理帳,如何收拾內院,可沒教過我農務,沒教過我如何跟農婦打交道。”她淡言,“探花郎又如何?還不是外派的官,招他為婿的話,他肯他家裏也不肯,到頭來受苦的還不是我!”

“囡囡的話在理。”宗親王慢步走入女兒的房間。

“爹。”

“父親。”

兄妹倆一起叫了聲。

“是爹沒考慮好。”宗親王拉過女兒,這個女兒從小受了不少苦,聽了不少閑言碎語,他怎麽好把人推到民間去,那些個農婦村姑嘴更加的碎,而且正如女兒說的,耿時青再好再優秀也只能先是個外派官,三年內是進不了京的,女兒跟了他一定會吃苦,這窮酸窮酸,書生都一德行,死要面子!

“不怨爹。”她搖頭。

“這信侯爺你爹我也是認識的,人很穩重,熙笙是跳脫了點,你先和他接觸着,要是不好,爹上個折子把你留身邊幾年,到時候再選,總會有合适的。”他拍着女兒的手,“就算這回成了,信侯府離钰陵不遠,到時候爹在城外給你買個莊子建成貴主府,給你當嫁妝,讓你們住那,想回家時就回來住兩天,也不怕信侯府的人欺負你,有你爹我,和你哥呢!再不然還有你皇上堂哥呢!”

“爹!”她伸手抱住宗親王的胳膊,此時她才真真正正的感覺,自己真的有家了,父親來找她了。

如此全心全意的為她打算,她真的很幸福!

随意茶肆。

龍玉打着哈欠醒來,在床上蹭蹭,又往被子裏縮,完全的不想起的樣子。

“親親,起來了,天都要黑了,你不想逛夜市麽?”雅亦坐在床邊叫人。

“我起不來還不是都怨你。”龍玉幽怨的看着他。

“親親,是你先勾引我的。”他無故的說,一副都是你的錯。

“你就那麽好勾引?”龍玉眉頭一挑,“是個人都能把你勾走?”

他見人有些無理取鬧,伸手把人連被子抱到懷裏,“那可不是,我只會被親親勾引。”說着在人臉上親了一口,“親親,起吧,我給你穿衣服。”手往被子裏摸。

“色狼!別亂摸!”龍玉瞪他眼,把他的手拍掉,手捏起他的下巴,“記好了,你是我的,只是我的!”

“好。”他笑了,在人的唇上親了口,“你也是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寶貝打賞,麽麽噠

小黑是糾結型拖延症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7-15 09:26:01

雯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7-15 14:27:47

爹爹要過生日了=-=好糾結,送什麽好呢……

☆、(陸)

钰陵城的夕陽很美,夜生活也是多姿多彩,可以說是一座不夜城,各種叫賣聲,各種炫麗的花燈,把這座城映的很美。

這是一個開放的國度,所以這裏城池也很開放,男女結伴相游,夜不歸宿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當然了,某個不放心妹妹的哥哥,會暗中跟着的!

可不能便宜了那混小子!

随音同沐熙笙一起走的街道上,聽着他說走過的地方,遇到的好玩有趣的事情,聽得她笑逐顏開,不能否認,沐小侯爺很會哄人開心。

“前面有一家的魚丸做的不錯,聽說味道非常的好。”随音邊走邊想着曾經姐妹們說的話,她并沒有來過夜市,随玉蘭是不會讓她在夜裏出來玩的,那時候她不明白,現在她明白了,因為她要保護她。

“那去嘗嘗看看。”沐熙笙淺言,和她一起往前走。

“好。”她點頭。

兩個人走到魚家魚丸攤的時候,正看到一對年輕的男子在攤子前頭笑鬧。

月白衣袍妖魅男子拿着一串魚丸在玄衣男子面前晃着,一臉笑意,俏皮的很,玄衣男子很是無奈,寵溺的笑着,手臂一伸把人抱到懷裏,就着他的手咬下一顆魚丸,嚼了兩下吞下,在對方的唇上親了下,月白衣袍男子,媚氣十足的瞪他一眼,這一眼別說他了,連路人都心神一蕩。

然而……

玄衣男子目光掃來,路人忙低下頭,匆匆離去。

“玉少,雅少。”随音一看那月白衣袍男子不是龍玉是誰,而玄衣男子自然就是雅亦。

“随音?”龍玉晃晃手中少了一顆魚丸的魚丸串,“你也來吃魚丸麽?”

“嗯,聽說這家很有名。”她點頭。

“是很好吃,他家先煮後烤,刷了特制的醬,很香。”他不避諱的靠在雅亦的懷裏,雅亦的一只手攬着他的腰,一只手撫着他的頭發。

“真的麽?那一定要嘗嘗。”她聽着就覺得好吃。

“這位?”龍玉眉頭一挑看向沐熙笙,目光上下一打量,“沐家的?”沐熙笙一愣,看向龍玉,那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如夜間的大海,看不到盡頭,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玉少好眼光。”随音輕笑,看了沐熙笙一眼,垂下眼,掩下眼中的笑意。

“是你眼光好才對。”龍玉淺笑,“你們有空麽,一起去做花燈如何?”他開口邀約。

“這……”她側頭看沐熙笙。

“恭敬不如從命。”沐熙笙微微行禮。

龍玉很滿意對方的識相,轉頭讓魚丸攤的老板再烤幾串,“要辣……”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雅亦給攔住了。

“不準吃辣!”嚴肅臉。

“我就吃一口。”龍玉伸出一根手指。

“不行!”一口否決。

“少吃一點又沒什麽!”龍玉不幹了手指點着雅亦的鼻尖。

雅亦拉下他的手指聲音溫柔,“乖,聽話,你胃不好,夜裏會難受的。”

“雅,就一小小小口。”他讨價還價。

“一丁點都不行。”雅亦堅決搖頭。

“哼!”龍玉氣哼一聲,扭過頭不理他了。

他雙手從背後環住龍玉的腰,手輕輕的撫着他的小腹,聲音溫柔的能滴出水來,“親親,你胃不好,吃了刺激的東西夜裏睡不好不說,還會燒心,你知道我會心疼的,咱要愛惜身體,辣椒太刺激,下回我陪你吃麻油面好不好?嗯?”

龍玉扁着嘴,側頭看着他一臉的真誠,撇撇嘴,“好吧。”

“乖。”雅亦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要了醬香的魚丸串拿在手裏喂他吃。

倆人如此旁若無人的樣子,讓随音看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沐熙笙沒什麽,只是笑眼看着眼前的一對兒。

要說他怎麽就那麽痛快的答應了?

因為他發現,這對年輕男子看起來就知道不簡單,也許很多人第一眼會把龍玉當成男寵,而他卻沒有,他注意到龍玉身上的衣服,那是一寸一金的涼州錦,這種布料産量很稀少,就算是皇族也不一定能有幾件,就算是富甲人家,也只敢拿來做裏衣,這麽做工精細的長袍,加上那雙靴子也是用涼州錦做的,龍玉穿的如此的自如,可見此人富貴慣了,還有他那束發的發束,以及發型,明顯就不是本國有的!

再看雅亦那身玄衣,完全看不出材質,幾乎見不到接縫,如天然而成一般,這兩人定不是俗人!

魚丸串烤好後,四個人一起走在街上,龍玉一邊走一邊啃着手裏的魚丸串,空出的一只手被雅亦握着,十指相扣的握在一起。

“玉少是哪裏人?”沐熙笙随着随音叫龍玉玉少。

“卧龍。”龍玉咽下口中的魚丸,舔着唇。

“卧龍?”他再次打量着龍玉,目光定在龍玉發間,純金的發束上,三寸長的發束上面鑲了拇指大的三顆金剛石,三顆黑玉,三顆紅玉,發束下面延伸出來九根細金絲,埋在頭發中,每九寸嵌有一顆小拇指大的紫珍珠,把九根細金絲收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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