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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見不着他了,永遠都見不着了!’

‘見不着了?’他迷茫了。

‘對,見不着了!他會愛上別人,會有別的因緣,永遠都和你無關!’龍玉依然很狠心。

‘不行!不能這樣!他說過的!他說過的!’鳳珏急切的否定這樣的事。

‘他說過什麽?’龍玉似在提醒他,喚醒什麽。

[有你的地方才是家……]

“有我的地方才是家!”鳳珏猛的睜開眼,他記得,記得對方的承諾!那是那人臨死之時的話。

若是成仙不能與他在一起,我寧可成魔!

巫南信心滿滿的看着紅蓮業火将鳳珏吞滅,只等待這次之後的晉級,突然,紅蓮業火由底部變成了冰藍色,他仿佛聽到了紅蓮業火的尖叫,一瞬間冰藍色吞滅了火紅色,烈焰之氣像是被什麽打散了,四散而逃,沖入天空,沒入地下,很巧的化解了煞氣。

冰藍色的火焰中,有一只鳥兒的頭伸了出來,有着淺藍色的冠羽,接着是細長的脖頸,冰藍火烈慢慢退去,露出了他的全貌,那是一只鳳,淡藍如白,高貴優雅,尾羽及地的鳳,烏黑而靈動的眼看着巫南,似是看透了他的一切。

鳳本應是瑞獸,而這只卻讓巫南非常的害怕,仿佛心中最深的秘密都暴露在他的眼前,冰鳳擡起修長的腿往前邁了一步,巫南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不知為什麽要往後退,卻依舊忍不住在他靠前是往後退,就這樣,冰鳳往前一步,他往後退一步,直到退到了大門邊,明明被他推開的門,不知何時已經關上了,他背着手試着拉了下,沒拉開。

冰鳳突然抑起頭對着天空叫了一聲,剎那間,本是萬裏無雲的開空撲來了一塊烏雲,卻無電閃雷名,而是鵝毛大雪落下,明明還是五月的天,卻下起了大雪,這不光讓橫雨的百姓吃驚,也讓巫南很是吃驚。

他剛要開口時,突然感覺到心中一痛,低頭一看,一朵冰花從他的心口中生出,冰棱刺穿了皮膚,帶着血紅生長出來,煞是好看,他擡眼看着眼前的冰鳳時,卻看到眼前站着一個人,清冷而幹淨,如不染凡塵的雪,烏發及地末端是翎羽,臉無血色,美人單鳳眼,高鼻鼻尖發尖,一雙唇同樣的淡無血色,人很瘦,一席淺藍長袍包裹着身體,衣擺如鳳尾一般。

然而他身上的氣息卻是魔的氣息,眉間殷紅的魔紋表明了他的身份是魔!然而就算這樣,卻和他身上的幹淨一點都不違和,反而讓人覺得就應如此。

這個人絕對不是他那夜看到的人,這個到底是誰?

“涅槃重生,鳳珏恭喜了。”大殿的門打開了,雅亦抱着龍玉站在門裏,龍玉平淡的開口,似是早知道結果。

“托你的福。”鳳珏頭也不回,“你們兩口子何時回冥界?”

“要問,也是本後問你何時回魔域才對。”龍玉笑道,“你怎麽反客為主了?”

“龍玉。”鳳珏沒有回答反而叫了他一聲,他卻沒應,鳳珏接着說,“我真想挖出你的心看看是黑是白,紅蓮業火燒過,有幾個能活?”他的聲音中有一絲愠怒。

“三千萬年來,你是第一個。”雅亦回答了他。

“呵!”龍玉冷笑,“與其生不如死的活着,我到寧願你死了,我說過,想要活着就要學會心狠,你狠不下心,我幫你!”看在你将幼羽給我織命盤的份上,我也希望你可以活過來!

“真狠。”鳳珏垂下眼,“你不怕死麽?”

“全六界都知道,本後是最惜命的,只有活着才能做想做的事,死是最輕巧不過的事。”龍玉從雅亦的懷裏跳下來,一步一步的走向巫南,巫南從心口被冰花刺穿,一路将他的身體凍住,但他的腦子還是清醒的,只是不能說,不能動,他看着龍玉,這個人是冥後?是陰皇寶玉?那麽那個人,是不是就是陰皇?他一直供奉卻從來沒見的陰皇?他眼睛落在雅亦的身上的時候,視線被擋住了,龍玉絕美的臉映入他的眼中,龍玉和鳳珏長的有幾分像,但龍玉要邪氣很多,不似鳳珏看起來那麽幹淨。

“別看了,我家男人只喜歡我。”龍玉說着伸出手,手指尖碰觸到冰花,冰花承受不住冥後的煞氣,朵朵碎裂開,連帶着巫南的身體也像冰花一樣碎裂開。

很快就被雪掩埋了,地上只留下了一片白。

巫南的魂魄飄在半空,伸出手想去碰觸雅亦,哪怕一下也好,讓他能夠接近陰皇!

但,一條鎖鏈将他鎖住,直接拉入地下,連半點機會也不給他!

鳳珏看着這一切,沒有任何時候反應,“我要走了。”這話像是在對龍玉他們說,又像是自語,不等回答已經變成冰鳳展翅離去,沖入雲中,唯留下雪白一片。

“回家休息休息。”雅亦拉着龍玉的手,打開‘門’。

“嗯,回家吧。”龍玉手一招,一從傀儡變回珠子,回到他的小袋子中。

兩個人入‘門’,‘門’關上之時,橫雨鎮的人除了這場奇怪的雪,什麽也記不得了。

就像一切,從未發生過。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靈器

冥界,雲高不見日月,故水不見盡頭,故水兩岸相映着紅白彼岸花,統稱為彼岸花,其實紅的才叫彼岸,白的叫往生,相應在兩岸,傳說,彼岸花之所以這麽紅是前冥後的血所染成的,當然,這只是傳說。

彼岸花叢中有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稱為迷彌殿,六界衆所周知,那是冥王為如今的冥後所建,裏面有無數的珍寶,每每有珍奇之物進入冥界,除非冥後看不上,否則都會流入迷彌殿。

彼岸花叢邊緣有一座小院,這裏是離迷彌殿最近的地方,就算是冥界的主殿,冥王辦公的陰殿也與迷彌殿隔着一條故水。

小院中炊煙袅袅,冥界中人是不用飲食的,唯一需要的就是冥後,并非不飲食就會死,而是,喜歡吃東西的感覺。

小院的院子砌着九孔竈臺,一圈下來,九個竈眼,每個裏面都放着火紅的燃石,這種石頭如同柴木一般,不同的是不用點,而是用靈力催動,同樣調節火力的大小也靠靈力,一顆燃石相當的貴,卻也能用很長的時間。

九眼竈最小的竈眼中煲着一罐雞湯,已經煲了一個半時辰了,雞湯味非常的香濃,另一處竈眼鍋中熱水翻騰,蕭景将一只去了骨的雪靈雞放到裏面,氽出血沫,撈出,去掉皮和肥肉,只留瘦肉,撕成絲,碼放在碗盅裏面,雞湯濾掉油,清如水的湯倒入碗盅裏,散上少許鹽,蓋上蓋,上火蒸兩柱香。

小院中最搶眼的是這竈臺,院裏有六間屋子,光放食才就占了三間屋子,天南地北,各個境世界的都有,僅限幹貨,像是這些個活物都會現用現抓。

“好香,蕭景,做了什麽?”賀莫凡從外面走進,一聞香味就差點流口水,雖說成了鬼後不用吃東西吧,但是!真的太香了!

“給少主煨的雞湯,瓦罐裏還有,你加點鹽,我沒放鹽。”蕭景盯着火,“回來晚了,又遇上什麽事了?”

“別提了。”賀莫凡一邊從瓦罐裏撈雞腿一邊說,“那個巫南的,抽了瘋似的不去投胎,非要見王,鬧騰半天了。”

“打暈了丢過去完了。”蕭景看着時辰差不多了,滅了火,将碗盅取出來了,“什麽時候冥差們心慈手軟了?”

“那小子原來是個修真的,會兩下子,一時半會兒還不能把他怎麽着,要不是他欠的債太多,我特麽都想把他魂魄打散了!”賀莫凡咬着雞腿狠狠的說,又感得雞腿沒什麽味道,沾了沾醬油。

“我給少主送湯去,你去麽?”蕭景把碗盅放在托盤上,配上一只白玉碗以及白玉湯匙。

“走!一起去!”賀莫凡兩口啃幹淨雞腿,擦幹淨嘴,擦幹淨手。

兩人一路繞過彼岸花叢,順着石板小路走向迷彌殿,站在迷彌殿外,還能看到河畔邊巫南與冥差們糾纏,兩人對看一眼,真夠麻煩的!

敲擊殿門後,兩人進入迷彌殿,無視殿中的繁華,直接上了二樓。

二樓巨獸骨架做的巨床架,上而鋪着幾十床的錦被,中間陷進去一塊,龍玉正抱着個軟枕橫在床上,睡得正香,頭發披散在床上,被子被踢到了地上。

蕭景把湯放在桌上,拾起地上的被子,給他蓋上,龍玉翻了個身,睜開眼,眼睛中迷迷糊糊的像極了個小孩子。

“怎麽這個時辰過來了?”打着哈欠坐起來,頭發蓬松零亂,卻也不影響他的美人形象,這個樣子看起來反而更招人稀罕。

“煨了一盅湯,少主這幾天精神不大好,多喝點湯對身體好。”蕭景說着去拿湯,賀莫凡把小桌搬上床。

龍玉順順頭發,接過蕭景盛好的湯,喝了口,“那巫南鬧夠沒有?”

“沒有,還鬧呢。”賀莫凡一提起巫南就一肚子火,“他大概也知道自己在劫難逃,所以拖着不去投胎,他欠了至少五萬條命,這不知要幾輩子才能還完!”

“呵!”龍玉冷笑,“他是不是真當冥界不能把他怎麽着?”

“少主有什麽好辦法?”賀莫凡一聽就知道龍玉有辦法了,而且一定是非常陰損的辦法!

“當然。”龍玉唇角一勾,“莫凡讓冥差把巫南的魂給鎖了,交給蕭景,他不是不願投胎麽?那就把他煉成靈器,投入人界,慢慢的還總會還清的。”

“這樣一來,他還清之時就是魂盡之時。”蕭景說道,有點擔心,會不會讓他家少主背上因果。

“別忘了,是他自己不去投胎的。”龍玉冷言,“還有,将他的魂魄煉成器後,剝奪了他的思智,就算将來有一日成了器靈,也不在是巫南。”

賀莫凡一聽這話,眼睛瞪的溜圓,毒!真毒!不愧是我們這家少主!這個方法我太喜歡了!叫巫南你鬧騰!

得了冥後的旨意,二十七個冥差一起出手,一層層的鎖鏈把巫南給鎖了,直接拖到蕭景的煉化爐前。

蕭景的小院臨近迷彌殿,然而煉化爐卻在相反的方向,東臨黃泉路,西臨故水,離迷彌殿非常的遠,賀莫凡都不得不感嘆一句,“你才是少主的親爹,這都疼到骨子裏了!”

“少主是我一手抱大的,自己養的孩子當然疼了。”蕭景擺弄着各種材料。

“我算是看出來了。”活着的時候賀莫凡就知道蕭景對少主很好,真是當兒子養的,到冥界後,有一段時間蕭景是怎麽看王怎麽不順眼,賀莫凡還怕王把蕭景給怎麽着了,結果等到王和少主大婚後,蕭景就沒事了,他那時才明白,敢情蕭景是給少主打抱不平呢!

說話這會兒,人就被送過來了。

巫南被綁着都不老實,掙紮着,十來個冥差拉着,都險些拉不住,賀莫凡看着他那嚣張樣就不爽,你當你誰啊!你以為你是我家少主呢!敢這麽嚣張!

想都不想撸胳膊拎着青玉板上去,一下拍在頭門上,巫南頓時一軟倒了下去,讓冥差們投來羨慕的神情,青玉板是做成朝當上的朝芴的樣子,青玉這東西不是什麽名貴的玉石,不太值錢,然而賀莫凡手裏這塊是冥後賞的,又是蕭景親手煉制的,對魂魄的殺傷力,非常的強!遇到棘手不好對付的魂魄讓賀莫凡出手就對了!

人這麽一暈就好收拾了,蕭景拿面照魂鏡把巫南全身照了來回,讓冥差幫着扔爐子裏,然後就打發人都出去了,接着冥王送來一箱子的極品燃石,說是給燒火用的,蕭景也沒客氣都收下了,本來煉制就廢燃石,賀莫凡嫌煉制太枯燥也離開了,爐房裏只留下了蕭景。

這一煉制就是十一天,這期間爐房的火就沒斷過,到第十一天時爐房的門打開了,蕭景手裏多了只桃木盒子,親手送到了龍玉的眼前。

龍玉打開盒子,裏面裝的是七十二顆淚珠形烏黑不透亮的珠子,很像是一種石材。

當時賀莫凡就想到了一句話,什麽人養什麽鳥,什麽主子什麽仆,龍玉這黑的厲害,蕭景也不相上下,他只是覺得蕭景會煉制出一件靈器,卻沒想到蕭景把巫景的魂魄分成了七十二個碎片!

“少主,此物叫七十二泣珠,就算将來有了器靈也不會再成為巫南,更不會融合在一起。”蕭景輕描淡寫的話,讓賀莫凡後脖子發冷,這才是真黑啊!

龍玉拿起一顆看了看,點頭,“投到人界吧。”

“是。”蕭景行禮帶着賀莫凡退下。

兩人一退出去,雅亦就出現在殿中,坐到床上,手攬着龍玉,“蕭景還真是疼你,知道你不喜歡巫南,用這麽陰損的放法收拾他。”

“那是自然,我和蕭景的感情不一般。”龍玉神秘的眨眨眼。

“我才不上當呢!”雅亦撇嘴,“都被騙過一回了,才不會再上當的!”想起當初的事,老丢人了!他把蕭景當假想敵了,以為是他家親親的桃花呢!加上蕭景橫豎看他不順眼,當時把人防的,跟防賊似的,龍玉那壞心的還不告訴他,就在一旁看他笑話!後來才知道蕭景和他家親親是不一般,那是天定的父子緣!讓他糗大發了!

“誰讓你見人就以為和我有關系呢!該!”龍玉不客氣的說,“你當我萬人迷呢!人見人愛啊?”

“我家親親就是有這個魅力。”雅亦當真是說的半點也不虧心!

“呸!”龍玉啐了他一口,自己什麽樣只有自己知道,別人別說親近躲還來不及呢!因為他是殺戮!

“我家親親永遠都是最好的。”雅亦抓過他的手親了一口,“無論變成什麽樣,都是我的親親。”

“油嘴滑舌。”龍玉笑嗔他一眼,他也笑了,他家親親笑起來最好看了。

龍玉真的很讨厭巫南,讨厭他看着雅亦他的眼神,讨厭他口口聲要見雅亦,就好像雅亦見了他就有轉機一般,讓龍玉非常非常的讨厭!

雅亦是我的!

這世上不止有冥王會吃醋,冥後也會吃醋,對于情敵,大約沒有誰會有好臉色的!

七十二泣珠被投入人界的各個境世界,蕭景冷眼看着,喃喃自語。

“惹我家少主不高興,也是你罪有應得。”

‘你居然也愛他!’

蕭景想到巫南最後的吼聲,無聲的笑了。

愛,當然愛,親手養大的孩子,怎麽會不愛!只可惜,你不懂!無論是親情的愛,還是戀人的愛,你都不懂,也不用懂了!

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看文的人越來越少┭┮﹏┭┮

沒有評論也沒有收藏,既然這樣,那就大家都歇一歇吧

☆、初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中大标題寫煙雨紅樓的故事,是龍玉和雅亦最初的故事,算是前傳吧,不過後面的故事有一些改變。有些內容有變動,大家看的時候別混了。

文案

紅樓,六界中最大的男倌館。就建立在六界中的人界,卻也是六界的交接處,處于六不管地帶,卻也就此成了一個謎。

他,單純開朗,為夢中那個從未看清過的人影而獨上江湖。

他,一世聰明,守着真愛卻無奈放開,到最後才明白,有他活着就是精彩。

他,風華絕代,守着全部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他,妖異詭秘,尋找着,放棄者。

他,少年笑靥,為愛奔走千裏,來時又為何避而不見。

他,沉默寡言,每每在夢中驚醒時,又是為誰而落淚。

他,一生一代一雙人,等着的又在怎樣的一個未來……

他們,一個又一個甘願在這紅塵浮沉,他們又背負着怎樣的秘密……

六界天下,相交相織,相隔相離,共同的點在人間,穿過六界通道游走于六界之中。

“門”并不只有一扇,其中一扇,位于一個叫紅樓的地方。

這裏的人背負着秘密或傳奇的身世。

為報恩,為報仇,為生存,為殺生,為他人,為自己,他們淪陷在這六界的交接點,誰是誰的男寵?誰又是六界中的絕色?一場風花雪月能持續多久?一天兩天,一年兩年,還是永生永世……

序言

世分六界。

分別是,神界、人界、冥界、修羅界、妖界、精靈界。

紅樓,六界中最大的男倌館。就建立在六界中的人界,卻也是六界的交接處,處于六不管地帶,卻也就此成了一個謎。

紅樓樓主身份極其隐秘,世人只是聽說此人是因錢多,窮極無聊辦的紅樓。建樓多年,無論發生何事都從不出面。即便那一年紅樓因窩藏六界重犯的罪名,被六界圍剿,他也不曾出面。樓中事務全由其心腹宴打理。宴雖只是為人做嫁衣。卻也把紅樓做得風風火火。才能卻也不弱。很多人納悶,為何這樣一個人才卻甘心為人奴仆。得到的只是一抹淺淡的笑容,從無答案。

☆、(壹)

月白風清,花香飄渺。

占地百裏的紅樓此刻正是燈火通明,人聲喧嘩之時。

醉菊廂。

此刻不過是初春,這裏确是百花齊放,尤其是千層百疊,絢爛多姿的大波斯菊,迎風搖曳,暗香萦鼻,望着興嘆。

此刻,花叢中坐着一位嬌俏少女,背對着鵝卵小路,嬌小的身子無聊的晃啊晃。一朵未開的大波斯菊在她輕輕拂過時,瞬間綻放,拂過後,頃刻凋零。少女好像突然來的興致,一躍而起,雙手輕擺,頃刻間天空漫起一場花雨。

她擡頭,睜眼。

漫天的金色瞬間黯然,那雙閃亮的金色眼眸,仿佛帶走了,擁有了,收走了事件所有的耀眼。

不是菊的妖媚,不的金的富貴,而是一種純淨如露的甘甜。一瓣細若無骨的花瓣落在他的唇邊,她俏皮的伸出可愛的小舌含到了嘴裏。

遠遠傳來一聲輕嘆,“小夏子,你又折騰在它們,花兒可是會痛的。”

少女的金眸又亮了亮,丢下一地的狼藉,從花叢中跑了出來。亭中果然見青衫一襲,一人低眉垂眼虔誠品茗,聽到響動擡頭,五官精致如畫,抿唇輕笑,溫潤如茶。

“哎呀呀,小星星你真是個妖孽。”少女細聲細氣的說話,手卻利落地奪走了被她叫做小星星手中的茶。

星也不計較,好像已經很習慣了,擡手自己再倒一杯。“小夏子你今天是不是又去闖禍了。”雖然是問,卻是肯定。

少女撇撇嘴,靈活的大眼睛轉啊轉,月色印在眸中愈發的明亮。

“小星星——”她撒嬌的叫道,尾音拖的長長的,軟軟的。星斜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身邊可憐兮兮的人兒,“城南徐家二少被人騙婚,還被騙了一整屋的糖炒栗子,現在人已經找到樓裏來了。”

“還不是你的錯啦,人家想吃栗子嘛。小星星都不給人家買,嗚——就會欺負人家,我不依啦——”

“上火。”

“嗚——我不怕。”少女嘴上委屈,心裏卻得意的很,哼!不給我吃,我就自己去弄,現在我有一屋子才不怕你不給吃。

星放下手中的茶杯,微笑着捋捋她額前的發絲。“那屋裏的栗子——沒收!”

“啊——我不要!!”少女霍的從椅子上站起來,眼裏的淚差點沒有飚出來。

星也不理她,站起身微笑着收拾桌上的東西。“你的女裝還想穿到什麽時候,快點回房去換件衣服,一會兒和我去前廳。”

這個清麗的少女居然是個少年,他一聽去前廳,脖子悄悄的縮了一下,怯生生的抓住星的袖子,可憐兮兮的望着他。

“宴他……”嗚,宴懲罰人好可怕,嗚,他不要啦。人家知道錯了,不要叫我去前廳啦……

星捏捏他的臉頰,在他耳邊輕道:“宴今天不在,接見的是真,不要怕。”

“嗚,就知道小星星最好了,你在門口等我,我現在就去換衣服。”立夏一掃剛才的陰霾,笑着向一旁的廂房跑去。

星抿唇,溫潤的眼中閃過一抹奸詐。他忘記告訴小夏子一聲,真今天——很生氣——

擡頭望望明朗的月色,深深吸一口氣,唇角的笑意愈發深了起來。

真是個好天氣。

這個家夥也該受點教訓了,不然以後還不一定會闖出什麽亂子。都怪大家太寵他了,醉菊廂就是樓裏為他專門建的。樓中的每一位小倌,每一個寄住的客人都會有自己獨立的居所,每一間都各有特色,這也是紅樓客人越來越多的一個重要原因。

“小星星!”立夏遠遠的招招手,一身淺黃明媚如春光。

“來了。”星笑着向他走去,花葉搖曳間,被月色拖得長長的影子,淡淡的映在上面,留下暗色的斑駁。

***

彩袖殿。

此處是紅樓的主樓,分別有醉顏閣,心月樓,盡歌臺。

醉顏閣為主廳,來往的客觀一般都在這裏吃喝玩樂。

心月樓為雅間,只有夠有錢、夠有身份、夠有勢力的人才能坐在這裏,這三者缺一都不可。

盡歌臺顧名思義,就是樓中人表演,發揮自己才能的地方,只要你有這個能力,只要你敢,你就可以登臺。能在臺上表演并不是只是樓裏的人,客人如果想也完全可以登臺。不過,能來得起紅樓的客人都是有身份的人,至今為止也只有一人登過臺。

只是那一個就足夠讓紅樓再一次變成傳奇,因為那人登臺一次,帶走的是紅樓的第一任樓主。能夠讓那樣一個風華絕代的人甘心陪伴一生的人,又是何等的絕世風華,但是,時過已久,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變成了一個傳奇,知道的人閉口不答,不知道的也只能自行猜測罷了。

心月樓,降雪居。

輕敲三聲,別致的裝飾門應聲而開。星手裏托着一個托盤,盤中放着一只碧玉小瓶,身後跟着探頭探腦的立夏。

淡淡的紫藤花香撲鼻而來,舒服的讓人身體整個放松。

挨着雅致镂空細紋大窗的男子,一身月白色長袍,用銀絲繡着大片大片繁複的紫藤花,腰間佩着白裏透藍的玉帶,高貴,優雅。長發及腰微微泛紫,松散的挽了個髻,別着一枝如藤條般蜿蜒的月白玉釵。面容妖嬈,細長鳳眼微眯,冷冷望着對面,一臉色相身着富貴滿身銅臭的男子。

“真,你猜我給你帶什麽來了。”星徑直走到紫發男子身邊坐下,仿佛壓根就不知道這裏還有其他人的存在,微笑着把托盤放在桌上。

真見他來了,冰冷了臉上略顯出一點笑意,陡然的驚豔使對面的那個暴發戶口水瞬間泛濫,決堤。

真珠伸手彈彈那只玉瓶,笑罵道:“這不是我的一夢千年嗎,你小子倒是會賣乖。”星吐吐舌頭笑的可愛,手快的拿起旁邊的翡翠杯,打開玉瓶倒了一點出來,遞給了他。

頃刻間,酒香便充滿了整個房間,立夏只是深吸一口氣,突然覺得腦中暈暈的,身子輕飄飄的像似要飛起來,遠遠的,遠遠的好像看到了那張魂牽夢萦的笑顏,擡手、卻什麽都沒有抓住。

“小夏子,你可知錯!”突然間一聲冷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立夏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剛剛的美夢消失的一幹二淨,他戰戰兢兢的低頭,

小小聲的說:“小珠子……”

“嗯?”真珠挑眉,神色淩厲,哪裏還有剛剛的笑意。

立夏吓得往後縮縮,整個人都躲在了星的身後,嗚——小珠子好恐怖——

“星兒,你讓開。”

悄悄揪住星的衣襟,“星,你要挺住。”

星哭笑不得,無奈聳聳肩。真珠突然站了起來,手中的杯子迎臉激射而來,星從容的拿起托盤一擋,整個杯子就拍到的旁邊那個白癡的臉上。

那人哎呦一身蹲下了身,真珠還是不依,桌前的凳子被他踢了過來,快擊中星的時候,他也擡腳一提,凳腿再次撞到了那人的嘴上。只見屋中狼煙滾滾,只能聽到一人的不停哀號。

終于,一切歸于平靜。真珠彈彈衣袖,懶懶的坐在一片狼藉中,閑閑的問:“暈過去了?”

“嗯,暈過去了。”星笑着回答,手中拿着的是在桌子被丢出去前,抓到的一夢千年。變戲法般從身後拿出一只和剛剛丢掉的那只玉杯一模一樣的杯子。

立夏在一旁看的是目瞪口呆,雖然,他知道小珠子不會對他怎麽樣,但是也清楚事情不太好解決,但是他千算萬算沒有想到他們居然用這種方法把事情解決了。

打暈了——果然利索。

真珠接過星手中玉杯,淺淺抿了一口,笑的滿足。上次叫這個家夥去酒窖拿酒,居然一下子拿了他八壇一夢千年,他一共才釀了十壇而已。死小孩,還以為早糟蹋完了,沒想到還有,真是懷念的味道呀。

“小珠子?”立夏試探的呼喚,現在他已經搞不清楚他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了。嗚——他還小,他只是寄住紅樓而已,不要死在這裏!!!

“你沒有話要跟我說麽?”真珠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盯着他。

“那個……我……那上面……”

“嗯?”

“嗚!我知道錯了,小珠子你不要這副陰陽怪氣的看着我。”

“我……”立夏吞了口口水,低着頭,抓着自己的袖口,“我不該扮成女人去騙婚……”悄悄用眼角瞄了他一眼,見他沉默不語,然後低着頭繼續坦誠自己的罪行。“我不該為了吃栗子就去騙婚……嗚……”

“還有呢?”星小聲的在旁邊提醒他,真珠挑眉示意他繼續。

“……”立夏左思右想,前思後想,想來想去也想不到還有什麽沒有坦誠的。“沒有了吧……”

“沒有!?”真珠挑眉,擡手推了推一旁的星,“星兒,你幫我告訴他,他到底犯了什麽錯!”

星眨眨眼,輕嘆一聲。就知道又是他,真每次都用這招推他下水!沒辦法呀,明知道會這樣也不能拒絕。他摸摸立夏的頭發,語重心長的說:“小夏子你知道麽?扮成女人去騙婚可以,為了吃栗子去騙婚也可以,可是你怎麽能叫人給識破呢?識破也就算了,居然還被找到了這裏,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好歹你也是堂堂碧落宮的聖使,你說這多丢人啊,騙人是小,丢人就不好了。看你把真給氣的。”

星一口氣說完,丢下酒杯出門找茶去了,順便叫人把地上躺着的,和那些亂七八糟的垃圾一起弄走。他果然還是不能喝酒,一夢千年光聞就會讓人産生幻象,剛剛還一時不小心喝了一口。唉!

每次都唱黑臉,臉酸啊!捏捏腮幫子,努力做着奇怪的面部表情。

“星,那邊有客人點你,快點過去。”才走兩步就被一身白衣的男子擋了下來,擡頭,琥珀色的明眸懾人心魂,左眼角一顆朱紅的淚痣,平添了一份豔麗。

“星?”男子見他一臉茫然,奇怪的又叫了一聲。

“啊,哦。”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夜今天比以往都漂亮呢。”回頭,笑的真誠。無夜也回頭,眉目流轉,風采斐然。擡手指指此刻還是空蕩蕩的盡歌臺,而後,拂衣而去,款款下樓。

星了然的笑笑,原來今天是無夜坐臺呀,難怪——低頭看看自己,微一頓,而後慢悠悠向夜說的那個雅間晃去。

推開門,果然又是他,笑着打招呼,而後關門。

作者有話要說: 黑歷史什麽的。。。。不忍直視。。。。

雖然我當時不是随便寫的,但是現在你們就随便看看吧 QAQ

只要不黑我就好了

謝謝寶貝地雷,你們藏的可夠深哇

似水無痕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9-16 09:59:54

似水無痕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9-16 10:02:19

knight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9-16 18:23:22

☆、(貳)

心月樓。

降雪居。

地上已經被收拾幹淨,屋中擺設也恢複了原樣,絲毫看不出前一刻的混亂。真珠和立夏挨着床各坐一邊,望着樓下的醉顏閣和盡歌臺。

臺上,無夜已經開始了今夜的表演,不愧是籣倌中的佼佼者。只見他,美眸半合,長衣翻飛間,身子已經随着音樂舞動起來。

一擡手。

一回眸都是勾人的撩動。

立夏來的時候無夜正好和宴出了遠門,今天這是第一次見他登臺,驚的目瞪口呆。若不是心底的那個人,只怕他也會拜倒在他的白衫之下了。

“吶。”一塊月白繡着銀白紫藤花的手帕擋在了眼前,立夏一怔,不解的回頭看一旁趴在窗口懶懶散散的真珠。

“口水擦擦,手帕就送你了,不用還給我了。”

立夏伸手摸摸自己的嘴巴,小臉一下子漲的通紅,急急忙忙接過帕子忙不疊的擦擦。嗚——好丢人。

他居然真的流口水了。哇唔——不要活了。

偷偷看真珠,見他不甚在意,他也就開始自我安慰,端起桌上的酒,邊喝邊試着轉移話題。“那個……小星星怎麽出去就沒有回來啊。”

“接客去了。”真珠飲了一口酒,淡淡的說。

“噗——”立夏一口酒噴了出來,還有一半卡在了喉嚨裏,辣的眼裏湧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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